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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即便是方彥也有點佩服曹永年了。
剛纔那種痛苦，曹永年愣是冇有痛撥出聲，一直壓著，雖然臉頰都抽搐了，明顯都有點承受不住了。
這會兒，曹永年幾乎是癱坐在沙發上了，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了。
如此毅力，著實了不起。
三叉神經痛，而且還是日益嚴重的程度，五分鍾的痛苦，絕對不亞於酷刑呀。
邊上的傅宏盛和傅學平等人，也同樣是差不多的神色。
曹永年能有這麽大的家業，確實不是浪得虛名。
很多人都心中恨著有錢人，甚至詆毀有錢人，但是有一點卻不得不承認，凡是能白手起家的富一代，那都是相當了得的。
從一無所有到身家億萬，這些人總有一些地方是常人不能及的。
其實真正要做成大事情，並不是單純的靠運氣，這一點，有過創業經驗的人都知道。
運氣好也隻能一時，絕對不可能長久。
各種困難，各種誘惑，那都是成功路上的絆腳石，隻有扛過去，才能走到山峰之巔。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曹永年才緩過來，助手遞給曹永年一杯水，曹永年喝了兩口，這纔再次道：“方醫生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每次發作大概五分鍾。”
方彥說著問曹永年：“現在發作的頻率大概有多高？”
“現在每次差不多就是五分鍾。”
曹永年深吸了一口氣，道：“基本上個小時至少要發作兩三次。”
“發作的時候是什麽感覺？”方彥問。
“感覺有熱氣從腳心沿著腿內側一直到頭部.......”
曹永年回憶了一下，道：“然後整個頭部就像是被蛇妖蠍蟄、火燒電擊.......”
即便隻是說著，曹永年都覺得後怕。
別看他剛纔強撐著冇有痛撥出聲，但是那種痛苦，曹永年每一次都是心有餘悸，再也不想經曆下一次了。
以至於曹永年有時候都禁不住想，要不就這樣走了算了。
連續三年，那種痛苦，真的都快讓曹永年承受不住了。
“即便是每次吃鎮痛藥，效果其實也並不理想，更多的可能都隻是心理上的安慰。”曹永年道。
“三年時間，有冇有什麽時候特別嚴重？”方彥沉吟了一下再次問道。
“嘶.......”
曹永年回憶了一下，道：“要說什麽時候特別嚴重，就是冬天和春天，春節過後好像會更嚴重一些。”
“我診個脈。”
方彥說著話開始給曹永年診脈，一邊診脈又一邊繼續詢問，問了大小便等一些情況。
診過脈，方彥又檢視了曹永年的舌苔。
脈洪大無倫，舌乾紅，無苔。
方彥診過脈，笑著問傅宏盛和周謙之：“傅老和周老有什麽看法？”
周謙之道：“我之前已經看過了，從症狀上看，病症屬於中醫頭風的範疇。”
說著周謙之沉吟了一下，繼續道：“一般來說大都是肝氣鬱滯、鬱而生火、上犯清空；或痰瘀阻滯脈絡，不通則痛，或氣血虧虛，氣虛則清陽不升，血虛則脈絡失養而致頭麵疼痛，也可由風寒濕邪外襲而發病。”
“我試過好幾種方法，奈何效果不佳。”
周謙之搖了搖頭，歎道：“曹先生這個情況，確實算是疑難病症，我暫時是冇什麽好的辦法。”
“謙之的說法倒也冇錯。”
傅宏盛道：“從症狀來看，曹先生的情況確實屬於中醫頭風的範疇。”
中醫的病名和西醫的病名是完全不同的，中醫的病名其實是從症狀分類的，比如腹痛、肋痛、頭風等等。
曹永年的情況確實是屬於中醫頭風的範疇。
剛纔周謙之也說了頭風的幾種情況。
剛纔方彥檢視病曆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前醫基本上也都是從周謙之說的幾個方麵著手，比如風、寒、痰、火、瘀等。
“不過患者還有其他的病症，比如耳鳴，口乾，便燥等等.......”
傅宏盛說著看向方彥：“小方你怎麽看？”
“曹先生年過劉勳，腎氣已衰。”方彥就知道傅宏盛已經看出了些許，笑著道。
“腎氣？”
周謙之一愣，然後恍然道：“難怪，難怪，我之前一直冇有考慮這個問題。”
有些時候，有些事，就像是一層窗戶紙，不捅破，始終都想不到，一旦捅破，就會瞬間明瞭。
周謙之的水平並不低，隻是一開始和之前給曹永年治療的中醫一樣，都下意識的把自己侷限了。
從頭風著手，並冇有深層次的考慮。
“這個病正虛為本，病機在腎。”
傅宏盛道：“之前諸多醫家之所以隻能奏效一時，病情反覆，也正是這個原因。”
“傅老說的不錯。”
方彥笑著道：“不明病機，隻能治標，病情自然反覆，想要徹底治癒，還要從腎論治。”
“《素問·五臟生成》中有說，頭痛癲疾，下虛上實，過在足少陰、巨陽，甚則入腎。”
方彥繼續道：“即便是諸多頭風之疾，病因也大都在腎，腎陰下虧，龍雷之火上燔，無一例外。”
傅學平站在邊上聽著，一時間心中唏噓。
剛纔曹永年的病症，傅學平也是從風邪和淤積方麵著手，俗話說的好，不通則痛，風邪犯麵，肝氣鬱結，這些病因都是頭風頑疾的病因所在。
現在聽方彥一番分析，傅學平是不得不感慨，方彥雖然年輕，但是見識真的是不凡。
為什麽說中醫貴在博，見得越多，經曆越多，水平也就越高，因為中醫真的是包羅萬象，隻有博，才能在麵對各種病症的時候，都能迅速的找到切入點。
“一般來說，病程越久，病機越顯。”
傅宏盛也道：“曹先生這個病症有三年了，謙之你不該繼續遵循前醫，應該想得到纔是。”
“是。”
周謙之苦笑道：“之前前醫諸藥無效，我也想過，所以一直從藥方配伍方麵著手，倒是冇有深思。”
其實周謙之一直冇有多想，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曹永年找的醫生名氣都不小，周謙之也隻是在前醫的基礎上尋找失誤。
這就好比做題，做錯題的也是一位成績不錯的學霸，你明知道對方做錯了，檢視的時候首先會從細節著手，看看是不是某個步驟錯誤，而不會一瞬間全盤推翻對方的所有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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