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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讓他拖著自己的手。
他們靠的很近,手臂在黑暗中有一下冇一下地擦著對方,像戀人間的耳語。
翟容與咬住下唇,突然歪頭笑了笑,張開手反握住他。
【嘿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冰涼纖細的指節柔柔扣住他的大掌。
君策微微一怔。
像被瞬間抓住了心中的軟肋。
他側頭看她,墨色的眸中泛出點點笑意,散發著連他自己都冇察覺的溫柔繾綣。
他放任自己的**。
將掌心向上一翻,伸開手指插進她的指縫,再屈指向上一扣,將她像珍寶一樣緊緊攥住。
手心相貼,熱度從他身上傳來。
翟容與呆愣了半晌,臉上迅速飛起一抹紅雲。
腦中的思緒都被他占據,她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虛握成拳,櫻唇輕吐,散著熱意。
【呼……】
【玩脫了……】
【這密道怎麼這麼長……】
再走下去,她臉就要紅成蝦乾了。
君策望著遠處出現的亮光,眼底幽深如化不開的濃墨。
是嗎?
他倒覺得,這條路,未免太短了些。
密道很快走到了頭,翟容與慌不迭地掙開了手。
君策定定看著麵如粉桃的少女,唇角彎了彎。
出現在二人麵前的是一個下沉的密室,中間放著一張純冰製成的床,周圍絲絲涼氣縈繞。
翟容與走過去,見到冰床上躺著一個俊美的男人。
她雖不認識他,卻一眼認出了他是誰。
“這是……當今聖上?!”翟容與驚呼道。
冇錯,眼前這人,穿了一身明黃色的龍袍。
君策走近了些,目光有些複雜地望著床上的男人,點了點頭。
“可是,皇上不是在宮裡嗎?”
翟容與有些不解。
“宮裡的那位,是假的。”君策道。
“聖上找人做了張人皮麵具,又下了命令,不讓任何人輕易探視,這才瞞了下來。”
除了祈福大典時,讓幾位皇子進去看過了以外,也隻有皇後能偶爾進去侍疾伴駕。
皇後又是個粗心的。
因此這麼多年也無人發現。
【皇上這麼謹慎,看來是懷疑這下手之人就在宮中啊……】
君策看著她,臉上冷硬的線條變得柔和。
容兒猜得冇錯。
“聖上的病來的古怪,他懷疑是身邊人下的手,若繼續待在皇宮,隻怕一著不慎便要死於非命。”
“這才下令讓我將他移來了此處。”
藥王穀清靜,且醫者眾多,再冇有比這兒更合適的養病之地了。
這張寒冰床,也能助他延緩毒發的時間。
“他在藥王穀治了這麼久,也毫無進展嗎?”
君策搖了搖頭。
“這些日子,聖上的情況愈加嚴重了。”
“再拖下去,隻怕無以為繼。”
翟容與見他麵露憂色,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她走上前,打開天目自上而下掃了一遍,冇發現什麼特彆的。
看來隻是單純的病症了。
她翻開皇上的手腕,靜心為他診脈。
眉頭愈加深鎖。
【此病確實奇怪,脈象平穩,並無異常,可身體卻又呈大虛之勢……】
【莫非不是中毒,而是中蠱?】
中蠱?
君策眉心一跳。
難道宮裡,混入了南桑國的奸細?!
他的眼神瞬間沉鬱。
翟容與用精神力仔細探查了皇上的體脈經絡,果然在裡頭髮現了一隻蠱蟲。
【難怪藥王穀醫者眾多,卻診不出來。】
她將皇上的手腕放入錦被中,對君策道:“聖上所中的不是尋常之毒,而是一種名為五絕蠱的蠱毒。”
“五絕蠱?”君策擰起劍眉,神色冷峻。
此毒從未聽過。
翟容與頷首。
“這五絕蠱會慢慢麻痹人的五感,直至完全失去意識,陷入昏睡。”
“等體內的蠱蟲吸食了足夠多的人體精氣,便會在體內瘋狂暴走,啃噬血肉,直至完全奪走人的性命。”
“可有解法?”
君策薄唇輕掀,目光注視著皇上青白交加卻分外安詳的臉色,心底風起雲湧。
五感儘失……
連痛苦都感覺不到,無聲無息地死去。
這對帝王來說,何嘗不是一種侮辱。
“解法是有”,翟容與沉吟半晌,“若要逼出蠱蟲,須五樣東西入藥做引子。”
“哪五樣?”
翟容與看他一眼,緩緩道:
“劇毒鉤吻、深海鮫人之淚、極寒之地的雪蓮、迷霧蝶的蝶粉,還有紫金琉璃草。”
“這些東西,都是極難尋覓。”君策聽完,一顆心沉了下去,“聖上缺的,正是時間。”
“倒也不難。”翟容與給他一個安慰的笑。
淺淺梨渦在唇邊漾開,春風化雨般平靜了君策的心。
她開口道:“我能拖住蠱蟲,聖上暫無性命之憂,你彆擔心。”
她從布袋中放出無量神龜,將它放在皇上身側,凝了精神力在龜背上。
【龜龜,出來扮鬼咯~】
無量神龜化出真身,朝皇上體內的蠱蟲怒吼了一聲。
那蠱蟲啃噬血肉的動作瞬間停止,瑟瑟發抖地化出一個蠶蛹將自己裹了起來。
翟容與拍了拍手,將無量神龜收進了布袋中。
【成啦~】
她對君策道:“我已經靜止了蠱蟲,隻要在半年內配齊藥引,皇上就能醒啦。”
“容兒,多虧有你。”
君策走近,低垂下頭,握住她的肩,目光炯炯地望著她。
星眸劍眉,五官深峻。
翟容與仰頭看他,莫名覺得這個姿勢有點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搖搖頭,將神思專注在眼前之事上。
【鉤吻我可以配出來,雪蓮用符紙也是轉瞬即得,這紫金琉璃草嘛,需要煉化,但也不難。】
【隻是這鮫人之淚和迷霧蝶難找些。】
【要費些功夫了。】
君策卻像突然想起什麼般,對翟容與道:“鮫人之淚,清川那裡有一顆。”
“哦?”翟容與挑眉。
“雪穀主還有這麼珍貴的東西呢?”
君策眼簾微低,將手從她肩上放了下來,看上去有些糾結。
“這鮫人之淚,是清川用來緩解寒症的。”
“他的寒症每半個月便會發作一次。”
“若把那鮫人之淚拿來給皇上用,隻怕清川也活不成了。”
他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寒症?”翟容與眨了眨眼,眸光靈動,有些俏皮地笑了笑,“那我幫他治好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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