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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義陽有王 氣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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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嚴?」

當糜暘用清冷的語氣,口中琢磨著這個名字的時候,宴席內的眾人就知道,糜暘的心情變得不好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原本還用目光看向糜暘的眾人,紛紛將自己的頭低了下來,不敢再直視糜暘。

宴席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正如眾人所料的那般,糜暘這時的心情很差。

糜暘雖與陳到接觸的不多,但他卻知道陳到的性格。

持重,一心為公。

這樣的人,若不是李嚴有些事做的太過分的話,陳到又怎會當眾向自己舉告他呢?

一想到此,糜暘的臉色便嚴肅了起來。

隻是接下來他並冇有繼續詢問陳到,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鄧芝。

「鄧刺史,鎮東將軍所言之事,確切否?」

糜暘的語氣頗為冷淡,與方纔和眾人歡飲時親和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這讓鄧芝心中不由得一緊。

可糜暘都點名他了,他總不可能不迴應糜暘。

於是在思考再三後,鄧芝咬咬牙起身來到糜暘身前一拜道:

「近來在荊州,是流傳著一些關於前將軍行為不端的事。」

鄧芝的回答,讓糜暘冷哼一聲。

「什麽事?」

「一五一十說來!」

在糜暘進一步的詢問之下,鄧芝終於開口說出了,近年來李嚴在荊州做的所有事。

李嚴擔任義陽太守以來,於軍事上他整頓行伍,操練兵卒,並且曾數次擊退魏軍的小股襲擾。

於政事上,李嚴感於義陽郡內時常有水患發生,遂親自率人整修河道,大大改善了義陽郡的水患之憂。

從這兩方麵來說,李嚴這個義陽太守,當的可謂是十分稱職。

在能力方麵,李嚴可圈可點,但在人品方麵,李嚴卻是有許多令人詬病的地方。

例如李嚴性情孤傲,他認為荊州諸將中,論能力他當屬第一。

原本張飛離開荊州後,李嚴以為他會順理成章代替張飛,成為荊州牧。

可後來的發展,卻讓他大失所望,這讓他時常在旁人麵前有所怨言。

若僅僅是如此倒也罷了。

有才的人往往自視甚高,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但李嚴在數月前做的一件事,卻讓李嚴在荊州的風評降到了冰點。

李嚴有一位部下名為王題,是義陽世家的一位子弟。

王題因想為大漢效力,而投筆從戎。

可李嚴見王題家世不凡,便私下裏向他索要錢財,一次兩次的索要,王題還能忍受。

次數一多,王題不厭其煩,遂與李嚴發生了激烈的摩擦。

摩擦產生後,王題認為李嚴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恐懼李嚴後麵報複他,就帶領著家人逃往北魏。

李嚴得知此事後,不僅不反思自己,反而借著王題投魏的由頭,將王氏族人逮捕入獄。

當李嚴如此做之後,義陽郡內的世家豪族感於王題族人冤枉,於是便紛紛上書向李嚴求情。

可或許是要維護自身的麵子,李嚴不僅不順水推舟釋放王題的族人,甚至還狠狠責備了一番那些為王題族人求情的人。

李嚴的這個舉動無疑是火上澆油。

不久後,感到驚恐的義陽各世家,大多開始往南遷徙,還有不少如王題一般投向了北魏。

這個事件發生後,義陽郡內流傳出一句民謠:

「義陽有王(枉),正方不方!」

而糜暘不知道的是,在他要來荊州的訊息被李嚴

得知後,李嚴為在糜暘麵前留個好印象,竟想著擅離職守前往江陵迎接糜暘。

幸虧李嚴的這個想法,受到了陳到與鄧芝的強烈反對,他才悻悻作罷。

當糜暘聽完李嚴近來在義陽做的一切事後,他的內心已然掛滿了怒氣。

糜暘將手中酒杯狠狠擲於地上,然後大怒道:

「自孤長大以來,向來隻聞有人投漢,未聞有人投魏。

這是先帝一生清譽,才換來的成果。

但孤冇想到,這番成果,這番驕傲,卻被李嚴所玷汙!」

說完以上的話後,糜暘猶自覺得不能消散心中的怒氣,他又憤憤地說道:

「義陽有王?

這明明是百姓想要提醒孤,義陽有枉!」

說著說著,糜暘將怒氣波及到了鄧芝的身上。

糜暘直接手指鄧芝說道:「你是荊州刺史,有糾察地方之權。

這事為何不早早向朝廷奏報?

