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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柚反應過來,她問裴宴,“是你和爺爺說了,讓爺爺去的?”
裴宴說:“冇有。”
阮知柚瞪他,“裴宴!爺爺年紀大了!”
見她真的不高興了,裴宴纔不得不解釋,“真不是我讓他去的,隻是他看到了外公給我的平安符,問我怎麼回事,我才說了而已。”
阮知柚一愣:“外公給你的平安符?”
阮知柚的外公還在的時候,每年都會去給她求一枚平安符,後來阮知柚帶著裴宴過去了以後,外公也都會順帶給裴宴求一枚。
阮知柚看著裴宴:“我以為你早就扔了。”
畢竟那會她和裴宴分開的時候,其實並不是很體麵,她以為裴宴也不會那麼的在乎外公給他的東西。
裴宴開著車,他直視著前方,冷峻的臉龐上閃現出一些柔和,“怎麼會捨得扔,他老人家是第一個會為我祈求平安的人。”
哪怕是他自己的爺爺,也從來冇有去廟裡替他求過什麼平安符,更不要說裴滄海和何穗了。
所以裴宴第一次收到阮知柚外公送他的平安符的時候,很開心。
隻是後來,他想做的事情太多,而外公給的那些平安符都像是一個柔軟的開關,裴宴害怕自己看到那些就會忍不住搖擺自己的內心,所以他將那些東西都收了起來。
而阮知柚大概也能想到其中緣由,她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外公如果知道的話應該會很開心,你知道的,他一直很喜歡你。”
“嗯。”裴宴點頭。
然後他才緩慢開口,“其實外公生病的時候,我去醫院看過他,還和你遇見了。”
阮知柚想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裴宴說的那次大概是她在醫院遇到裴宴帶著宋淼淼去看望她爸爸的那一次。
她眉心輕輕皺起:“外公冇有和我說過。”
“是我讓他不要告訴你。”裴宴嗓音微沉,“一一,我對你很容易心軟的。”
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太容易對阮知柚心軟,所以纔會一次又一次的逼迫自己用最惡劣的模樣去麵對她,纔會在他們兩人中間造成那樣不可磨滅的傷痕。
裴宴自己都嫌自己蠢。
然而阮知柚卻反應過來一件事,她看著裴宴,“你不僅騙我,還騙了外公?”
裴宴一頓,阮知柚冷笑一聲:“裴總真厲害。”
裴宴不敢再說話,隻沉默的開著車。
隻是卻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去了裴家老宅。
從裴滄海出事,何穗出國以後,裴家老宅這邊除了有幾個傭人定期打掃以外,基本上很少有人再過來。
老爺子要自己住小彆墅,阮知柚和裴宴更不可能回來。
所以之前還乾淨清雅的裴家老宅,莫名的就多了幾分孤寂的衰敗感。
裴宴直接帶著阮知柚回了自己的房間,小桑果是第一次來老宅,趴在裴宴的床上,好奇的扒拉著枕頭。
裴宴拉開自己書桌上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來一個小小的密碼盒,他慢慢打開,露出裡麵的幾枚平安符。
他聲音很輕:“我冇有扔,都好好的收在這裡麵的。”
阮知柚接過盒子,她將裡麵的護身符一枚一枚的拿出來,然後就看到最底下放著的一張照片。
她拿出來。
那照片已經泛黃,帶著明顯的時間印記。
而照片上的人是她。
是很多年以前的她。
是穿著玩偶服,拿著傳單站在太陽底下的她。
阮知柚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時候,這是她十八歲那年,外公出車禍,她身無分文,隻能靠打工賺錢。
這也是,她遇見裴宴的那一年。
她摩挲著那張照片,抬眼看向裴宴。
她一直以為她和裴宴的初見應該是那場狼狽的大雨,她穿著厚重的玩偶服,和咖啡館門口矜貴清冷的男人撞了個正著。
可是那也是她最後一次穿玩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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