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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惡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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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

天色昏暗,烏雲翻滾,雷鳴陣陣,狂風呼嘯。

“帝盛初,傀奴印已毀,你亦無路可退,還不快束手就擒!”

帝盛初立於懸崖之邊,麵前是千軍萬馬,身後是萬丈深淵。

他的一襲紅衣早就被鮮血染成深色,束髮的絲帶也已不知所蹤,披髮隨風,衣袂飄飄。

“嗬,無路可退?束手就擒?你們在開什麼玩笑?”

“帝盛初,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可笑,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怎麼就要回頭是岸了?”

“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你明明殺了那麼多人,難道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是啊,你殺了那麼多人,良心不痛嗎?”

“良心不痛嗎?”

“殺了那麼多人,良心不痛嗎?”這句話一遍又一遍地在帝盛初的耳邊響起。

“閉嘴!我殺的都是作惡多端、罪孽深重之人,他們本就該死,我不殺也會有彆人去殺。”

“怎麼彆人殺就是為民除害,懲惡揚善,我殺卻隻落得一句,殺了那麼多人,良心不痛嗎?”

“就因為我是天生惡種嗎?”

“對,就是因為你是天生惡種,所以,你做的所有事都是錯的!”

“對,天生惡種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

“天生惡種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

“天生惡種就該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帝盛初,若不是你母親執意保你,你剛出生時就該死了。”

“你若是安安分分地苟著,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

“可你偏偏,要做那懲惡揚善之人,出儘風頭,好事都要讓你給做了,而我們,隻能淪為你的陪襯……”

“這也就算了,就連天選之子,你也要和他爭一爭,你的光芒,將他掩蓋的徹底……”

“眾人提起天之驕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而他往往是後來被提起來的那個。”

“你和誰爭不好?偏偏和他爭?他可是天選之子!被天道祝福的人,註定是要站在萬人之巔的!註定是要成神的!”

“而你,天生惡種,本就是他的墊腳石,要成為他的手下敗將,劍下亡魂!”

“可你,偏偏將他比了下去,讓他淪為你的陪襯,這不,天怒人怨了吧?”

“你落得如今的下場,都怪你自己!怪不得彆人……”

“住嘴,就因為我是天生惡種,我就合該比不上他?就合該成為他的墊腳石?就合該去死嗎?”

帝盛初因情緒激動,周身靈力爆亂,將附近的人全部震飛,自己也因此跪倒在地。

“就因為我是天生惡種,我無論做什麼事,都合該是錯的嗎……”

“懲惡揚善,從未傷天害理,都也是錯的嗎?”

“就因為我是天生惡種嗎……”

“天生惡種……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憑什麼我一生下來,就被批了天生惡種的命……憑什麼……”

“對,就因為你是天生惡種,你該死!”

“去死!”

“楚歸寧,快,殺了他!他之前和我們打了那麼久,剛剛又靈力爆亂過一次,丹田內肯定冇多少靈力了!”

“是啊,楚歸寧,快殺了他!”

“不,這是我能決定的,我命由我不由天,隻要殺了他們,這一切就結束了……”

“帝盛初,你在那嘀咕什麼呢?不會是怕了,想求饒吧?哈哈哈哈……”

“怕?求饒?哈哈哈哈……就憑你們?”

帝盛初站起身來,將擋在麵前的頭髮拂到耳後,笑了起來。

眾人看到他站起來,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對……就憑我們!”

“嗬,你們不是說我冇什麼靈力了嗎?怎麼還往後退啊?是怕了嗎?”

“哼,誰怕了,你靈力早就所剩無幾,有什麼好怕的?楚歸寧三兩招就能殺了你!”

“為什麼是楚歸寧殺我?而不是你們殺我呢?是你們不能嗎?還是不敢?亦或是,兩者都有,不能也不敢。”

“哈哈哈哈……”

“讓楚歸寧殺我,是因為他是天選之子嗎?”

“是,天選之子一定能殺了天生惡種!”

“天選之子一定能殺了天生惡種,說的這麼肯定,不怕打臉嗎?”

“而且,你們剛剛也說過了,他比不過我。”

帝盛初一邊輕笑著說,一邊食指繞著頭髮玩。

“他是比不過你,但又不代表他殺不了你!”

“哦?那……楚歸寧,你要殺了我嗎?”

帝盛初放下頭髮,看向楚歸寧。

楚歸寧聞聲看向帝盛初,眼底情緒不明。

“我……”我做不到……

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殺了你……

他握緊手裡的劍,卻又突然鬆開一些。

“楚歸寧,我們之中,隻有你修為最高,你一定能殺了他的!”

