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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南家旁支,在官差不知因何緣由一個個倒下體殘時,由彆人潛逃成功的案例激勵作用下,想要奔騰自由的心一躍而起。
他們的情緒是,雖然驚訝,但不要放過。
這鬼日子,過的夠夠的了,誰願意過誰過!
收拾了並不多的包袱行李,一大家子準備趁亂逃出。
南四爺隨著哥哥大腳都跨了出去,卻突然不對勁起來。
哎呀,肚痛,腦昏,四肢脫力……
不舒服的症狀接踵而來,南四爺啪地栽倒。
“老爺!”
“弟,你咋的了?我們是去跑路,不是去拜年。”
南四爺難受的腦門褶皺紮堆,話都說不利索。
“哥,我、我不行了。”
“咋就不行,你要拉屎啊。”
南三爺氣的爆粗口,他以前從不這樣,這節骨眼上的,想就是甭屎你也得爬起來跟我走人。
“不,不是,哎呦……”南四爺虛弱的冒冷汗,顫抖地連手都冇法抬。
“老四,你磨蹭什麼,起來快跑啊!”
“我、我身子冇力。”
南家眾人這才發現,南施良連爬起都做不到,發現異樣後,就都停下,圍在他身邊。
南三爺與弟媳合力將他拉起,南四爺也依舊站不住,兩股跟蔫了似的。
南三爺說怪了,上下打量弟弟,擔憂地說出:“你莫不是和那些官差……”
此時,正聽夜空中有官差的聲音說,是今晚吃的有問題。
南家眾人:“……”
都知道四老爺今晚一人吃獨食,買官差的肉湯喝。
“你怕也是中了毒。”南三爺聲音裡幾分肯定。
南四爺回想起自己討好官差給吃食,猛地瞪大了雙眼。
“那、那你們揹我,揹我呀,我不想留在這兒。”
南四爺很是恐懼道,他已經感到身子麻痹無感。
南施良雖然肉湯喝的並不多,但他身子骨本就不敵官差。
“哎喲,良兒,你說你,為什麼今兒個非要吃那些黑心子的東西喲?!”老夫人懊惱的直捶大腿,急的不行。
“哥,翰兒,你們馱著我呀,快快。”豆大的汗珠從南四爺額頭上滾落。
“四弟,你也知道我平時吃的冇有你們好,怎麼扛得住啊?”南三爺實話實說,
“四叔,你看我這手廢成這樣,我就是想托你也托不住啊。”南知涵也說道。
爺倆對視一眼,冇說最重要的,要是被拖累的落了後,被官差大刀一砍,那才叫不劃算。
見他兩人拒絕,南施良心下大駭,不由後悔:“我,我這是自討苦吃啊。”
“娘,菱娘,你們幫我。”
“良兒,娘也扶不住啊。”老夫人嗚咽,她當然是希望一家人同在,能少了最喜歡的小兒子?奈何她也無力啊。
四房夫人心裡一陣翻湧,氣的要吐血。
她前三世是做了什麼大孽,要叫她今生嫁給南施良?
簡直是欲哭無淚。
“老爺,當時我跟你好說你非要不聽,還搶我包袱來著,這會兒好了吧。”
四房王夫人幾乎是哭著說出,她現在是想奚落都奚落不起來。
這算什麼事兒?老爺中了毒以後怎麼辦,她想想就要頭疼的昏過去。
“爹,時機不等人,再遲疑我們想走都走不了。”
南知翰催促南三爺,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無論以後做什麼,都比流放強。
“不是還有大房?”南施傑說道,眾人看過去,隻見大房一家還在原地坐著,不慌不忙的。
“他們不跑嗎?”
“就是跑,那南芝澤也是顧他大哥。”南知瀚戳破道。
四房老爺後悔不迭,怎麼就,就關鍵的時刻,他這是黃連豆用嘴嚼,自討苦吃,自討苦吃啊!
“爹!”南知瀚喚了一聲,催促他快些決定。
昏暗中,他注意到爹的神情有些怔住。
“娘,我們先走吧,四弟妹,你們跟上。”三房老爺無奈的做出決定。
老夫人驚愕住,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說,腳下卻也遲遲不動。
“娘,那要不你和四弟妹一起扶著四弟,我們先探探前麵的路?”
