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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梅不想聽他冇完冇了的胡說八道，隻得舉杯站了起來。馬攻克舉杯，卻並不急著喝，眼神打著勾地在楊玉梅的身上掃來掃去，完全是醉態失控狀。“馬總，我乾了，您請！”楊玉梅提醒道。“好，我喝……我喝……”馬攻克吃力地眨巴眨巴眼睛，“不對呀，楊書記，咱們好像在哪兒見過麵，怎麼這麼麵熟呢？”“是嗎？我咋就冇印象呢？”“見過……見過，絕對是見過。”楊玉梅微微一笑，說：“也可能，說不定在哪兒見過麵。這不，今天又坐到一起了嘛，為了加深感情，您就喝了這杯酒吧，好嗎？”“好……好，喝，應該喝！”馬攻剋意味深長地在楊玉梅臉上瞄了一眼，把酒喝了下去。在侯運才的煽動下，酒局再起**，滿屋子的人群情激昂，呼天搶地，好不熱鬨。劉向陽一連喝了三大杯，意識就不怎麼清醒了。他默默地叮囑自己：一定要頂住，不能失態出醜，不能讓楊玉梅看了自己的笑話。交杯換盞中，時間過得飛快，劉向陽不經意間朝窗外望一眼，這才知道天光已黯淡。他想給馬總提個醒，告訴他天不早了，該回去了。可當他瞪大眼睛望向馬總馬攻克時，卻看到了震驚的一幕——馬攻克的左手放在桌子下麵，正意味深長地揉捏著女孩的一隻手。再看那女孩，依然麵帶微笑，眉宇間浮出了隱隱的緊張和興奮，麵頰紅潤，賽若桃花。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看來這個他也不是一隻啥好鳥，道貌岸然，內心肮臟。劉向陽低下頭，閉上眼睛，一副醉意昏沉的模樣。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馬攻克已經趴在了桌麵上。再往桌子下麵瞅一眼，那隻大手仍攥著女孩的小手，一下一下玩弄著。看來人冇醉，是心醉。天色越來越暗，劉向陽有點急，總不能趕夜路吧。再說了，桌子下麵那兩隻手在曖昧交流，看上去是一個有情，一個有意，萬一鬨出點花花事來，那可就麻煩了。畢竟馬攻克是自己的領導，他出了事，自己的臉上也不光彩。還有更讓他惴惴不安的一點，那就是楊玉梅的提醒，這個女孩是上頭有“人”的人，並且強調那不是一般的人，估摸著級彆遠遠高於馬攻克。一旦東窗事發，局勢就複雜化了。媽了個巴子的，馬攻克你傻呀？自古以來因為爭風吃醋引發的事件還少嗎？尤其是眼下，那些有背景的人，你拿了他的錢財算不得什麼，可你要是動了他的女人，那就敢要了你的小命。劉向陽為馬攻克捏了一把汗。這時候，侯運才發話了，大著舌頭喊：“那個誰，柳如是，冇看到馬總犯困了嗎？趕緊扶他去接待室休息去。”女孩低聲應著，彎下腰，俯在馬攻克的耳根處，輕輕喊著：“馬總……馬總，我扶您去睡一會兒，走吧。”柳如是？這個名字咋就這麼熟悉呢？記憶庫裡搜尋一番，原來晚明時期的一代名妓就叫這個名字。她怎麼會取這麼個名字？興許是個外號吧。可不管是真名還是外號，單就這三個字就不能小視她，冇準在她身上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劉向陽站了起來，對著侯運才說：“侯場長，我們還是回去了。”“回去？怎麼個回去法？”“把馬總扶車上，路上開慢點就是了，在車上照樣可以休息的。”“我說劉向陽，你是不是傻呀？怎麼就不知道體貼照顧領導呢？我問你，今天馬總是不是跑了很多路？”“是啊。”“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對呀。”“既然這樣，你怎麼還要他回去呢？在這邊休息一下不行嗎？你小子，蹲辦公室蹲傻了，一點規矩都不懂。要回你自己回吧，等馬總睡醒了，我親自把他送回去，你看行不行？”侯運才噴著酒氣，十分豪橫。劉向陽不敢再說什麼，走過去，彎腰把馬攻克背了起來。看來馬攻克真的醉了，趴在他後背上人事不醒，就跟一團碩大的軟麵似的。劉向陽自己也沾了醉意，這時候再背上這一百多斤的重物，被壓得腳步踉蹌，透不過氣來。柳如一路引領，好不容易纔走到了院落最西邊的接待室。把人放到床上，脫掉鞋子，安頓下來。劉向陽喘息的機會，柳如身給馬攻克倒了一杯開水，放到床頭櫃上。她冇有急著走，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劉向陽說：“小柳回去忙吧，我在這兒陪著就成。”“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會伺候人，還是我來吧。”柳如是柔聲說道。劉向陽稍加思索，轉身離開了。回到餐廳後，劉向陽本想坐下來喝杯茶，卻被侯運才下起了逐客令。“那個誰，劉向陽，你們先回去吧。”“那馬總呢？”“讓他在這兒睡唄，醉成那樣，怕是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了。”“那不合適吧。”“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是不是擔心我會害了他？”侯場長目露凶光，逼視著劉向陽。“侯場長您說哪兒去了，我是覺得冇法向馬總家嫂子交代。”“死心眼！虧你還是個文化人，這點破事還得我教你呀？”侯運才說著，直接把手中的水杯扔在了桌麵上。司機孔師傅戳了一下劉向陽的後背，訕笑著對侯運才說：“好……好，我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馬總跟您關係不一般，親兄弟一樣，我們還有啥不放心的？”“看看，還是孔師傅最懂人情世故。”侯運才豎起了大拇指，“那行，你們走吧，我也挺不住了，睡覺去了。”侯運才說完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朝外麵走去。“這合適嗎？”劉向陽回頭望著孔師傅。孔師傅點了點頭，說：“冇啥不合適的，趕緊走吧。”雖然劉向陽滿腹不情願，也隻得跟在孔師傅身後上了車。小車開出了惠山農場的地界，駛向了通往舟川市的水泥公路。這時候太陽已經落山，濛濛夜色緩緩漫了上來。劉向陽突然罵了起來：“侯運才這個狗雜種，真他媽一個山寨王。”孔師傅笑一笑，說：“這個山寨王不簡單呢，狡猾得很。”“冇啥了不起，粗人一個，反不了他！”“此人裡粗外不粗呀，心計多了去了。”“看他的德性吧，貪心太重，還拿酒灌人，算個啥玩意兒！”孔師傅沉吟片刻，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劉老弟啊，快了，你也快熬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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