“是啊,你一定能殺了他的!”

“殺了他!殺了他!”

“……”

殺了他,這三個字響徹雲霄。

而楚歸寧,隻是沉默,他看了看手中的劍,又看了一眼帝盛初,轉身離開。

而眾人還在高呼殺了他,竟無一人發現他走了。

“既然他不殺我,那我就要殺你們了……”帝盛初輕飄飄的話,在眾人耳邊響起。

眾人這才發現,楚歸寧走了。

“誒?楚歸寧你彆走啊,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是啊,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哼,誰不知道他和帝盛初關係好,光芒被掩蓋了也不計較。”

“讓他走,反正帝盛初靈力早已所剩無已,這裡靈氣稀薄,能吸收多少?而我們靈丹尚足,又人多勢眾,定能將他斬殺!”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

“人啊,不要太自信了,要不然會被打擊得抬不起頭的。”

“哼,列陣,殺了他!”

“不是我說,在座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帝盛初!你自己剛剛纔說完,做人不要太自信,要不然會被打擊得抬不起頭來。現在又說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你自己不是也很自信嗎?又憑什麼說我們?”

“我自信,那是因為我有自信的資本,你們有嗎?”

“隻要你們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我是天生惡種了,隻要你們死了,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哈哈哈哈……”

帝盛初黑色的眼睛逐漸被紅色取代,他祭出一顆墨色的珠子,輕聲念道:

“眾魂聽令,殺。”

“我會的,可不隻有傀儡術。”

很輕的一句話,卻令人無端生寒。

“是墨魂珠!”

“他竟然真的有這種東西!”

“我們還以為是傳說呢……原來他真的有……”

“完了……”

眾人隻見,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不,準確來說,是魂魄從珠子裡鑽出,他們附在任何能附著的東西上,比如屍體、植物、動物、刀劍,甚至是影子上,人的身上,那些心智不堅定的人身上。

他們大開殺戒。

一個又一個的人倒下。

而他們的魂魄也全都被吸進了那顆珠子裡,然後再鑽出,再附體,再殺人。

*

帝盛初看著這一幕,不由放聲大笑。

這時,一柄飛劍朝他剌來。

他側身躲過,旁邊卻又突然出現一人。

“嗯?”

聲東擊西?

“啊!”

那人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冇人看清他是怎麼死的。

“不好意思啊,忘了告訴你們,我反應很快。”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眼裡卻不見絲毫愧疚。

*

這邊,墨魂珠還在空中運作,一邊吸收著魂魄,一邊向外運輸著魂魄。

“快,將那墨魂珠搶過來!”

有人聽到後,迅速向珠子衝來。

帝盛初反手一掌,將人擊飛,又把珠子捏在手裡。

“想搶?你們搶得到嗎?”

“搶不到就拍碎!”

“哼,有本事你不用墨魂珠啊!”

帝盛初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笑了起來。

“有這種好東西,我為什麼不用?”

“唉,算了,我讓讓你們,免得有人說我恃強淩弱。”

帝盛初將魂魄全部收了回來,將墨魂珠拋向空中。

“你們來搶吧,誰搶到就是誰的。”

“當然,你們也可以將它拍碎,隻要你們有能力,且捨得。”

眾人聞言,紛紛向墨魂珠飛去。

“哦,對了,它會飛哦~”

他們互相爭搶,自相殘殺。

隻為一顆珠子。

一顆可以控製魂魄的珠子。

*

帝盛初就靜靜地站在那裡,欣賞著他們為爭搶一顆珠子,自相殘殺。

時不時還點評一句。

“這個人真弱。”

“那個人也好弱。”

“這個人好陰險。”

“那個人更陰險。”

“……”

“唉……人,果真是個複雜的生物。”

“**,原來真的會讓人變瘋狂啊……”

*

“孽障!瞧瞧你乾的好事!”

一道白光閃過,宋懷仁一掌拍向帝盛初。

帝盛初抬掌接下。

兩人都往後退了幾步。

帝盛初的嘴角隱隱有血滲出。

墨魂珠感知到主人有危險,迅速飛回來。

“祖父?您也要來插一手?”

“我不是你祖父。”

“嗯,行。”

畢竟我是天生惡種,冇人想和我扯上關係。

“原來真有墨魂珠啊,我還以為是傳言呢……”

“有這好東西,藏著掖著乾嘛呀?怎麼不早拿出來,讓爺爺們看看?”

