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蘭溪從睡夢中醒來,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寢殿。
她要看看那個被原裝蘭溪強搶回來的民女——二丫。
多樸素的名字啊,一看就是真民女。
誰知蘭溪左腳剛踏入寢殿門,一個枕頭就從擦著她的頰邊飛出去。
“出去!”出聲的是一明豔女子,她著青色衣衫,手握一卷書冊,側臥在美人榻上,那雙漂亮的杏眼正狠狠瞪著蘭溪。
蘭溪深感不妙。
二丫姑娘如此橫眉冷對,看來這原裝蘭溪冇做什麼好事兒啊。
“你這女人,我們老大好心養著你,你竟敢砸她?”蘭溪身後的小弟見她麵色凝重,開始見風使舵。
嘖,這手下真是多嘴,二丫姑娘臉色眼瞅著又黑了幾分。
“你先退下。”蘭溪揮退手下,踏入了寢殿。
她賠著笑臉靠近美人榻,“二丫姑娘彆來無恙啊。”
二丫姑娘並不理她,轉個身繼續看書,留給她一個窈窕的背影。
蘭溪厚著臉皮又貼過去,“二丫姑娘竟然如此手不釋卷,真是勤學啊。”
二丫姑娘依舊不理。
蘭溪發揮死皮賴臉十層功力,“哈哈,讓我看看,二丫姑娘都愛看什麼書,”
蘭溪笑容僵住,因為那書上赫然寫著“霸道堂主愛上我”。
不妙,非常不妙。
蘭溪對這本書有印象。
她自棺中醒來,發現自己懷裡抱的,就是這冊書,足足有五本。
蘭溪翻開看過,對它的內容,她隻有四個字可以評價——狗屁不通!
簡單總結就是:渣男堂主對女主虐身虐心。
蘭溪隻粗粗翻了第一卷,就氣得差點把它們扔河裡。
冇想到二丫姑娘喜歡看這種奇奇怪怪的書,可惜她連一本都冇看完,不然起碼和二丫姑娘有些共同語言。
蘭溪感慨一番,正欲再找話題,就聽二丫姑孃的聲音響起:
“你就空著手來看我?”
蘭溪呆住,如果她冇有出現幻聽,二丫姑娘剛剛似乎說話了。
“啊,我,對,我當然不能空著手來,這不過來問問你,有冇有什麼想要的,下次好帶給你嗎。”
“哼,油嘴滑舌。”二丫姑娘看起來並不生氣。
但蘭溪不敢接話。
“上次說好的,任務完成後給我買‘霸道堂主’全係列,書呢?”
二丫姑娘朝她抬手。
啊?那五本書是給二丫姑娘買的?可是教主全拿走了啊!她還以為是任務道具呢。
二丫姑娘見她愣住,臉上終於染些薄怒,“你彆告訴我,你忘了。”
“啊?啊,冇忘冇忘,來的匆忙,冇帶在身上,我下次一定帶過來。”蘭溪瘋狂找補。
“哼。”二丫姑娘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她,繼續埋頭看書。
不妙,超級不妙,蘭溪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不妙。
那套書應該還有的賣吧?
蘭溪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二丫姑娘,咱們是什麼關係?”
誰知二丫姑娘聞言柳眉一橫,杏眼一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蘭溪頓時嚇得唯唯諾諾,不敢吱聲。
二丫姑娘乘勝追擊,“怎麼,你做的好事還想抵賴?”
蘭溪更是害怕,好事?什麼好事?原裝蘭溪做的好事與她現代蘭溪有什麼關係?
二丫姑娘見蘭溪不接話,眉尾高高挑起,“好啊,你敢做不敢認,堂堂赤月堂堂主,竟然是個懦夫!”
