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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屍派，以煉屍之術聞名道門。”
“其中殭屍分為最低級的行屍，之後有陰屍，鐵甲屍，銅甲屍體，以及金甲屍。”
南山子小心翼翼說道：“由於劍聖您是近百年來，唯一確認突破先天宗師之人，天屍派極為重視，派了四名銅甲屍供我驅使。”
“本來還有天屍派一位長老與我一起，不過前些日子，急匆匆去京城了。”
周易研究了銅甲屍片刻，就再無興趣。
銅甲屍一身實力，全在堅不可摧力大無窮的身軀上，無論身軀靈活還是臨機應變，連內煉武者也比不過。
江湖武者不能破開銅甲，就會被殭屍虐殺。
一旦配備神兵利器，破開銅甲，就能反過來滅殺銅甲屍。
至於先天真元，滅殺銅甲屍易如反掌。
周易問道：“天屍派去京都做什麼？”
“當然是參加選師大會，皇帝要為太子選老師，不是那隻會之乎者也的酸儒，而是佛道高人。”
南山子羨慕說道：“貧道雖有道牒，卻實力薄弱，否則必然去搏一搏太子之師的位子。”
“天屍派也去了？這種邪門外道，不怕天下笑話？”
“去了，我聽那長老說，天屍派上至宗主，下至真傳弟子，都齊聚京都。”
南山子小心翼翼說：“臨行前，還讓我務必在二月二之前，把您送至京都。”
二月二龍抬頭。
大靖皇太子擇師之日。
周易冷哼一聲，一躍落入棺材當中：“繼續趕路，速去京城！”
南山子哪敢拒絕，乖乖拾起驅屍鈴，口唸法訣叮叮噹噹搖晃。
四具銅甲屍，猛地睜鎧雙眼，瞳孔都是碧綠之色，彷彿一瞬間活了過來。
整齊跳躍，一次數丈距離。
落地輕盈無聲，周易在棺中感覺不到太大震動。
南山子剛剛卑微怯懦，然而輕功頗為不俗，穩穩勝過殭屍一籌。
南山子說道：“劍聖爺爺，這裡已經是直隸府，距離京都最多還有三日路程。銅甲屍在白日裡不便見人，您看……”
“那就夜間趕路吧，再有，你不必怕我叫我爺爺，看你年紀比我可大多了。”
周易進階先天宗師之後，除非到達壽元大限，一身容貌就保持在二十歲狀態。
“劍聖爺爺您六十多年前就名揚天下，現在至少八十多歲了。我現在才三十多歲，叫您爺爺不正好？”
南山子臉色黢黑，身形瘦弱，一臉滄桑皺紋，說九十歲都有人信。
周易沉思片刻，忽然說道：“陰氣入體？”
南山子以盜墓為生，在這方妖魔鬼怪橫行的世界，免不了挖墳遇上鬼。
尋常鬼物屍骸，或許不能直接害人性命，卻會散發陰氣侵蝕活人肉身。
人體陰陽失衡，早衰是正常，大量陰氣堆積在體內，能活著就不錯了。
“劍聖爺爺說的不錯，十年前在雲府開一座天棺，遇上了血屍。除了貧道，其他人都被血屍吸成了乾屍。”
南山子回憶此事仍然心驚膽戰：“我仗著輕功玄妙，逃了一命，卻也中了詛咒。”
“天屍派答應幫你解除詛咒？”
周易忽然發問。
“啊……什麼也瞞不過您，天屍派有祛屍丹，專解屍毒詛咒。”
南山子惶恐迴應，之前為了活命，刻意隱瞞此事。
周易無所謂道：“速速趕路吧，等滅了天屍派，祛屍丹你自取就是。”
南山子聞言一臉興奮，輕功又快了幾分。
比起天屍派反覆無常，傳說中降妖除魔的郭北劍聖，可信度高多了。
江湖傳說，六十年前，郭北劍聖橫掃江南，敗儘天下英雄，弱冠之年得證先天宗師，號稱五百年一出的絕世人物。
之後大戰黑山老妖，身負重傷，在黑山上閉關療傷。
六十年過去，連駐紮在黑山的陳家，都認為劍聖重傷不治。
南山子隻覺自己三十多年氣運積攢，就在今朝爆發，劍聖死而複生，解除詛咒指日可待！
一夜無話。
直到朝陽將升未升，南山子驅趕銅甲屍入林中躲避。
非是銅甲屍懼怕陽光，一是夜間趕路免去許多麻煩，二是人力有時儘，在白日裡睡覺休息。
周易盤坐在樹枝上，吞吐朝陽紫氣。
“比起六十年前……此方世界的靈氣……似乎弱了很多！”
周易眉頭一皺，與其他修行者日日打坐不同。
其他修行者每日打坐，吞吐天地靈氣，即使天地間靈氣弱小一絲也極難察覺。
周易上一次打坐煉氣，是六十二年前，他能清楚分辨出天地靈氣在減弱。
每年減弱一絲，六十二年，已經是不小的差距。
“按照師兄所說，天地靈氣比起上古時候差了很多。實際上，是一直在衰弱，或許幾百年後……此方世界，就成了無靈世界了！”
周易歎息一聲，收斂心神，繼續打坐煉化靈氣，增長真元。
天地無靈氣，說不上好壞，或許對於九成九的人來說，一個冇有靈氣的世界反而更幸福。
冇有仙魔神佛，冇有妖精鬼怪，所有人從壽命上對比較，極端公平。
一連三日。
晝伏夜出。
一座宏偉巨城，從平原上拔地而起。
大靖皇朝日薄西山，祖上卻是闊過，這座巨城就是靖太祖、太宗、聖祖三代建立。
禦天下三十六府之民，擔土成山，開渠成河，以建城牆丈十二。
可惜，這座堪稱絕壁的城池，冇有被外敵攻破，毀在了內部。
按照規矩，四個遮頭蓋臉，一身黑袍罩體的大漢，抬著一口棺材，至少也要檢查一番。
南山子明目張膽的遞過一錠銀子，守門的兵丁揮揮手，直接放行。
至於棺材裡是不是違禁品，四個黑袍大漢是不是危險分子，絲毫不關他們的事情，隻要不耽擱發財就行。
南山子順著標記，一路行至北城，在一處院子外停下。
院子大門緊閉，連一塊牌匾都冇有，周遭也極為冷清。
叮叮叮！
驅屍鈴聲響起。
院內同樣傳來驅屍鈴聲。
大門緩緩打開，出來一個麵無表情，臉色蒼白陰沉的青年。
“你終於來了，劍聖屍體可盜得？”
“一切順利，不出我所料，劍聖閉關之地，就在那山脈變化之處。”
南山子精通觀山尋脈，黑山忽然多了一道山崗，與周遭山脈極為不協調。
劍聖何等人物，閉關之所定然不尋常，兩兩對應，到讓南山子撞上了運氣。
至於是不是天屍派的運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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