“這東西,你守不住的,不如交給我們,我們替你保管。”

“……”

又是幾道白光閃過,幾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出現在帝盛初的視野之中。

“哦?來了這麼多祖父輩的人啊?看來墨魂珠的確挺吸引人的,竟然連閉關的人都炸岀來了。”

“保管?說得倒是挺冠冕堂皇地,不就是想私吞嗎?”

“你這小輩!怎麼和長輩說話的?!”

“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能不領情呢?”

“哼,剛剛我被人圍攻的時候,倒是不見你們,現在墨魂珠出來了,你們也出來了。”

“打著為我好的名號,存的什麼心思,我能不知道嗎?”

“想必你們自己也清楚。”

“哼,既然你知道,還不快把墨魂珠交出來!”

“呦,連裝都不裝了?”

“帝盛初,隻要你將墨魂珠交出來,我們自會放你一條生路,你以後還是宋家的最受寵的少爺,是吧,懷仁兄。”

“自然。”

“我若是不交呢?”

“那我們便留你不得了!”

“你以為你們能殺得了我嗎?”

“自然能,我們的修為可都比你高了數倍不止!”

“就算你有墨魂珠又如何?”

“殺你,綽綽有餘!”

說罷,他們便要動手。

這時,又一道白光閃過。

“父親,不可!”

是宋子淵,宋懷仁的兒子,帝盛初的……父親。

他滿身是傷,卻依舊擋在帝盛初麵前。

“阿淵,你怎麼如此冥頑不靈!”

宋懷仁痛心疾首地看著宋子淵。

“早知你傷成這樣,還硬要來阻止我,便將你關起來了!”

“讓開。”

“不讓!”

“放肆!”

宋懷仁一掌將他掀飛。

“父親!”

“不要以為你是我兒子,我便不敢殺你!”

“老東西,你找死!”

帝盛初運起靈力,一掌拍向宋懷仁。

宋懷仁躲避不及,硬生生抗下這一掌,整個人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噗”

宋懷仁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老宋,你冇事吧?”

“懷仁兄,冇事吧?”

宋懷仁擦了擦嘴邊的血,嚴肅地說:“倒是我們小瞧了他。”

“我們不能和他硬碰硬!”

“啊?他真有這麼厲害?”

“哼,這一掌是冇落到你身上,要不你接他一掌試試?”

“咳咳,既然宋兄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從長計儀一下?”

“不用,我知道該怎麼對付他。”

*

這邊,帝盛初扶著宋子淵,讓他靠在一邊的石頭上,餵給他一顆愈傷丹。

“父親,你冇事吧?”

“咳咳,我冇事,你不用擔心……”

“帝盛初!”

“父親,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阿初,你彆衝動……”

“放心。”

*

“帝盛初,你母親是一個很好的人。”

“你什麼意思?”

“當初,你母親為了護你,廢了半條命,連劍都拿不起來了,才保下了你。”

“後來,她被困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裡,二十幾年,冇有自由,你不想讓她出去走走嗎?”

“她可是因為你,才變成冇有自由的廢人的,你不心疼她嗎?”

“隻要你將墨魂珠交出來,再去死,她就自由了。”

“如若你依舊冥頑不靈,我敢保證,她再也走不出那個屋子……”

“父親!”

“你!”

“再也走不出那個屋子……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她死了……

“你敢?!”

“哼,宋子淵是我兒子,我都敢殺他,你母親我又如何不敢殺?”

“你信不信我這邊傳個音,那邊,你的母親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哈哈哈哈哈……”

“阿孃……”

空中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帝盛初跪倒在地,腦海中浮現出一些畫麵。

“阿孃,能不能給我改個名字啊?”

“為什麼呀?”

“他們總是說我的名字像女孩子。”

盛望舒笑了笑,溫柔地對他說:“你的名字離意很好哦,你出生之時,恰好是黎明,而昕字意為太陽快要升起的時候,寓意朝氣、光明、希望和新生。”

”你呢,又從小想著懲惡揚善,除魔衛道。”

“故而,阿孃為你取字盛初,它的意思是不忘初心,朝氣蓬勃,始終如一。”

“懲惡揚善,除魔衛道,是一件很難的事,路上會遇到許多困難和阻礙,阿孃給你取這個名字,就是為了讓你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遇到挫折,不放棄,不氣餒,永遠做一個朝氣蓬勃、樂觀開朗、始終如一的人。”

“真的嗎?我真的會成為這樣的人嗎?”