難道連你也畏懼那李嚴的威風不成?」

糜暘的責怪,讓鄧芝緊張不已,他支支吾吾著跪在糜暘的身前,向糜暘請罪起來。

宴席內的眾人,見糜暘真的發火了,他們也都一個個嚇得來到場中跪下,以示請罪之態。

鄧芝作為州刺史,荊州臣子大多是他的屬吏,鄧芝有監察不嚴之罪,他們自然一個個也逃脫不了。

就在荊州眾臣,都在向糜暘請罪之時,陳到開口為鄧芝解釋道:

「李嚴貴為前將軍,位分在鄧刺史之上,況李嚴手握重兵,又承擔著防備荊北的重責。

今王題已然逃往北方,若之前貿然上奏朝廷,鄧刺史手中並無人證,想來李嚴定會死不承認。

畢竟王題叛逃,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而要是鄧刺史逼之太甚,又恐荊州有肘腋之患。

況此事發生時,鄧刺史恰好得知大司馬即將來荊州,故為穩妥計,鄧刺史本想著待大司馬到來後,再稟報此事。」

說完這番話後,陳到又小聲的說出了一個理由:

「況李嚴乃東州大臣......」

陳到的這句話聲音很小,小到隻有糜暘一個人能聽見。

而在聽到陳到的這句話後,糜暘方纔後知後覺。

朝野上下許多人都知道,劉備在世時,曾有意將糜暘抬為東州係大臣的領袖。

而李嚴又是東州係大臣的中流砥柱,任何想要動李嚴的人,勢必都會優先考慮到糜暘的存在。

故而鄧芝的顧忌,是很正常的。

誠然季漢的政治環境,不如曹魏那般充滿了勾心鬥角,但要說季漢的大臣都冇有自己的小心思,那也是不可能的。

糜暘也不可能要求,季漢的每位大臣都如諸葛亮那般,無視個人利益榮辱,品格無限接近於聖人。

而這也是陳到為何會趁著酒意,詢問試探糜暘的緣故。

若是方纔糜暘冇表現出以公為重的態度,那麽陳到就會以醉酒為藉口,將今晚的事合理地揭過去,並私下裏會勸鄧芝另想他法。

陳到不是信不過糜暘的為人,相反的,陳到是很認同糜暘有「先帝遺風」的風評的。

可恰恰如此,陳到今晚才更要試探一下糜暘。

世人皆知劉備仁義,但世人也皆知,劉備是個十分重情義的人。

當年糜芳在荊州倒賣軍器,都快賣成荊州首富了,關羽也曾向劉備舉報過這事,但劉備知道後,竟連一道斥責的文書都冇有......

誰人保證,有劉備遺風的糜暘,不會采取如當年劉備一般的做法呢?

糜暘冇想

到,李嚴不法的鍋,竟還能沾到自己的身上。

可仔細想想,這鍋他還真不能完全甩開。

畢竟既然享受著利益,那自然也要承擔利益可能帶來的不良後果。

一想到這一點,糜暘更氣了。

「石苞!鄧艾!」

作為糜暘的親信將領,石苞與鄧艾今夜也是有參與宴會的。

而本來還在一旁默默吃瓜的石苞與鄧艾,在聽到糜暘的召喚下,齊齊連忙起身來到糜暘的身前:

「末將在!」

在喚出石苞與鄧艾後,糜暘先對著石苞吩咐道:

「你持孤的信物,率五百精騎即刻前往新野,將李嚴帶來江陵。」

說完這句話後,糜暘又對著鄧艾說道:

「待李嚴離開新野後,你就是新的義陽太守!」

糜暘的兩道命令,引得宴席內的眾人紛紛麵麵相覷。

冇想到令他們頭疼許久的李嚴,竟被糜暘在須臾之間,就罷免了兵權。

眾人一時間對糜暘的權勢,有了更新更深的認識。

而石苞與鄧艾在收到糜暘的命令後,就立即轉身離開了大堂之中。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性格穩重的陳到覺得有些不放心。

陳到對糜暘進言道:「李嚴驕橫,恐不會任由兩位小將拿捏。」

陳到還有一點擔憂冇說出來,那就是他擔心李嚴狗急跳牆,要是心一橫,也率軍投往北魏怎麽辦?

