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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3話
朋友(?)的妹妹隻纏著我
午後與暮時之間。清澄的青空染上了少許夕色的時刻。
我們抵達伏見稻荷大社時,正是介於那個世界與這個世界交集的時間。
一行人在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的異樣氛圍中下車時,其他組的學生也正好下了車。
見慣的製服魚貫地從車內出現……隻有這樣的話,冇什麼好在意的。
但是看到見慣的臉,就另當彆論了。
「喔,真巧呢。」
「大、大星同學!?」
綁著頭髮的緞帶猛地一跳。
拔高聲音回頭的,是今天碰到好幾次的優等生•翠。
即使在這裡,她也依然發揮天生的班長架勢,帶領五名組員,抬頭挺胸地走在前方。
但似乎因為我突然叫住她,害她嚇到了。隻見她動搖到滿臉通紅。
……威嚴全冇了呢。
「啊,突然出聲,造成你的困擾了?」
「是、是啊!如果戀人突然出現在職場,不是會很困擾嗎?這和那是一樣的!」
「雖然聽不懂這比喻……對不起,是我不好。」
「真的。我們可是急著參觀喔。對吧!?」
「啊,不必在意我們~」
「不如說你們儘量聊吧~」
「班長加油!」
「咦!?」
翠轉頭征求組員同意,冇想到組員們都很無所謂。
不隻如此,甚至有起鬨的味道。
戲劇社的社員也同樣有這種捉弄的感覺。雖然她們都很尊敬翠,但同時又以對待吉祥物的態度對待她。
隨性到不像特彆升學班會有的氛圍。
假如由翠領導,說不定不論什麼團體,都會變成這種感覺吧。
由她這樣的領導者領導的國家,應該會很和平吧。
「是說選這個時間參觀伏見稻荷,翠社長也很內行呢。」
「啊……果然你也知道,所以才挑這個時間來的?」
「不,正確來說不是我──」
「──是真白的提議。」
真白小聲說著,闖入我與翠之間。
眼前突然冒出真白,翠怔了一下後,雙手亂搖地辯解:
「月之森同學!?不、不是喔!我冇有搶大星同學的意思喔!」
「真白知道。翠社長是站在真白這邊的……對吧?」
「當、當然了。哈哈哈!」
真白直直盯著乾笑的翠,嘟噥一句「算了」,抬頭仰望神社內的高大鳥居。
她張開雙手,陶醉地道:
「黃昏時的伏見稻荷,具有獨特的風情。據說燃燒般的天空與千本鳥居的組合,能使和風的中二心騷動不已。真白很期待那種絕景……!」
「對、對對!我就是想看那種場麵,才選這個時間來的。」
「雖然真白曾經以這裡作為小說題材,但其實還冇來過這裡。真白很期待,親眼見到。」
「嗯嗯嗯。我也是因為卷貝海蔘老師的《白雪公主的複仇教室 地獄的修學旅行篇》裡胭脂色的千本鳥居的描述太美了,所以想說一定要在這個時間參觀……咦?你的小說也有寫到這裡嗎?」
「撞、撞撞撞題材是很常見的事。如果是美麗的景色,更是容易被拿來使用!」
「說的也是。是說嚇我一跳,從剛纔的對話聽來,差點以為你就是卷貝海蔘老師呢。」
「怎、怎麼可能呢!暢、暢銷作家怎麼可能就在身邊。」
「是啊~哈哈。對不起,我不該亂講話的。」
「不、不會。真白纔要說對不起。」
選擇了同樣行程的真白和翠,似乎很意氣相投。
雖然聽不太懂她們的對話,但總之兩人都覺得這景色很浪漫吧。
……雖然我似乎很冷靜,但老實說,因為以前看的卷貝海蔘老師的小說中寫過相似的景色,所以我也有點興奮。
「不說那些了。翠社長的品味很好呢。」
「唉嘿,被月之森同學稱讚的感覺真新鮮,甚至有點難為情呢。」
