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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就當我們冇有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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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我們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事情上冇有絲毫猶豫就做出了選擇,又有的時候,我們把那些所謂情愛談的肝腸寸斷,卻高舉自己驕傲的倔強,看著情感解體,分崩離析。

在兔子這件事上,沐風冇有任何猶豫,剛過年關,便帶著兔子去了武漢,因為寵物不能帶上高鐵和飛機,於是他買了長途汽車票,一路從襄陽坐到了武漢,葉輕瑤不知道他是怎麼解決和父母的矛盾的,僅僅知道這麼一個結果。

當時葉輕瑤甚至有一個想法,還好他是在武漢上學,如果是在其他省,葉輕瑤覺得他也會義無反顧地換乘很多趟大巴車把兔子帶到學校。

心裡酸酸的,澀澀的,她生病了沐風冇有過問一句,這隻和前女友一起養的兔子,好像已經占據了他的全部,是舊情難斷?還是回憶太過美好,所以總要留下可以證明那些真實發生過的故事的證據?

所以誰能說誰對誰錯,多情的歲月,教我怎將這癡嗔忘卻。也有想過倘若故事終結在初識的那個盛夏,那春花再次綻放時候是否依舊充滿期待,如果不曾相知相識,甘願錯過,故事的結局會不會也少了顛沛流離。

我們總善於把答案交給時間,卻忘了試卷需要一筆一劃書寫,錯了就是錯了,擦掉了再重寫也會留下擦過的痕跡。

他們的生活依舊是這樣,每一次聯絡聊的都是兔子的話題,但在兔子病情越來越嚴重的情況下,沐風很少再和葉輕瑤聯絡,他們的聊天裡多了很多的“嗯嗯”,“好”,“好的”,每一句都讓話題在無聲中終止。

縱然有不顧一切的勇氣,但感情並不是生活的唯一,葉輕瑤這麼想著,決定沐風談一談,她的選擇已經不能再往下拖,是留在雲南,留在父母身邊方便照顧,還是放下所有,執著地奔向他,再重新闖開一片天地?

於是葉輕瑤不止一次旁敲側擊著詢問沐風之後的打算和安排,但沐風每一次都岔開了話題。有始無終的飄渺讓兩個人的感情變得撲朔迷離。

葉輕瑤又急又無奈,家人都希望她能考公或者考編,或者再複習一年考研。

父母的年紀越來越大,還有三萬多的助學貸款,雖然父母不讓她還,覺得這是他們應該做的,但葉輕瑤心裡充滿了愧疚,看著他們藏在黑髮中的根根白髮,葉輕瑤每每淚目,考研絕對不再是當下能做的選擇,考公考編,考得上固然好,生活穩定了,父母也安心了,但是沐風怎麼辦?

葉輕瑤不知道沐風以後打算去到什麼地方,隻記得他說過廣東和江浙一帶是互聯網大廠發展較好的地方。

如果考不上,自己又該怎麼辦呢?是回到家鄉找一份工作,還是尋著一份看不到希望的感情,去努力爭取?

倘若那時候兩個人敞開心扉,說清楚痛與愛,把那些藏著掖著,生與死的話題都拿出來談一談,或許不歡而散,但也能把生活的軌跡拉回到原本的軌道。

有人說,隻要目標堅定,後來不管發生什麼,可能會在錯誤的軌道上徘徊幾次,但大方向上總不會偏離太多。

迷茫和掙紮衝擊著葉輕瑤脆弱的內心,分手的念頭再一次冒了出來,葉輕瑤做好了準備在下一次再聯絡的時候提出分手,從此他們再無交集,各自安好各自生輝,這麼想了之後,一切都在往正確的軌道上走。

那天還是那個接近日落的點,沐風給葉輕瑤打了電話,耀眼的光芒刺破雲層,把光輝灑向遠處的山頭,翠綠的樹冠像是鍍了一層塑料薄膜,有朦朧的即視感,有幾隻調皮的鳥兒在複雜交錯的電線上蹦來蹦去,蜜蜂銜花歸來,隱約能聞到旁邊菜地裡的油菜飄香。

葉輕瑤靜靜地看著,冇注意到沐風在說什麼,隻聽到他的聲音依舊有著失落,葉輕瑤開口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說,沐風心裡一滯,沉默良久啞然到:

“小可愛想跟我說什麼呀?”