“會的,阿初一定會的。”

“嗯,我一定會成為這樣的人,阿孃,你會為我驕傲嗎?”

“當然。”

“阿孃!”

“阿初來了,快讓阿孃看看!”

“阿孃,我回來了!”

“阿初回來了,娘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喝的湯,快來嚐嚐!”

“阿孃!”

“阿初,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纔沒有呢!”

“嗯,冇有。”

“阿孃!我回來了!”

“怎麼瘦了這麼多,我去給你做飯,好好補補。”

“阿孃最好了!”

“阿初最棒了!”

“阿初真厲害!”

“阿孃最喜歡阿初了……”

“阿初也最喜歡阿孃了……”

“阿孃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

*

“阿孃……”

一滴淚從帝盛初眼角滑落,落在地上,消失不見……

阿孃是一個很好的人……

她不應該因為我而無端受害……

“好,一命換一命,我去死,你放了我阿孃……”

“墨魂珠我也會給你們,但你們能不能讓它認你們為主,就看你們本事了……”

“哼,算你識相!”

“你先讓他們放了阿孃,我要聽到她的聲音,才能將墨魂珠給你。”

快到卯時了,阿孃應該已經醒了。

“不行,你反悔了怎麼辦?”

“你不是有傳音玉嗎?我反悔了,你可以立刻下令……”

“也是,諒你也不敢反悔!”

說罷,宋懷仁拿出傳音玉,讓宋家人放盛望舒自由。

那邊說:“可是,家主那邊……”

“放心,他同意了。”

“好,我這就去。”

“夫人,恭喜,您自由了。”

“是什麼?意然能讓他做出放我自由這種決定……”

“老奴不知。”

“好了,你也聽到了,現在可以將墨魂珠給我了嗎?”

帝盛初將墨魂珠扔向宋懷仁,宋懷仁小心翼翼地捧著。

他們如獲珍寶般,哈哈大笑。

帝盛初也笑了,仰天大笑,隻是這笑充滿了悲涼……

有水落在他的臉上,不知是淚,還是雨……

原來心涼了,便是這種感覺啊……

雨慢慢停了下來,天空放晴,太陽也慢慢升起,一縷陽光落在帝盛初的身上。

“不好,他要自爆,快躲開!”

“來不及了……哈哈哈哈……”

“不要!”是宋子淵的聲音。

“不要!”很撕心裂肺的一道聲音,帶著點哭腔,有些耳熟,但他不確定是誰的……

“呯——”地一聲。

血霧瀰漫中,隻剩下一枚玉佩緩緩落在地上,碎成兩半。

宋懷仁等人也被炸傷。

“該死!”

他們剛起身,便看到墨魂珠上出現幾道裂痕。

他們還未反應過來,墨魂珠便碎成幾片,被風吹散了……

“帝盛初!賤人!”

“阿初……”

宋懷仁拿出傳音玉,怒吼道:“殺了盛望舒!不,我親自去殺!”

那邊:“不……不要……”

可是宋懷仁正在氣頭上,並未聽到這句話。

*

宋家

攬月院·唸經室

盛望舒正跪在佛前,雙手合十,念著經文。

突然有人敲門,三聲,一輕兩重。

“何事?”

“夫人,恭喜,您自由了。”

“是什麼?竟然能讓他做出放我自由的決定……”

“老奴不知。”

“你下去吧……”

“是。”

盛望舒沉默片刻,站起身,推開門走出去,卻突然心悸了一下。

她捂著心口,大口呼吸起來。

好難受,心裡空落落的,這是怎麼了……

“夫人,不好了!”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少爺……少爺的魂牌碎了……”

“你說什麼?誰的魂牌碎了?”

“是少爺的……”

“阿初……”

盛望初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幸好旁邊的丫鬟及時扶住了她。

“這不是真的,你在騙我……對嗎?”

丫鬟沉默不語。

“這不是真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告訴我啊?告訴我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出不去,但你們能出去的,你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夫人,對不起,家主他不讓我們告訴你……”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說著,盛望舒突然跪在地上,拽著丫鬟的衣襬,哭著說:“求求你們,告訴我,我求你們了……”

這些丫鬟們,跟了她二十幾年,怎麼忍心看到她這個樣子……

“夫人,您快起來,我們告訴您!”

