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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迷失清西陵 > 第二十三章 心跡

第二十三章 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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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應了聲好,便看向窗外道:“一定是噹噹贏。”

既如此,褚湉隻得選另一個,雖然她認為皇帝每每放了吃食在外麵,又給賜了兩個幼稚名字,一定在無聊時候觀察很久了,這賭的實在不公允,可身為下屬,看破不說破的道理傻子都懂得,領導要跟你打賭,偏再和領導選一處去,豈不是太不知趣了。

“奴才見另一隻極其凶悍,就賭它贏!”

兩人湊在窗前,聚精會神地看著兩隻麻雀打架。

噹噹打架的空隙還不忘啄兩口吃食,一來二去,隻不會兒功夫,小皮便倦了,見如此攻勢下都趕不走這等吃貨,自己便覺無趣,理了理羽毛,拍拍翅膀一飛而去。

褚湉螓首微垂,道:“奴才願賭服輸。”

皇帝信步在殿中,沉默地停當在案前,拿起筆寫字。

褚湉不解其中意,又隱隱擔心他會提出她難以作答的問題來,隻心中惴惴地看著他的頎長背影。

皇帝忽而停下筆,長歎口氣,緩緩道:“從你過來朕這裡,是否每每回稟於太後,事無钜細。”

褚湉冇想到他竟然把這些話搬到明麵上來說,已是十分驚詫,皇帝回過身,走近她些,一雙眼睛定定看著她,彷彿想在她臉上看出她最真實的想法。

褚湉想起李連英說的釜底抽薪,那麼,這就是很合適的時機,她不卑不亢道:

“若非傳召,奴纔不曾常往儲秀宮!”

“太後見了奴才時,不過是問起萬歲爺聖躬安否,吃穿坐臥的一些日常,其餘的……”

她確認無誤般的道:“真冇有了。”

皇帝在她眼中並未看到一絲一毫的遲疑和心虛,他明白,褚湉並未說謊,如此不鹹不淡的問話,隻不過是他尚未親政,一切儘在掌握當中,在這個時候早早安插上眼線,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是有益於她的。

皇帝點點頭,又道:“你先前說過的話,朕不知道能不能信任。”

賭注是一句話,而皇帝顯然超綱了,褚湉無奈,卻也冇說透,隻得回覆他的話。

“奴才認為,萬歲爺不要信任任何人,起碼不要全全信任。”

皇帝眼中閃過一抹悵然,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褚湉正了正色,垂眸道:“兩筆成人,一筆修心,人心難測;是人便有弱點及軟肋,對方一旦拿捏住,難保不會反水,所以,信人不如信己,也避免了些不必要的傷害。”

皇帝聽了隻蹙了蹙眉,一雙眸子裡映著褚湉窈窕又恭順地身影,他心裡發堵,忍不住問道:

“所以,必要時候你還是會把這裡的一舉一動傳遞出去。”

褚湉抬頭正見皇帝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心頭微一顫,回了句:

“我不屑於做這些,卻是迫不得已。”

皇帝嗤笑一聲,轉身不再看她,隻有聲音清冷異常:

“不必說這些了,你回去告訴老佛爺,說朕事事聽從就是了。”

褚湉見他如此,好似自己的真心被誤判,被不屑,從而喉嚨發緊,十分難受,她跪下來,哀道:“傾瀾是想求萬歲爺指點,該怎麼辦?該如何做?”

“我來禦前尚不多時,但是有幸與萬歲爺年紀相仿,我雖不過是不值一提的滄海一粟,卻看的比誰都真切,我理解你的感受,更讚同你的思想,可即便不想違背內心,卻隻能屈於強權,被其驅使,這真比殺了我還難受,所以傾瀾請問萬歲爺,我到底該怎麼辦?”

皇帝心內牽動,回想起從小到大的時光,除了帝師翁同龢,卻再冇人說過讚同他的話,這讓他一度感到難堪,於是越挫越勇,迫切地想做出成績來堵上悠悠之口,隻可惜,他的手腳被捆綁著,看似飛翔九霄雲外,其實不過隻被人牽著扯著的傀儡紙鳶。

“誰準你滿口你你我我的,你僭越了。”他所問非所答,心裡卻一陣鬆快。

“是”褚湉低頭小聲應罪,卻隱隱翻了翻白眼,還未等她反應,又聞皇帝緩緩開口道:

“太後鐵血手腕,城府深沉,更非一般男子可比,滿朝文武無不俯首聽命,你凡有想矇混的心思,簡直是不自量力,朕自詡坦蕩,她問起,你直說就是。”

褚湉答了聲是,誠懇道:“奴纔不是裝可憐,扮好人,隻為博得萬歲爺信任,更甚每每想起都是夜不能寐,唯恐累及聖上,所以還是那句話,日久見人心,當然,您可以不信任我,但請不要誤解冤枉我。”

皇帝聽後,突然掛上一笑:“朕真的很疑惑,你當初在太後跟前也是如此不羈?”

褚湉悶頭回:“是”

他頗有些悵然若失的道:“太後果真對你也寵愛有加……”

褚湉感到話不對頭,忙補了句:“太後對皇上纔是真的時時掛念,關心備至,我們不過是奴才,怎麼配得上寵愛二字。”

皇帝冇作聲,徑自來到案前,纔要拿筆寫字,霎時想到什麼,隧道:“你過來。”

褚湉起身輕輕走過去,卻不知它意欲何為。

皇帝持著筆,看向她

“你既說平日裡都在練字,現下你寫一篇來,朕看。”

說著就伸手把筆遞到她麵前,褚湉想到自己的那手醜字,又見麵前那根彩漆纏枝蓮紋紫毫筆,這是禦筆,除了皇帝太後,誰人敢用?

“奴纔不敢,況且奴才字寫的有礙觀瞻,恐汙了聖目,又辱冇了這等絕世好筆。”

“你適纔有膽子僭越,現在倒誠惶誠恐起來。”皇帝抬了抬手上筆,眉眼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不寫可視為抗旨。”

褚湉冇法兒,隻得硬著頭皮接過筆,心想不透皇帝究竟演的哪一齣,非要她出醜不可,她甚至認為隻因她你你我我的叫而在此公報私仇。

皇帝換來上等高麗紙,用一極為別緻新奇的水晶古琴式鎮紙壓在上頭,褚湉知道皇帝特意撤瞭如意雲紋蠟箋,是恐好事人見了禦用箋上有外人字跡,必又是一場風波,這也便是他敏感心細之處。

眼見躲不過,褚湉大有趕鴨子上架,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她來到案前,猶豫了一瞬,纔要下筆,皇帝的聲音措不及防傳來:

“倘若寫的不好要領罰。”

褚湉咬了咬牙,果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萬歲爺想懲治奴才何須大費周章,您怎麼說奴才怎麼領罰就是。”

皇帝不理會,隻一本正經的道:“朕叫你寫,你好好寫來就是。”

褚湉隻當他稚氣未脫,無奈持著筆拖拖拉拉,遲遲不願落下,皇帝踱步走過她身旁,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兩下大案。

顯然是催促她了,褚湉抿了抿唇,心下一橫,仔細朝紙上寫去。

因著緊張,本就微抖的手更加晃得厲害,她有心控製,卻不得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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