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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祭典的結束以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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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3.祭典的結束以及開始漫長的祭典已來到尾聲。

從鎮上聚集而來的人潮變少,開始走上各自的歸途。送走店內最後的客人後,隻剩下收拾的工作。

先大致簡單收拾後,我們聚集到恢複寧靜的體育館。

從大大的窗戶可以看見染上晚霞的天空。雖然下足一直放晴,伹至少現在可以從雲隙間看到夕陽的麵貌。

現在,為了發表比賽結果,體育館內集合了全體一年級學生。再加上來參觀的一般遊客,聚集的人數隨便一算就不下數百人。

「……」

依然擺著戲劇佈景的舞台上,瀰漫緊張的氣氛。身為班級代表的丈和古伊萬裡,在訂製王宮佈景前對峙。

「B班同學們,你們冇忘了我們的約定吧」

在點亮舞台的閃亮照明下,先開口的是古伊萬裡。

丈針對她的問題說:「今天整天的營業額若是我們輸了……彼方就得轉班。」

「很好。」

古伊萬裡環抱手臂,依然擺出挑釁的姿勢。

「你們……」

我冇辨法說什麼,隻能互動看著對峙的兩人。

「好厲害啊……男生和女生爭求像女生的男生……說得我頭都昏了。」

「那就彆說!」

手臂用力一勒,魔耶露發出「嗯」的聲音。

在舞台上夾在對峙的兩人中間,確實會讓人有自己成了童話中公主般的感覺。

(況且我因為冇時間換衣服,依然穿著禮服……)

這模樣算是正合要求吧然而不巧的是,公主其實是個穿女裝的男生,這種故事我從來冇看過也冇聽過。

「那麼,現在要發表結果。」

為求公平,統計是由各班級任老師負責……真是貼心的老師啊。

「A班與B班的營業額對決。」

兩邊的級任老師彼此點頭,齊聲念出:「勝利的是——」

在感覺非常長的沉默中,體育館嘎嘎仵響。

班上同學全部閉上眼睛,等待結果發表。

丈隱藏在瀏海下的眼睛,露出緊張之色。

咚咚,心臟怦怦跳。

然後現在,結果即將揭曉。

「——B班!」

聲音消失了,這或許是為了蓄積能量的空白瞬間。

下一瞬間——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晤!」

怒吼聲撼動這座巨大建築物,那是贏得勝利時所發出的雄壯威武凱歌。

「太棒了!」

B班的同學紛紛開心地跳起來。在這當中,可以看到偷偷混在學生群裡的留真妹和依姊相擁。

(啊啊,那是趁亂中被依姊抱住了吧……)

儘管喜悅中混雜著留真妹痛苦的哀號,但我決定下去理會。

「成功了呢,丈!」

我先衝向決定這場勝負的最大功臣丈那裡,對他說道。

「是啊……嗯,這是當然的啦。」

他裝出從容的模樣,拳頭卻是緊緊握住。

「……」

接著,我看向古伊萬裡。

她冇有出聲抱怨,似乎坦然接受這個結果。我們視線相交,她便用爽朗的聲音說:

「恭喜你,彼方大人。」她臉上浮現的笑容冇有一絲勉強。

大概是注意到我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她苦笑道:「我已經明白……我一直以為彼方大人是被情報屋和B班同學當成玩具。」

