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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南宋第一臥底 > 321118

321118

現在張天如非常肯定,外麵夜半打魚的那位,絕不是個普通的漁家人!

要說怪就怪南宋這個時候的士大夫階層,普遍都講究個田園野趣。

這些大儒高官,冇事登個山還要特意換上蓑衣藤杖。出來釣個魚也要裝成普通漁翁的樣子纔有格調。

他們甚至就連畫張自畫像,那也是悠遊山林的道人打扮,或者是扮作個歸隱深山的隱士。

這些官員哪怕是一個個心裡頭就像火炭兒似的想要向上鑽營,卻偏偏要做出個淡泊名利、心在故園的樣子來給外人看。

冇辦法,這就是這個時候的風尚!

外邊兒正在唱漁歌的那位,隨口唱出曲子來就是風雅恬淡無比、毫無世俗之氣。保不齊就是哪個高官出來過隱士的癮來了!

張天如心裡想著,要是自己的家丁接著一通大罵,不知道就該給自己惹上什麼麻煩了!

“不知哪位賢者在此清修?小子們言語無狀,倒是打攪君子清淨了!”想到這裡,張天如“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衫說著這句話,一邊就想要出艙去看看,外邊這個人到底是誰。

同在船艙裡的幾個年輕官員,這個時候臉上也是紛紛變色。大家一起全都想要出去看看,外麵究竟是一位什麼樣的高人?

此時江麵上圓月高照,江水盪漾著月光的倒影,如碎玉流金一般傾進了錢塘江。這時候正值午夜,江風清冷。張天如一出艙就被風吹得打了個寒戰。

隻見三四丈遠的江麵上正飄著一艘小船,一個十**歲、異常年青的漁人正赤著腳站在船頭上。

他看著張天如咧嘴一笑,閃亮的牙齒遠遠的都看得清清楚楚。

“江湖野人胡亂唱曲,驚擾了諸位相公雅興,某之罪也。”隻見這個人笑著朝張天如拱了拱手:“我家主人在此,恕在下不便與諸位敘談。各位但請自便,見諒見諒!”

“什麼?”這張天如一聽,差點冇一頭從船頭上栽下去!

這個人江上放歌,詞曲俱是風雅、風度氣韻十足。聽他這麼一說,這個人居然隻是個下人?

有仆如此,那這位冇露麵的主人……又是該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不敢不敢!”張天如連忙擺手:“我等言語無狀,徒惹君子一笑。既是主人不便,在下就不打擾了。”

張天如生怕那船上的漁翁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客氣了幾句,連忙讓劃船的船伕把花船掉頭駛開去。

且不說他那邊手忙腳亂的想要走開,單說小船上。

盧縣令見到沈墨開口唱了一曲,隨口幾句問答,就把花船上的那幫官員唬得一愣一愣的掉頭就想跑。他不由得在船艙裡伸出了一隻手,翹了翹大拇指。

“真有你的!沈捕頭,你這首《西江月》是哪兒學來的?”

說實話,彆看他是去年的新科榜眼。全天下讀書人第二名的才華(僅限去年的應試者)。就憑這首詞裡麵的味道,他自問也做不出來。

“胡亂聽一個漁翁唱的……您聽見冇有,剛纔那些人還說您呢!”沈墨回頭笑了笑。

“他們這幫人,說得一句都冇錯!”船艙裡的盧大人越說越沮喪,眼看著都要哭出來了:

“就等天一亮,我的仕途就算是完了!我還是個屁的縣官?我就是整個臨安城的大笑柄!”

這位盧大人喃喃自語的說著,臉上滿是一副心喪若死的表情,隻見他的身體漸漸貼著船艙往下出溜。慢慢的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他們說的冇錯,這回我算是完了!”

“誰說的?”忽然間,盧縣令就聽見船頭上的沈墨嗬嗬一笑:“你看對麵來的那艘船,是不是咱們等的魚兒上鉤了?”

“什麼?”盧縣令一聽之下,嗖!的一下從船艙裡麵衝了出來。要不是沈墨拉了他一把,這位縣官大人差點直接就一個魚躍跳了河!

“小船、重載、雙槳!就是它!”當盧縣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激動得喉嚨裡都走了音兒了!

隻見遠處黑暗的江麵上,慢慢的駛來了一條小船。

這條船正在順流而下,船上一對槳正在飛快的劃動,就好像還嫌被江水向下遊推動的小船速度不夠快似的。這艘船上的吃水很深,顯然載滿了東西!

“莫尼亞、孟小乙!”船頭上的沈墨猛地大喊一聲!

隨著他一聲大吼,隻見對麵那艘小船的船槳猛然間哆嗦了一下。沈墨眼見得在短暫的停頓了一瞬間之後,那對船槳又瘋了一般的劃動了起來!

“就是他!”沈墨笑了笑,從懷中掏出個圓筒對著天空,把後麵的一根線一拉。

眼看著一道火箭如流星一般衝上了天空,瞬間在江麵上爆出了一團耀眼的火花!

猛然間,從四麵遠處黑沉沉的江岸上,一點一點隱隱約約的火光相繼亮起。潛伏在江岸兩邊無數的快艇小舟紛紛打起了燈籠火把,向這裡飛一般的駛了過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想要乾什麼?”在沈墨他們旁邊,原本想要掉頭的花船忽然停了下來,船頭上的張天如大聲的朝這邊喊道。

“咱們賭贏了!”沈墨笑著看了看腦血栓病人一般,癱在船板上的盧縣令:“還不趕緊起來?縣尊大人,現在是你上場的時候了!”

“對對!”盧縣令猛然間醒悟過來,他一下就從船頭上站了起來。

現在他是腰板兒也拔直了,胸脯兒也挺起來了,剛纔還愁的死去活來的那副樣子陡然間就是一變,變臉成了一副氣勢昂揚的神色!

沈墨笑著把槳一擺,小船向著花船靠了過去。

隻見盧縣令邁著自帶慢動作特效的四方步,緩緩的登上了花船。

在張天如一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隻見他慢慢的摘下了竹笠,年青的臉上一片沉靜淡然,隻是在嘴角浮現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在下姓名,適才幸被諸君齒及。”隻見此時,盧縣令風舞袍袖、月灑襟懷,佇立在江月之中有如神仙中人一般。

盧縣令麵露灑脫不羈之色,雲淡風輕的說道:“在下姓盧…單名一個月字。”

“原來是盧大人!”這一下,可謂是滿座皆驚!

花船上的一乾人等,全都是麵露驚奇的看著麵前的這位縣官大人。

張天如遲疑了一下,這才向著盧縣令問道:“刑部找你都找瘋了…盧大人在這兒乾什麼?”

盧縣令笑了笑,隨手一指身後江麵上的那條小船:“大食坊的案犯贓物,都在那條船上,諸君隻管靜觀小兒輩拿賊就是了。”

與此同時,沈墨的小船,正像是一隻利箭一樣迎著那條船劃過去。

眼看著這天羅地網之勢已成,那條船上的人,已經是插翅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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