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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0章 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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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人知道,高拱是否有架空皇權的意思,也冇人敢在這個時候當麵質問他。

言官們掀起彈劾馮保的浪潮,紛紛要求皇上嚴懲馮保。

馮保雖然老謀深算,對嘉靖以來朝廷的權力鬥爭早已司空見慣,但如今自己捱整,畢竟有點手足無措。

要知道,自己成為外朝箭靶,這特麼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本來馮保是打定主意,先做個縮頭烏龜躲起來,等到倆月後,自己接替孟衝執掌司禮監以後,再和魏廣德商議如何對付高拱,到時候再把被高拱一直打壓的張居正也拉上,大家一起乾。

可看看現在的風暴,之前是科道言官上奏彈劾,現在京官也都跟著上奏了。

隻能說,大家或許對乾隆皇帝的遺詔都有不滿的地方,以前隻不過不敢宣之於口,現在有人帶頭了,他們自然也想藉著這個機會,“撥亂反正”。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現在的大明朝,就是在做出一個選擇。

要麼,回到正德初年去,他們要和太監鬥來鬥去,要麼就是回到正統朝去,內閣掌權,文官再度做大。

馮保現在是真的怕了,文官的架勢,貌似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麵對如此險要的形勢,他卻想不到什麼好辦法破局。

這兩天,他都躲在自己屋子裡,司禮監都已經不敢去了,因為他知道,孟衝、陳洪這些人一定是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真以為得到隆慶皇帝顧命大臣的任命,他就可以淩駕於其他太監之上。

或許,這纔是政治。

當初陳洪揹著他們勾接高拱的時候,他們可以聯合在一起孤立,甚至打壓陳洪,而現在終於是輪到自己頭上了。

馮保在自己房間裡,在屋裡不斷的轉悠,想到找到應對眼前的想法,也在思索著和魏廣德的書信。

魏廣德知道天南海北的距離太遠,根本冇法給他提供幫助,所以隻告訴他,遇到棘手的事兒就找張居正商議,因為在針對高拱的問題上,他們和張居正的利益是一致的。

可惜啊。

馮保想到這裡,心中又是一陣哀歎,誰能想到張居正在這個關頭居然被派去天壽山視察大行皇帝陵寢去了。

現在的馮保,身邊是一個商量的人都冇有。

京師局勢的變化,遠在淮安的魏廣德當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去天壽山視察的張居正卻是一清二楚。

實際上,在他離開京城後,幾乎每天都有張府家丁帶著遊七整理的京城情報快馬送往天壽山,交到張居正手中。

果然,當初接旨時心中的不安應驗了,高拱安排自己來此,確實冇安好心。

張居正這會兒明白過來又能如何,人家顯然早就做好打算,就是要把自己攆出京城,免得給他的計劃添亂。

是的,雖然張居正處處被高拱壓製,但搗亂的本事還是有的。

高拱顯然也是擔心這點,所以才把他支走。

儘管如此,張居正卻不能不理不問,放任馮保被高拱打倒。

否則,就算魏廣德回來,他們兩人聯手,怕是也鬥不過高拱和高儀的聯合,就是因為冇了馮保的幫助。

拿出這兩天京城遞出來的條子,張居正反覆又看了一陣,都冇有馮保做出反應的訊息。

其實張居正也知道,這事兒現在很難辦,高拱發動的攻勢太淩厲了。

而且,現在朝堂之上,高拱舉起的旗幟是反對宦官乾政,這對文官來說煽動性極強。

張居正與高拱屬於同一類型的實務型官僚,也是鐵腕人物,而且棋高一招,精通法家的權謀術數。

他深知如果任由高拱除去馮保對自己並無好處,反之,如果協助馮保除去高拱,自己便可以升任內閣首輔。

而且就當下的局勢,他還不能公開自己的態度,隻能私底下為馮保提供幫助。

實際上,他已經這麼做了。

但是從馮保的動作來看,貌似是冇有理解到他的用意,那該如何提醒馮保將計就計呢?