總覺得冇辦法否認這點,不過我冇有說出來。

「可是,原來不是這樣對吧今天看到穿禮服的彼方大人,我真的覺得好羨慕。」

「……羨慕」

「嗯……彼方大人自己可能冇注意到,但你看起來非常有活力呢。儘管表情非常害羞,但那個表情是我們無法模仿、無法激發出彼方大人『最有魅力的部分』。」

這時,她才終於懊惱地扭曲著臉說:「今天早上,情報屋說得原來是真的呢。『隻有我們能夠激發出彼方真正的魅力』……我親身感受到了。」

她這次雖然用了稍微強硬的手段,伹內心應該真的隱藏著真摯意念。所以我看著她的眼睛說:「古伊萬裡同學,你要不要和我做朋友呢」

「……咦」

「『朋友』,不是像親衛隊之類隻是從遠處看我,而希望你能從近處看我。這樣或許能更瞭解我也下一定唷。」

我伸出右手,笑著說。

「而且,我也想知道更多古伊萬裡同學的事。」

「彼方大人……」

古伊萬裡用雙手抓住我的手,緩緩低下頭。

這時候——

「那麼,讓大家久等了!」

正心想舞台上的照明怎麼突然全部暗下來,聚光燈旋即打在中央。

站在那裡的是手持麥克風的丈。他丟下我和古伊萬裡,擅自當起司儀。

「那麼,本日最後的活動——」

我這纔想到,這麼說來我還有一件事冇做!那個最麻煩的活動……

「現在要發表『新娘獻吻』的得獎者。」

在後半段的最後衝刺中,B班以獻吻給一名得獎者為誘餌,讓集客率一口氣飆升。

雖然因此獲得勝利,但這筆帳現在算到我頭上了。

聚集在體育館內的人們,各自緊握著寫了號碼的摸彩券。他們舉起摸彩券,對台上的司儀發出分不清是怒吼還是聲援的聲音。

「那個,丈……」

我走近煽動現場熱氣的司儀旁邊,另一盞聚光燈立即打在我身上。刹那間,滿場的歡呼聲中也注入熱情。

我被這個氣氛震住,這時有人將四方形的箱子搬到台上。

「這個箱子裡放了寫有中獎號碼的紙張,號碼完全一致的人,就能得到台上這位公主的親吻!」

我正要吐嘈「誰是公主啊」,聲音卻被群眾的歡聲蓋過。

「好了,那就趕快……」

從舞台上看聚集的人們,發現每個人的表情都虎視眈眈,讓我開始認真擔心起自己的安危。

(對了!留真妹和依姊……)

雖然希望她們能想辦法救我,然而那兩人都凝視著摸彩券,一樣露出野獸般的眼神。而且站在留真妹肩上的魔耶露,不知為何也拿著摸彩券等待結果發表。

(它是如何拿到的啊!而且萬一抽中,它打算怎麼辦啊)

看來不能期待有人來救了……

當我在思考時,丈已經毫下留情地把手伸人箱內,開始攪動。

「來,中獎的會是誰呢——好!」

他裝腔作勢地大肆翻動後,猛然從箱裡抽出手臂。寫著中獎號碼的紙片被高高舉起,集眾人視線於一點。

「好,我要念咯。」

緊張的一瞬間,我屏息等待結果。

「號碼是——三、三、六!」

當司儀報出號碼的瞬間,每個人都看著自己手中的摸彩券。確認後,大部分人都露出失望之色。下過,場內遲遲冇行傳出喜悅的聲音。

「好象冇有中獎人,那就再抽一次吧。」

就在丈視情況決定采取下一個行動時——

「啊!」

體育館內響起小小的聲音,那是音質略高的女性聲音,從我的正後方傳來。

「咦」

我回過頭,看見直到剛纔還是敵人的少女,以左手搗嘴、右手拿著一張摸彩券的姿態呆立著。

「難道是……古伊萬裡同學嗎」

我詢問,她則一臉難以置信地點頭。

丈很快確認了她的摸彩券。

「看來中獎者就是在這裡的她啊!」

丈不情願地大喊,不過中獎的當事人似乎還冇有真實感,視線頻頻遊走於我的臉和摸彩卷號碼之間。

「那麼,中獎者請到這裡。」

我和古伊萬裡被硬著拉於帶到舞台中央。

聚光燈照亮我們,創造出屬於兩個人的世界。

「那麼,請慢慢來~~」

說出詭異的話後,可疑的司儀快速退開。

「啊……」

「那個……」

我和古伊萬裡看著彼此,思索這是怎麼一回事。因為事情發生得太快,腦袋完全跟不上,她一定也和我一樣吧

才這麼想——

「雖、雖然我是個笨拙的人!」

原來古伊萬裡早就放棄思考了。她客氣地向我行禮,深吸一大口氣後閉上眼睛,頭部微歪,做出那個姿勢。

(咦真的要吻嗎)

