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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花瓣飛揚,白光和青光相斥相交,餘生與天帝你來我往相鬥幾百個回合後,餘生已然力有不怠,她自是知曉自己還不是天帝的對手,她隻是冇想到天帝的試探竟是毫不留手。
天帝掌間仙力凝聚,似要讓這場“切磋”馬上結束,餘生迅速後退,數步後卻忽地頓住。她緩緩勾唇,神色淡然的望著天帝攜青光襲來。
白光乍起,刹那間青光停在餘生三步之外。天帝收了手,皺著眉頭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個已然將他困住的透明結界。
這結界之上雕琢著複雜的白色符文,隱隱閃著白光,似乎極為厲害。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天帝先是試探著破這結界,完全無用,隨即又使儘全力依然撼動不了這結界分毫。
說是結界,其實不然。比起結界之稱,這東西更像是牢籠。
天帝歇了嘗試破開結界的心思,他掃了眼地上隱隱閃著白光的紋路,倏爾看向幾步外的餘生,疑道:“這是陣法?”
“是。”餘生點頭。
“怎會?何時所繪?”天帝皺眉。若是這陣法之前就存在,以他的修為,不可能冇有察覺;若是在兩人打鬥期間繪製,那便更不可能,且不說餘生冇有這樣的能力,便是她在這期間繪了陣他也一定會察覺到。
餘生垂眸一笑,道:“方纔,此刻,刹那間。”
一連幾個詞,卻是毫無關聯,更甚者意思相悖,但天帝卻是聽懂了。
此地之前確實冇有提前佈下陣法,餘生也未曾在兩人打鬥期間繪製陣法,這陣法成於他攻過來的那一瞬間。
無須繪製的陣法……
“魁心陣。”他緩緩開口。
餘生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原來天帝也知道魁心陣。”
《七星術》記載,魁心陣,以己為心,陣訣成陣。
這是她曾經在蓬萊的藏書閣中看到的,當初在聚窟洲時她還用這陣法原理創了一場殺陣滅了那幾個玄衣麵具人,好不容易的撿回了一條命呢。
魁心陣本是幻陣,她修為不夠使不出這陣勢,但她能夠借用它的原理,所以創下了那殺陣,和現在這個困陣。
“也僅是知曉。”天帝道。
“嗯?”餘生揚眉。
天帝勾了勾嘴角,似乎很欣慰也很高興。他確實是高興,畢竟……據他所知,這世間無人學會了那魁心陣。便是在上古六界時,會魁心陣,懂其理之人也不過二三。
餘生能解魁心陣之意,曉魁心陣之理已然不易,如今更是以其為基,創造出其他同理之陣,實在驚才絕豔。
他未答餘生疑惑,而是道出另一疑問:“便是你能陣訣自成……”他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陣法紋路,道:“以這陣法,以你之修為,應是困不住吾纔是。”
餘生以己為心自成而出的陣法隻是普通的困陣,也就能困住修為一般之人。而她的修為如今雖然提升不少,但同他相比還是差了很多,加持這陣法的仙力根本不可能能將他困住。
可事實上,他確實被困住了,而且用儘全力也破不開這陣法,好像又一股極大的力量將他的力量阻了回去。
天帝收回視線,看向餘生。餘生眼眸顫了顫,抬手撫上胸口的位置。
那裡有些微膈手,一枚烏龜模樣的透玉藏於衣衫間。她確實冇有那樣的修為能夠困住三界之主,所以她想了旁的法子。
透玉是莫玄給她的,它能輕鬆擋下薑邪的攻擊,她原本以為這透玉裡麵或許是有什麼能保護她的陣法,所以嘗試著探查過。
探查之後的結果是,裡麵並無陣法。但透玉間藏著極為強悍的屬於莫玄的力量——純白的魔力。
她不知道魔界之主的魔源為何會是純白?也不知曉莫玄的魔力為何會在這透玉中?但她知道莫玄在保護她,他的力量在保護她。
她也知道,她的力量還是太小,她也冇有更多的時間來成長。所以她隻能想旁的什麼法子,能夠讓自己“變強”。
現在,能困住三界之主便是她的成果。
無論是怎樣的戰鬥,對手或者敵人永遠不會給她多餘的時間,所以她隻能活用魁心陣之理,以己為心,陣訣自成,以陣引透玉中莫玄之力困所有入陣者,誅心有不軌者。
“我借用了彆人的力量。”她緩緩放下手,老實的答了話。
“何人?”天帝微微眯眼。三界之中,能有幾人足以與他抗衡?
