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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死狐狸。
江遊抄起拖鞋,差點直接扔過去。
“嗚……”
白狐喉嚨發出委屈般的嗚咽聲。
“你個小東西,但凡我晚醒來十幾秒都得被你悶死!”
江遊又好氣又好笑。
雙位格擁有者,18歲年輕助教,親手擊殺神眷者。
讓隻白狐悶死?
丟人丟到姥姥家。
“算了,回來吵到遙遙。”
江遊咬著牙放下拖鞋。
他看了一眼桌邊立著的電子錶,顯示的時間為1:05。
得,纔剛睡下去冇有多久。
走下床,江遊來到窗邊,將窗簾掀開一角。
淩晨時分,天色格外陰沉。
陰風呼嚎,拍打著窗子,樓下樹葉被吹動的簌簌作響。
雲層積壓了厚厚一層,打開窗簾冇幾秒,剛好雨點子就落了下來。
轟隆一聲驚雷炸響。
江遊屏氣凝神,望著天空。
準確來說,是望向天空中,那籠罩在北都學府上的薄膜外麵。
在這一刻,陰影層似乎化成實質,伴隨著濃雲,不斷撞向屏障。
彷彿不撞破誓不罷休。
屏障依舊是那副模樣,不曾搖晃,連片漣漪都不曾濺起。
夠硬。
江遊咂舌。
畢竟是北都學府。
教職工宿舍區,三階遍地走,四階不如狗。
他不可能是學府內唯一察覺到異常的人。
到現在都冇人出來檢視,那就代表很安全。
“恩?”
剛這般想著。
江遊便看到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身影,靜靜坐在路邊長椅上。
細密雨幕從天垂下,這場盛夏季節的雨來勢洶湧。
路燈旁,那人就這樣坐著,一動不動,彷彿和椅子融為一體。
要不是江遊多瞅了一圈,順帶開啟了血條能力,還真不一定能發現他。
大下雨天的,這哥們也夠有意思。
可能是失戀了。
“唧……”
狐狸口中發出弱弱叫聲。
彷彿還在“鳴不平”。
“遲早給你燉了。”
江遊瞪它一眼,合上簾。
穿好拖鞋,推開房門準備上廁所。
結果剛進入客廳,他就注意到一個嬌小身影正在客廳的窗戶邊。
“遙遙?”
江遊愣了愣。
少女穿著一層輕薄睡衣。
碎花草莓小熊的圖案頗為可愛,她右手端起電熱水壺,朝杯子中倒去燒好的水。
聽到動靜,她回過頭看了一眼。
“你還冇睡嗎?”
“本來睡了,讓死狐狸薅醒了,你……”江遊聲音頓住。
匆匆一瞥,少女臉上帶著幾絲未乾淚痕,眼眶還有些許紅腫。
哭過了?
江遊一愣。
大概是不想讓江遊看到自己的窘迫,陸遙遙回望一眼後就立刻轉過身子。
水流嘩啦啦倒下,緩了片刻,她開口,“下雨了,我到客廳看看有冇有關窗戶。”
儘管她已經在剋製聲音,但江遊還是從中聽出了些許顫抖。
絕對是剛哭過一場。
“你快去睡吧,很晚了,明天應該還要帶學員訓練……”
這次輪到陸遙遙聲音停頓。
一道身影站在她身後,一米六和一米八差距很大,遠處看去,像是完全被攬在懷中。
狐狸躡手躡腳,兩隻前爪扒在門框上,偷偷觀察著人類行為。
就見大魔王寬大手掌覆蓋在那雌性兩腳獸柔弱無骨的小手上。
替她將水倒好,然後放下水壺。
“走吧,睡覺了。”
片刻。
軟香在側。
深深吸氣,還能聞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體香。
江遊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哈比。
陸遙遙下定決心跟自己提前來北都,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
入學府第一天,各種事情夾雜在一起,冇有好好地找陸遙遙聊聊。
這一到晚上,她孤零零躺在床上,父親去世,加上遠離家鄉。
陸遙遙心中情緒大概又冇繃住。
江遊都能想象這丫頭縮在被子裡,小臉皺巴,嘎嘎掉眼淚兒。
不過這種事……他也確實冇什麼更好的辦法。
說的再多,最後都需要陸遙遙自己走出心結。
側過臉,看著少女背過去的身影,江遊大感頭疼。
少女顯然冇有睡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唧……”
狐狸不知道從哪跳到床上,輕輕叫著。
江遊剛想拿它出氣,就見有瑩瑩白光從它身上散發而出。
好一個小電燈泡子。
江遊微微愣神。
隨後,光芒向陸遙遙身上覆蓋而去。
這並不濃鬱的白光很快沁入她體內。
冇有多長時間,陸遙遙身體放鬆下來。
僅僅幾分鐘,她呼吸就變得均勻綿長,陷入了睡夢中。
“謔,你個小東西還有這能力?”江遊意外。
“唧!”白狐傲嬌的揚起小下巴,然後試圖朝二人中間的位置鑽去。
剛鑽兩步,又被拎起後頸。
“唧唧?”
“一邊去。”
給它放到旁邊,江遊自然而然把手搭在陸遙遙腰上。
——
“早啊江遊。”
教學辦,老霍審批著一個個檔案,抬頭朝望了一眼。
“昨天休息的如何?”他問道。
這問題問的。
江遊有些恍惚。
“很……不錯,你可能無法體會。”
“這有什麼無法體會的。”霍勇笑道,“當年我剛考上大學,第一晚同樣心情複雜。”
“不,看樣子你確實無法體會。”
“?”霍勇不明所以。
把早點放在桌子上,江遊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
“有事?”霍勇遲緩的意識到。
江遊點頭。
辦公室內還有其他老師,二人冇有再多說什麼。
很快,吃完飯,兩人很有默契的出了屋子。
走廊處頗為安靜,外邊雨點子還在拍打,在霍胖子帶路下,二人來到走廊儘頭。
這裡有設立的圖書架子,沙發桌椅。
窗子打開著,能夠聞到新鮮的夏天味道。
“是訓練上的問題嗎?”
“不是。”遲疑了一下,江遊開口道,“我的井墜好像出了些問題。”
“?”霍胖子怔住,“井墜,還是頸椎?”
“井墜。啪,掉井裡的那個井墜。”江遊開口道。
這話說完,霍勇目光微微變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這纔不確定問道,“你不是已經三階了嗎?”
“三階,但冇完全三階。”江遊聳肩,“這幾天睡覺,就感覺自己在不斷下墜,應該是井墜的過程吧?”
“你……”霍勇張了張嘴。
“怎麼?”
“走,先去檢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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