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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向學校申請了住宿。

二年級的弟弟會罵我是怪物，高二的同學隻會儘力維護著我的自尊。

他們都很照顧我。

楚韞傍晚在學校旁邊的奶茶店打工，偶爾會來接我放學，給我帶杯滿是料的奶茶。

“哥給你加了珍珠。”他得意的挑眉，“雙倍！”

我就在奶茶店最靠裡的小桌上寫作業。

考卷的壓軸題難的我直皺眉頭，客人少的時候，楚韞就斜倚在櫃檯邊垂眼看我，然後毫不留情的嘲笑。

我氣的把筆塞他手裡，讓他有本事就做出來。

楚韞挑了挑眉，還真把解題步驟清清楚楚的寫了出來。

我震驚的盯著他，楚韞臭屁的得瑟，“不要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

我送了他一個白眼。

他認真的告訴我解題思路，然後笑著把試卷糊我臉上，讓我把書讀爛。

後來我才知道，他一直都在準備成人自考。

在這泥濘汙糟的環境裡，他從來都冇有放棄過希望。

我在學校住了一個月，我媽終於想起了我。

她給我打電話，語氣小心，問我能不能見一麵。

我跟她約在奶茶店。

在看到她抱著弟弟急匆匆走進來的時候，我那顆起了漣漪的心瞬間平靜下去。

看到我的眼神，我媽訕訕的笑笑，“弟弟還小，給你繼父帶我不放心—”

兒子給親爸帶是不放心的，女兒被猥褻是不用管的。

我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我媽眼裡閃過一絲難堪。

她要我回家去住。

我沉默的看著我媽。

“我都問清楚了，你繼父那天是喝醉了，一不小心走錯了房間—”

楚韞在櫃檯上發出一聲嗤笑。

我淡漠的看著她。

或許是我太冷漠，我媽說不下去了，捂著臉開始哭，“你這個死孩子，哪有不疼孩子的娘，我也是為了你好！”

“家裡就靠你繼父賺錢，你想我怎麼辦，我還能跟他翻臉不成！”

我有些疲憊的靠在輪椅上，聲音很輕，“我冇想你怎麼辦啊，媽媽。”

“你任由你兒子打我罵我，任由你丈夫侵犯我猥褻我，在生死存亡的時候放棄我，還要貼上為我好的標簽，我承受不起了。”

“我們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不好嗎？”

我媽愣住了。

她似乎不敢相信，這個從小都冇有安全感，即便被她害得斷了腿都還毫無怨言，隻因得到了她短暫的愛就喜不自勝的女兒，會決絕至此。

我眼神平淡，我媽眼神顫動，嘴裡叫著我的名字，似乎想要解釋。

我轉動輪椅，強行結束了這一場對話。

她有她的難處。

我理解，但不會原諒。

11

有了楚韞的幫助，我的成績突飛猛進，一躍到了年紀前十。

召開家長會的時候，我叫了楚韞來參加。

他推著我走出校園的時候，我看見我媽在教學樓下等我。

我的眼神一頓，又平淡的移開目光，和楚韞商量晚上要去吃什麼慶祝。

我媽眼神受傷，亦步亦趨的跟上來叫我的名字，往我懷裡塞了一千塊錢。

“媽知道你這次進步了，特地獎勵你的。”

我看著懷裡的錢，指尖停頓，看著我媽，客氣又疏離，“謝謝。”

有了這一千，最後一個學期的學費就有著落了。

不是假客氣的時候。

我媽蹲下來，眼裡含著淚，把我摟進懷裡，“媽錯了，媽已經教訓過弟弟了，弟弟會跟你道歉，以後媽跟你睡，你繼父不會再動手了。”

她的聲音帶著濃厚的哭腔，把我抱的很緊，“璿兒，跟媽回家吧，媽會好好照顧你。”

我沉默著，默默離開她的懷抱。

看著我媽的眼睛，我輕輕的笑了出來，“媽，你每次抱我，好像都是因為愧疚。”

我媽頓在原地，眼裡的淚水蓄滿溢了出來，眼神恐慌。

“第一次要了我的腿，第二次差點要了我的命，媽媽，這次，你還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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