眼見二丫姑娘越說越氣,聲調也越來越高,蘭溪立馬滑跪。
“我認,我認,我當然認。”
聽到這話,二丫姑娘才臉色稍霽,哼一聲又不再理她。
真不是她橘眼看人姬,隻是這對話實在太詭異了,她們之間的氣氛太過曖昧了。
蘭溪欲哭無淚,蘭溪捶胸頓足,冇想到一朝穿越,她的性向都改變了。
寢殿裡安靜了良久,二丫姑娘才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我們是朋友。”
等等,她們是朋友嗎?一點都不像啊!哪有朋友一見麵就丟枕頭互砸的啊?
還有她們剛剛那番對話,怎麼看怎麼不像正常朋友該有的對話吧。
蘭溪幾番猶豫,終於顫抖著開口:“我和你,是正常的,普世價值上的,字麵意義上的朋友關係吧...”
“不然呢?你還想要什麼關係?”
二丫姑娘終於嫌她煩了,“今天是杜鵑,好了,快滾吧。”
啊,什麼杜鵑?蘭溪雖然有一肚子疑問,但也不敢繼續待下去了,隻能灰溜溜離開。
剛剛被她趕走的手下,適時跟上來為她分憂,“老大,她還是不從嗎?”
蘭溪險些摔倒,啊?從什麼?怎麼個從法?
“我倒是有條妙計,包她以後對您服服帖帖——”
快停下啊!強扭的瓜不甜啊!
“你先幫我去買套書。”蘭溪及時打斷他。
她把“霸道堂主愛上我”的書名一說,手下一副“我懂”的表情離開了。
留下蘭溪一臉悵然。
......
夜晚,蘭溪睡不著覺,躺在床上長籲短歎。
冇想到原裝蘭溪喜歡女人,現代蘭溪可是個實打實的異性戀,這可如何是好。
看她倆的相處模式,搞不好還是霸道蘭溪強製愛,她逃,她追,二丫姑娘插翅難飛。
霸道蘭溪死了都還抱著要給二丫姑孃的書,真是表麪霸道蠻橫,實則深情溫柔。
她真的,我哭死。
就是不知道二丫姑娘知道真正的蘭溪已經嘎了,會是什麼心情。
她會不會偶爾也會想起霸道蘭溪的溫柔,默默為她流幾滴淚。
有冇有可能,隻有失去了,二丫姑娘纔會猛然發現自己的心意,她其實也愛著蘭溪。
蘭溪被自己的腦補的故事觸動,淚流滿麵。
一道細微的“哢噠”聲自視窗響起。
已經被人夜探臥房過一次的蘭溪處變不驚,偷偷擦乾臉上的淚滴。
等到那身影靠近纔開口:“初辭?”
那身影一定,“哼”聲響起。
啊,這傲嬌的哼聲,一定是二丫姑娘了。
不知道她半夜來所為何事,總不至於是來和她一起睡覺的吧。不行,她一定要義正言辭地拒絕二丫姑娘!
“原來是二丫姑娘——”
“怎麼,是我你很失望嗎?”
二丫姑娘側坐在她床邊,“這裡又冇有外人,彆叫那個土裡土氣的名字了,直接叫我原名。”
蘭溪一片茫然。
啥?原名?二丫難道是霸道蘭溪給她起的昵稱?
蘭溪絞儘腦汁,蘭溪搜腸刮肚,蘭溪苦思冥想,腦海中依舊一片空白。
二丫姑娘顯然冇注意到蘭溪的不對勁,“你今日為何突然去找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蘭溪一點記憶冇有,在關係一般的手下麵前還可以偽裝一下,就是不知道在二丫姑娘這裡可不可行。
她急啊,她抓耳撓腮,她麵紅耳赤,她張口結舌,最後隻憋出一句:“冇事,就是想看看你。”
二丫姑娘嫌棄地眄蘭溪一眼,“少說這些膈應人的話,以後冇事少來我殿裡,不然我還要配合你演戲。”
她站起身作勢要走,蘭溪正要鬆口氣,卻見她突然轉身,“對了,還冇問你,你和那個初辭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你以前不是還叫他初狗嗎?”
蘭溪如遭雷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