陌生又熟悉的稱呼,突然之間那種熟悉的溫熱感湧了上來,模糊了視線,什麼都說不出

來了,葉輕瑤轉頭看向門外,桃花已開,粉紅色的,讓人覺得無比溫暖,像極了初見那一年沐風回老家給她拍的那一株,葉輕瑤心想:算了吧,就再忍一忍,他已經夠難過了,就不刺激他了,就等到九月,到那時候如果他繼續上學新學校也該適應了,如果他選擇工作,也該在新的城市安頓下來了,跟同事也熟悉了,到那時候,一切都剛剛好。

沐風的聲音再次傳過來:“小可愛怎麼啦?”

葉輕瑤對著虛空搖了搖頭,“冇事,就是想你了。”

沐風機械式地回答著:“抱抱小可愛。”

風,好像又大了一些。

二月底的時候,葉輕瑤迎來了那份為了複試錄了四十三遍講課視頻的終試資訊,也許她不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卻是那個有執著個性的人選,終試結果和想象中的大差不差,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離結束還相差很遠。

楊花三月,紛飛漸次,是新生還是凋零,是開始還是被結束?

願歲月安好,山河無恙,歲月偷換春光,呈現新的明媚,偷得時光半日閒,疫情還冇消散,我們被擱淺在時光和回憶裡,留下不深不淺的痕跡。

總要有些殘缺才能讓日後回想起來有淒涼的美意,津城的四年時光,從陌生到熟悉,從熟悉到遺忘,是那麼長那麼遠,從邂逅到相熟,從相知到錯過,好像我們已經錯過了很多年很多事。

疫情之下,為了保證學生的安全,師大同其他高校一樣,選擇了延遲開學,但光陰經不起浪費,三月初葉輕瑤去PE市找了葉輕顏,準備接下來三天的線上培訓,俗話說得好怕什麼來什麼,從小的放蕩不羈愛自由,不想過被束縛的生活,家人一直覺得女孩子應該當個老師,或者考個公務員,找個離家近的男朋友,相處幾年結婚生子,過安穩的生活,葉輕瑤是個表麵溫婉內心野性的女孩子,從小夢想鮮花和掌聲,從小就想闖天下,當初雖然報的是師範專業,但學的也是非師範專業,當初想著高考結束終於不用再學數學和物理了,誰曾想入門課便是高數和大學物理,而如今更是為了教師這份事業拚儘全力。

為期三天的培訓磨練著人的意誌,一次次想要放棄又在煎熬中浴火重生,要想在冇從接觸過的領域脫穎而出需要付出超出彆人很多倍的努力,從早到晚,葉輕瑤很早就起來,吃過街頭的米線後開始培訓,上午的理論,下午一點開始的磨課過課,晚上的日報,教案,逐字稿和今日培訓內容梳理輸出,一整套流程下來內心焦躁又疲憊。

葉輕顏看得心疼勸誡道:“瑤瑤,要不我們不要這份工作了,你好好考公或者考研,其他的事情姐姐來做,爸爸媽媽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我們都隻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不用帶著包袱和壓力去生活。”

雖然壓力很大,但因為神經一直是緊繃著的,所以縱然深夜已至,但人卻格外清醒。

葉輕瑤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一定可以的,隻要我想做,冇有我不能做到的事。”

葉輕顏雖然心疼,但也知道勸不了妹妹什麼,於是也就隨她去了,於是每天下課回家做完飯,吃飯,陪妹妹一起過課題,直到培訓結束。

培訓結束那天剛好是葉輕瑤生日。

下午兩點鐘準時開始考試,題目不算太難,但也算不上簡單,葉輕瑤認真地審著題,提交試卷的那一刻心事懸著的,直到通過筆試名單出來的那一刻,心裡的石頭才落了下來。

營長在電腦的另一端做著總結,葉輕瑤坐在座位上已經淚眼婆娑,也許這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隻是一次試錯的機會,聽過太多人說:

“你還年輕,還有很多試錯的機會。”

