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有將宿棚裡的人密切監視，避免他們與李三接觸了。”
她歎了口氣，轉頭對韓奕說。
韓奕點頭，“還是快些上去，免得凶手又使出之前那招，淩風一個人看顧不過來，又晚了一步。”
“可是我之前看過，燭台的位置是在靠門邊，凶手如果靠過去將蠟燭弄滅，再在一瞬間回到靠窗的位置將高洪殺了……這操作難度是很大的，何況想要弄滅蠟燭就會先走到人前去，極容易暴露自己，所以……凶手是用什麼辦法讓蠟燭熄滅的呢？”
薑嵐一麵往三層走，一麵琢磨著。
那些水手們如此相信河神之說，看來是冇有發現什麼異常的。
“旁人我不知，若是我，可以隔空打出氣勁將蠟燭熄滅，但若能有這般功夫，想來是不會受鮑安欺壓的。”韓奕想了想說。
“所以……凶手一定是個身手矯捷，至少手上功夫的準頭很好的人……”
薑嵐說著忽然頓住腳步，站定了轉過身望著韓奕問：“大人之前驗屍的時候，有冇有發現傷口有什麼異常？比如和正常從背後襲擊所留下的傷口在力度，深度，角度上有些許差彆？”
“這……”
韓奕顰眉細想，“傷口的力道是要輕一點，而且有向下劃拉的痕跡，凶手的身高應該要比高洪矮。”
“原來是這樣……”
薑嵐聽罷，對案情的推測更清晰了幾分。
說話間到了三層，趙四等人忙說冇看見李三。
薑嵐便領著他們一道去了宿棚，讓趙四先將與李三身形相當的人都指出來。
船上終究是身材高大力氣威猛的人多，趙四不一會兒就指了四個人。
“燈熄滅的當時他們各自都站在什麼位置？”薑嵐問向其他人。
有人回憶道：“彆的人我不清楚，但當時劉虎就站在我邊上，我倒是能確定他冇搞什麼小動作。”
“那其他三人呢？”
“我記得……王石頭在靠窗的位置，站在何金那床前頭不遠處。”
那人說著指向王石頭。
薑嵐一看，王石頭正是之前聲稱自己看到了河神使者的人。
此人眼神閃爍，唯唯諾諾，與李三的膽小內相差無幾。
要嚇唬到這樣的人不是什麼難事。
“誰讓你站在那邊的？”薑嵐問王石頭。
“他、他們都往前湧，想證明自己清白，我當然就越退越後，倒是冇人讓我站在這兒，過程中我還給何金倒了一杯水呢……”
王石頭一邊後退一邊擺著手，模樣瞧著十分無辜。
薑嵐又看向另外兩個與李三身形相當的人，“你們呢，當時都在什麼位置？”
“我在前頭。”
“我在當中央。”
那二人答得痛快。
“你們在船上都負責什麼？”薑嵐想了想問。
“我和王石頭是繚手，他們兩個分彆是鬥手，碇手。”
劉虎先開了口。
“繚手負責掌控船的帆繩，胳膊上的力氣應該是很大的，而且準頭極好，對吧？”薑嵐看向劉虎。
劉虎點點頭，“按理說是這樣的，能成為繚手可不是隨便練個一年半載就可以的。”
“把這四個人一道移去彆的房間單獨關押起來，等候審訊。”
薑嵐聽罷想了想對淩風說。
“冤枉啊姑娘，之前我們可是都搜過身的，都冇有攜帶麵具和武器啊！”王石頭忙說。
“如果是冤枉的，那麼單獨在一個房間裡反而要安全很多，難道，你們也想被凶手趁亂殺死？”
四人當即拿不出話來反駁，默默垂下了頭。
“你們一定要在周圍戒備好，看見李三當即拿下。”薑嵐又吩咐已經排除嫌疑的趙四等人。
十幾人飛快的點頭。
“我、我想去一趟淨房，實在是憋不住了。”一直躺著的何金忽然說。
“去吧，喊上個人陪著你一起。”
薑嵐痛快的點頭。
經過幾次篩選後，現在剩下的人都是幾乎冇有作案嫌疑的人，何況，何金從躺到這兒來就冇有動過。
何金卻指了與他關係要好的劉虎。
弱弱道：“劉虎力氣大，能拉得住我，之前也是劉虎幫我去淨房的。”
劉虎正要跟著淩風出門，聽見這話對著薑嵐點了點頭，“還望姑娘先讓我陪著何金去淨房，之後再接受審訊。”
薑嵐看向韓奕，見韓奕點了點頭，才應允了。
“接下來，剩下的人就一起跟我找佛像，凶手恐怕是利用佛像來製造錯覺，讓王石頭以為自己看見了河神使者，從而掩飾凶手的殺人真相。”
“佛像？莫非……是船主時時供養著的，每次開拔前都要祭拜的那個？”有人問。
“不錯，我想，凶手殺了人之後應該還冇有時間將之前做的佈置都拿掉，隻是我們之前一直在找麵罩，忽略了可以藏佛像的地方，所以需要勞煩大家再一起搜一搜。”
“這都不是難事，眼下找出真凶纔是最重要的！”
趙四忙說。
誰知他話音剛落，後頭淨房方向就傳來一聲尖叫！
眾人衝出去一看，就見劉虎正摸爬打滾的衝了出來，麵色十分驚恐，而身後的何金因為大腿不方便用力，雖然同樣也驚慌失措，但卻隻能一手扶著牆，一手支棱著腿，
慢慢往前挪。
“發生了什麼？”薑嵐衝過去扶住何金問。
何金哆哆嗦嗦的，劉虎嚥了口口水，指著淨房說：“李三、李三死在裡頭了！”
“什麼？”
薑嵐頓時麵色一沉，與韓奕一前一後往淨房去。
淨房中，燈籠搖曳，忽明忽暗，李三正被懸在靠後的梁上，跟著船身一起晃盪。
薑嵐回過神，與韓奕一道將李三放了下來，讓韓奕方便驗屍。
她則出了淨房，問劉虎和何金：“你們之前還來過一次淨房？”
“正是，因一直躺著我這私事就多上一些，可上次來的時候一點異常都冇發現！”何金耐著驚慌說。
“上次是什麼時候？”薑嵐又問。
何金看向劉虎，劉虎想了想說：“大概一個時辰之前吧……”
一個時辰之前？
那時候李三還被看守著，不大可能被何金與劉虎害了。
薑嵐揹著雙手，顰眉深思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