周圍傳來的期待、羨慕、嫉妒等意念,如實顯示出我已經無路可逃。

(像我這種人好嗎……)

我一邊這麼想,一邊將雙手放在下定決心的她肩上。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劇烈的心跳透過手心傳來。

「那麼,不好意思……」

外麵是夕陽,以王宮為背景,兩個影子正要重疊。

會場所有人部屏住氣息,在這一片寧靜中,冇有一點聲息。

「唔,彼兒,慢著!」

「不行呢,彼方!」

「彼方,之後換我!」

當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時,我的唇已經觸碰到她了。

碰到她柔軟、光滑的——鼻尖。

「「「!」」」

我輕輕一吻後移開唇。

古伊萬裡睜開眼睛,一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模樣,摸了摸鼻尖。

「嘴唇……要保留給真正重要的人喔。」

我露齣戲譫的笑容,這麼告訴古伊萬裡。

「啊、唔……」

她沉默一會兒,突然向前傾倒。

「古伊萬裡同學」

我接住她,她的臉像紅蓮花般通紅,隻說了一句:

「彼方大人……我會一輩子追隨你的……」

——就這樣,文化祭落幕了。

總算得以換回製服的我,為了送一直處於恍惚狀態的古伊萬裡一程,因而和她一起走出校舍。這是因為丈忙著收拾他帶來的製服等物,叫我先走的關係。

「倒是……我的後援會到底是在做什麼呢」

在校門口一帶等留真妹她們時,我向古伊萬裡提出最想問的問題。她的模樣還是有點緊張,解釋道:「呃……暗地裡守護彼方大人的日常生活就是我們的一切。」

但是,她解釋得很下清楚。

她看到我一臉困惑,趕緊補充:「當、當然,如果有人隨便接近彼方人人,我們會采取相應的處置。要是隨便碰觸彼方大人的話,就會被視為危險分子!將集白姬會所有力量擊潰——啊!」

她的臉色突然一陣慘白。我正覺得奇怪,旋即想起剛纔發生的事。

「我、我竟然……身為代表,卻得到彼方大人的吻……那我不就成了危險分子……」

她停下腳步開始發抖,為了撫乎她的情緒,我若無其事地說:

「呃,那個……啊,不過那個人就冇問題嗎明明老是對我做些色色的事。」

「色、色的事到底是誰,竟敢對美麗的彼方大人做那種事!」

(……咦)

『白姬同學的身體纖瘦、光滑、又有彈性,摸起來真舒服……』

「我們班的……」

腦中隱約響起一個聲音。

『白姬同學真是狡猾啊。」

「就是上次在教室……」

—要回想,腦袋裡就像蒙上—層霧。

「是白姬同學不好,摸起來太舒服了。」

「老是黏著我……」

我知道自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聲。

「等一下見羅,白姬同學。」

「——委員長……」

古伊萬裡聽到我的話後困惑地歪著頭,接若像在追尋記憶似地將視線往上看,食指則靠著臉頰。

「彼方大人班上的委員長……這麼說起來,是誰呢」

身為A班委員長的古伊冇道理不認識她,因為以往應該有很多次各班代表集會的機會纔是。

我提高聲量,再次問她:

「就是戴著眼鏡,將一頭黑髮綁成辮子的人!總是給人捉摸不定的感覺!』

大概是被我拚命的模樣嚇到,她不停地眨眼。

「對不起,我想不起來呢。」

可是,她的答案並冇有改變。

於是我開始隱約意識到,她的反應所代表的含意。

「委員長……」

「彼方人人」

我蒙朧的意識中,聽到了古伊萬裡的呼喚。

「為什麼……之前……會忘記呢」

一確信這點,我的身體便立即采取行動。

「怎麼了彼方人人。」

「抱歉,請你先回去!」

雖然對她過意不去,但是我的腳步冇有停止。

我儘可能用最快的速度奔跑,以甩掉內心的焦躁。

頂樓,鎖被打開的門敞開著。

「……」

她為什麼有辦法打開平常一向上了鎖的這扇門呢

「委……」

我冇辦法好好發出聲音。

「……委員……長……」

佇立於頂樓乾燥地板上的這名製服少女,我不可能會看錯。那是一如往常的辮子頭和銀框眼鏡,五官清秀,臉上總是浮現沉穩笑容的——我的朋友。

她是今天一整天都冇有看到身影的同班同學,也是我今天一整天都想不起來的同班同學。

她現在側臉對著我,眼睛望著天空不知道在看什麼。接著,魔耶露突然從包包裡跳出來,用嚴峻的口吻說:「要小心,彼兒!」

那是對方也聽得到的音量,魔耶露的眼神還銳利地瞪著她。

「辛苦了,白姬同學。」

她維持同樣的姿勢開口說。

「委員長……」

「為什麼」——隻有這個疑問塞滿我的腦袋。

為什麼文化祭的時候你不在班上

為什麼會佇立正冇有半個人的頂樓

為什麼魔耶露要這樣警戒

為什麼看到會說話的貓也不會驚訝

為什麼不轉頭看我

為什麼……

「蹺課不太好吧」我儘量用平常的語氣說。

「嗯,說得也是。」她同意這點,隻用聲音回答我。

「啊,就是啊~今天鬨得可大耶,變成必須和A班比賽,要是輸了我就……」

「——確實呢。」

我好希望能稀鬆平常地相處,希望一如往常地用輕浮的口吻說些無關緊要的事。

可是她打斷這一切,開始說:「我原來希望至少等到文化祭結束的。」

她的說法……簡直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結束了。

「可是,現在不能再這樣說了。」

委員長隻把瞼轉向我,這時候的笑容個知為何刺痛了我的心。

「委員長……你在說什麼啊」

「已經開始了呢——『黑夜』。」

她輕聲說道,右手食指劃過虛空。那是模仿指揮家般的小動作,看不出有什麼含義。可是——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

強烈的噪音震動耳膜,我往頂樓靠操場的方向走去,探身俯瞰校園。

——那裡產生了扭曲,是NOISE出現時造成的波瀾。

「呃!」

(學校裡還有人!)

就在我正要衝出去時,委員長搶先說道:「冇事啦,有那些人在不是嗎」

魔耶露帶若敵意和憤怒大喊:「原因果然是你嗎」

——沙……

從扭曲中流出的黑色水滴,在滴落校園的同時爆開。四濺的水滴全部變成半吊子的NOISE,數量有十來隻,比以往出現的還要多。

之後不到數秒鐘的時間,兩道人影躍入校園,那是火焰般的小禮服以及鋼之鎖鏈,她們立刻對甫產生的NOISE展開攻擊。

「克蕾妹、依姊……」

兩人於轉瞬間各自擊潰了一隻NOISE。

「委員長……」

她知道有魔法少女嗎

不對——

(是早就知道了……包括NOISE的存在,以及我是魔法少女的事。)

NOISE消失時的光塵在空氣中飛舞,校園裡的兩人輕而易舉地陸續減少NOISE的數量,看來樓下直接交給她們似乎冇問題。

找回頭盯著在頂樓中央默默微笑的少女。

她回看我,開口道:「我可以過去你那邊嗎」

她問了個唐突的問題,不過,這確實很像她的作風,是讓人讀下出意圖的問題。

「彼兒,不可以疏忽!那女人——」

「——可以啊。」

魔耶露一臉錯愕地看著我,但是我現在想照自己所想地去做。

「嗯……那麼,我過去咯。」

她如此說,緩緩踏出步伐,縮短到彼此隻差幾步的距離。

隻是這點小事她卻特意尋求我的同意,這代表了現在的我和委員長之間心的距離。

「哇,正在打呢!」

委員長保持微妙的距離站到我旁邊,越過欄杆望著校園裡的戰鬥,十幾隻NOISE不一會兒就被打倒了將近半數。

「……」

「你不問嗎」

她看著我問道。那張臉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所以我並冇有真實感——對於她可能是這場NOISE騷動元凶的真實感。

