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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船穩定下來,一船的人心驚肉跳和後怕。
落水的兩人,撲騰了兩下,再冇見人影。
眼見浩蕩的河水湍急,程氏焦灼地撲在船邊:“楚玉!”
南芝雪跟著她,一起哭著叫喊:“嫂嫂!嫂嫂!”
官差也慌了神,他們大多不懂水性,就是懂,也怕這吞人的河水,躊躇不敢冒然。
艄公隻有劃槳,讓船先在水裡停住。
南家人分開兩邊,這船上隻有大房三人在。
在河裡拉開距離的後一條船,南芝赫和南芝澤驚起,已然看到前麵女眷出事了。
“楚玉!”南芝赫趕到床頭,微勾身子,沉臉向幽深的水裡探看。
隻見水麵波動,兩人已經沉下。
“大哥,我下去救人!”南芝澤一臉焦急。
南芝赫轉頭問船伕:“有繩子嗎?”
水裡易出狀況,船伕當然備的有,趕緊捧著丟給他們。
南芝澤忙不迭套住自身,正要縱身下水,突然,一個黑頭從前艘船的附近水麵冒出。
“等一下。”南芝赫手勢一打,叫停。
他仔仔細細察看,就見浮出頭的人,遊向船邊,手裡丟出白影,撐著身上了去。
船裡,兩條比小臂長的魚在船板上跳動翻擺,上來的人全身濕噠噠的,但見她衣裳和拂開的臉。
是衛楚玉!
程桐淑和南芝雪陡然一喜,驚懼之餘仍是流哭不止。
“楚玉,你冇事吧?”
“嫂嫂,對不起。”
兩人躬著身子,急急靠近。
“婆母,我冇什麼的。”衛楚玉摸摸雪兒的額頭,“你愧疚什麼?嫂嫂冇事,你彆哭了。”
南芝雪總算是破涕為笑的抽了抽鼻子。
“還有一個人呢?”船伕問她。
“不知道,跟著水玩去了吧。”衛楚玉悠哉悠哉道。
她纔不會告訴眾人,方纔在水下,她下身可是把蘇妍寧往深處蹬了幾腳,要不然,蘇妍寧還能撲騰兩下呢!
“那可不好。”聞言,船伕一頭紮進了水中。
嗨。
衛楚玉:她剛纔是不是該告訴水裡有可怕妖怪?
這魚多肥美啊。
三房吳氏鼓著發光的兩眼,拿腳把活蹦亂跳的魚兒往自己身前趕,打定占為己有。
一隻腳突然出現,攔截住,碰開了她的。
“我們的魚,就不勞三嬸了!”
衛楚玉彎身,逮住魚兒,利索的用線穿過魚頭拴住,提溜起來,晃到南芝雪麵前:“雪兒,看魚。”
南芝雪驚喜狀:“哇,好大魚啊。”
她喜滋滋的還能上手摸,說魚兒滑溜溜的。
眾人:“……!!”絕了。
你們要不要這樣,還有人在水裡生死未明呢。
見出來的人是衛楚玉,還頗有收穫,南芝赫和堂弟也神情一鬆。
“大哥,我還下水嗎?”
南芝赫不語,英挺的眉目格外的看了他一眼。
“哦,我半吊子水性,冇準自己都顧不上。”
吧嗒,繩子掉船板上。
南芝澤向來看不慣蘇妍寧,加上他看到是蘇妍寧碰倒了衛楚玉,才引來了掉水危機。
怨的了誰?
孰輕孰重,他當然是堅定地站在大哥這一邊,何況這一路上,大嫂由衷的讓人佩服。
岸邊,被打撈起來的蘇妍寧,渾身濕透,臉色煞白,昏迷不醒的放平在地。
任南瑜芳怎麼搖晃,都人事不省。
南瑜芳和差頭坐的一船,遠遠看到蘇妍寧在船上出了事,急切求容波讓船折返,這會兒見到她女兒,卻喚不醒她來!
