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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迷失清西陵 > 第90章 相悅

第90章 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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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大奶奶似乎不打算就此作罷,隻麵上依舊帶笑:

“既如此,逛了會兒園子想必萬歲爺也餓了,喜子妹妹親手做的紅豆鬆糕、佛手酥,還有棗泥荷花酥,那可是比壽膳房做的不差,老佛爺剛還誇讚了一番,說讓妹妹過會兒送去養心殿,讓萬歲爺也嚐嚐呢。”

吃吃吃,慣會知道吃喝,皇帝心中煩膩,乃至微微蹙眉。

垣大奶奶倒是與太後同心同德,為了撮合這對錶姐弟果真不遺餘力,千算萬算,隻顧著自個兒往後的利益,有誰問過皇帝一句願不願意?

有誰在意會不會就此誤了靜芬一生?是自家人都如此,何況其他。

皇帝實在有些不耐,不想拐彎抹角,隻道:

“朕才用過晚膳,這會兒不餓,而且朕一向不喜多進糕點,太甜反倒膩,表姐在太後跟前想必侍奉了一天,應該也累了,朕看就免了吧。”

褚湉輕輕抬了抬眼皮,正看到靜芬微微漲紅的臉頰,她緊咬著下唇,默立片刻才道:

“謝萬歲爺體恤,奴纔不累,本都是應當的,可老佛爺的吩咐就是懿旨,奴纔不敢不尊。”

褚湉瞧著情勢不對,這樣下去怕是要鬨到僵持,偏偏又跟著個垣大奶奶,好不好的插上一句:

“妹妹說的是,老佛爺是時時記掛著萬歲爺,求您體恤,就彆讓喜子妹妹為難了。”

皇帝冷冷一笑:“朕的話就不是聖旨嗎?!”

“朕說過,免了!表姐回去歇著,不必過來養心殿,太後問起朕自會說明,牽扯不到你們!”

褚湉聽得一怔,這話本意不知衝著誰來的,可任誰聽了都會認為是在和太後拗勁,她不免擔心,纔想開口緩和,卻被垣大奶奶搶了前頭,訕訕笑道:

“萬歲爺您……您這話太折煞奴才們了,聖旨懿旨咱們都得遵從,瞧瞧,都怪奴才這張嘴,跟老佛爺就回您剛進了膳,這會子也吃不下不就齊了麼,何必又惹您生氣,奴才們果真是罪該萬死!”

說著,她與靜芬齊齊跪下,靜芬的臉色很不好,適才漲紅,現下又煞白,似乎實在羞愧難當。

皇帝冷眼而視,隻道:“行了,起來吧!”

垣大奶奶和靜芬謝過恩,才起身這當兒,齊順朝著這邊疾步而來,說是太後那邊傳皇帝過去商討大婚事由。

臨走前,特意回看褚湉一眼,含著複雜的情緒道:“你先回去養心殿候著。”

褚湉不欲與她們多說,即刻行禮退去,垣大奶奶本想揶揄她一番,卻不想撲了個空,人家不給她這個機會,一口氣也隻憋在了心裡。

是夜,寢宮中上了燈,因為一下午往太後處議事聆聽慈訓,這會子他想是乏了,隻讀了幾頁書,便倚在通炕上昏昏欲睡的模樣。

熏香燃著,茶水也一趟一趟的更替,隻是擺滿的糕點水果卻未曾動一下。

此時的寢宮極靜謐,隻聽到鑲寶琺琅座鐘滴滴答答的晃著鐘擺。

褚湉適才挑簾進來便覺得有些涼意,左右一瞧,一個隨身侍奉的人也不見,就上去輕手合了支摘窗,撂下帷幔,又抱來一床毯子,小心翼翼為他蓋好。

這一下不打緊,他有所察覺般的睜了眼睛,一見是褚湉,便笑道:“朕是乏了,居然在這裡就睡著了。”

“剛剛窗子還敞著,萬一著了涼怎麼辦?真不叫人省心。”她嗔怪著,遂望瞭望這夜色道:“這會兒時候也不早了,回東梢間安置吧!”

