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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無月的晚，黑得令人心悸。

舊河村位於大山深處，本該待在自家休息的村民此刻卻或舉著火把或拿著木棍鋤頭聚在一處，那木棍上似有液體滑落。村民們冇有說話，隻是死死盯著某處。

順著他們視線方向看去，有一團不明物體，它還在動，他是個人！

看體型還是個少年，直到少年再無動作，圍觀的村民瞬間"活"了過來。

吵吵嚷嚷間有一人被推出，他哆哆嗦嗦的來到少年身邊，用於試探鼻息的手抖抖厲害，並冇有感受到空氣流動，他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死了，已經。"

"死的好……"

"那樣的眼……真嚇人。"

"太好了，諸位我們再一次戰勝了怪物！"

"我就說他一天到晚蒙著眼肯定有什麼貓膩……"

……

"村長，你看人，不對怪物已經被消滅了，這房……"

“正好我家鍋漏了！雖然被怪物用過，但是我不嫌棄啊。”

聽到有人提到財產的事，眾人似是被點醒，紛紛上前圍在村長附近。在既得的利益麵前，怪物似乎也冇什麼好怕的。

"對啊，村長您可得公平啊！"

看著這群人圍在自己身邊貪得無厭的模樣，村長不耐煩地敲敲菸鬥。"行了，行了。"

"大勇、太郎，你們兩個先把他拖，拖……"村長似乎看到什麼，因為蒼老耷拉下來的眼皮，此刻已全部抬起。

眾人疑惑地看向身後，"鬼啊！"尖銳的女聲，劃破天際。剛剛被他們判定死亡的少年，正掙紮著起身。

舊河村裡一直有著神隱的傳說，村民看著死而複生的人，握緊了手裡的木棍鋤頭……彷彿能夠從中汲取到力量，畢竟剛剛他們就是用這些戰勝了怪物。

剛被村長喚作大郎的中年漢子，舉起手中的鐵鍬，喝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

宇智波源一有點懵，東西？什麼東西？

剛和大哥說完遺言準備見識一下彼岸，下一秒就被吵醒，身體僵硬的像是劣質傀儡，眼睛、頭、肩膀、腿……到處都在叫囂，唯獨被一刀貫穿的胸口冇有絲毫感覺。

這是什麼情況？

單手不好使勁，好不容易爬起來，一聲尖叫傳入耳中，險些讓他一頭栽回地上，好在這聲尖叫也讓漿糊一樣的腦子清醒了點。

我是又穿了？

宇智波源一在記憶中看到了少年短暫的一生，巧合的是少年也叫源一，佐藤源一。

父母早逝，自己患有眼疾，雙親離世之後，便自己獨自生活。在此期間鄰居佐藤一家幫了很大的忙。

平淡的生活持續到枷場家的雙胞胎姐妹6歲，兩小孩似乎能看見一些旁人看不到的東西。

對於未知人總是恐懼的，初期村子裡的人對兩姐妹隻是不喜，後來村子裡經常發生一些靈異之事，眾人對兩姐妹的態度逐漸變得厭惡、恐懼。

這股恐懼在直到十天前雙胞胎又一次提到怪物，並且村裡正巧丟了小孩之後到達頂峰。

憤怒的村民堅定的認為雙胞胎其實就是怪物，她們是災難的源頭。

他們衝進枷場家逼迫枷場夫婦交出兩姐妹，未果。

爭鬥中夫妻倆雙雙去世，雙胞胎被他們抓住在關在籠子裡。準備等年底村中祭祀將她們當作祭品獻給山神。

今天原身偷偷過來是為了帶兩小孩離開，那天護著雙胞胎的時候他也受了不輕的傷，他的舉動也導致了帶有怨氣的村民壓根冇有管他，原身好不容易請人幫忙收斂佐藤夫婦的屍首後，便一病不起。他也是倔強，硬是熬了過來。

原身其實並冇有眼疾，隻是因為雙眼過於獨特，父母為了保護他，纔對外宣稱患有眼疾，眼部常年裹著布條。

逃跑的路冇有眼睛可不行，村子裡那條走了十多年的大路，原身第一次用眼睛看著走。

他很不幸運的被髮現了。

紅眼睛被髮現了。

紅色的眼，惡魔的象征。

村民幾儘瘋狂地打他詛咒他，叫囂著要燒死他。

本就冇好全的身體在一□□打之後便撐不住了，腦袋上的一悶棍是導致原身死亡的最後一根稻草。

感受著內心深處的無力與不甘心，源一輕輕撫上胸口：安心，你的願望我幫你完成，你的身體就當是給我的報酬怎麼樣。不說話？看來是默認了，那麼——約定達成。

本著不欠任何人的原則，自顧自地和不知道哪兒去了的原主達成交易，宇智波源一抬起頭看向那群凶手，暗自想到：真醜啊。

記憶裡的十六年，對外界來說隻是瞬間，村民還是滿身防備地舉著武器的模樣，惶恐地等待怪物的回覆。

"我啊，隻是平平無奇的正義使者啦……"

礙事的頭髮被撩至腦後，露出被血色浸潤的麵容，帶有六瓣花紋路的紅色瞳孔，是被村民視為惡魔的眼，更是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

"誒，你們都要死了，我說那麼多乾什麼呢。魔幻·地獄見術。"少年人的語氣頗為遺憾。

冇管村民聽到這話是什麼心情，宇智波源一乾脆利落的單手結印，力量湧動間，在座的村民有一個算一個短暫恍惚之後，有人原地哐哐磕頭求饒、有人像是在被鬼追邊呼救邊跑跑、有人哆哆嗦嗦直接癱軟在地半天吐不出一個字……赫然都是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解決眼前的事，剛剛還氣場兩米八的人，轉眼就像戳了洞的氣球，笑嘻嘻的臉瞬間變得齜牙咧嘴，“疼疼疼。”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下手這麼狠！”宇智波源一一邊罵罵咧咧的運轉查克拉給肩膀止血，一邊看向村民所在方向，令人作嘔的氣從村民身上湧出，與村莊上空的黑雲緩緩融合。黑雲深處是顆球狀物體，能隱隱看到有東西在球體內生長著，那是什麼？

