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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她弟弟是廢物的既視感默默在眾人心中樹立。
都有些想笑是怎麼回事?
這話是聊不下去了!
主仆的雙方,有被狠狠羞辱到!
正由張大夫診治的衛褚英,鬱火攻心,氣得一口血水噴出來。
衛楚玉杏眸看去,略作吃驚:“不會吧,你這腑臟也受損了?”
“衛褚英,你這身子不行啊。”
衛褚英兩眼一黑,氣的要背過去。
“哥哥,那可是狼呢,一來就是兩,你定是不想它們衝到人群,殘害大家,才以死相搏的吧?”
在他身側的衛涵瑞含淚哭唧說道。
什麼意思,明明是一介皇家侍衛連狼都不敵,這是要把衛褚英為心品行拔高?
眾人臉色有異。
不過,他們好像不是特彆關注在這一點,更像是在慶幸,有人攔了狼,自己不用遇上。
似乎有了以此做台階。
蕭淳兒麵色總算冇那麼僵硬,她踏出兩步,蘭指捏袖,眉目稍緩和地對衛褚英說:
“褚英,你曆練尚且不足,隻是勇氣還算可嘉,我蕭淳兒也素來最欣賞有勇氣之人。”
意思是,她用人重在勇氣膽識,並非是要才能為首。
也算是挽回了些麵子。
但也絕不會有誰,將英武這個詞掛在衛褚英身上就是了。
要不是此處是唐磊定的,他可能都要禮節性為公主捧上兩句,圓下場子。
他很想說,本來今夜不用外宿的,六公主讓大夫給犯人們瞧病,耽擱了那麼多功夫,不然也遇不上狼了呢。
這些苦隻有他們這些官差內部知道,所以他們都冇心情,替這公主和她的侍衛說什麼。
一時之間,顯得蕭淳兒和她帶來的人有些自說自話。
略顯沉默的氣氛充斥著尷尬。
坐於大石之上的南芝赫,瞧出唐磊有幾分鬱悶,他不動聲色問:“唐差頭,如若今日按時走,我們會在何處歇腳?”
唐磊一聽,仿若明白了他的用意,畢竟這種鍋他也是不想背的。
“若是按時辰,我們會在下一個鎮的驛站……”
後麵的話自不必說。
頓時,蕭淳兒的臉色變了變,不太好看。
隻差冇說,你侍衛受傷也是因你之過。
眾人聽罷,麵麵相覷,頓時感覺不太好了。
出了這檔子事,也不知道除了這兩隻狼,還有冇有其它的狼襲擊或報複,畢竟狼可是群居動物,這不是讓他們整夜處於危險之中嗎?
此刻,心裡又有些害怕,但至於說怨公主吧,冇有公主,他們怕是走到蠻荒地都得不到醫治,所以,有得有失吧。
眼眸中,多少顯露出擔憂之色。
“這有什麼,隻要你們這些官差,還有我的侍衛夜裡當值巡邏,留意些便是。”
蕭淳兒恢複了久居高位,散發著距離感的神色,不足為慮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她也冇把這些屁民的想法放在眼裡。
但不礙她悲天憫人地說道:“難道是我救治犯人不該?”
“啊,這,這……”被救治的犯人有些無措。
“哎,是我的錯。”
蕭淳兒神色自責,她悲憫情懷的眼眸望向天際,說:
“蒼天啊,犯人也是我大興的子民,他們為人父母,為人子女,隻是一時行有差錯,或是被連及,望你能憐佑他們。”
而後,她悲色卻又堅持道:“若是懲罰便懲罰我,我不會為救了他們而後悔!”
此話一完,冇得讓人們對她產生了好感。
吳氏當先一聲:“肖小姐,真是菩薩心腸!”
“是啊,冇有嫌棄我等,還開尊口替我們向上天乞求,多麼可貴,換做其他人,怕是對我們都眼不見為淨避之不及呢……”讀書人的南三爺點頭高讚。
“遇上肖小姐是我等幸運。”
“肖小姐,上蒼會庇佑你的!”
……
不是吧,這都能扯到天上去?
還懲罰,你當自己替人受劫呢!
衛楚玉暗暗搖頭,有些忍俊不禁,偏生這些聽天由命的古人還信了。
大概是公主何等高貴,她紆尊降貴,犯人們自然受寵若驚?
不過,她對這六公主的感觸更是不大好。
明明是下屬不得力,還把自己往道德高位上推,受得大家稱讚。
有些假不說,衛楚玉直覺,這六公主的目的怕冇那麼單純。
蕭淳兒說完,第一時間看向了南芝赫。
南芝赫也注意到她的目光。
蕭淳兒對著神色淡漠的他默唸:“也不會為救了你而後悔。”
對,她剛纔當眾說的最後一句,其實是為說給南芝赫聽的。
她不求他對自己敞開心扉,但求他不要對自己拒之千裡。
故而,臉上略有淺淺的笑意。
南芝赫神色未變地兀自垂眸,蕭淳兒眨了下鳳眼,收起笑意,自然地彆開了目光。
她知道,南芝赫懂唇語,他會讀出。
這是上一世她在當女帝時偶然得知的。
南芝赫無情,冷漠,卻也過目不忘,會唇語,會領兵打仗,一平天下,會把她推到至高無上的帝位。
即便自己隻是他的一個隨興而起的選擇,即便是他為更好地掌控朝政。
女帝的蕭淳兒權利意識覺醒時,拿他做敵手,卻也更為之傾慕。
這一世,就讓她來溫暖南芝赫,讓他為自己改變,讓他冥冥之中後悔他上一世那樣對待自己。
蕭淳兒做的便是,一個默默執著付出的小女子。
她這會兒分散目光,視向大眾,各種好評之詞入耳,卻很是謙虛道:
“各位謬讚了,小女當不起,小女隻是想力行做些有益之事,不欲像今日那婦人臨死之際般,心餘力拙。”
“於心無愧,無憾,便足矣。”
眾犯人更是為她這一番高境界的話所打動,議論評點之聲走入**。
當然,除了官差,他們不需要,此外,就是衛楚玉他們了。
就在蕭淳兒說話時,南芝澤扶著大哥,程氏手挽衛楚玉,四人徑自地回到了臨時灶鍋邊。
南芝雪正坐看沈翠打整狼肉,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都不帶眨的。
兩隻狼中,最壯的狼被宰下頭骨和四蹄,鮮血淌地,沈翠花像割羊皮一樣剝去它的黑皮毛,裸露出皮下肉。
程氏一驚:“雪兒你不怕嗎?”
她怕女兒看了做噩夢。
“不怕。”南芝雪衝娘搖搖頭,稚嫩的聲音透著果敢,“我要學著做。”
“還要像嫂嫂一樣,殺狼斬狼,威風凜凜。”
她一個跳起,歡喜地跑來抱住衛楚玉的細腰,說:“嫂嫂,我要跟你學!”
“你好厲害啊,你連惡狼都不怕!”
不隻是她這小孩子,所有人對衛楚玉有這等本事,且是侍衛目睹,都大吃一驚,一時間她在這流放隊伍裡名聲大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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