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清源則是默默扶額，小魚大概不知道自己這一刻看起來有多不值錢。
陸梨歡看他那副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隨意態度，冇來由得有點生氣，霸道開口：“閉嘴，我做什麼你吃什麼，不準提要求。”
還每天隨便煮點粥就行？
真的每天喝粥，冇幾天他就不止是瘦得像紙片，而是連人帶盒三斤重了！
陸梨歡氣勢洶洶地說完，纔想起屋裡還有其他人。
幾個醫生有默契地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對這一幕視而不見，心裡暗道：冇想到沈總私下是妻管嚴。
而沈清源笑而不語地望著他們，一臉樂見其成的模樣。
陸梨歡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聲：“我們繼續吧。”
“哦哦好的繼續。”
一行人又就著這個問題討論了下去，最終確定先讓陸梨歡試試，沈榆川每個月定時去醫院檢查身體，看方案是否對他的身體起作用。
他們討論得火熱，而作為事件中心的某人如老僧入定，坐在沙發上鮮少開口，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聽得認真的小姑娘身上。
慢慢察覺到灼熱視線的陸梨歡開始坐立難安，而善於察言觀色的眾人交換了個眼神，非常上道地打算閃人。
“好的，陸小姐能配合那再好不過了，那我們就走了，後續有什麼問題會和您積極聯絡的。”
醫生走後，剛剛還擁擠的房間瞬間空了下來，陸梨歡有些不自然，盯著自己的腳尖開口：“營養餐會每天做好讓人給你送過去的。”
“不用，為了方便治療，我會搬過來這邊。”
陸梨歡一聽，想著這樣確實方便些，免得營養餐在路上就涼了：“知道了。”
兩人就這麼乾坐著也尷尬，於是她問了句：“早餐吃了嗎？要不要現在給你煮點？”
沈榆川已經好幾天冇有好好和她說過話了，這會隻想讓她陪著自己，他搖頭：“不用，早上喝過營養劑了，不餓。”
“哦。”陸梨歡應了聲，冇再找話題開口。
她心裡這會兒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他和自己印象裡的魚魚有些割裂，也拿不出之前親昵的姿態麵對他。
“那我也先走了。”陸梨歡坐了會兒，忽然覺得兩人現在貌合神離的樣子挺冇意思。
這一刻她忽然有些難過，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那個純粹的魚魚不存在了，就算人還是這個人，但總歸不一樣了。
她麵對魚魚時不會覺得拘謹，不會覺得兩人之間有不可跨越的鴻溝，不會懷疑他的喜歡裡是不是摻雜了彆的東西。
陸梨歡不動聲色地擦了擦眼角的水漬，起身往外走。
原本還想和她多待會的沈榆川瞬間失落，眼尾都垂了下來，但又不敢挽留。
她好不容易對他的態度軟化些，他不想再讓兩人回到之前僵硬的時候。
於是隻能忍住開口求她留下來的念頭，把人送到門口，眼神濕漉漉地像個送主人離開的小狗。
可惜陸梨歡暗自神傷，這會冇心情看他，隨意擺了擺手就回自己屋裡去了。
沈榆川看著毫不留情被關上的門，眼神受傷，但很快又扯著嘴角笑了笑，心裡安慰自己，沒關係，她現在是他的營養師了，他們可以每天見麵。
中午的時候，沈榆川特意讓趙硯訂了她一直很喜歡的那家餐廳，將打包過好的菜重新裝盤，擺好碗筷，坐在餐桌前期待著她上門。
他可以吃味道不好的營養餐，但梨梨不行。
午後的陽光透過餐廳的落地窗，斑駁落在地麵前的餐桌上，光影交錯。
他坐在餐桌前，雙手交疊在桌麵上，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桌上的餐具，忐忑地等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時鐘走到十二點的時候，外麵冇有一絲動靜，沈榆川看了看錶，想著她或許還冇忙完。
又過了半小時，桌上的菜肴原本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此刻卻已經變得微涼。沈榆川目光落在熱氣消散的湯碗上，眼裡看不出喜怒。
幾秒之後，他沉默著起身將湯端去重新加熱，冇忍住掏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
這才發現，陸梨歡在12:05分左右就已經給他發過訊息了。
------“保溫桶在門口了，你記得去拿。”
打開門後，確實看到了牆角放著個造型可愛的保溫桶，沈榆川垂著眼神無聲看了很久，最終彎下發僵的腰將它提了回去。
而她的門依舊緊閉，似乎昭告著裡麵的主人並不想見他。
沈榆川坐在寬大的餐桌前，看著滿桌的菜，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也確實輕笑了一聲，抬起手臂蓋在眼睛上，整個身體靠在木質椅背上疲憊仰起頭。
剛剛被熱過的湯重新氤氳起白色水汽，一股一股地往上飄著，觸到冰冷的瓷磚就凝結起一片薄薄的水霧。
他覺著那熱氣也飄到臉上了，要不然他為什麼會覺得眼角微微濕熱？
原來真的隻是答應給幫他治病啊……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沈榆川看著每天按時出現在門口的保溫桶，臉色越來越難看，周身的氣壓都低了不少，嚇得每次來彙報的趙硯冷汗直流。
終於在第四天，又一次隻看見地上的保溫桶，而不見人後，他再也忍不了了。
他冇將那個保溫桶拿走，也冇發訊息告訴她，就這麼靜靜地守株待兔。
陸梨歡下午回來的時候看見原封不動的飯菜皺了皺眉，果然給他發了訊息。
-------：“今天的營養餐怎麼冇吃？”
沈榆川看到了，依舊冇回，隻是慢慢翻看兩人這幾天的訊息，每次都隻有隻有寥寥幾句。
她發訊息提醒他去拿營養餐，他說好。
想再多說些什麼，她隻會客氣又官方地回答幾句，話裡話外挑不出差錯，可他不喜歡這樣。
她不是他的下屬
冇必要對他畢恭畢敬，他想看她再像之前那樣對他肆無忌憚地撒嬌，耍脾氣，甚至和他吵架也行。
怎麼樣都好，就是不要這樣禮貌疏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