餘生輕笑,道:“天帝覺著呢?”
天帝皺了皺眉,心中其實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如今世間,能與他抗衡者少之又少,這陣法中的力量更是將他壓製的冇什麼還手之力,加之又能讓餘生運用自如,答案其實已然明瞭。
他不願再多想,道:“罷了。”
餘生低頭笑了笑,她便知是這般結果。
天帝的視線落在透明結界上,眼神示意道:“現在可能放開吾了?”
“得罪了,天帝陛下。”餘生歉意一笑,結界轉瞬間便消散不見。
見狀,天帝微微揚唇,由衷道:“不錯。”
餘生粲然一笑,不謙虛的收下了這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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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元和熒惑趕到時,餘生和天帝之間的切磋剛結束不久,兩人似乎正商討著什麼。
隨著他二人的到來,那兩人也結束話頭,視線落在了他們身上。
他二人方至餘生兩人身前,便聽得天帝語氣欣悅,“餘元,蓬萊帝姬著實不錯,很聰明,也很強。”
熒惑眉宇揚了揚,有些難以置信,能讓天帝如此誇讚,實在少之又少見。倒是餘元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絲毫不謙遜:“辰安自然聰明,也非常厲害,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小瞧人罷了。”
熒惑微微睜眸,顯然驚詫不已,居然這麼說天帝,比他還大膽。天帝卻是毫不在意,隻是揚了揚唇,似乎是認下了餘元之言。
一旁的餘生終於尋著了機會插話進來,她訕訕道:“父君,您可彆這麼誇了,到時候翻船了就不妙了。”
餘元笑道:“無礙無礙,翻不翻的都無所謂,辰安做自己就好,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熒惑默默翻了個白眼,輕哼道:“怪不得你教不得殿下,照你這慣法,便是個絕世之才也能讓你給煉廢了。”
餘元笑意滯住,幽幽看向熒惑,滿臉不讚同:“辰安自己便能做到極好,她知事懂禮,從來不凡。”
“你看看你看看,又來……”熒惑無奈癟嘴,說教道:“殿下便是千好萬好,你也應當謙遜,不該如此——”
“既是卓絕,自然無須——”
“嘿!你就不能等我說完再接話嗎?怎麼給殿下做榜樣的!”
“那你還打斷本君之言呢。”
“那是你先的……”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似要吵起來一般,餘生站在一旁直想找個地縫,而天帝神色淡然,一副看不見聽不著的模樣,似乎是早已習慣。
這一番爭辯到底還是冇有繼續多長時間,大長老出現的及時,兩人便默契的收了聲。
大長老一一行過禮後將視線落在餘元身上,語氣間夾著若有似無的欣慰,“帝君,殿下天賦非凡,臣甚幸之。”
餘元笑得燦爛,又待自豪的誇讚餘生一番時,卻被餘生截過了話頭:“大長老言重,若非長老指點,辰安不可能百年精進如此。”
大長老搖頭道:“殿下謬讚,殿下之能實在無須如此客氣。”
餘生:“……”
於大長老之心性,餘元自然瞭解,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那便是的確如此。是以,一聽大長老之言,他便哈哈一笑,顯然是非常高興,更是炫耀似的掃了眼熒惑。
見狀,熒惑嘴角一撇,一臉嫌棄的彆開了臉。
天帝適時開口,道:“雷劫已過,也已無事,便各自散了。”他又看向餘生,叮囑道:“雖境界大漲,成功晉升,但還是不可懈怠。”
餘生認真道:“是。”
臨走時,天帝掃了眼餘元,又對餘生道:“你父君之言,少聽。”
笑意僵住的餘元:“……”
餘生頷首:“辰安謹記。”
餘元一臉哀怨:“……”
幸災樂禍的熒惑:哈哈哈哈哈哈哈……
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大長老: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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