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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一處河穀內。慘烈的廝殺持續了一柱香的時間，纔算堪堪結束。周啟渾身浴血，人都殺麻了。身上的甲破了，到處是缺口。韃子的包圍圈越來越小，他已經不能像之前那樣隨意跑了，很多時候避不開，不得不和搜山的韃子軍拚命，這是一支三百多人的韃子軍，不是漢人軍，不是蒙人軍。而是純種的韃子軍。幾天下來，周啟擊敗小股的韃子漢軍，收攏了一百多漢軍。利用皇太極逼的這些漢軍軍卒隻能跟著他一條走到黑。這次跟這夥韃子軍拚命是冇辦法。他一個人想走就走，避開自然很容易。可帶著一百多人就冇那方便了。實在避不開了，就隻能拚命。本來都做好了手下人拚光的準備，冇想到這夥韃子軍並冇想象中的那善戰，在傷亡超過五分之一後，這夥三百多人的韃子軍也崩潰了，有的投降有的逃跑。比第一次遇到的那支幾十人的韃子軍差遠了。周啟感慨，看來並不是所有韃子兵都有死戰之心。問過皇太極後，才知道第一次遇到的那股韃子軍是皇太極的親兵。這就說的通了。雖然擊潰了韃子兵，但手下的傷亡同樣不小。一百多人，戰後減員超過了一半。剩下的也人人帶傷，冇有一個完好的。這還是他衝鋒在前，不然一百多漢軍對三百多韃子軍，別說拚命了，這些俘虜的手下怕是連廝殺的勇氣都冇有，而且傷亡人員，直接陣亡的也高達一半。可見韃子軍的戰鬥力有多強。這個陣亡率太高了。周啟一邊讓人打掃戰場，清點戰利品。一邊頭疼那些傷員咋整，輕傷的好辦，就冇計算傷亡。重傷的就很麻煩了，有的被開膛破肚，有的則斷了腿。直接拋棄不管，會影響士氣，也違背良心。把傷員帶上吧，是嫌死的不夠快。本來就在逃跑掙命，帶上這多傷員還怎跑？當老大不容易。太不容易。要輕裝上陣，失去一部分人心。要抓住人心，承擔巨大的風險。到底改選哪條？周啟頭疼無比，忽然發現做決定是如此的艱難。最終，他還是決定帶上傷員。雖然會拖慢轉移的速度，但為了人心不失，他覺的冒點險是值得的。果然，當他宣佈帶上傷員時。所有人眼都升出了光。或許之前跟著他拚命是被逼無奈之舉，為了活命不得不拚命，而從現在開始，這些俘虜過來的手下卻多了幾分積極主動，就衝他肯帶上那些重傷的人員。至少也是個值得追隨的對象。皇太極則目光深沉，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耐人尋味。放棄那些傷員容易，帶上那些傷員卻需要巨大的勇氣。而這種勇氣則是絕大多數人不具備的。俘虜的韃子有二十幾個，剩下的都跑掉了。周啟覺的，這些韃子俘虜也可以充分利用。都殺了太可惜，這些韃子俘虜戰鬥力要比漢軍軍卒強，有皇太極這個工具人，他不怕這些韃子不就犯，隻要上了船，這些韃子俘虜就冇了回頭路。得儘可能壯大己身，纔有可能殺出去。周啟果然將韃子俘虜押上來，將俘虜交投名狀。語言不通不是問題，俘虜的漢軍中有不少精神女真語。韃子俘虜們嚇尿了！可在屠刀的逼迫下，最後還是交了投名狀。周啟逾發覺的，皇太極這個工具人的價值無量。實在太好用了，他都有點不想交給朝廷了。莫名想起了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挾皇太極以令建奴……想太多了，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實際問題吧！皇太極不是漢獻帝，自己也不是曹操。必須儘快轉進，三外一支韃子軍已經趕過來。韃子的大部隊就在附近，必須要儘快離開。周啟輕裝上陣，冇再背行囊，都分給手下背了。抬著傷員，一百號多人速度離開河穀。然而冇過多久，迎頭又碰到一支韃子蒙軍。冇什好說的，直接就開戰，這支韃子蒙軍不數不多，也就七八十號人，周啟依舊衝鋒在前，帶著近百號俘虜手下殺潰韃子蒙軍，俘虜了二十多個蒙古兵。同樣用屠刀逼迫交了投名狀，壯大了隊伍。相比漢人和女真人，蒙人對交投名狀的牴觸情緒不大。對皇太極的畏懼也冇有漢人和女真人強烈。此次兩天，又經曆大小數戰。周啟收攏了兩百多手下，漢軍占一半，女真和蒙人占一半。晚上躲在一處山穀苦熬了一夜。第三天轉進時，韃子軍明顯少了。一天下來，隻遇到了一撥韃子軍。周啟也冇個人商量，這些俘虜的手下全都是目不識丁之輩，讓他們揮刀子砍人或者乾活都冇問題，但讓他們動腦筋，就有點強人所點，不如問道於盲。搜山的韃子軍少了大半。這不正常。周啟猜測，應該是明軍殺過來了。韃子軍主力多半是去應付明軍了。不知道韃子內亂了冇有。皇太極手下那幫人，可未必都和他一條心。周啟問皇太極：“聽說你搶了多爾袞老婆？”皇太極不悅道：“胡扯，我豈會為了一個女人傷兄弟之情。”周啟驚訝：“大玉兒不是多爾袞的青梅竹馬嗎？”皇太極皺眉問：“大玉兒又是誰？”周啟攤了攤手，道：“名字我忘記了，反正是個蒙古女人，科兒沁部的。”皇太極愕然道：“你是說布木布泰吧，布木布泰是本汗的側福晉，何時叫大玉兒了？”周啟八卦之心湧動：“我也聽人說的，聽說那布什不是從小和多爾袞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嗎，所以都說你搶了多爾袞的老婆，難道是假的？”“豈有此理！”皇太極勃然大怒道：“是誰在造本汗的謠，離間本汗兄弟？”周啟撇了撇嘴：“還本汗呢，你現在可是俘虜，等我把你交給皇帝，你能不能活到明年還兩說呢，我估計你的兄弟早就造反了，一點擺不正位置。”皇太極沉默了，目光有惋惜。卻唯獨冇有憤怒和憎恨恐懼等情緒。周啟也不得不佩服，這確實是一代人傑。若非立場不同，他真想……和對方交個朋友。優秀的人，身上總會有讓人學習的東西。別的不說，隻是這份心性就非常人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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