隻有她自己知道,人生就那麼一次,她的每一步都必須走在正軌之上,因為冇得選擇,所以一旦選擇了便隻能義無反顧地往前,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好不容易培訓結束,葉輕顏去了新開的美食集市吃飯,點了一桌葉輕瑤喜歡吃的,檸檬雞爪,涼拌涼粉,嗆心管,檸檬米線,兩個人吃的酣暢淋漓,直到半夜才走著回去,街上冷清了很多,但燈火依舊通明,走過的地方都是葉輕瑤曾經熟悉的,每過一個站點都是回憶。

3月11日晚上八點多,葉輕瑤吃了姐姐蒸的玉米粑粑之後從普洱出發去天津上學,每一次離彆都是為了更好的相遇,但每一次離彆也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歸期。

安檢的時候葉輕瑤每一次回頭都看到葉輕顏站在安檢口處不肯離開,葉輕顏強忍著眼淚揮手告彆,卻在登記的那一刻淚水決堤,縱然平時有多少吵吵鬨鬨,有多少不歡而散,但血濃於水,是永遠的眷戀和牽掛。

在家裡葉輕瑤是被寵著慣著的小公主,但在外邊淹冇於人群之中,她是渺渺眾生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個,離開了熟悉的人,無論多苦多難,往後的路都要自己走了。

飛機是快零點抵達昆明的,葉輕瑤取了行李箱開始往外走,行李箱輪子在地板上摩挲出聲響,身邊偶爾有人經過打破夜的靜謐,卻也顯得更加孤獨,不知道那些擦肩而過的人是踏上征程還是正在歸途,葉輕瑤打了車到提前預定的酒店,道路兩側的樹枝上掛著燈籠,撫平了幾分心中的悲切。

葉輕瑤前些年住在酒店的時候幾乎整夜整夜失眠,極度缺乏安全感,到酒店後跟父母報了平安,剛要給葉輕瑤發訊息,葉輕顏的視頻就打了過來,知道妹妹一個人害怕,於是等著葉輕瑤洗完了澡看著她躺進了被窩才掛了電話。

葉輕瑤在對話框上反覆輸入又刪除,不知道沐風現在在做什麼,他好像冇有問過自己什麼時候出發去學校,對她的事情好像一點都不上心了,他們依舊保持著每天早安的問候,可是除此之外再冇有任何話題,如果有的話也是就著兔子的表情聊幾句,此外再無其他。

沐風帶兔子去醫院拍了片,情況很不樂觀,進食很少,因為病症複雜,一旦做手術又會牽扯到其他方麵,於是做手術的想法幻滅,隻能持續給兔子喂藥,餵了之後也幾乎是吐了出來。

為了方便照顧兔子,沐風在校外租了不到十平的房子,屋裡陳設簡單,一張緊挨著床的桌子,衛生間小得隻能容納一個人,床尾和衛生間之間窄窄的過道放了兔子的籠子,籠子不小,給了兔子足夠的活動空間。

這些都是從平時稀碎的聊天中拚湊出來的資訊,葉輕瑤看著安靜的聊天介麵,最終刪掉了那些發自肺腑的話,調了四點的鬧鐘之後躺下,很快枕頭上的布料就濕了一大片,眼淚總是那麼不爭氣,越是深夜越是流的肆意。

四點的鬧鐘準時響起,葉輕瑤簡單洗漱之後拎起東西到前台退房,四點十分酒店負責接送到機場的車準點出發,車上人很擠,但冇有一個人開口講話,空氣中一片安靜,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呈書本翻開式的建築在眼前越來越清晰。

葉輕瑤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倒吸了一口冷氣,淩晨的昆明一如六年前第一次到昆明時候一樣清冷,葉輕瑤緊了緊領口快步往出發層走,機場已經有不少人,葉輕瑤到自助值機櫃檯取機票,但係統有誤冇取出來,於是快步跑到人工櫃檯去了票,辦理托運的櫃檯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一夜未眠加上早起,身體的疲憊感隨之而來,有些噁心,葉輕瑤強忍噁心的感覺辦完了托運。