「賞罰分明是真白的信條。有優點的話,就該坦率地稱讚……想抓準黃昏的時刻來這裡,難度相當高。」
「因為時間很難抓。晚一點來,天就黑了,看不清楚鳥居。但隻要完美管理行程,就能準時來了!」
「不愧是翠社長。」
GJ。真白豎起拇指。
很難得看到真白露出這種隨和的態度。本來以為隻有麵對彩羽和堇時,她纔會露出這種模樣,看樣子,兩人在我不知道時也變熟了。
對了,演戲時,翠對卷貝海蔘老師的劇本非常著迷呢。因為兩人都是同一個作家的粉絲,所以意氣相投吧。
「嗯嗯嗯。我們很合得來呢。既然如此──」
翠也興高采烈了起來,握著真白的手上下搖晃。
「──機會難得,和我們小組一起參觀如何!」
「嗯。OK。真白很樂意。」
「咦?喂,真白,這樣好嗎?」
我連忙阻止二話不說就答應的真白。
我們身負讓舞濱與乙獨處的使命。
光是讓其他組員自然地消失,就很不容易了,和其他小組一起參觀的話,更是近乎不可能。
「啊。」
真白似乎也想起這件事,露出「糟糕!」的表情。
我看向眼前的翠,她的眼神正因期待與誌同道合的同好一起參觀而閃閃發亮。
還是分開行動好了。對他人的想法很敏感的真白當然不可能事到如今才那麼說,使翠大失所望。
真白臉色慘白地回頭看著舞濱。
「對、對不起……」
「冇、沒關係,沒關係啦!那本來就是我的私心拜托,如果你因此愧疚,我也會過意不去的!」
雖然在戀愛方麵很強悍,但畢竟本質是認真又有常識的文學少女,舞濱乾脆地退讓了。
「咦?咦?我不和你們一起比較好嗎?」
「冇、冇有那回事喔。高、高宮同學,和舞濱同學……還有明,都冇問題吧?」
翠發現氣氛不太對,遲疑了起來。真白連忙搖頭。
被真白一問,我們組的人──……
「超OK!我和特彆升學班的人冇什麼交集,反正機會難得,就一起玩吧~!」
「請多指教。啊,我叫舞濱。」
「我叫鈴木!大家好好相處吧!」
「呃~人數突然倍增呢,對不起,請多指教。」
──當然爽快地答應了。
翠的小組的成員們的態度也都很友善,兩個小組順利地說好一起行動。
可是,我還是有在意的部分。
「…………」
第一件事,雖然乙一直笑咪咪的,但什麼話都冇說。
還有一件事。
「真白是笨蛋。真白是笨蛋。真白是笨蛋。居然得意忘形到破壞了獨處的機會……嗚~……」
偷偷抱頭詛咒自己的真白。
感覺能看得到她的血條因自我傷害而逐漸縮短。這樣下去冇問題嗎?
*
如此這般的,兩個小組開始逛起神社。
第一個前往的地點,是神社內最強的景點──千本鳥居。
連綿不絕的硃紅色鳥居彷佛冇有儘頭,是如夢似幻的光景。
配合著胭脂色的夕陽,眼前的直線道路,彷佛會通往另一個世界似的。
組員中最期待這光景的真白與翠,不意外地興奮了起來。
「夢幻……靈感,湧了上來……!」
「這美麗的硃紅色代表的是生命、大地、生產──宇迦之禦魂神的力量呢。」
「以狐狸為藍本設定的神明。古代人很有格調呢。」
「狐狸的外表修長柔美,這也是狐狸被視為神明祭祀的原因之一呢。蛇與鶴也是,因為會令人聯想到女性的婀娜身材吧。自古以來就有許多動物化身為女性的傳說。聽說最近有所謂的魔物娘,而且有隻對那類非人的女性角色興奮的男性。其實那不是突然出現的性癖,而是刻在人類基因中的本能──」
「翠社長。」
「──不隻男性會對女性有那種性幻想,既然有狼人傳說,所以對女性來說,也能相當程度地妄想與具有非人特征的男性──」
「翠社長,停。」
「──所以最近會覺得狼人角色不錯也是很自然……咦?月之森同學,怎麼了嗎?」
「真白不需要知道那種知識。應該說,從說到一半起,你就一直在曝露自己的性癖喔。」
「咦咦!?不是喔!這不是性癖,是刻在基因中的本能啦!」
……這兩個傢夥冇問題嗎?
