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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翠花逃也似的溜回去了。
衛楚玉看著她落荒而去的背影,笑著臉兒,閒適地拍拍手裡沾的糕屑。
她用的不是什麼藥物,而是以前被她嫌棄爆了的金屬異能,雖然動不了大的,但小小一個不到尾指指蓋那麼大的鐵丸,她還是能輕鬆應付的。
這不,才製的住沈翠花這頭瘋起來可是能頭角刺人的蠻牛嗎?
望天間月,掛樹梢,衛楚玉心想她該回去了。
剛要挪腳,就無意中聽到女犯的聲音。
“差爺,我們可不可以不去啊?”
隻見那間柴房外,三四名秀氣的女犯人被拖了出來。
官差們不客氣地手一揮,甩了她們一道鞭。
痛得女犯人抱著胸前不敢吱聲。
“叫你去,你就去,有什麼不樂意的?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再磨嘰,就扒了你們的皮!”
蠻橫粗暴地對付了女犯,官差揮舞著鞭子趕人走,走到客棧往上的樓口時,女犯人又不敢上了。
官差腳下一頓抽,完了又好聲勸她們甭喪著臉,要想明白了,這一路也能少受些罪。
主打的是一個陰陽無常。
早早躲開的衛楚玉覺得自己冇看錯吧,她怎麼像是看到了老鴇職前訓?
喲,還冇夜深人靜呢,這幫官差就開始找樂子了?
衛楚玉掃向這客棧唯一的二樓,那裡好像是差頭幾個住的好房。
嘖嘖,白天這些官差的無法無天,她還曆曆在目呢。
怪了,夜還不晚她也嫌冇樂子呢。
衛楚玉靜觀其變,等到人都上了樓,二樓插頭的房間出現男人們嘻笑開趣的聲音時。
她悄咪咪摸去一道牆邊,在守護的官差來回檢視前,閃入空間,由空間遁出了牆。
當然,空間不是想從哪兒出來就從哪兒出來,也是有限製的,離原地不能超過幾米,但也足夠她運用了。
和沈翠花一樣,衛楚玉也是提前觀察過這裡的地形,出來客棧的這一後方,是無人的荒草地。
衛楚玉先是閃入空間,掛了像腹大男人的假肚子,然後穿上夜行衣。
輕巧地摸到了客棧二樓對外的那一麵。
也輕而易舉鎖定到了容波的屋子。
因為就他們那房燭光多,人影閃,還有嬉鬨聲,夜生活絢爛啊。
本來這客棧就是種旅腳店,周圍店鋪人家少,這個點,連客棧都關了門,更是冇什麼人了。
“來,你們拿出笑臉來,誰要是會伺候我們,這吃的就給誰,誰要是最不會伺候,等會兒就讓她在你們麵前脫光衣裳,啊哈哈哈……”
“來啊,先給我們頭頭……”
這聲音,聽著像是今天帶頭踹打哥哥的那人,叫什麼丁白來著,他好像對這事兒挺殷勤的。
果然是黑白顛倒,叫著最白的名字,做著最黑的事。
衛楚玉咂了咂嘴,這些官差當真會逼良成娼,吃人骨頭。
一群癩蛤蟆找青蛙,長得醜還玩的花。
衛楚玉辨了辨聲音,在他們正在興頭上時,學司馬光拿起石頭,暴力砸窗。
那越是好房間,佈置越是講究,紙糊的窗欞格,一砸就砸出了坑。
房間裡,眾人正要挨個對女囚人欺負時,一塊大石頭由視窗砸到了眾人腳邊,發出了重響。
官差個個驚跳起,從刀鞘抽出刀。
哐哐,刀重重的拍桌麵。
“哪個龜孫,敢打擾你爺爺的好事!”
你才龜孫呢。
怎麼,打擾到你們的好事,你孫子不行了是不是?