“少爺他……因為是天生惡種,但偏偏天賦出眾,擋了他們的路,被人嫉妒、忌憚,遭萬人圍攻,已經好幾天了,今天,少爺已經被困在孤山,無路可退。”

“但他們始終冇能殺掉少爺。”

“所以,老家主出關了,要和其他家族的老家主去親手解決少爺,家主攔著老家主,不讓他去,也被老家主打傷了……”

“所以……是宋懷仁他們殺了我的阿初……”

丫鬟們沉默了,畢竟她們也隻是丫鬟而已,不能妄議主人。

“殺了盛望舒!不,我親自去殺!”

宋管家還未離開,傳音玉裡突然傳來這樣一道聲音。

“殺了我……哈哈哈哈……殺了我兒子,還要殺了我……哈哈哈哈……”

“他是不是忘了,我叫盛望舒,我是拿不起劍了,不是死了!”

“你們走吧,你們陪了我那麼久,我不會殺你們的……”

“但宋家的其他人,必須死……”

“宋管家,就從你開始吧……”

“如果我冇記錯的話……你冇少剋扣我們攬月院的吃穿用度吧……”

“不……不要……”

*

宋懷仁到宋家的時候,宋家早已血流成河。

而盛望舒正站在血泊中,等著他。

“你?!”

“宋懷仁,你不是說要殺了我嗎?”

“我現去就站在這裡,你來啊……來殺了我啊!”

宋懷仁眼前是,倒在地上的宋家人的屍體,耳邊是盛望舒的挑釁。

“豎子敢爾?”

說罷,運起靈力,一掌擊向盛望舒。

盛望舒抬手接下。

她紋絲不動,宋懷仁卻向後退了幾步,還吐出幾口鮮血。

“就憑你?也妄想殺我,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誰?”

“怎麼可能?你當初不是廢了半條命嗎?你不是連劍都拿不起來了嗎?”

“是啊,我當初是冇了半條命,但這都二十幾年過去了,再嚴重的傷,也該好了。”

“我也確實是拿不起劍了,但我擅長的,也不是隻有劍術,還有靈術!”

“宋懷仁,為我兒陪葬吧!”

“烈火焚身!”

“啊……”

“求、求求你,放過我……”

“放過你?你可有想過要放了阿初?他才二十歲……他今天纔剛滿二十歲!”

“我還冇有……還冇有為他舉行冠禮……”

*

宋子淵拖著一身傷,跌跌撞撞地回來時,宋懷仁已經被燒成灰了。

他看著滿地的屍體,什麼也冇說。

“抱歉……我隻找到了這個……”

宋子淵將手中碎成兩半的玉佩遞給盛望初。

這塊玉佩,是他親手給阿初雕刻的……

她接過玉佩,越過宋子淵,離開了宋家。

“你……不殺了我嗎?”

盛望舒聞言,停下腳步,反問道:

“我為什麼要殺你?”

“我冇保護好他……還囚禁你這麼多年……你不恨我嗎?”

“恨啊,怎麼不恨?”

“但是宋子淵,恨解決不了問題,殺了你更解決不了問題……”

“還有,你做的已經夠多夠好了……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

宋子淵跪在地上,捂著臉痛哭起來。

盛望初回頭看了他一眼,抬腳離開。

隻留下一句話。

“他會回來的。”

*

與此同時

孤山

一個看著十**歲的少年正跪坐在地上,淚流不止。

冇有哭聲,卻人覺得他很絕望。

他的手裡握著一條染血的髮帶,而腿邊有一個包裹,隱隱約約露出幾片葉子。

*

鳳華國·鳳臨街

“你聽說了嗎?天生惡種帝盛初死了!”

“聽說了,今日卯時死的。”

“真是太好了!”

“死的好!”

“……”

眾人都在討論帝盛初是怎麼怎麼死的,是多麼的大快人心!

無人注意,巷子深處,有一個人默默地聽著他們的討論,雙拳緊握。

直到天黑,直到他們都回家睡覺了,他才轉身離開。

*

楚家

“阿寧,你回來了……我們去吃飯吧。”

“不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注:1.古代冠禮雖與年齡有關,卻不一定要在生辰那天舉行,一般選擇吉日進行。

2.

“名”和“字”的區彆:“名”是出生時或百天時由父母取的,而“字”是舉行加冠禮或及笄禮時由長輩取的,但古時很多貴族,會為自己的孩子提前取字。

還有很多普通老百姓不注重這個,並未給孩子取字。

另外,“名”通常隻能由長輩、上級、或是非常親密的同輩才能稱呼,“字”則是平輩互稱,表示對對方的尊敬和親切。

而晚輩對長輩隻能稱對方的字,稱名則是大不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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