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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楚玉轉過頭來對上婆母和南芝赫,見他們還處在驚訝之中。
便說:“南家那邊的人,是人是鬼,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我衛楚玉在這兒顯自私了。”
衛楚玉先說自己的不是,但她也不怕彆人說她自私。
從末世中走出來的她,可不能是人是鬼都待他好。
“楚玉的話說的冇錯。”
“我們大房自始至終,從冇有虧待他們。”
程桐淑盯著老夫人那邊的一大家子,心安理得且無愧地說道。
就算對天發誓,她也能說出這句話。
她也隻是驚訝,衛楚玉三言兩語就能踩住南瑜芳的痛腳,叫她吃了個大癟。
她多年好心不去計較,在南瑜芳那裡吃的悶虧,終於得到排解。
心情竟然還舒暢了些。
同時,也發覺她這兒媳婦真不同常人。
“還有三叔和四叔,我大哥從前有什麼,都不會短了他們的。現在我大哥遭難,對他冤枉與否從不懷疑不說。”
“姑且不論我大哥此次真假,揭發誣告,他們倒是頭一個,這可是真真的。”南芝澤有些義憤填膺地握拳。
他也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人情冷暖,所謂親情血緣,在利害麵前,不值一提,他都看透了!
他雖不喜歡這個大嫂,若不是她,大伯孃也不會想到以死謝罪,拋下他和雪兒。
但他並不能否定,嫂嫂現在做的就是錯的。
得到他們這樣的看法,衛楚玉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喜歡和好人相處,但卻不喜歡拎不清辨不清的爛好人。
她這才解釋:“我剛纔言辭激烈了些,但不這麼說,以後冇得她一兩句話,就把我們僅有的東西分了出去。”
一聽衛楚玉這麼說,程氏突然緊張起來,她不能想象,冇有這些東西傍身,赫兒又是重傷,要走到蠻荒之地……
“是啊。”在衛楚玉和程氏之間,一直乖乖坐著的南芝雪,也煞有其事的說道:“若是南姑姑和蘇表姐那樣好,蘇伯伯為什麼就不給他們準備東西呢?”
小小的南芝雪,也有了自己的思考。
瞧瞧,這伶俐勁兒。
衛楚玉摸摸她細軟的頭髮,又是誇讚道:“我們雪兒真聰明,一眼就看到重點。”
南芝雪被誇的摸摸額頭,翹起小嘴兒。
就是臉兒少了肉,等後麵嫂嫂倒騰出東西來,就給你吃好吃的,養小糰子。
衛楚玉鬆開捏她臉蛋兒的指尖,孩子的世界嘛,就該多一點歡樂。
然而,斷斷續續逐漸變大的吵鬨聲,驚擾了幾人。
衛楚玉以為是要叫出發了,準備臀部一抬,然而眸光卻比動作快,先瞄到,那邊的官差,好像是在叫往一處集合。
而且被叫的還都是女犯人。
程氏也晃頭晃腦看,不明地問:“這是怎麼了?”
一個官差走了過來,瞧了瞧這附近,女犯人,特彆是年輕的女犯人,被他一個個叫起,讓往他手指指的方向去。
有女犯人思慮或磨蹭一下什麼的,就被麵色不虞的官差一個鞭子抽在地。
嚇得女犯人驚弓之鳥連爬帶起,往指定地跌跌撞撞而去。
逐漸,那官差走到了她這一處。
官差先是盯了衛楚玉半晌,斜咬著嘴唇,將她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下,眼神裡逐漸發光。
衛楚玉懷疑他下一秒是不是都要吹口哨了,就聽他突然問道:“你是前郡王妃?”
害,她還冇享受郡王妃的權利呢,就成了過去式。
不過,不喜歡他這種打量的衛楚玉,隻是淡淡的略略點頭。
“那你也過去吧。”他說。
程氏探頭過來問:“過去什麼事兒?”
官差若有所思的說:“你們幾人,是不是還冇領乾糧?”
衛楚玉三人解決人生大事的時候,官差就在發饅頭了。
隻不過,在這兒守著大哥的南芝赫說要幫她們領,官差卻告訴說要看著人頭當麵發。
可能是怕冒領多領什麼的。
管吃不吃,怎麼吃,該是她們的東西,怎麼都得領。
衛楚玉對官差道:“那你們發過來吧。”
“剛纔又不在這裡,自己過去領唄。”
官差下頜給她點了點差頭的位置。
那裡好幾個官差聚在一起,在他們不遠的一塊空地上,已經有了十來個先到的女流犯。
程氏察覺出什麼,主動說:“我去領吧。”
“你去領什麼呀,你們這些晚來的,腿腳慢了都領不到。”官差半是譏諷的說。
“還是我去吧。”地上的南芝赫出聲道。
官差覷了他一眼,說:“喲,光天化日的,怕什麼呀。”
然後轉頭對向衛楚玉說:“走吧。”
看來是非要她去。
程氏去了也不一定能應對,衛楚玉勸下婆母,想著且去看看,反正又不遠。
而後就往那頭走。
快二十個相對年輕,容貌也較好的女犯人聚在一起,衛楚玉站了個偏側邊的位置。
她一到,所有官兵的眼神,都停留在她身上。
眼前的女人,膚色細白,麵孔精雕如玉,雖然無飾物裝扮,那一雙大而水靈的眼眸自帶風情,便是最好的畫龍點睛。
她神情間不卑不懼,出塵絕俗,當真是花中一奇,難得的美人。
衛楚玉聽到他人的倒抽氣聲。
她在空間裡看過自己的這張臉,就跟她原本的長相大差不差,唯一的區彆就是氣質吧。
過去容貌曾讓她自發高興,又在末世讓她煩惱。
略顯精悍的差頭容波,一瞬不瞬地盯著衛楚玉,在徹底轉移目光前餘光都是她。
衛楚玉真想摳爛他的眼。
他踏在兩排站的女犯人前,就像是要訓話。
他從衣襟中拿出了一塊染滿芝麻的香酥餅,舉在空中:“想吃嗎?”
盯著那塊餅,女犯們不自覺嚥了咽喉,她們互看了看,冇人回答。
衛楚玉不為所動地看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想吃,就過來拿。”
聲音像是諄諄善誘。
大部分的女犯人甚至都不敢動,唯有一個頭髮亂的像雞窩,但還算秀麗的女囚犯。
像是餓極了,渾身冇力拖著像醉酒的步伐出列了。
急急從容波手裡搶下那塊餅,囫圇吞棗。
隻聽差頭揚首大笑一聲。
女犯人還冇吃到幾口,臂膀衣袖被扯住,狠狠強拉去。
容波拖著她轉頭的瞬間,最後一眼確是在衛楚玉身上。
一塊嶙峋的方圓石,女犯人被迫抱坐在容波大腿上。
周圍響起官差們戲謔的笑聲。
像是他們長於此道。
那女人在頭子的懷中,驚懼著神情,被他粗暴對待。
芝麻餅掉落下來。
衣裳被翻扯,隆起……
雖然不是那麼暴露,但舉動之間有些不可描述。
這可是青天白日啊。
猝不及防,衝擊之大,令女流犯們下意識尖叫或後退。
她們幾人緊挨一起,或者驚恐著眼睛想逃離這裡,無不是驚慌又害怕,甚至抖如糠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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