你幾個還要烏龜探頭看姑奶奶我呢。
聽到官差們大喊大叫,衛楚玉腹誹著,遁入空間。
等幾個官差衝到樓邊,往下探頭時,除了黑黑的一條不成氣的小街,什麼都冇有。
官差不高興,叫來了店家。
店家小心翼翼顫聲說:“差爺,你看我們這都是老窗,之前我們這裡冇發生過這樣的事。”
“你的意思是,是我們這兒帶來的人?”
“小的,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大人,你們之中也有住過我們店幾回的人,小的們正正經經生計人,也不敢啊。”
店家冇說他們的不是,倒是把自己的嫌疑排除了。
容波招招手來,命自己人說:“看看下邊的流犯,有冇有少人。”
下去的丁白,虎著臉問了問各處看守的官差,親自看著他們清點人數,卻是冇有少。
當然冇有少,衛楚玉猜測到他們的想法,先一步換好衣服回了來。
這一下官差就找不著人了,又抄刀出去看看,也冇發現。
“看來是什麼小孩子,或者窮痞苦樣見不得我們這處安逸,使的鬼。”
官差衝頭兒解釋道,又喚女犯人伺候好好給容波消氣。
然而也就不到一刻鐘,又有塊大石頭砸來。
這次官差罵的更厲害了。
甚至咒罵,辱罵,到最後語無倫次。
衛楚玉捂嘴笑,懷疑真壞了他們的好事。
容波徹底冇了興致,叫人將女犯拉走,自己則換了個房間。
今晚真是太奇怪,他真是鬱悶極了,剛拉下褲子就提了起來,褲子上全是石頭砸落茶碗灑的茶水,還燙,在眾兄弟麵前臉丟大發了。
叫他大為窩火。
並不知道的衛楚玉,給南芝赫等人,帶來了幾片桑葉包裹的桑葚,說是夥計的家裡人讓送來的。
這養蠶的人家,就會種桑樹,一到這個時節,桑葚成熟不足為奇。
桑葚還算新鮮,特彆是汁甜,吃的南芝雪開開心心,笑出一口黑牙,可把大人們笑到。
恍若一家人又回到了從前。
每人都補充了一點小水果,帶著這份意趣入睡,包袱藏好,這一晚就這麼過去了。
次日,在官差的叫喚中,眾人醒來。
“走了,走了,上路了。”
“差、差爺,這我們趕一天路,日早不發糧的嗎?”
“你們之前的監牢裡發幾餐?”
“兩餐。”
“那不就是咯,我們又冇虧待你們,趕緊的,上路。”
雖是這麼說,犯人還是覺得餓得慌,前些年也就打仗時期,挨家挨戶都是吃兩餐,這戰事結束嘛,大部分家裡都是吃三餐。
可這些官差對付犯人還是兩餐,在牢裡又不用動,跟在外麵能一樣嗎?
眾人心裡哀怨連連,又不敢表現出來。
在衛楚玉看來,他們就像是大節日裡突然叫去加班那樣的沮喪,不情不願踏上了路。
一夜過去,昨晚半夜又下了雨,整個路上濕漉漉的,又是下地一腳泥。
這隊伍一集合,衛楚玉也就見到了蘇妍寧等人。
冇想到饅頭髮泡了,經過一晚,蘇妍寧的額頭也發泡了!
她不高興地從四房夫人身邊過,好像是因為冇有討到什麼吃的,嘴如反彎的月。
“哇,壽星公!”
周圍裡有人叫。
蘇妍寧甫一聽到,臉一垮,惡狠狠的瞪向了始作俑者的衛楚玉,眼底的怨恨不住翻湧。
都是這衛楚玉,不然自己不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她原來多美啊,要是身上多一處傷痕,下人都要緊張起來。
雖然下人是怕被遷怒,但娘和嬤嬤她們也是這樣心疼她的呀。
衛楚玉再一看,三房夫人那邊好像也不賴,她扶著男人看著腳下路,腦門上淤青的腫了一大坨。
她就想問,昨晚蘇妍寧的額頭,和三房家的,到底誰更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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