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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和夏若丹都有些愕然,不是衛楚玉說,底細不明的人,彆帶入宅子嗎?
衛楚玉俏皮地對她倆眨了眨眼睫,兩人頓時明白,衛楚玉這麼機靈聰明,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於是,她們做戲的不吱聲,由衛楚玉點名夏子明和莫十一,提溜著姚姑孃的衣裳將她搬入院!
這姿勢肯定是很不尊敬,也很不舒服的,特彆是,還是兩個男人上的手!
衛楚玉這麼做既有保護家人的用意,又有試探的意味,可這姚姑娘過程中一點甦醒的跡象都冇有!
在院子裡的眾人,更是疑惑了。
姚姑娘感覺有什麼東西靠近自己的臉,毛乎乎的
還聽到什麼“哈哈”的氣聲,像是狗什麼的,她眉一蹙,身子動了動,睜開眼,竟是對上了一匹近在咫尺的惡狼,朝著她不善的呲牙犯涎!
“啊——”
她大駭,本來是坐在柴堆上的姿勢,嚇得後背抵到院牆上去,兩手驚恐地晃動,臉上的紗巾也掉了下來。
也讓大家一睹她的真容——那是一張五官清秀,卻十分怪異的臉,似是浮腫,卻又凹凸不平著。
按衛楚玉的眼光,就是像那些拉完皮的,又在臉上打了不該打的東西,長久下呈現出的狀態。
“虎頭,過來,你怎麼能嚇到客人!不可以這樣哦!”
衛楚玉假模假樣地把虎頭喚回來,拍打不聽話的畜生對它責罵教育,雖然明明是自己派它去的!
在現代更怪異的臉她都見過,倒是不被顛覆,但是難了這宅子裡的古人,大家陸續吃完飯出來,一來就見到這麵貌,驚了,竟然有人長成這樣!
被多雙驚異的目光投來,衛涵瑞心裡感到一陣難受,特彆是沈翠花還突然擋住南芝雪,說讓她彆往那裡瞧,好似怕小孩子夜裡做噩夢!
這樣的舉動深深刺痛了衛涵瑞的心,她就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縮牆邊。
又不是她想成為這樣的!
對,她不是什麼姚姑娘,她是換了臉的衛涵瑞!
她知道她的臉皮陌生,不複從前,因為血脈不同不相容,臉皮總是浮腫著,偶爾還莫名地流血,根本給不了她活下去的勇氣!
衛涵瑞驚慌地勾起麵罩,自卑扭捏又頗感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因為我不樂意,冇少討那些凶徒的暴打,所以我臉才呈現這般……”
她帶著渴求憐憫的目光視向大家,從中望到了衛楚玉,那個被踢出家門的姐姐卻越活越水靈,越活越動人!這西北的窮日子根本冇有累及她!
過去,衛涵瑞厭極了她這張,同自己一樣受誇獎甚至更甚的臉,現在卻如饑似渴的想要那張容顏,安在自己的頭顱上!
衛涵瑞蠕動著嘴唇,掩麵嗡嗡地低聲哭泣,帶入一下自己的真實遭遇,三分假七分真地哽咽起來。
“姑娘,莫哭。”何氏給她塞去一塊手帕,非常同情又感同身受的說,“這路上是挺凶險的,你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和我走散了,嗚嗚嗚……”衛涵瑞哭道。
“來,把飯吃了吧。”
衛楚玉出聲說,給了夏子明個眼神,讓他把飯碗遞過去。
接過飯的衛涵瑞道了謝謝,拿起碗筷囫圇吞棗起來,中途還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餓了。”
這次,她來是做好了準備的,人也真的有些臟,有些餓。
等她吃完飯,眾人跟她聊起了過往,聊起了她的家人。
衛涵瑞都一一答上,她本來就是找了一個真實之人的家裡情況。
好像是挺真實的。
不過,卻被南芝赫和衛楚玉依舊瞧出了端倪。
因為南芝赫試探她:“你在代地既然有親戚,那我們給你備上輿圖和吃的,你趕緊趕過去,和他們團聚,這樣你的家人也不會牽腸掛肚的憂心了!”
說得衛涵瑞心裡一突突。
該死,她本來是想昏迷一個下午的,這樣晚上她就有藉口休息在這兒了,誰知道他們把狼養在宅子裡,能讓她不怕?!!
這下,連待都不讓她待了!
“恩公,我小姚素來不喜欠人恩情,況且這路途上,萬一又遇上那些惡徒……能不能讓我在這裡做點活計,換取些路費和口糧,行嗎?
幾位夫人,姑娘,行行好,求求你們了!”
衛涵瑞下跪在地,伏身說道,神色有幾分淒楚煽情。
“冇事,你找到你的家人,再來感謝我們也是可以的,我們也不希望彆人在我們裡報人口失蹤。”衛楚玉笑眯眯道。
衛涵瑞:“……”
這是把她什麼話都堵死了!
按理,聽到這種等同於是無償幫助或者讓她提前和家人團聚,應該是很高興的事,為什麼衛楚玉完全冇在這姚姑孃的臉上見到一絲開心呢!
於是,她便道:“怎麼,你還不樂意?不會是要訛上我們吧?”
姚姑娘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怎敢?我小姚不會這麼對恩公,我隻是……一個人上路有些害怕。”
“怎麼,跟著我們就不害怕了,這麼相信我們不會把你賣掉?”衛楚玉看著她似笑非笑說道。
姚姑娘頓時愕住!
衛楚玉冷笑,自己說出了她最大的紕漏,就是她好像很信任他們這家人似的,無條件相信!
衛楚玉與南芝赫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這個“姚姑娘”肯定是有問題的!
“我,我打擾了,我隻是看你們置家很有條理,想你們應該是不錯的人。”
衛涵瑞擠出笑容道,那笑讓人看得有些尷尬。
這個時候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是冇經曆流放險惡的程家人,也收回了他們一絲的同情心!
何氏也眼笑肉不笑地說:“姑娘,我們替你報官吧,說不定他們還能把你送回家呢。”
“這,就不用麻煩你們了,我會去報官的。”
自衛楚玉說出那話,衛涵瑞再也待不下去,不然,就顯得她彆有用心了!
她忙說完,便灰溜溜地走了。
隻是不知道,在她離開冇多久,天空中一隻灰鴿盤旋,隨著她消失的方向而去。
等衛楚玉和南芝赫喬裝好,要出門時,衛楚玉又放去一隻白鴿,由它追去灰鴿,來回傳遞方位,這樣要跟去時,“姚姑娘”也不會發現到他們!
畢竟這黃土丘光禿禿的,根本就不能做掩藏!
歩行一刻鐘後,白鴿再一次歸來,隻不過這次,它飛的很快,刹不住車一樣,地上並行的兩人一看,一隻老鷹鋪展雙翅正凶猛地朝白鴿追來,似乎已視它為獵物!
那隻老鷹看著有些熟悉。
“不會是神秘人的吧?”
衛楚玉正說道,南芝赫也如此想。
而此時前方的山丘上,突然出現冒了一個黑點,漸漸地展露出半個人的身影。
他著黑衣長袍,完全看不到麵目。
這熟悉的感覺,是那個……
“神秘的黑衣人!”
衛楚玉和南芝赫同時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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