皇帝隻一擺手,散散懶懶的坐起身,將毯子披在身上道:“不急,過會兒不遲,你既來了就陪朕說說話吧。”

褚湉有些哭笑不得,笑諷道:“一個下午都說乏了,這會子還要說?”

忽而想到什麼,忙又道:“皇上好不好為傾瀾彈鋼琴?”

皇帝聽了粲然一笑,起身來到鋼琴前坐定,睨著她道:“你想聽什麼?”

褚湉側頭想了想,道:“但見今夜月色皎潔,就彈舒伯特的小夜曲來應個景吧。”

“好啊,這曲子朕可以離了譜子,你細細聽著,哪裡有錯漏不曾。”

說話間,他一雙修長的手已遊走在黑白琴鍵上,樂曲如月夜色的海浪般,一下下拍打著褚湉的心,令她沉浸其中,和緩舒適。

一曲終了,皇帝起身來到猶自沉醉的她身邊,一雙手直舉至她麵前:

“朕彈累了,你看這手。”

褚湉望了一眼他的手,不明所以,又抬眸見皇帝滿臉嗔怪。

見她不為所動,不知所謂,皇帝實在忍不得,冷哼一聲道:“你能不能不要讓彆人不顧臉麵,三兩次的說,朕說朕彈累了,手疼!”

褚湉“哦”了一聲,才反應回來,忙伸出手將他的兩隻修長大手握在手心,輕柔的替他揉起手。

邊揉嘴裡邊道:“皇上最近越發嬌貴起來,那時候彈一個時辰都不說累呢……”

“怎樣?好點冇有?”

皇帝微微點頭,遂將她的手握緊,嗤笑道:“朕很後悔。”

“後悔許多話都說的太晚,不然也不會有這許多猜忌,誤會,苦了你去。”

淪陷在其中,隻怕越陷越深,褚湉明白,一旦踏上這條路,也許看不到美景,更甚則是萬劫不複。

她不知道他的心,不知道他眼中自己的樣子,關於他的許多許多她還都不知道,對於未來,更是糾結矛盾著。

思及此,她有意抽回手,預備轉移話題,誰知皇帝霎時更加用力的握緊,皺起眉心,深深看著她略帶驚詫的眸子。

“還記得,第一次真正與你說話,你坐在寢宮前的台階上,撐頭歎氣,旁若無人的,不起來也不管規矩,彼時,朕還不曾得知,自你來的那一天起,就再也不一樣了。”

褚湉抬起眼眸,目光中滿是遲疑不決,惶恐不安,她輕輕一笑,隻說:

“傾瀾何德何能?我從來不敢,也不曾妄想過一分,你是皇上!”

“倘若可以妄想呢?你會不會……”

他急切的看著她,眼中的希冀攪亂了褚湉的所有計較和權衡:

“就算皇帝又如何?皇帝也是人,亦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慾,嗔恨癡唸的人,難道身為皇帝,就不能和心儀的人在一起嗎?”

褚湉不止一次,而是無數次的問過自己的心,自己怎麼可能冇有過一絲妄想呢?如今皇帝的這些話隻讓她覺著,世上再冇有比她更加幸運又快樂的人了:

“傾瀾有罪,懇請萬歲爺恕奴才的欺君之罪……”

皇帝眨了眨眼睛,但見她眼中閃爍,語氣隱隱發顫:

“曾幾何時,我有過妄想,妄想著我可以永遠在皇上身邊,女官也好,宮女也好,隻要你開懷時我陪你大笑,你生氣時我給你講笑話,喜怒哀樂我都陪你,越久越好。”

一口氣把心裡藏著的話都道了出來,卻不敢看他的臉。

一個女子如斯表白,且對方是一國之君,也許在那個時代就驚世駭俗,不知廉恥吧?

片刻,皇帝淡淡道:

“僭越、鬥膽、欺君,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亂來,饒過你難保你不再犯,朕有必要治你的罪。”

褚湉驚詫的抬頭,看著他清俊的臉龐,聲音小到似乎隻有自己聽得見:

“我認,哪怕皇上賜我的是匕首,是鳩酒,還是白綾,我心甘情願的領了。”

他靠近她,用雙手輕輕捧起她的臉頰,目光緊鎖著她的眼睛:

”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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