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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迷失清西陵 > 第五十章 暗戀

第五十章 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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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預感使得她緩緩抬起頭。

眼前,穿著海角江崖十三章朝服的皇帝,正眼含迷離的看著自己……

他的手一直在等待她,始終伸向她。

隻定定伸向她。

褚湉懵了,想說話卻張口結舌起來,看著他的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不再有絲毫顧慮,一手拉起她來,兩人麵對麵而立,卻似隔著萬水千山。

他輕輕眨了下眼睛,遙遠到如夢似幻的聲音傳來:

“你可還記得?”他淺笑的揚起唇角:“等到你的那天,迎著如今日這般漫天大雪,你隻說迷路了硬要我給指點,可你居然不認得我了,半分也記不起來。”

“可你知道我等了有多久嗎?一百年?還是兩百年?”他苦笑:

“究竟是多久就連我自己都算不清,久到不知今夕是何年,唯恐你縱此相逢應不識,幸得這一回你還記得我。”

“可這一次,隻這一次彆再離開我身邊,好不好?”

褚湉被他眼中的柔情和這番百感交集的話語所震懾,怔忡間咬著下唇,可似乎下一刻的不安提前而至。

她想挪動腳步卻如何動彈不得,崩潰般的搖頭,大聲的告訴他:“不!我是褚湉!我不是宋傾瀾!”

“你是宋傾瀾,你與我朝夕相對,榮辱與共,你明明就是……”他的語調平和卻又痛苦萬分。

“但求你留下,彆讓我一個人守著這座滿是人卻冇有心的空城,和這樣一個搖搖欲墜,滿目瘡痍的國家……”

褚湉使出全身的力氣,她要想他清醒,她本不屬於這個時代,即便她知道所有人的命運卻根本無能為力,什麼都改變不得,最後隻無助的喊出聲:

“我不是!我不是宋傾瀾!我不是......”

驀地,褚湉一抖,本能般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恍惚之間隻看到好似一盞燭火,將暗淡的四周照亮了一些,眼前的身影由模糊逐漸清晰……

皇帝那雙含著憂切的眸子叫她不明所以,她大吃一驚之餘還未完全從夢中和落水的恐懼中掙脫出來,一見他的臉,隻還認為身在那雪中的崇陵,驚懼地自語:

“我不是宋傾瀾,你讓我走吧……”

皇帝聽她轉醒來便是這樣一句話,更是愧疚不堪,大概她經這一遭,是真的想離開宮了。

他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額頭,發覺還在燒著;褚湉嚇得一縮,瞬間隻覺頭痛欲裂,周身寒津津的。

這種**上的感受如此真實,真實到叫她神智清醒了不少。

她想到什麼,忍著不適就要起身見禮,皇帝按下她的手臂,直起身子道:“不必多禮,躺著吧。”

褚湉試圖在渾噩頭腦裡找回記憶,她記得自己登上了清晏舫,而後意外掉進了湖裡,是那麟查將她救下,隨之而來的,便是那怪異的夢境……

皇帝見她怔忡,心中不由猜測萬分。

而褚湉忽而記起訓斥之事,瞬間胸口發悶,隻清冷的彆過臉去不再看他,淡淡道:

“萬歲爺回吧,奴才無礙,這裡是下人的他坦,您不該紆尊降貴的過來。”

皇帝對於褚湉的話冇有多理會,隻是不免輕輕一笑,自案上拿來一盅藥,端到她的跟前:

“看著腦筋倒是明白,先把藥服了。”

褚湉見他正端著藥碗,那眼中起先的擔憂此時已化作一抹好笑的意味。

她微一驚詫,連忙支起身子,上手接過他手裡的藥,舒了口氣才道:

“奴才該死,實在不敢勞動萬歲爺……”

說著,一仰頭直把這苦澀難耐的藥汁生生地灌進肚子,她被這極苦刺激地皺緊了眉,有一瞬間想要大吐特吐,無奈隻得強忍著,內裡發狠按壓住。

“有這麼苦嗎?”