實際上,從京城遞來的紙條上,張居正就發現了高拱此舉的危險,可是冒著觸怒宮裡太後的風險。

是的,如果張居正此時在馮保這個位置,他不僅不會強硬回懟,反而會裝作可憐的樣子,向主子尋求庇護,提醒高拱此舉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名義上是說他是個太監,不配成為顧命大臣,實際上是想否定先帝臨終的佈置,想要剝奪太後的總裁之權,這是想要篡權,甚至是要謀反。

試想,以陛下之齡如何治理國家。

若是宮裡冇有權利對內閣進行限製,未來真不可測。

隻是,現在高拱和馮保的爭鬥,看似高拱必勝而馮保必敗,若是給馮保遞條子支招,一旦事敗,自己必然是要被清算的。

光是一個勾接閹黨的帽子,就足夠讓自己身敗名裂了。

不能用字條書信的形式,隻能口口相傳的方式傳遞資訊。

瞬間,張居正冒出一層冷汗。

因為在出京城前,他纔給馮保去了一張自己親筆所寫的紙條。

不慮勝先慮敗,張居正此時雖然有了應付高拱的法子,但依舊先考慮自己安全。

有了那張紙條在馮保手裡,貌似自己其實已經被架在火上,想要置身事外都難。

張居正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定,等高拱把氣勢造起來,越大越好,參與到大臣越多,才能夠讓宮裡的陳太後和李貴妃感覺到害怕。

隻有她們感覺到害怕,纔會下定決心除掉高拱。

否則,隻要她們當中有一個人心慈手軟,這事兒怕就辦不成。

畢竟,先帝對高拱的信任,還有這些年高拱的努力,是有可能讓她們最後放過高拱的,隻以為他是一時糊塗,而不是真有染指君權的意思。

是的,不管高拱是否有此心,張居正要做的,就是要讓宮裡兩位貴人認為他是這個想法。

也隻有她們相信了,小皇帝懂不懂就無所謂了,用懿旨直接打垮高拱。

皇權至上的王朝,旨意終究纔是最大的。

高拱懼怕馮保的原因,就來自於此。

雖然聖旨受到內閣和六科的限製,不能隨便釋出,可是中旨卻不是。

若是馮保慫恿小皇帝給高拱下一道勒令致仕的中旨,你說高拱是接旨還是抗旨,不管怎麼做,其實都是錯的。

而此時還在皇宮裡的馮保終於還是按耐不住了,他實在想不到什麼辦法應付文官瘋狗似的攻擊,他必須找人問計,找到對付高拱這波攻擊的辦法。

不行,還是找張居正問吧,魏廣德那裡實在是鞭長莫及。

“來人。”

馮保對著外麵喊道。

“乾爹,有什麼事兒你吩咐。”

門被推開,一個內侍快步進門躬身道。

雖然現在自家乾爹正在被外朝攻擊,但是對於太監來說,他們的主子始終都是宮裡的人,所以這些內廷的太監並不多在意,自然也冇人敢逢高踩低。

“去把徐爵給我叫來,快去。”

馮保要找張居正問計,自然不可能派身邊的人去,他身邊能用的隻有太監,出不得京城。

冇有帶著聖旨,出京城被官員逮到,那就是大罪,所以明清時期確實有太監無旨不得出京的規定。

至於徐爵,自然不是宮裡人,他是錦衣衛的指揮僉事,之前馮保從陳洪手裡奪下東廠後,徐爵就靠了過來,算是他馮保的人。

這個時候出城找張居正,也隻有徐爵最為合適。

不多時,徐爵就氣喘籲籲來到這裡。

彆說皇宮裡不準外臣隨便進,那是說彆人,像馮保這樣的大太監要安排人進宮其實不難。

而且,進宮的也不是外人,是錦衣親軍。

實際上,守衛宮禁的也是錦衣衛,自己的上司進宮,自然冇有攔住的道理。

“公公,這麼急找我來,不知有何差遣?”

徐爵進屋就急忙向馮保行禮,然後問道。

現在的形勢,在京的官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更何況他還是錦衣親軍。

不過和內廷人想的一樣,彆看外朝鬨得沸沸揚揚,隻要宮裡不發話,就冇人能奈何馮保。

皇帝,是肯定不會向自己這位大伴揮下屠刀的,至於太後,徐爵不確定,但想來應該不至於。

畢竟,按照錦衣衛偷聽到的訊息,文官這次的目標可不僅僅是針對馮保,暗中還有人在議論,是否是要砍向陳太後。

雖然隻是議論,但已經讓錦衣衛指揮使朱希孝高度重視,已經秘密集結了精銳衛所校尉,全部都不放假,時刻準備接旨平叛。

當然,這隻是朱希孝私下裡做的準備,而冇有上奏宮裡。

可以說,高拱的一番動作,在京城其實已經掀起滔天巨浪。

從皇宮裡出來,徐爵來不及回家,就直接帶著親衛換上錦衣衛的快馬出了京城,向著天壽山方向奔去。

而這些動作,或許落到有心人眼中,但卻冇有被高拱看在眼裡。

他行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利用文官集團的力量驅逐馮保,他可不相信宮裡人會敢於和天下文官作對。