糜暘看出了陳到的擔憂,他出言安撫陳到道:

「叔父勿憂。

石苞與鄧艾雖年輕,心中卻有機謀。

況有小侄在江陵,義陽亂不起來。」

「至於李嚴是否會投向北魏。

縱使他想,北魏敢收嗎?」

說這番話時,糜暘的語氣中透露出強大的自信。

而糜暘的自信,讓陳到的酒醒了一大半。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儘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一口一個小侄,可他卻是這大漢的大司馬,天策上將呀!

...

揹負糜暘命令的石苞與鄧艾,連夜點齊五百精騎北上前往新野。

藉助著騎兵的高機動力,不久後石苞與鄧艾就率軍來到了新野城外。

可在看到新野的城牆後,石苞與鄧艾並未急著入城。

早在來之前,他二人就私下商量過,該怎麽萬無一失的將李嚴帶往江陵。

以石苞與鄧艾二人的聰慧,他們很快就想出了一個辦法。

石苞與鄧艾先是率精騎來到新野城外的軍營外。

負責駐守新野軍營的將領,是李嚴的兒子李豐。

李豐第一時間就從斥候口中得知了,營外有數百精騎到來的訊息。

而在李豐知曉那數百精騎,打的是糜暘使者的旗號後,李豐就連忙率領營內眾將前往營外相迎。

不久後,緊閉的營門,在石苞與鄧艾的眼神中緩緩打開。

李豐等一眾將領,也出現在了石苞與鄧艾的身前。

這一刻石苞與鄧艾尚不知道李豐的身份,他們先主動讓李豐查驗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在李豐查驗無誤後,石苞便駕馬上前,手持糜暘的信物對著身下的一眾將領言道:

「大司馬有令,命前將軍李嚴前往江陵述職。

並命折衝將軍鄧艾,暫代義陽太守一職。」

石苞此話一出,以李豐為首的一眾將領都錯愕至極。

儘管石苞明麵上是說讓李嚴到江陵述職,可若是簡單的述職,糜暘又何必削去李嚴義陽太守的職

務呢?

要知道這樣一來,等同於剝奪了李嚴手中的兵權。

可方纔石苞與鄧艾的身份已然查驗過,確定是糜暘派來的使者無誤。

於是就在眾將從錯愕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快速遠離了李豐的身邊。

同時還有不少將領,主動舉告了李豐身為李嚴兒子的身份,並表現出一副願意為使者擒拿李豐的表現。

一時間,李豐就被原本聽從他的命令漢將孤立了起來。

看著場中發生的這一幕,李豐的嘴角充滿了苦笑。

他隱隱猜出了糜暘要見李嚴的真實目的。

而本來身為李嚴兒子的他,應該以李嚴的安危禍福為第一考慮因素。

畢竟他兵權在握。

隻是......

李豐轉身看了眼周圍將他包圍起來的眾將,兵權在握?

或許以前是,但現在恐怕隻是個笑話而已。

而李豐在注意到石苞與鄧艾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的時候,身為李嚴兒子的他,卻說出了一句令人瞠目結舌的話。

「末將願親自帶兩位使者入城,尋到前將軍。」

石苞與鄧艾:?!

周圍眾將:!

這兒子,是親生的不。

...

在新野城內的李嚴,很快就得知了糜暘使者到來的訊息。

剛聽聞這訊息時,李嚴心中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雖說李嚴這時候尚不知道,糜暘使者到來為的是何事,可李嚴也知道他在荊州的風評不好。

李嚴覺得糜暘派使者來找他,有可能為的就是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這讓李嚴的心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糜暘派使者前來,可能單純的就是為了問詢那些事。

但若往最壞處思量的話,難道糜暘不會聽信讒言而降罪於他嗎?

李嚴一向是喜歡做最壞打算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派人去聯係李豐。

可還未等李嚴派出人聯係他的兒子,他的一位心腹就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稟報道:

「將,將軍,公子來了!」

一聽是自己的兒子來了,李嚴不由得大喜。

看來多年的培養是有效果的,這小子的應變能力很是不錯呀!

隻是接下來他心腹的進一步稟報,就讓李嚴如遭受雷劈般,呆愣在當場。

「公,公子氣勢洶洶,他身後跟著的是大司馬的使者!」

氣勢洶洶?

什麽叫氣勢洶洶。

很快李嚴就知道了,何為氣勢洶洶。

就在李嚴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房外的院門,就被一股巨力狠狠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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