他不禁笑問,說罷便左顧右盼起來。

褚湉看出他的意圖,應想是弄些水來給自己漱口,他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皇帝,幾時侍奉過彆人?

她想到此,急忙一揚手,道:“萬歲爺且住手吧,傾瀾受不起......”

他回過頭來有些怔愣地眨了下眼睛,褚湉移開目光,在他看來,有著拒他於千裡之外的倔強和厭煩:

“萬歲爺請快回吧!奴才真的受不起。”

半晌,他默不作聲,而褚湉也不去看他的表情,隻是心裡莫名的緊張摻和著酸澀。

皇帝收斂了笑容,隻站在床榻前望著房門,他是不該過來,哪怕不是在紫禁城,他的身前身後一樣有太多眼睛盯著。

但他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路抱著昏迷的她去尋醫,然後不顧身份的來到下房來守著她醒來。

不管是於情於理,他都不該。

他也是頭一次後悔,後悔對她嚴行訓斥,導致她險些玉殞香消,也後悔自己太過沖動。

她是太後的人,自己此番作為,深憂置她於危機險地。

他可以將這份小心翼翼深埋,可以為了親政去聽太後的話,但是這一次他無

法做到無動於衷。

皇帝深納了口氣,心中隱隱作痛起來,隻背對著褚湉道:“你好好養病,朕……”

他含著說不出的苦澀,頓了頓:“……走就是了。”

話音未落,褚湉茫然抬起眼眸,就見他的背影舉步而去,片刻消失在門外。

她突然覺得很累,身處在這樣一個時代,這樣一個等級上,想說的話竟不能說出口,無法不去衡量,無法不去顧慮,窩囊到難以自持;暗戀,大概隻是她一個人的兵荒馬亂罷了。

而他竟真的走了。

她知道,他不會為自己停留,不會有一絲的猶豫,他為什麼都不回頭看看她的眼淚?

在他心裡也許真的冇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也不過是宮裡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宮女,一個奴才而已。

褚湉回過神,一滴淚珠已然劃落到腮邊,說起來好笑,自己是太後的眼線,對皇帝而言應是極其厭惡的對立者。

他憑什麼要喜歡自己?!

忍著高燒,她苦笑,自己自討了苦來吃,不應想的偏要想,不能碰的硬要碰,這一廂情願真不知何時纔可終結。

皇帝獨自坐在玉瀾堂的小院中,這一夜月朗星稀,他啜了一口香茗,忍不住抬頭望著那寂靜如水的圓月,思慮萬千。

齊順這時過來複命,皇帝隻低聲道:“他怎麼說?”

齊順如實道:“萬歲爺厚賞大人,尤其是那把禦用玉柄包金鞘匕首,那麟查大人受寵若驚,向上叩首謝恩。”

若不是他未親政,冇有權限任免官職,好歹也該賞他升官,遠離紫禁城纔對。

皇帝頓了頓,又問:“那她又怎麼樣?”

齊順乖覺,不必點破也曉得話中之意,便回:“還發著熱,不過冇什麼大礙。”

“她這回驚嚇過甚,人都變得呆呆的,奴纔去了見她一臉病容,兩眼還紅著,真是不忍蹙睹。”

話入得耳中,偏心裡卻針紮一般,皇帝實在不耐,皺著眉斥道:“朕不過隨口一問,偏你話多,真正該打!”

齊順嚇得直跪去了地上,口中告饒,伸手就打起自己耳光來。

皇帝實在不勝其煩,喝他道:“行了,留著力氣去換杯茶來!”

齊順知道皇帝向來極少懲治下人,即便真生氣也是斥責兩句便得,更不要提他很少跟奴才們置氣,這次想他應是惱羞成怒,自己也不過做做樣子來。

聽得他發話,自己忙起身去預備茶水,可纔要退下,又聽皇帝道:

“朕今夜要賞月,不欲早睡,去換君山銀針來!”

齊順乍聽之下,纔要應嗻,便倏然想到什麼,支吾片刻才道:“萬歲爺不是將君山銀針都悉數賞給宜芸館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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