是的,不管他最初的目的是什麼,但在這一刻,他綁架的是全天下文官的利益。

當年三楊內閣的時期,就是他們文官崛起之始,高拱不相信大家會不跟著自己乾。

而此時,皇城慈慶宮,太後陳氏寢宮。

實際上,這個時候,小皇帝朱翊鈞還冇有下旨加封陳皇後和李貴妃為太後,所以她們現在的身份依舊是皇後和貴妃。

但是,不管是內廷還是外朝,私下裡其實已經都稱呼陳皇後為太後,而李貴妃則比較尷尬,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今日在這裡的,正是陳皇後和李貴妃。

雖然死了老公成了寡婦,可兩人年齡都不大,不到四十的歲數,正是女人最好的年華。

兩人在屋裡,並冇有感歎皇帝的死,而是在商量著外朝的情況。

“妹妹,孟衝又送來許多彈劾馮保的奏疏,你說該怎麼處理?”

陳皇後其實是有主見的,但是她為人太過正直,甚至比許多讀書人還要迂腐,所以當初纔會冒著觸怒隆慶皇帝進言,而被打入冷宮多年。

其實不需要什麼人提醒,看著這些奏疏,陳皇後也感覺到高拱這把操作玩的有點大,而且很迷,因為最終的目標看似就是對著自己來的。

那日在乾清宮,她和內閣三人,還有馮保,可都是親耳聽到皇帝的遺言,他是冇想到高拱會利用所謂祖製來對抗皇帝的遺命。

“馮保必須保住,姐姐不需理會就是了。

人在宮裡,外朝還能怎麼樣。”

李貴妃,也就是萬曆皇帝生母開口勸慰道。

其實,她的心裡一點不比陳皇後緊張,要知道,坐那個位置的是她的兒子。

若真如一些人所言,高拱有不臣之心,那不是要把自己兒子陷入危險之境。

雖然認識高拱這麼多年,高拱看上去不似這樣的人。

隆慶皇帝的遺言,陳皇後和李貴妃早就討論過,畢竟在這個情況下,她們也冇有人幫他們出謀劃策。

隆慶皇帝遺言,給馮保顧命之權,其實明顯就是要限製外廷,或者說高拱的權利。

無論如何,朱翊鈞歲數太小了,他需要時間成長。

“可是.....”

陳皇後還是有些擔心,她不是擔心其他,而是擔心外朝失控,因為一個奴才讓整個大明朝廷的運轉出現問題。

真要出現那樣的情況,她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先看看吧,如果高拱真有不臣之心,就命令朱希孝抓人,無論文官如何反抗,都必須強硬對待。

隻要堅持到張閣老和魏閣老回京,高拱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李貴妃開口道。

現在不敢動高拱,一是冇有理由,二就是內閣無人,抓了高拱怕朝政就耽誤了。

“那就再等等。”

聽到李貴妃的話,陳皇後微微頷首。

畢竟是女人,她也不是很願意在這個時候就對先帝信任的大臣動手。

或許,缺乏出手理由纔是最主要的原因。

畢竟高拱可是內閣首輔,即便是夏言,也不是在任上被抓的,而是卸職後才被嘉靖皇帝出手拿下。

如果對當朝首輔出手,那還不被天下人嗤笑,嘲笑先帝的眼光。

本身這次的事兒,已經鬨得沸沸揚揚,若是出此下冊,或許真會被文人口誅筆伐到死。

說完正事,陳皇後和李貴妃忽然就是一陣語塞。

其實兩人雖然關係好,可事關重大利益的時候,也未必能齊心,而現在兩人中間的一道坎,就是尊號的問題。

陳皇後是小皇帝的嫡母,李貴妃是生母,按說嫡母肯定是太後,而生母卻未必,這要看皇帝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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