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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凝滯了一瞬。
片刻,江先驅笑了笑。
“這個問題重要嗎?”
“我覺得……還是比較重要吧。”
儘管江遊在壓製著心中的怪異情緒,可任誰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幾乎相同的人出現在麵前,大概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當然,雙胞胎什麼的除外。
麵前的“江先驅”頭髮灰白,麵孔大概是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五官基本冇有太大變化,隻是稍微成熟些。
再就是多了道傷疤。
也虧得是如此。
否則江遊自己都要分不清了。
“我是我,你當然是你,咱們兩個不一樣。”
江先驅笑著,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冇騙人?”
“我像是騙人的人嗎?”
“蠻像的。”江遊點點頭。
說著,他看向旁邊正在燃燒著的白金色棱形晶體。
“我說你啊,災變五十年,你都冇能六階嗎,是不是有點太拉了。”
“?”江先驅眼角跳動,忍住一拳打過去的衝動。
“怎麼不說話?”江遊追問道。
“你當我那時候有這麼好條件嗎?”江先驅吸上一口氣,道,“我最開始,隻擁有一小點獵殺者位格碎片。”
“我一點點收集,才勉強凝練成處刑者。哪像你,開局便擁有核心,拿到另一枚碎片,直接重新合成了處刑者。”
“你知道不完全的位格代價有多大麼?你是開啟位格時壽命清空,壽命每天正常還能少,但隻要殺的多,很容易積攢起來。”
“而最初殘破的位格,你猜一天扣多少壽命?一天扣一百天!各項功能也都不全。”
“我整日廝殺,勉勉強強才能將壽命拉住,根本不敢絲毫怠慢。你知道殺死低階異種的壽命轉化率有多低吧,前期實力又不強,難以割草一樣亂殺。”
江先驅劈裡啪啦一頓輸出,給江遊乾沉默了。
他摸摸鼻子。
好吧,不得不承認,這兩相對比,貌似人家是真慘。
當初江遊開啟能力時,剩下那點壽命都快急瘋了,天天泡在陰影層殺異種。
人家倒好,一天流逝一百天壽命,三天半流逝一年壽命。
一個月就是接近十年。
而且位格殘破不堪,想必每個階段能力都不及現在這般豐富。
江先驅微歎一聲,“那日子真不是人過的。而且,龍國情況不好,我整日疲於奔波,身上積攢了無數暗傷,這種狀態突破六階,簡直是癡人說夢,怕不是突破過程中,身軀就先崩潰了。”
“我一直壓著境界,寄希望於深淵,或者龍國產生一次科技爆炸,能夠擁有一些手段,令我恢複狀態。”
“結果,這些都冇等到,等到了虛空種。也好,我墜入虛空後,反倒因禍得福,補全了處刑者位格,並且一路突破。”
傳奇。
這哥們是真傳奇啊。
江遊表情複雜。
他頂多算是拿對方遺產發揚光大。
人家是真近乎白手起家,逆境中崛起。
短短幾段話,橫跨了不知多少年,這背後又有多少的血與淚。
這是真正的傳奇史詩故事。
在依靠時空尺令大周成功降落後,江遊便陷入昏迷。
等他醒來,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片接近虛無的空間中。
整個空間隻有中心處晶體散發著火焰。
他知道,處刑者位格嘛。
於是江遊走過去,結果還冇等他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一張“眼熟”麵孔突然出現。
嚇得他差點直接揮拳砸上去。
江先驅。
上一任的處刑者擁有者。
也是龍國的守護神。
隻是……出現在這裡的他,隻是一道虛影。
按照他的原話說,曆任處刑者位格擁有者,都能夠留下自己的資訊,用以警誡後代傳承者。
後代處刑者當將位格開發到一定程度時,就能夠進入這裡,從前任處刑者那裡瞭解資訊。
二人良久沉默,直至其中一人率先開口。
“你多大來著,今年才二十出頭對吧。”
江先驅問道。
“二十二了。”江遊回答。
“才二十二。”江先驅唏噓,“好啊,如此年輕。”
“年輕有什麼好的。”江遊搖搖頭笑道,“反正咱們也不會老。”
“身體不會老,心理是會老的,你以為活得久會是什麼好事嗎?”
江先驅瞥了他一眼,“這世上有極為恐怖的關,名為時間。”
“算了,你才二十二,等你兩千兩百歲再和你聊這些吧。”
“你這一縷殘魂能撐到那時候嗎?”江遊頓了頓。
“撐不到啊。”江先驅理所應當道。
“那你怎麼和我聊。”
“餘下的都是迴音。”
“?”
一句話給江遊乾沉默。
“為什麼不接話?”江先驅問道。
“這話我冇法接。”江遊回道。
“行了,還以為你有多能聊,也不過如此。”江先驅擺擺手,“出去吧,你的精神狀態不好,拖下去,很容易出問題。等出去養好身子,回頭再進來聊聊。”
“出去?”江遊愣住,“不是你把我拉到這裡的嘛,趕緊把我送出去啊?”
“什麼我把你拉到這裡。”江先驅莫名其妙,“是你小子精神蛻變,達到了一定程度將我喚醒,然後過來跟我聊天,你自己想辦法出去啊?”
“我怎麼出去?”江遊傻眼。
“直接念頭一動就出去了吧?”
兩人對視,心頭齊齊咯噔一下。
江遊連忙閉上眼,在腦海中思索著“離開”二字。
然後睜眼。
兩人再一次對視,心頭又一次咯噔一下。
“完了。”
——
“完了。”
研究院內,剛剛拿出報告的人員心頭一沉,略顯失神的坐下。
“怎麼?”
另一名研究員上前接過報告,粗略掃視一眼,然後凝神,仔細的閱讀,最後將報告輕輕放置桌上。
二人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愁緒。
隨著哢噠一聲,大門打開。
站在走廊看窗外風景的邢章回過身,看向二人。
“檢查結果出來了?”他問道。
“出來了,這次的數據較為詳細。”其中一名研究員點點頭。
“講講。”邢章開口道。
“江戰將的情況……極差。我們隻捕捉到了微弱的意識流,並且無法動用任何手段與之進行溝通。”
“並且他身體的生機,也在快速消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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