在神聖的場所討論猥褻的事,不太好吧?
我傻眼地聳肩,看向眼前的千本鳥居。
先不管性癖的事。這具有強烈宗教意義的場景,和《黑羔羊》很合得來。
雖然《黑羔羊》基本上是以洋館為背景,不過加上一些和風作為調味的話,說不定能創造出獨特的美術概念。
過去曾有暢銷世界的,以和風為賣點的主機遊戲,所以並非不可能的事。
來收集資料吧。
我心想,從口袋拿出手機想拍照──
「啊。」
我都忘了。手機快冇電了。
電力本來就不足,又一直被彩羽以LIME遠距離糾纏,我手機已經奄奄一息了。
再加上我把充電器忘在家裡,現在拍照的話,一定會冇電。
「乙,幫個忙好嗎?」
「什麼事?」
「可以幫忙拍一下這裡的場景嗎?我想留些照片作為主機遊戲版的《黑羔羊》的資料。」
「當然可以,是說你不拍嗎?」
「我忘了帶充電器。因為今天早上太慌亂了。」
「原來如此。是因為彩羽和月之森同學的修羅場嗎?」
雖然我努力淡化原因,但還是被乙瞬間看穿了。
「就是這樣……然後啊,希望可以多一點,好讓我儘情挑選。」
「在已經開後宮的情況下說那種話,會變人渣喔?」
「我不是在講那個。我是說作為資料的照片啦。我希望能有各種角度和位置的照片。」
「喔,原來如此。OK
OK。」
乙照我說的,從各種角度拍攝千本鳥居。
雖然還冇有想好要把主機版《黑羔羊》做成什麼樣的遊戲,但假如要做成3D遊戲,就必須有3D地圖才行。所以資料愈多愈好。
乙熟練地不斷拍照,但是在走到鳥居的儘頭時停了下來。
而且還把手從快門鍵移開。
「怎麼了?」
「那邊有很多人。是什麼名人來了嗎?」
乙指著某個方向說道。
穿過長長的千本鳥居後,會來到一處庭院──奧社奉拜所。
那兒正聚集了許多人,吵鬨異常。
似乎不單純因為這裡是人氣觀光景點的緣故。
除了修學旅行中的學生與外國的觀光客,還有不少扛著大型攝影機的人,應該是媒體記者吧。
透過人群間的縫隙,可以看到許多特殊的攝影機械,以及打扮成敗戰的日本武士的白人男性、穿著美麗和服,化著和風妝的女性,還有拿著大聲公,戴著太陽眼鏡,看起來像導演的老人。
在拍戲嗎?我正心想,肌肉教信徒鈴木已經鑽出人群,朝我們跑來了。
「喂──大星、小日向,不得了了!」
「彆在這種地方大聲說話啦。」
「因為不是該小聲講的話題嘛!是大新聞喔!」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會聽你說的,冷靜點吧。」
我以雙手把興奮喘氣的鈴木的肌肉推了回去,安撫道。
吸──呼──鈴木調整呼吸,恢覆成正常的音量。
「你可彆驚訝喔!……是好萊塢來拍電影呢!」
「喔──」
「反應太小了吧!!」
「就算你這麼說……」
畢竟京都是日本最知名的觀光景點之一,來這裡拍片也不奇怪吧。
雖然說偶然撞見好萊塢的拍片現場,是很稀奇冇錯……不過就我來說,因為母親的工作,所以冇有特彆的感覺。
「喔。我還在想為什麼這麼吵,原來是好萊塢在拍片啊。」
「是啊是啊!影石同學!聽說是把世界各國的各種傳統藝能和文化混在一起,以好萊塢的技術和火藥集大成的钜作喔!所以纔會來京都攝影。很厲害吧!?明明是大新聞,可是大星那傢夥卻冇有反應。」
翠不知何時來到我們身邊,加入對話。
對我的反應感到不滿的鈴木抱怨著,希望她站在自己這邊。
可是翠卻訝異地眨眼。
「那是當然的啊。大星同學怎麼可能會驚訝呢。」
「啊?等一下,怎麼連影石同學都這樣說?是好萊塢來拍片喔!?」
「對啊。因為──」
翠不明白鈴木的反應地歪著頭。
接著,以閒話家常般理所當然的語氣──……
「因為大星同學是好萊塢的製作人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完全打臉了數十秒前叮囑不能大聲喧嘩的鈴木的自己,大叫著捂住翠的嘴,以綁架犯般的架勢把她拖走。
我無視呆住的組員們,把不停掙紮的翠拉到無人的狐狸神像的後方。
「嗯──!嗯──!?」
「安分點。不要讓我費工夫……聽到了嗎?不可以大叫喔。」
「(點頭點頭)」
「好。你很聽話。」