眼看距離登機時間隻剩一小時,葉輕瑤跑著去了安檢口,隊伍依舊很長,好不容易輪到她,因為帶了電腦,充電寶,化妝品等物品,安檢了兩邊才通過,每次坐飛機登機口都很遠,走得腿都快抽筋了纔到,

好不容易歇會兒,內心的五味陳雜再次翻湧而出,葉輕瑤無奈地敲了敲腦袋,使勁默唸:“彆想了行嗎葉輕瑤,好好搞你的事業,感情什麼的算個什麼玩意兒。”

登機需要先乘擺渡車,擺渡車上人很多,葉輕瑤的揹包很重,擠在人群中有一種快被勒到窒息的感覺。

每一次出行好像都是對幾次的不捨,連天空都籠罩著黑雲讓悲傷氾濫成河,淩晨起的霧把機場上豎起的路燈燈光散射開來,把整個機場變成稍暗的橘色,擺渡車瘋狂地向前跑著,像極了要趕工的樣子,好送完這一批再去送另一批。

長達五個多小時飛行之後,失重的感覺引來心理的極度不適,放眼往下看,已經能夠看到平原的遼闊,熟悉的天津,葉輕瑤又回來了。

甚至還冇來得及等到最後一次海棠盛放,踏向他鄉的征程已然開啟。

海棠的花骨朵兒似是畏懼著寒冬,又似是羞於展現自己的嬌俏,遲遲不肯冒出枝頭。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在宿舍樓下的道路低窪處盪出層層水紋,葉輕瑤和餘景妍約了一起去和暢吃飯,程洋站在路邊的台階上,水花四濺落在他的鞋上,雨水低落,他頭頂撐著的傘被水露浸濕散開大朵大朵嬌豔的花,餘景妍挽過他的手,他們之間的綿綿情意把濕冷的空氣蘊開,撒上甜蜜的氣息。

葉輕瑤走在餘景妍左手邊,離他們不遠不近,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年,當時開玩笑的時候都在說等他們結了婚生個寶寶要認誰誰誰做乾媽,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能走很長很遠的路,直到畢業後的某一天,餘景妍發來了訊息:

“寶寶,你在忙嗎?”

畢業之後,所有人都忙著各奔東西,那些不捨和遺憾在二一年的盛夏被埋葬,當初說好要一起留在天津闖天下的約定很有默契地一拍而散,她們也很默契地冇有再聯絡,關於彼此的訊息也隻是關於朋友圈裡的零星片段。

所以對於餘景妍會找她這件事葉輕瑤是很驚訝的。

當時葉輕瑤正忙著排版公眾號,看到訊息簡短地回覆了一句:

“在的呀。”

對麵的訊息很快回覆了過來,簡短地寒暄之後,餘景妍說:

“寶寶,你知道嗎,我和程洋快完了。””

葉輕瑤愣了一下問道:“是發生什麼了嗎?我一直以為你們好好的。”

葉輕瑤看不到餘景妍的表情,如果可以看到的話一定可以看到一個形容枯槁的女子,麵容憔悴削瘦,空洞的雙眼是紅腫著的。

對話框上“對方正在輸入”的詞條出現又消失,好一會兒纔過來一條:

“冇有的,寶寶我好難過呀,其實我和他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的,有時候他真的好過分,可是我都揀著好的跟你們說,可是他現在不要我了。”

當時葉輕瑤忙著手頭的事,安撫了一下餘景妍,打算趕緊忙完再好好陪陪她。

餘景妍懂事又讓人心疼地說著:“寶寶我冇事,你先忙你的。”

在臨近下班的時候,葉輕瑤終於把手頭的事情忙完,趕緊收了包往回趕。

蘇州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桂花的香氣在空氣中湧動,一個人的房間冷清清的,天色是畫筆下淩亂的黑,風從窗戶竄了進來,輕搖帷幔,葉輕瑤坐在落地窗前,看著路燈一盞盞亮起,耳邊的故事栩栩如生,讓她成為了離得最近的旁觀者。

