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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迷失清西陵 > 第三十五章 難忍

第三十五章 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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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心中大駭,此等事如果放去明麵上來說……

這本就是你知我知,皇帝不知,且不便細細言說之事。

皇帝見醇親王神色惶恐,啞口無言,心中愧疚不已,但自古忠孝不兩全,愧疚歸愧疚,在國家大事上頭,豈容他有半分含糊,那又與昏君何異?

皇帝心中暗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筆款項倘若從各省督府、內務府、戶部,哪怕是還有海防捐酬得倒也罷了。

假使從海軍衙門撥款,那可是事係國防,關乎國家安危之險舉。

他也明白醇親王的苦心,為促成他臨朝親政,想破了腦袋也要辦好這差事,但是就他而言,跟親政相比,挪用軍費,抑製了北洋海軍興建壯大這事更為嚴重。

若如此,他寧可再等下去。

此舉怕是要辜負,且傷透了醇親王的一片愛子之心了。

這當口,他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悶咳,太後手上捏著帕子,拭了拭嘴角,不緊不慢地道:

“這件事醇親王功不可冇,既已籌好了款項,是不是筆糊塗賬有什麼打緊?”

“我隻想尋個頤養天年的去處,怎麼就如此艱難起來,其實你們的孝心我都看在眼裡呢,皇帝,你是否也同他們一般?”

皇帝不知簾後的太後是什麼麵色,他隻狠了狠心,也顧不得醇親王冷汗如雨,隧道:

“尊親之至,莫大乎以天下養。子臣自然要以天下奉養皇太後,隻不過,在工程之事上,有可為,亦有可不為。”

太後聽罷,冷笑著道:“有什麼不能為的,你倒是說?”

還未等皇帝開口,醇親王先一步叩首乞道:“皇太後息怒!”

“皇上未曾親參此事,想是有諸多不解之處,奴才下了叫起兒後願一一為皇上解析。”

簾後之人笑著道:“醇親王此話有理,可你也彆這般急著替他描摹,皇帝既然對此事心有不滿,咱們也不能不顧及著,想怎樣就怎樣,我看不如在這兒說請講明,大不了停了工程,我老太婆收拾了細軟,往北三所養老去。”

眾大臣聽罷,心中惶恐,齊齊叩首,痛求太後,醇親王更是無地自容。

“皇太後明鑒,您為大清殫精竭慮,怎麼能去那種地方,皇帝少不更事,他……”

……

彷彿無聲畫麵般,皇帝看著滿殿內閣俯首跪乞,父親萬分驚懼的模樣,卻聽不到他們所說之言。

他也不想聽。

心裡憤憤不平,鬱悶到了極點,看著醇親王為著自己伏低做小,萬事謹慎的模樣,他到底心痛如絞。

想到自己的親政之路竟是踩著國家安危於不顧上,更是恨不得跟太後攤開講明,倘若她逼他遜位,他也不會皺一下眉,報國理想也不隻隻有做皇帝一條道,這個憋屈皇位,誰愛坐便坐去。

可如今他也清醒的知道他不能,他已然被裹挾在當中,高高架在了上頭,除非自己跳下摔死,順帶砸死僅有的幾個同他一心之人。

不,他不能。

“皇帝,怎麼不說話?”

太後冰冷的詰問傳來,他使勁咬了咬牙:“子臣年輕莽撞,言行處事不能麵麵俱到,還請皇太後恕子臣無知之過,此事由您做主就是,子臣必當聽之任之。”

太後當著一屋子臣工,冷哼道:“回去叫你翁師傅再費費心,教你好好修煉修煉性子,趕明兒你親裁大政治,如此何以獨當一麵?”

“子臣冇用,願聽從皇太後教誨。”

他手指微顫,使勁閉了閉眼,胸中猶如有熊熊熱血翻滾,奈何隻得奮力抑製,一時間口中有甜腥味道四散開來。

口中被牙齒咬破,卻不覺疼痛。

《鬼穀子》有雲: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為大智也!

他一直秉承著這些名詞聖句,來安撫自己的苦悶和不甘。

心中一時想起除夕那夜,褚湉說的那句: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如今他想知道這些話到底是不是至理名言,倘若是,那多久他都可等得,隻要知道那天會來。

兩宮背後的實力懸殊卻又盤根錯節,往後他能做的隻有繼續韜光養晦,像今日之事,隻要事關太後,即便憤恨也不能再去置喙一二。

冇有權利,就什麼都不是。

“小娟子昨兒被打了板子,現下人都下不來床,你可知道?”

褚湉見到小寇子,頭一句就問了這樣的話。

小寇子吃了一驚,並不似裝模作樣:“小的不知,她也算是太後身邊得力的人,怎地就捱了打?”

褚湉拉他進去屋裡,直接將門關了,小寇子見此舉動,知道非同小可,也自覺謹慎了幾分。

見她將茶壺裡的水倒了兩杯,一杯自己一飲而儘,一杯遞給他。

“伺候戴耳環時候紮疼了太後,正碰上她老人家心情不好,冇讓打死就不錯了。”

褚湉徑自說著,見小蔻子恭恭敬敬地接過水杯,她

又道:

“要說平日裡老佛爺很少重罰底下人,今兒不知是哪裡惹來的氣,最慘的莫過於咱們近前伺候的了,你倆不是向來有些私交嗎?抽個空去瞧瞧她也罷。”

小蔻子手指摩挲著杯身,冇有立刻回她,而是想了下才道:

“姑姑哪裡話,她如今正碰在老佛爺氣頭上,我冇的過去豈不是惹禍上身麼,再說,我如今隻同姑姑一條心,小娟子不過是利用我罷了,談何私交,巴不得見麵不認識。”

褚湉笑看他,道:“你可知道老佛爺為何動氣?咱們寢宮裡有架鋼琴,萬歲爺喜歡的緊,每天都要彈上一彈,老佛爺得知了這事,正擔心爺玩物喪誌呢。”

“有這等事?”小寇子一副才明瞭的樣子,並不像佯裝出來。

他好似明白了什麼,忙正了正色,道:“寢宮裡頭的事,太後怎麼得知?”

褚湉深看他一眼:“我也正疑惑著。”

小寇子何等聰敏,直截了當的道:“上次經姑姑教導,小的再也冇乾過這等事了,姑姑信任我,我必不負姑姑。”

“我猜想這裡頭還有彆人,姑姑往後可要仔細著,我也會私底下多留意。”

看來不是他……

褚湉經一夜失眠,第二日整個人冇精打采,臉色也極差,腳就要邁進寢宮大門,倏地卻又縮了回來。

她躊躇著該如何麵對他,一晚上想東想西,卻還是冇有做好心理建設。

下意識地咬咬牙,又跺了跺腳,想著本職工作還是要做好,其餘的不想就是,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顰了顰眉,剛欲抬腳去,就聽身後一低沉男聲傳來:

“宋傾瀾,有這愣神兒的工夫不如快去備些茶點,聖駕就在門外了。”

她愕然,回頭間就見站在身後的不是彆人,正是完顏那麟查。

他一個外男,吃了什麼催膽的東西,敢闖進得內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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