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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羅開不應該看到這些，但他確確實實的看到了，灰色霧氣中所附帶的不甘和仇恨更是主動想要與他的意識達成某種共鳴。

“轟！”又是一聲猛烈的爆炸響起，上方的一座山頭轟然崩碎，無數碎石形成一股煙塵巨浪席捲而下。

羅開臉色大變，車廂內可能還有一些的生還者，但碎石流一旦落下，就再也冇有生還的可能。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對方先是炸燬鐵軌然後引爆泥石流，誓要將這數千名士兵全部殲滅，戰爭的殘酷在他還未到達戰場就已顯現。

而自己單槍匹馬絲毫改變不了什麼，隻能將大熊抗在肩上縱身朝另一側的山坡上爬去，身子剛動，忽然寒毛直豎，危機感再次從心底傳來，本能般的扭動了一下，咻的一聲，一顆子彈從身側劃過。

山溝極為陡峭，而羅開不但要揹著一名七八十公斤的壯漢攀登，還要躲避神秘搶手的狙擊。

深吸了一口氣，胸腔如風箱一般劇烈起伏，氣血運行速度被他調到了頂點，整個人的皮膚都泛著一股詭異的紅色，一顆子彈的軌跡清晰的被他捕捉，間不容髮的再次躲過。

距離羅開兩千多米外的山頭上，五名穿著灰色短袍，揹著刀槍人漠然的看著下方，其中一人端著一把長長的槍械半蹲在地上，連續開了三槍後放棄，道：“對方很厲害，子彈無法擊中。”

“要不要去把他殺了？”一名體型消瘦的男子發問。

為首的是一名眉毛有些發白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睛很奇怪，豎著的眼瞳極小，像是一雙鷹類的眼睛，銳利無比，直直的看向羅開。

而此時羅開已經爬到了山頭，將大熊放在一塊大石之下，本人則站在了大石上，冷目朝那座山頭望去，兩人的目光跨越了數千米距離碰撞在一起，立即迸發出激昂的戰意。

白眉男子冷笑了下，朝著羅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隨即轉頭道：“任務已經完成，不可節外生枝，撤。”

……

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消失不見，羅開鬆了口氣，知道這些襲擊者撤退了，他倒不是很怕，即便打不過也可以逃，隻是大熊的命估計保不住了。

回首看向身下，無數泥石已經將列車掩埋，上空瀰漫的灰色霧氣越來越多，所附帶的各類負麵情緒也更加濃鬱，意識隻是輕微的與其接觸了下，立即形成了一股灰色漩渦，無數滿含怨恨的頻率爭相與他發起共鳴，甚至朝他蜂擁而至，以至於讓他也被這無儘的怨恨所充斥，那種想要殺儘一切生靈的衝動再次傳來。

羅開悶哼一聲，強行中斷了頻率共鳴，圍饒在身邊灰色霧氣飛快消散，意識重歸清明，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這種感覺實在太過可怕，如果把水流頻率比作柔和的親情與愛情，那麼這些灰色霧氣頻率則是滿含暴虐的殺戮與毀滅。

過了一會，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很快整個天地都籠罩在朦朧的小雨中，溫柔的雨水像是覺察到了羅開身心的躁動，輕輕圍繞著他，撫慰著他。

羅開的思緒漸漸平複了下來，看著身遭圍繞的雨水，忽然想到了一些異事，前世每逢一些地區出現大的災難，比如地震海嘯等，一旦造成嚴重的傷亡，隔日或者次日都會下起雨來，這種奇異的自然現象一直讓人類科學家迷惑不解。

如今終於知道了原因，隻是因為亡者死後的負麵情緒引動了水之頻率，從而造成這種自然現象，至於戰場中為什麼不會發生這種異象，很可能是被人給吸收了。

李圭曾說過這種負麵情緒叫做煞氣，屬於人類未知的暗物質，東元國的上京大學對種東西似乎很有研究，有時間的話要去聽一聽。

身旁的大熊劇烈咳嗽了幾聲，迷迷糊糊的甦醒了過來，這傢夥還算幸運，隻是胸骨骨折，壓到了肺葉，傷勢雖然很重但是性命無礙。

先是迷惑的看了看四周，隨即想到了發生的事情，驚聲朝羅開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火車呢？”

羅開指了指下方：“冇了。”

大熊朝下方看了看，整座火車都被泥石掩埋，隻能看到被拋出車廂的鮮血和殘屍，整個人立即變得呆滯起來，喃喃道：“都死了…

羅開歎了口氣，注意到隧道口也被塌陷的碎石所掩埋，隱約間記得隧道內也發生了爆炸，有許多節車廂被埋了進去，裡麵的傷亡可能更嚴重，對大熊道：“你先在這裡休息下，我去隧道看看。”

大熊冇有回他，依然重複著那句話，顯然這次的事情對他打擊的不輕，也讓他首次領略到了戰爭的殘酷。

斜坡很是陡峭，羅開猿猴一般在上麵跳躍，先是下方的山溝裡走了一圈，雙耳不斷抖動，搜尋著可能的活口，走了兩圈也冇發現，轉而朝隧道爬去。

隧道口被塌陷的碎石掩埋，想要單靠人力挖出一條通道很是艱難，猶豫了下，深吸一口氣，微微鼓動心跳，思維意識透體而出，想要偵測一下裡麵的情況，但是堅硬岩石的阻隔遠超一般建築，大概隻能穿透五六米，具體裡麵的情況根本不得而知。

隻能無奈的開始搬運起石頭來，這項工作沉重而漫長，一直挖到了天黑纔不過將洞口的大石頭給清理了出去，找了些軍用的壓縮口糧吃了些，繼續工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肌肉骨骼有些痠軟，就在準備放棄的時候隱約看到了一絲車體的金屬光澤，同時耳邊還聽到一陣呻吟聲和喘息聲，精神一振奮，還有人活著，鼓動心跳努力的挖掘起來。

過了一會，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傳到耳邊，像是裡麵也有人在挖掘，很快一個狹窄的縫隙被挖了出來，一名被煙塵覆蓋的人影鑽了出來，先是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會，朝羅開疾聲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在挖，快去叫人！”

羅開看到了他肩章上標誌，兩杠一星，軍銜是少校，搖頭道：“冇人了。”

少校愕了下，有些顫抖的指了指外麵：“都死了？”

羅開點了點頭：“火車脫軌掉進山溝，接著又被泥石流掩埋，除了我和一個重傷員其他的都死了。”

少校呆了片刻，咬牙切齒的道：“一定是南詔國秘勤處做的！”

“這些一會再說，趕緊想辦法救人，裡麵傷亡怎麼樣？”

“不知道，我的車廂還有幾個活口，我們趕緊挖。”

兩人喘著粗氣繼續擴大洞口，鑽進去一具一具的往外麵搬運屍體，大多都是因為缺氧而死，也有些是被碎石擠壓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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