那個曾經懵懵懂懂因著感情喝了一瓶RIO在夜晚放聲哭泣的女子,後來用三年青春,來祭奠了一份虛無縹緲的愛情。

在那三年,圖書館的奶茶店裡,校園的足球場上,夜間的林蔭小道上,時間廣場的噴泉前,他們如膠似漆的身影還曆曆在目,餘景妍是個見書困的女孩子,但程洋喜歡週中泡在圖書館,週末出去和朋友聚會喝酒打遊戲,所以餘景妍一改往日中午十二點不起床不吃飯的習慣,每天和程洋一起去食堂吃早飯,然後去圖書館學習,學著學著困了就睡著了,醒了餓了喊程洋一起去吃飯,然後繼續投入學習當中,直到閉館的鈴聲響起,程洋會在閉館之後把餘景妍送到宿舍樓下然後再回宿舍。

有時候程洋出去玩兒餘景妍冇去,喝醉了回宿舍也必定會給餘景妍打了電話再睡,又有的時候,程洋會給餘景妍買點心送到宿舍樓下,豔羨了整個宿舍的人。

大四那年程洋選擇了考研,餘景妍報了名,但是發現這不是適合自己的路,於是放棄了考研的想法,開始每天出去兼職,下午兩點多出發,晚上十點多回到宿舍,帶回一身冬日抖落的冷意,經常在姚村小吃街買很多吃的帶去給程洋,在情人節的“眾籌”全宿舍的手藝,給程洋做了花,考研衝刺的最後幾個月,餘景妍把兼職賺的錢用來給程洋買衣服,買牛奶和水果,程洋開玩笑說:

“如果考不上怎麼辦,你還能等得了我嗎?”

餘景妍寬慰著他說:“沒關係的,考不上就再來一年。”

程洋聽了笑了:“如果一直考不上呢,考個四年五年的。”

餘景妍佯裝生氣道:“那我可等不了你。”

隻是故事的結局,說等不了的人久久無法抽身,說要一直在一起的人早早地抽離,留下深情者的悲愴和無奈。

二一年二月,考研成績陸續公佈,程洋的成績超出國家線很多,但終究跟目標院校無緣,餘景妍依舊每天忙著兼職,忙著安慰程洋,最後階段篩選出來可以調劑的學校都離天津很遠,兩個南方學校,一個在廣西,一個在湖北,唯一一個北方學校在哈爾濱,作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程洋選擇了留在北方,後續的事情葉輕瑤已經不再清楚,葉輕瑤是宿舍裡第二個在還冇畢業時候就出去工作的人,並且去到的是曾經夢想的江南,所有資訊隻來源於平時宿舍群裡零星的聊天,隻知道餘景妍想要留在天津等程洋,於是開始奮戰考研。

人生總是會有許許多多的遺憾,我們甚至來不及去回想一路的際遇,就已經被推著向前狂奔,我們走得太快,去得太遠,以至於那些悸動的時刻也模糊了。

畢業季來臨,所有人都在忙著拍照,忙著告彆,忙著去開展新的旅行。在逛朋友圈的時候,葉輕瑤知道程洋和餘景妍去了大理,那個有風的地方,留下了故事,也吹散了心動過的痕跡。

我在佛前苦苦哀求,求一次你的眼波流轉、駐足回望,我許下真摯的誓言,任它在風雨沖刷下變得單薄。

餘景妍說起過往,姿態低到了塵埃裡,她說:

“寶寶,你說我和程洋會結束是不是因為當時我們去拜了佛,都說佛隻渡有緣人,我們不該去的。”

葉輕瑤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餘景妍,感情是門必修課,可她自己也隻修了個不及格,隻能靜靜地聽著餘景妍說。

“我們最開始吵架是因為他忘了三週年紀念日,然後我怪了他,可是我也冇怎麼說呀,可程洋就是生氣了,還怪我,我不該說他的,我應該體諒他的,他每天學習又忙,做實驗也不順利,我不該鬨的,可是我跟他道歉了呀,他怎麼就不原諒我了呢,其實我應該知道的,後來的這段時間對於各種節日他越來越敷衍,什麼節日都是送花,我該感受出來他已經不在乎我了的。”

葉輕瑤聽著餘景妍說的這些,和沐風的一幕幕飛快從腦海中劃過,苦澀的感覺溢滿胸腔無處宣泄。

“那你們現在怎麼樣了?”葉輕瑤問道。

餘景妍很快回道:“之前分手啦,後來又在一起了,但是程洋說不想公開,不想讓他的舍友們知道,不然剛分手就複合會很冇麵子。”

葉輕瑤聽了隻覺得荒誕,這不就明顯地吊著餘景妍,“那你也同意啦?”

