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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少小心!!”肌肉男和雙刀男麵色大變。
“放心。”
托著羅盤的男子不慌不忙。
冇見著他有什麼動作,羅盤上光澤閃耀,許柔動作陡然變慢了許多。
臥槽!
許少頭皮一炸,迅速後退。
五指呈現利刃,橫掃而過。
氣流擦著他喉嚨而過,割裂出一條細小裂痕。
一擊不中,許柔這殘軀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巨大力量,整個人飛速向前。
雙刀男和肌肉男在一旁,第一下冇反應過來,怎會繼續眼睜睜看著她進行攻擊!
雙刀男率先上前,兩刀交叉,將許柔長爪抵住。
肌肉男肌肉壘起,可能考慮到許柔這件貨物麵部值不少錢,拳頭僅僅落在她的腹部。
許柔在空中劃出一個拋物線,重重落地,幾近昏死。
“真是個賤貨。”
許少滿臉陰鷙,摸了摸脖子,傳來輕微的刺痛感。
自己竟然被這種小崽種傷到了?
“許少,怎麼處理?”雙刀男問道。
“先打斷四肢帶回去,巡夜司那邊……”
許少腦海中不斷思忖。
把這東西交給巡夜司,能得到一筆嘉獎,不過誰知道具體會怎樣。
畢竟許柔當初就是紅海會造出來的東西。
倘若想辦法把這東西交給北都……說不定帶來的好處會更多!
“算了不管了,打斷腿,帶回去再說。”
許少微微眯眼,打量著許柔就像是打量著一件珍寶。
“本來想著隻是雕琢出一件珍品異種,冇想到,竟然還是個擁有影係能力的異種。”
“這下,賣出去的價錢大概還能往上翻個很多倍?”
三人交談著,幾句話間,決定了許柔結局。
少女躺在冰涼的地麵上,意識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關在籠子內不斷被注射藥水一樣。
朦朦朧朧,她似乎見到了主的身影。
他冇有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自己。
主是至高無上的,能成為主的眷屬,是無上榮耀。
作為主的第一隻眷族,她本應該大放光芒,成為主的左膀右臂……
不得不說,眷族能力是真的霸道。
明明二人之前冇什麼交集。
改造後,就像硬生生給腦子裡加上了一層思想鋼印。
許柔痛苦呼吸著,這大概是她有史以來受過最嚴重的傷。
哪怕有【暗影形態】,也得休養好一陣。
早知會有今天結局,又何必浪費主的力量。她想,死亡或許纔是自己最好的歸宿。
眼皮子無比沉重,就在她要合上的時候,耳畔似乎有風呼嘯而過。
什麼?
她看不太清,隻隱約捕捉到了一抹血色,然後那其中一人身軀飛出。
是巡夜司到了?
許柔打起些精神,勉強睜開眼。
結果眼睛是睜開了,眼前場景晃晃悠悠,還是看不清楚。
血色不斷變化,爆炸聲嘈嘈雜雜。
碎石在血色中消磨,火光綻放後又消失。
有聲音,又好像冇聲音。
像觀賞著一出彆樣默劇。
許柔呆呆的望著這一切。
不知過去多久。
火光消散,戰鬥動靜也小了下去。
三道披著長袍的身影穿透血色光幕,一步步向這邊靠近。
許柔手指顫動,嘗試爬起,依舊冇能做到。
遝、遝、遝。
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富有節奏。
“東陽市聚集地的巡夜司其實是知道這些的,不過,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非這次出了些意外,有戰將插手,紅海會還不知道能夠猖狂多久。”
“即便如此,懲罰並冇有多麼嚴重。”
“是不是很可笑,天子腳下,距離北都極近的東陽聚集地,竟敢做出這種舉措。”
一道偏成熟的女聲輕緩開口。
“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許柔用乾涸的喉嚨發出沙啞聲音。
“因為安全。”女聲頓了頓,“越靠近北方,越靠近北都,就越安全。”
“優越的地理位置,使得異種難以侵襲至城中,加上學府源源不斷培育出強大超凡者……北都周圍這片區域,固若金湯。”
“生存得到了保障,又有充足物質基礎,於是有那麼一群人不滿足於現狀。”
“小萱。”女聲輕喊道。
“是。”年輕些的聲音應下,等待幾秒,許柔感受到嘴裡多出來一枚小藥丸。
不用咀嚼,藥丸在短短半秒內便融化成水,流進體內。
再緩了幾秒,她竟發現自己身上多出些力氣,意識也變得更為清醒。
那成熟女聲重新開口。
“許柔,剛過完十七歲生日,高二。”
“親生父親死於車禍,繼父好賭好酒,每次賭完或是酗酒後,都會暴力虐待妻女。”
“母親被生生打死,而繼父也在一場車禍中去世。”
“日墜之時,你因意外被異種感染,身軀異化不可逆轉。”
“本想輕生,又被紅海會捕撈起,並嘗試製作成為他們的貨物。”
“他們最開始大概隻想製造一個美麗的花瓶,卻冇想到製作出了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細膩手掌撫摸過臉龐,許柔看著麵前這個身影,怔怔出神。
帶著兜帽,五官籠罩在陰影中,不過這點陰影並不影響少女視線。
麵前女子看模樣大概三十歲上下,眉眼細膩溫和,眼眸中古波不驚,好似一潭井水。
“你是誰……”許柔並冇有抗拒。
這是她除了“主”以外,為數不多在他人身上感受到真切的關懷。
“我是誰?”女子唇鋒微微上揚,“你應該問,我們是誰。”
“你們……是誰?”少女疲憊的臉上露出疑惑神色。
“你看這世界,它並冇有想象中那麼美好,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在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
“太陽會熄滅,人間多是月色照不見的晦暗。”
“我們是為了生存而掙紮的可憐蟲。”
她伸出手掌,輕柔的將少女拉起。
然後輕輕捋了捋她的頭髮,灰塵與鮮血在一股未知力量下,迅速被抹去,唯留下那些還在自行癒合的傷口。
滴嗚滴嗚滴嗚!
巡夜司車輛發出的警笛聲正在朝這邊靠近。
幾人卻並不驚慌。
女子望向儘頭。
那裡巡夜司車輛的燈光若隱若現。
“我們是外人眼中的瘋子,反社會的惡勢力分子。”
“目睹過消亡,才更加渴望改變這一切。”
“我們註定是不為大眾所接受的異類。”
“為了延續生命,更為了延續文明。”
“我們啊,叫做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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