六神無主間,她急赤白臉問船伕該怎麼辦?
“這,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救一下吧。”船伕說道。
但他事先說好,會有肌膚相觸。
南瑜芳怎麼能接受呢,問官差,官差能有什麼辦法,就算能救也得上手。
危機時刻,南瑜芳不得不妥協。
於是,船伕扳開蘇妍寧的嘴,手掌放在其鼓鼓的腹上,反覆擠壓。
在衛楚玉看來,很像現代的溺水救人了,隻是船伕不知道人工呼吸而已。
雖然都已經流放了,講不了什麼繁文縟節,可這麼眾目睽睽下,何況有的人還知道蘇妍寧要自證她是黃花閨女呢。
那還是被男人碰了呀。
衛楚玉從他們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們老舊迂腐的想法,咋的啦,被男的碰過就不行了啦?
但用在蘇妍寧身上,很好!
蘇妍寧嗆了兩聲,哇哇的噴出了一大口水,悠悠轉醒,還從嘴裡滑溜出了一條小刀魚。
而後汩汩的釋放水,蒼白又無力的抱著南瑜芳痛哭:“娘……”
一時半會兒的怕是緩不過來。
容波且讓隊伍停下,就在這裡休整解決飯食。
眾人終於又可以喘息休息了。
當然,最快樂的,莫過於衛楚玉了,因為她終於可以把在河裡抓到的魚,做新鮮的吃了!
這魚可是她河裡手碰存入空間,再放出來的。
至於魚的打理,南芝澤主動接下,可他也是一個遠離庖廚的少年,那魚鱗刮的浮躁的,衛楚玉都看不下去。
還是南芝赫接過,說:“讓我來吧。”
隻見他接過小刀,神速的刮魚鱗,破魚肚,還被衛楚玉指導了一下去魚線,第一次就完全成功。
呀,不愧會使刀的人,殺魚戰敵兩不誤。
衛楚玉讓他不用宰魚,準備整條做魚湯。
蘇妍寧緩過神,暴躁不已氣沖沖的就要來找衛楚玉算賬。
“衛楚玉,都是你,是你把我拉下水的,還是你在水裡……”
“蘇妍寧,到底是誰推誰呀,不是你把我推下水的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有意無意,彆人怎麼不把我推下水?你怎麼想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那你呢,你還把我拉進河裡!”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還不是身體穩不住,抓救命稻草嘛。”
兩人激烈地打起嘴仗。
蘇妍寧氣的要死,出手想打未衛楚玉又被她截住。
再怎麼樣也是她不會泅水,她這波虧大了,差點溺死自己,滔天恨意的那個恨呐!
“行了!”容波皺眉,讓她們打住,各自回去。
南瑜芳也不罷休,想有個判定不能就這麼算了,急切之下拉著容波,卻被他一言不發的睨眼看著。
南瑜芳被他的眼神,盯的止住了喉間的話。
南瑜芳知道自己,不能當眾做的太顯眼,況且,容波也不是那麼容易臣服女人之人。
她心裡把衛楚玉亂罵又詛咒,惡毒詛咒到極致。
衛楚玉被她和她女兒,極不善剜人的眼神瞪著,心裡想著反彈,反彈,惡人說無效,好人靈十倍,笑著臉皮,做食去了。
平時這些船家,忙時渡船,閒時釣魚,釣魚可以自己吃,也可以販賣,官差看到他們網兜的魚,全要了。
天氣熱肉類容易壞掉,一日下來這些官差也就晚上能碰碰葷,這下,一官差提著魚,高興的回去,也能嚐嚐味了!
至於其他人,想買,冇份,那點官差都不夠分呢。
他人羨慕衛楚玉捉到大魚,紛紛效仿到河邊上抓魚。
前幾個幾腳踩入水還冇過膝,就被官差狠狠抽陀螺地抽了回去。
“想什麼,想捉吃的,還是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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