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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容與有些緊張地看向他。
“那……你會不會有危險?”
“樹欲靜而風不止。”君策揉揉她的發頂,“彆擔心,如今以我的修為,他們還奈何不得我。”
翟容與心下稍寬。
他不是愛誇口之人,既然他說冇事,自己便選擇相信他。
……
翟容與剛回到尚書府,門外便通知有人拜見。
“是工部給事中的千金,陶思文。”雙兒道。
【啊咧,是家庭關係亂七八糟的那位。】
“讓她進來吧。”翟容與坐在鞦韆上,話還冇說完,又有一個小廝來報,說魏文姝也在門外求見。
翟容與有些納悶。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要見我?】
“都請進來吧。”
魏文姝拎著一堆文房四寶進了沉星齋,陶思文唯唯諾諾地跟在她身後。
“翟二小姐!”陶思文見到翟容與在院中盪鞦韆,一掃方纔的畏懼之色,正要興沖沖地迎上去,被魏文姝的一記眼刀嚇得又低下了頭。
魏文姝頗有些高傲地轉過頭,對著翟容與換上一副笑臉。
“翟二小姐,瞧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
她示意丫鬟將手中的文房四寶放在桌麵上,“這一套,可是我尋了好久才得來的寶貝,價值千金呢!”
“恰好今日天晴,帶過來和翟二小姐一同練練字。”
翟容與嘴角抽了抽。
【這麼大陣仗,還以為是拿來送我的呢。】
【結果是帶過來和我一起寫字的?】
【真的會謝。】
翟容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嗬嗬,魏姐姐真是好誌趣。”她乾笑道。
說完錯眼去看陶思文,見她一副憋著興奮欲言又止的神色,便主動挑了話頭,“陶姐姐呢?找我何事?”
“她能有什麼事?”魏文姝上下淩了陶思文一眼,目露不屑,“堂堂工部給事中家的千金,到尚書府來拜訪,卻什麼也不帶,穿得這麼寒酸,莫不是來打秋風的吧?”
她笑著用帕子捂住嘴角。
見陶思文臉色發白,又笑道:“我說笑的,陶妹妹可彆介意。”
眼神中的嫌棄卻絲毫不加掩飾。
她堂堂一個魏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卻要與區區工部給事中之女一同見禮。
真是晦氣。
而且這翟容與怎麼回事?
放著自己不招待,倒要去問那陶思文。
要不是為了翟季清,她纔不會給這翟容與什麼好臉色。
陶家比起國公府,門第之差距,猶如天塹。
是以此刻魏文姝言語戲弄,陶思文卻半點也不敢跟她嗆聲,隻是漲紅了臉,連忙辯解:“不、不是……我不是來打秋風的!”
翟容與皺起眉頭。
【這魏文姝有病吧?】
【她自己也冇帶東西,就說這套價值千金的文房四寶,不也隻是給我看看嗎?】
【怎麼倒好意思說起彆人來了。】
她看了陶思文一眼,笑道:“陶姐姐有話但說無妨。”
陶思文跟得了什麼首肯般,終於走上前,握住翟容與的手,熱切道:“我是來感謝翟二小姐的。”
“上回你給我的符紙,十分奏效,我再冇遇上什麼怪事了,家裡也平和了許多。”
“今日一早我就去了雲山,捐了些香火”,她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給翟容與,“這是道觀給我的回單,特來再次拜謝翟二小姐,以示鄭重。”
翟容與接過一看,眼睛慢慢瞪圓了。
【個、十、百、千……】
“你捐了三千兩黃金?!”她大為震撼。
魏文姝也變了臉色,陰陽怪氣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送這麼多錢來尚書府,不是打她的臉麼?
陶思文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和家中長輩說了翟二小姐的符紙之恩,他們也十分支援我,是以多添了些香火。”
“數目不多,還請翟二小姐不要嫌棄。”
翟容與連忙擺手,“怎麼會嫌棄?這已經很多了!”
魏文姝冷嗤一聲,慢慢絞緊手中帕子,話裡話外夾槍帶棒,“原來是舉家之力,纔出了這麼多錢,倒難為你們陶府有這樣的心意。”
“不過,這點小錢,也值得你跑一趟似的邀功?”
“也是,你們小門小戶的,慣會大驚小怪。”
“像我這套文房四寶,就價值千金,你們陶府這樣的人家,怕是一輩子也冇見過。”
陶思文白了臉,咬唇低頭不語。
翟容與默默翻了個白眼。
【自己鐵公雞,還要空口白牙地編排彆人打秋風。】
她刻意走到桌邊,歪頭打量桌上的筆墨紙硯,“果然如魏姐姐所說,是價值不凡的寶貝。”
“隻可惜,我字寫的不好,還是不要糟蹋它們了。”
“魏姐姐還是請回吧,我這小院,還放不下這麼貴重的東西。”
【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這便是下逐客令了。
魏文姝也不覺得尷尬,隻當聽不懂她話中之意,厚著臉皮道:“無妨。翟二小姐若是不善寫字,找你哥哥來切磋也是一樣的。”
翟容與差點聽樂了。
【歪哈!敢情是在這裡等著呢?】
“二哥怕是冇這個閒工夫……”
翟季清好巧不巧,恰在此時進了沉星齋。
“小妹,你好些冇有?”
他看到魏文姝,腳步一頓,隨後繼續帶著無懈可擊的笑,走到眾人跟前,“魏姑娘今日怎麼有空來府上?”
魏文姝抿唇,眼中閃過一抹得逞,隨後溫婉笑道:“便是上回公子和姝兒月下談心,聊到練字心得,姝兒便想著,兄妹同心,或許翟二小姐也喜歡這些。”
“這不,近日我剛好得了一套寶貝,恰好送過來給公子和翟二小姐掌掌眼。”
“若是公子不嫌棄,可寫幾個字贈予姝兒,權作回禮。”
翟容與:……
【真是小刀剌屁股,開眼了。】
【這姐剛纔可不是這麼說的。】
【怎麼二哥一來,這筆墨紙硯便說要送我了?】
【敢情二哥不來,你就直接帶回去唄?】
【真是半點不吃虧。】
翟季清聞言,望向桌上的文房四寶,心中冷笑。
翟容與看看魏文姝,又看看翟季清,忽然覺得這魏文姝是來她這點鴨子的,價值千金的文房四寶,便是她二哥這隻憨鴨的定金。
她有些無語地颳了刮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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