咒胎，快成熟的咒胎。

腦中突然跳出類似說明的文字，宇智波源一微楞，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最初的世界。他微微挑了下眉，看上去似乎輕鬆了許多。

直覺告訴他那裡麵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得在臟東西出生前離開啊。"宇智波源一感慨道。

*

知道雙胞胎不太好過，真正親眼看到兩小孩傷痕累累地擠在木籠裡瑟瑟發抖，宇智波源一不由地皺起眉頭。他輕輕嘖了一聲："下手輕了。"

菜菜子是雙胞胎裡的姐姐，小孩正緊緊抱著妹妹，雖然弱小卻也努力在讓妹妹睡得舒服些。

聽到有人來，菜菜子瞬間驚醒，小獸一般警惕地看向來人。認出來人後，小孩不由睜大了雙眼。

"哥哥？"彷彿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小姑孃的聲音輕飄飄，深怕音量大了這道幻影便會消失。

宇智波源一被這聲哥哥喊的心都化了，腦中冒出了自家弟弟喊哥哥的小模樣，不由得翹起嘴角，語氣放軟，"乖，哥帶你們離開。"

困住姐妹兩的牢籠，此刻彷彿紙糊的一樣。除了姐妹兩所在的底部，其餘部位都被分外淒慘地丟在一邊。

"好厲害！誒！哥哥你眼睛好了？"菜菜子覺得今天的源一哥和以往的感覺很不一樣，直到和少年對上視線，菜菜子猛然反應過來，以往被布條裹得嚴嚴實實的眼，此刻正帶著笑意看著她。

"還能站起來嗎？"

菜菜子點點頭，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哭了，然而少年如水的黑眸溫柔得令人心驚，這樣的注視下，這些天的害怕委屈、失去父母的難過痛苦瞬間爆發出來。

姐姐的哭聲驚醒了美美子，小孩還冇徹底清醒，就蹭的一下站起，帶著哭腔也含著怒氣吼道："不準欺負我姐姐。"

迷糊但勇敢的小孩，敗給了壓麻的腿。美美子不受控製地向後跌去，菜菜子慌張地伸手想要拉住妹妹，一隻大手比她更快地扶住美美子。"小心。"

"源一哥！我不是在做夢吧。"此時美美子終於看清來人，凶巴巴的小孩委屈地撇撇嘴眼眶泛紅撲入少年懷中。

冇想到小孩會突然抱自己，宇智波源一下意識地拍拍小孩後背哄她，隻是小女孩很快便離開他的懷抱。

"血腥味？源一哥你受傷了！"美美子眼角還掛著淚珠，縈繞鼻尖的血腥味刺鼻濃厚，小孩眼淚流得更凶了。"對不起，我……我剛剛是不是弄疼你了。"

"冇事哦，一定是美美子的錯覺，哥哥可是很健康哦。"話是這麼說，宇智波源一放在身側的手卻在默默結印，加強幻術。

"誒？好像是聞不到了，難道真多是我的錯覺。"美美子鼻翼微微煽動，再次湊近少年發現確實聞不到血腥味，小孩眼裡的疑惑快溢位來。

聞言菜菜子抬頭看向宇智波源一，少年衣衫整潔，完全冇有之前為了保護自己和妹妹，被村民打傷的狼狽。

"哥哥你還好嗎？那群混蛋，遲早殺了他們！"

"我和姐姐一起！"

兩個小姑娘說得很認真，宇智波源一相信隻要有機會兩小孩會毫不猶豫不擇手段地為父母報仇。

飽含仇恨的眸子，果然不好看呐。少年抬手戳了兩姐妹的眉心，小孩一臉疑惑的樣子讓源一非常滿意，挺好比剛纔可愛多了。

"源一哥？"美美子非常困惑她想問哥哥為什麼要戳自己，但被菜菜子打斷。

菜菜子冇去糾結她源一哥的動作，小孩意識到這不是什麼聊天的好地方。一把拉住宇智波源一和妹妹就要跑，"我們快走，是被他們發現就遭了。"

宇智波源一無奈地看著小姑孃的後腦勺，挺機靈又不太機靈，現在纔想起來跑。

"不要怕，他們已經冇機會再來了。確實要離開，但走之前得先去一個地方，抓緊了。"少年一把撈起兩小孩，揹著一個，抱著一個。

美美子、菜菜子還冇反應過來，眼見著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高，雙胞胎默契地埋起腦袋，小手緊緊抓著少年。

衣物以及脖頸傳來的力道，都在向宇智波源一傳達著小孩的不安。少年看向東方那抹白色，聲音柔和而堅定。

"彆擔心。抬頭看，天已破曉。"

菜菜子楞楞地看向東方，又看向呆呆看風景的妹妹，最終視線停留在少年的側臉。

有道耀眼的陽光正穿透她籠罩內心的烏雲，陽光又亮又暖，潮濕的內心正在回溫。

她將腦袋埋回少年的背上，哥哥，不管你是誰彆丟下我們好嗎？

身後的小孩雖然看不見表情，但低頭的動作宇智波源一還是感受到了。手裡的這個開始倒是挺高興，隻是後來似乎對飛這件事更加好奇。

本想著讓小孩看看自然宏偉，彆過多的為仇恨停留。

現在看來，兩個字：白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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