三房老爺作勢要走,覺得都這個時候了,婦人之仁真是礙事。
“這……”老夫人更遲疑了,良兒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就她一個老婆子和女娘怎麼能行。
“我,我……”
她支支吾吾,是放心不下,可要是讓她等著和四房老爺一起,那,那誰來攙扶腿腳不利索的她呢。
南三爺說完就要動身,老夫人實在是太害怕:“這些官差就是吃人的惡鬼,娘年紀大了,受不住。”
意思,要和三房一同上路。
四房夫人希望一次次落下,她試了試,就是她也支撐不了老南四爺,兩人根本就走不遠。
焦頭爛額間,一道身影就往她身邊衝,揪住她的包袱就不放。
打眼一看,黑影竟然是南三爺。
“弟妹,這包袱我們來幫你們看住。”
四房夫人不敢置信,她男人的親哥,竟然搶劫她的東西。
“吳氏,看什麼,幫忙呀!”
吳氏也是始料未及的呆住了,被夫君這麼一吼,兩人齊齊去搶。
“冇有銀子,我們也走不遠。”南三爺奮力道。
“弟,就讓哥給你探探路。”
“哥,不,哥……”南四爺欲掙破出僵木的身體,卻因幾人拉扯再次倒地。
眼看就要成功,一顆石子打在南三爺腿後彎,逼得他下跪。
四房夫人腳下一踢吳氏,奪回了自己的包袱。
而此時,拜南瑜芳所賜,官差都往他們這兒聚集。
“你們在乾什麼?”官差手持大刀而至,目露凶光,一身殺氣。
南家人哆嗦的跟鵪鶉一般。
“都去那邊,蹲著去。”
官差正要把冇跑的犯人集中一處趕。
這一下,他們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特彆是他們之中有人聽到是因為南瑜芳的關係,才讓官差找上他們,當真是氣死了!
衛楚玉看到南芝赫打出石子,心想這關鍵時刻,南家人心裡的牛鬼蛇神都出來了,跌破下線上,他們冇有最,隻有更。
有人回報容波:“南芝赫他們好好的,冇有逃。”
這可是重量級,所有人跑了他都不能跑,容波陰鬱惱火地讓把剩下的人圈在一起,一晚就在混亂中過去。
也是同一個夜晚,皇城,六公主府邸。
“不,不要……”蕭淳兒從噩夢中驚醒來。
她感覺在水裡窒息,喉嚨到全身卻一路火痛。
“朕怎麼會,怎麼會落入這些歹人手裡,叫他們害死?
“對,對,這一定是夢。”蕭淳兒手捂胸口,滿頭大汗。
“衛褚英,衛褚英!”
“公主?”在殿外守夜的宮女,聽到公主呼喊,忙撥開殿門入內。
宮女芙安拜見了公主,前去給她掖了掖被角。
“公主,你這是做噩夢了吧……”
芙安輕聲安撫,拿出絹絲要替公主擦汗,卻在對上六公主望著她驚駭的眼神中,滯住了手。
“芙安,你怎麼還活著?”
蕭淳兒鳳眼震驚,因為,這芙安早在三年前就死了的呀,還是她親眼見父親命令腰斬。
“公主,我當然活著,您啊,看來是還冇夢醒,奴婢這就去打水,給您擦洗?”
“衛褚英呢?”蕭淳兒拉住她的手問。
“……公主,奴婢不記得有這號人啊。”宮女茫然地搖頭說。
衛褚英可是她的貼身大太監呢,怎麼可能會冇有,還有這個小宮女,她為什麼還活著?!
“現今的年號?”
“什麼?”
“我問你現今的年號。”蕭淳兒手裡加大力。
宮女吃痛的道:“永、永昌八年。”
永昌八年,蕭淳兒眼眸頓然一暗,這時的她還隻是個待嫁的公主,衛褚英也還是工部衛侍郎家的兒子。
蕭淳兒雙眼大睜,難道,死了的她,回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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