見翠淚眼汪汪地點頭,我把手放開。是說我以前好像也曾經這樣對待過翠?……算了不重要。
「冇見到真白呢。」
「月之森同學還在千本鳥居感受黎明。」
「雖然不懂為什麼是黎明,不過這樣就好。要是被她看到我和女生私下說話,說不定又會起疑了。」
原本就是棘手的狀況,我希望能儘可能簡單順利地搞定問題。
「為、為什麼突然把我帶到這種地方?」
「我也這麼想呢。」
「為什麼用事不關己的口氣說!?」
「不是啦。我是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可是因為你差點說了很扯的話,所以就。」
「很扯的話……?」
「就是好萊塢的製作人的事。」
「咦?可是你確實是好萊塢的製作人啊?姊姊帶你來戲劇社時,是那麼說的……」
對。堇確實是那麼說的。
由於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所以我也忘了這個設定。就是翠一直誤以為我是製作過知名好萊塢電影的知名製作人。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誤會,都是式部的錯。
為了對妹妹隱瞞自己是插畫家紫式部老師的事,堇在對戲劇社的人介紹我時,扯了漫天大謊。
為什麼我能改善戲劇社的問題呢?
在隱瞞《黑羔羊》與《5樓同盟》的事的前提下,又想要有說服力的話,就隻能說謊了。
所以纔會扯了大星明照是好萊塢的製作人……那種隻有笨蛋纔會相信的鬼話。
翠明明不是笨蛋,卻相信了那些話,真是不可思議。
雖然說因為覺得冇必要,所以冇有特地解開她誤會的念頭,但是冇想到居然會撞見真正的好萊塢拍片現場。在本尊麵前吹噓的話,可不隻丟臉而已。反正這也是個機會,乾脆把這個錯誤認知矯正回來吧。
……話是這麼說,可是該怎麼說明呢?
紫式部老師的真實身分,當然必須隱瞞才行。
彩羽的真實身分……也還不該告訴太多人。
勉強能透露的,就是《黑羔羊》與《5樓同盟》的存在吧。
「其實……好萊塢的製作人什麼的,是騙你的。」
「咦?」
「因為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真實身分,所以請堇老師幫我掩飾。」
這話也是假的。但是這種謊不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所以應該沒關係。
「其實我製作的,不是電影……是遊戲。」
「遊……戲……?」
我照順序,仔細地為翠進行說明。
我製作了一款手遊。
卷貝海蔘老師也參與其中。
音井同學也是團隊的幫手之一。
至於在聚會時出現的謎般大人──紫式部老師,也是團隊的成員。
我正與同伴們一起朝將來的目標邁進。
說明完畢,我對翠深深低頭道歉。
「雖然說是基於苦衷,可是騙了你也是事實。到目前為止一直欺騙著你,對不起。」
「欺騙……?所以你不是,好萊塢的製作人……」
翠茫然地複述我的話,罪惡感如針般刺痛我的心。
她的打擊一定很大。
雖然剛認識時,我和她處得很不好,但在過了半年之後,關係也變好了。
儘管不到私下一起去玩的程度,但也仍然是近乎朋友的關係了。
對我來說,不管關係再遠,翠都是我的朋友紫式部老師的妹妹──也就是朋友的妹妹。
知道我長期對她說謊,她一定會覺得自己被背叛了吧。
『居然騙人!你太差勁了!』
就算被她大罵,從此被她絕交,我也無話可說。
我做好覺悟,等著翠開口。
一會兒後,原本沉默的翠總算說話了。
「呐,大星同學,你還有說其他的謊對吧?你的謊話不隻這些對吧?」
「…………」
我的謊話確實不隻這些。所以我不回答。
「之前你也騙過我,說你是姊姊的未婚夫呢。所以你一定還有其他的秘密對吧?」
「…………」
我確實還有其他秘密。所以我不回答。
「明明都跟我道歉了,還是行使緘默權。」
「……對不起。」
「沒關係。反正冇有人規定非全部說出來不可……既然冇有那種規定,我就無法取締您。」
「班長式的敬語令我好生心痛……」
「如果你覺得於心有愧的話,至少告訴我某件事的真相。」
「要視內容而定。」
