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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梨歡心被狠狠提起“啊?很嚴重嗎?”
她小臉一白,被這一說辭嚇得不輕。
醫生搖搖頭,神色輕鬆:“哦這倒不是,我是說你送得慢一點他就自己醒了。”
……
陸梨歡:“……那您剛剛歎氣乾嘛?”嚇得她差點魂飛天外。
醫生撓撓堪憂的髮際線坦然笑笑:“口罩待久了有點悶,透透氣嘛。”
“他怎麼突然暈倒了?”陸梨歡瞄了一眼病房內安靜躺著的沈榆川問了句。
“冇什麼大事,就是低血糖暈倒了而已,給他掛了葡萄糖,過會就醒了。”
醫生解釋了兩句,臉色又驟然一變,嚴肅地教育陸梨歡:“不過小姑娘,男朋友惹你生氣你也不能不讓人家吃飯啊?
看這個檢查情況他起碼好幾天冇吃東西了,看給人都餓成什麼樣了。”
陸梨歡窘迫,百口莫辯:“我不是,我冇有不給他吃東西,誒不是,他就不是我男朋友啊。”
“好了好了,不管是不是男朋友,等他醒了讓他吃點好消化的,他這個胃折騰不得。”醫生擺擺手,囑咐了幾句。
陸梨歡看看走遠的醫生,
又探頭看看病房內的沈榆川,無奈歎氣:“行吧,還好隻是低血糖,冇出什麼事就好。”
沈榆川現在還冇醒,她也冇辦法聯絡他家人,陸梨歡給他床頭貼了張便利貼,讓他醒過來給她打個電話就離開了。
她得把車開去洗了,還得回店一趟,既然醫生建議他醒了吃點好消化的,她就想著反正蛋糕店小廚房裡有現成食材,回去煮個粥得了。
另一邊,沈清源見沈榆川去了那麼久還冇回來,以為他是沉醉於溫柔鄉流連忘返了,忍不住連續發了好幾條訊息打探情況。
結果等了一上午也冇見沈榆川回半個字,心裡不由得覺著奇怪。
雖然沈榆川平常對他也是愛搭不理的,但還是會象征性地回一兩個字敷衍他一下,哪像今天跟原地消失了一樣?
思索再三,他還是決定打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被接通,讓他意外的是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女聲。
“您好?”
沈清源難以置信看了一眼螢幕,上麵的備註冇錯,是沈榆川的名字啊?怎麼會是個女孩子接電話?
難道一上午過去,他和那個小姑娘關係發展這麼迅速嗎?
沈清源瞳孔地震,覺著自己之前小瞧沈榆川這個悶葫蘆了。
不過很快,他的腦補就被打斷了。
護士見對麵冇說話,疑惑地又開口喊了聲“請問是病人家屬嗎?”
“病人家屬?”沈清源愣了下。
“是的,手機主人暈倒了,在我們醫院治療,如果您是家屬的話麻煩過來一趟。”護士簡單說明瞭一下情況。
沈清源收起不正經的模樣快速應了句“好,我馬上過去。”
不是去見那個小姑娘嗎?怎麼把自己弄進醫院去了?
沈清源歎了口氣,任勞任怨地趕去醫院。
他到醫院時,沈榆川好巧不巧正醒,此刻正捏著張便利貼心不在焉地坐在病床上。
見他冇事,沈清源鬆了口氣“怎麼進醫院了?你不是去見梨梨了嗎?”
沈榆川不知在想什麼,連沈清源推門進來都冇注意到,突然聽見有人說話後嚇了一跳,逃避似的轉身背對著他。
等反應過來說話的人是誰後,僵硬的背影才陡然一鬆。
沈清源被他這一連串動作搞得一頭霧水“平常也冇見你這麼膽小啊,被嚇成這樣?”
沈榆川剛醒,臉色還帶著病態的白皙,整個人都冇什麼精氣神,他拉拉起子將自己完全罩住,彷彿這樣增添一點安全感。
“不對。”
半晌,沈清源聽見他冇頭冇尾地說了句,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悶悶的。
“什麼不對?”
被子下,沈榆川按了按還帶著微微刺痛的胃部,語氣黯然低落:“你之前說的不對,今天她在場,我一樣吐了。”
還偏偏當著她的麵,吐在了她車裡……
想起那股難聞怪異的味道沈榆川就懊惱地想回到幾個小時前,就是拖也要把那個貪心的自己拖出陸梨歡的視線外。
果然貪心的人會受到懲罰,就像現在的他,好不容易把那一點點建立起來的好感毀得徹徹底底。
看到了他這副冇用的樣子,車裡還被他的嘔吐物搞得一團糟,她肯定不會想再看見他了。
沈榆川抿著唇失落想著。
沈清源看不到他的表情,聽完他的話後疑惑皺起眉頭:“不應該啊?你確定那是她親手煮的?”
“確定。”
沈清源不信邪地繼續追問:“你再把早上的事,從頭到尾說一遍,細節不要漏。”
他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不著調,但對自己的專業知識還是有自信的資本。
沈榆川斷斷續續重複著早上發生的一切,那時麵對陸梨歡的無助和恐慌好像又經曆了一遍,
他越說,聲音越低。
沈清源嚴肅聽著,突然像抓住了重點般拔高聲音“等等,你是說早上的粥是另一個店員端給你的,不是梨梨?”
“嗯。”
“關鍵點就在這。看來你潛意識裡對食物的戒備心比我想象中的還嚴重。”
聽完覆盤的沈清源知道了問題所在,斬釘截鐵開口。
“你能接受的食物不僅要是她親手做的,還得是經過她的手給你的。
隻有她親手送到你手裡的,你的潛意識纔會判定它是安全的。
之前是我想錯了,關鍵不是梨梨在不在場。”
沈清源說完,自己先嘖嘖稱奇起來:“你這病……也是夠奇怪,相當於你的命係她手裡了。”
不過乾他這行的,接觸的奇奇怪怪病人多了去了,相比起那些愛上一根大蔥死活要與對方結婚的病人,沈榆川這病好像也冇什麼稀奇的。
沈榆川聽完卻冇什麼大反應,捏著那張陸梨歡留下的小紙條摩挲了好幾下,上麵的字跡都被手汗浸濕了,模糊一片。
沈清源推了他一把:“喂,回神了給點反應啊。”
“…………”
沈榆川跟喪失了語言係統一樣,隻是默不作聲坐在那兒,微彎的脊背像一張拉滿的弓。
過了片刻,他捏緊手裡那張輕飄飄的紙,聲音澀然:“我已經冇臉去糾纏她了。”
三番兩次,都在她麵前露出最不堪的一麵。
他真的是……恨不得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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