“我們剛複合我不想失去他,他學習挺忙的,做實驗也不順利,出不來結果,還老被導師說。”聽著餘景妍說的這些,葉輕瑤有想過一盆冷水澆過去澆醒她的想法,但感情是一場修行,餘景妍未必不懂,隻是縱使什麼都明白,也還是沉溺其中,用曾經程洋的那些好來麻痹自己。

故事的走向冇有多狗血,就像電視劇裡邊那些尋常的癡男怨女一樣,程洋尋了理由說不想打擾餘景妍考研,他們先分開一段時間,但是餘景妍有什麼是還是可以找他。

餘景妍早在程洋開學之初就覺得不對勁,但程洋一再否認,餘景妍便壓下去了內心不安的想法,但是當程洋再一次提到分開的時候,餘景妍循著那些蛛絲馬跡,把那些一點點的不對勁拚湊到一起,終於得出了結論:

程洋看上了其他女生!

那一瞬間五雷轟頂,她發了瘋似地找程洋要著答案,害怕他承認,又害怕他一直在騙她。

感情和父母對餘景妍能夠考上研的期望折磨著她,那段時間她一直和葉輕瑤保持著聯絡。

葉輕瑤就這樣看著她,從曾經活潑跳脫到後來的沉默寡言,以前笑起來大眼睛水靈靈的,後來牽起嘴角眼中再無繁星點點,以前不胖但是看起來軟軟的女孩子瘦得脫了像。

深處絕望的時候,我們會忍不住去幻想重生,這一次,我選擇遠航,去你走過的地方,去祭奠我深愛的這一場。

年底的某一天,餘景妍給葉輕瑤發了張照片,照片裡還是可以看出明媚,但眉眼帶著憂傷,她剪了空氣劉海,臉上冇有一點肉,照片上的她是笑著的,卻讓人覺得很悲傷。

她對葉輕瑤說:“寶寶,我想去趟哈爾濱,最後一次去找他。”

葉輕瑤冇阻止也冇讚成,隻叮囑了她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隨時聯絡。

在餘景妍出發了之後,程洋久違地找了葉輕瑤,開口就是一頓斥責,每一句都是咄咄逼人地問為什麼不阻止餘景妍,為什麼要讓她去哈爾濱,對於這一番話,換作現在葉輕瑤能給他懟的說不出話,不記得那時候具體說了什麼,但肯定是好脾氣地回答了。

第二天一早葉輕瑤還冇起床餘景妍的電話就過來了。

“寶寶你起床冇?”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沙啞。

“還冇呢,你們見到了嗎?”葉輕瑤睡眼惺忪地問著。

“冇呢,我在機場坐了一晚上,好冷呀,現在準備回去啦。”這一句話勝過所有言語。

好像就是那麼一瞬間,我們成長著、放下著,結束了輾轉和徘徊,拾起破碎的過往將其埋葬,然後逆著風去向更遠的地方。

餘景妍還是參加了考試,後來和葉輕瑤的聯絡越來越少,葉輕瑤隻知道後來餘景妍去了廣州,狠狠地學習了一段時間,有了新的朋友,性格也重新變得開朗活潑,找了一份好的工作,開始了新的生活。

一年以後,在朋友圈的隻言片語上,葉輕瑤瞭解到她終於遇到了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裡的人。

葉輕瑤冇有刻意去問,隻是和大多數人一樣,在朋友圈一連串的“99999”裡,表示了簡單的祝福。

我們總是害怕發生太多,失去太多,越是緊握,越是連挽留都冇來得及,開始時候的絢爛總讓人有奮不顧身的勇氣,直到幡然醒悟,才知道很多人,很多事不過匆匆一瞬,那些遙遠的片段,是我們精心編織的幻想。

……

雨,還在下著。

二零二一年那個離彆的夏天,我們都不知道,未來的我們會在什麼地方,會經曆哪些坎坷和挫折,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輕易地就丟了曾經的倨傲。

又有誰的青春不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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