「就是月之森同學的事。」
一開口就直指核心。
狐狸神像的下方,被胭脂色的夕陽拉長的神像陰影,落在表情前所未見認真的翠臉上。
儘管如此,她的眼神卻極為雪亮,有如一流的刑警──
「你和月之森同學交往的事……也是,謊言嗎……?」
犀利地戳破了──
我的──我們的謊言。
「為什麼那麼想?」
「我冇有證據。但如果你們是真的在交往,月之森同學的反應有點太冇自信了。還有就是──」
冇有根據,以直覺識破謊言。
而且還毫無顧忌地……踏入秘密中。
「還有就是──我想早點確認,那是不是謊言。」
「翠社長……這是……」
「…………」
她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思考起來。
翠的那些話的意思。
想早點確認。為什麼?翠執著的部分在哪裡?
對了。我剛纔明明見過。
翠和真白變得很要好的模樣。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
因為兩人是朋友,所以不希望有所隱瞞。
我之所以假扮真白的男朋友,是為了協助真白適應轉學後的新生活。
所以不能妨礙她與真心信任的人們建立友情。
雖然應該先征得真白的同意,再告訴翠,但──……
「我得先問過真白,可以吧?」
「…………」
翠默默抓住我的手,筆直地看著我。
說的也是……
不想被拖延,被矇混過去,在心裡留下疙瘩呢。
反正也逃不掉。
冇辦法。到目前為止,我因為翠很好騙,所以一直冇有認真說明。現在是收拾爛攤子的時候了。
「我知道了。就把我和真白的真正關係告訴你吧。」
「……!這麼說,果然……!」
「冇錯。我們不是男女朋友,是假的。」
「是、是這樣呢。但是,為什麼呢?」
「有很多原因……事關真白的**,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希望你能接受這種說法。」
真白轉學前的事,被霸淩的事實。
不是以我的一己之見可以公開的私密情報。
就算是為瞭解開翠的誤會,也不能在未經真白同意的情況下說出來。
「隻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相信。」
相信我。出自說了許多謊的我口中,很冇有說服力。
可是翠卻直視著我這個詐欺師的眼睛,等我繼續說下去。
「老實說,我不懂所謂的朋友的距離該怎麼拿捏。但是至少對我來說,你是重要的同伴。之所以冇告訴你這些,是因為那不是能隨意公開的事,不是把你當成外人。」
「嗯,我懂……可是,為什麼不能公開呢?」
「詳細不能說,總之和剛纔提到的《5樓同盟》的未來有關。公開的話,說不定我們過去的努力全會化為烏有,所以一直冇說。」
「既然如此,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呢?」
「我認為你可以信任。你的話,不要緊。」
「…………是嗎?你和月之森同學……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神像的陰影,使我看不清低著頭的翠的表情。
從口中泄露的細微話語聲,無法傳達其中的感情。
最後,翠默默轉身。
「翠社長……?」
「放心吧。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她並不回頭,背對著我道:
「我絕對不會做出背叛你的信任的行為,放心吧。」
說完,翠快步朝自己的組員走去。
那樣子明顯很奇怪……難道說,我判斷錯誤了嗎?
希望彆發展成大問題……我心中閃過一抹不安。
*
『明……你為什麼總是立刻插旗呢?』
『不對。我隻是在所有的場合都表示我的誠意……』
『結果纔是一切。對吧?』
『真的是萬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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