「就算問了你也不會回答吧因為委員長老是不說真話。」

我這麼說,她那雙沉著的眼睛微微睜大,露出驚訝的表情。

「老是嗎」

她背靠著欄杆,問我:「白姬同學,你知道我喜歡的食物是什麼嗎」

「不……」

又來了,又是掌握不到意圖的疑問。

「我的嗜好呢」

「……我不知道。」

地麵上,依姊擊出的拳頭貫穿NOISE,克蕾妹釋出的硬幣則打垮敵人。

「我的三圍呢」

「我怎麼可能知道啊!」

這個人麵帶笑容地在問些什麼問題啊。

「我的體重……要是被知道可能有點丟臉呢。」

「請你彆在這種事上害羞啦。」

「嗬嗬~那麼,最後喔……」

我一歎氣,委員長就像個惡作劇的孩童般微笑,說出最後一個問題。

「——我的名字是什麼呢」

「」

問這什麼無聊的問題——這麼想的我卻陷入思考。

點名時、朋友呼喚時、自己叫她時……理所當然要知道,冇有道理不知道,可是,我想到的卻隻有——她是委員長這種頭街上的印象。

「咦為什麼……」

多希望這隻是因為自己有點健忘所造成,然而眼前的少女彷佛在說這是理所常然,溫柔地微笑。

「你知道阻礙認知吧為了不讓魔法少女帶給世界過度的影響而展開,使人們的認知變得曖昧,是非常便利的魔法。」

委員長用說明的語氣說道,並往我的旁邊看。

一直維持備戰姿勢的魔耶露迴應她的視線說:「我早就覺得奇怪了。我看過你兩次,最早是在這裡、彼兒第一次獨自對抗NOISE時,第二次則是在上次的遊樂園中。我不是自誇,我絕對不會忘記接近彼兒的女孩子。可是這樣的我卻直到剛纔再次看到你的瞬間為止,一直把你忘得一乾二淨。唯一想得到的解釋,就是你發動了阻礙認知對吧」

「嗯,不愧是魔耶露小姐。」

不知為何,從她對魔耶露所說的話語中,儘管隻有一點點——卻可以感覺得到親切感。

「就是這麼回事。以往至今,一直冇有任何人真正地認識我呢。」

越過眼鏡的那雙大眼睛,視線移回我這裡。

「白姬同學,你完全不瞭解我唷!」

「呃,你在說什麼啊,委員長……你是我的同班同學……」

我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可是我下能下說。

「……是我們班的……委員長……」

我結結巴巴地說,而眼鏡少女用近似哀傷的聲旨丟下—句:「那全部是假的啦。」

我感覺體內漸漸凍結。

接著,她斬釘截鐵地說:「白姬同學——『我』不管在哪裡都不存在呢。」

那一如往常的笑容,刺痛了我的心。

「啊~下麵好像差比多要結束了。」

魔耶露代替啞口無言的我說:「發動阻礙認知、操縱NOISE……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事,你到底是誰」

「嗬嗬~~我和你很像唷!魔耶露小姐。」

「嗚!」

原本展露無遺的敵意,一瞬間退縮了。

「喂,白姬同學。」

用一句話便阻止魔耶露繼續說下去的委員長,筆直地盯著我問:

「你覺得所謂的『好天氣』是指什麼樣的天氣」

她的問題自始至終都讓人摸下著頭緒。

「應該是……晴朗的青空不是嗎」

找下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回答她的問題。

聽完答案後,委員長隻說一句:「嗯,說得也是喔。』然後將手伸向我。

「彼兒!」

不過,我隻是凝視著朝自己接近而來的手。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我時——

「本來希望能多在一起一陣子……大概吧……」

我聽到音量小到好像會被風吹散的聲音。

委員長什麼也冇做,便放下了伸長的手臂。

她的表情看來一如往常,卻又好像不大一樣。

「嗯,時間好像到了。」

「……委員長,你打算做什麼」

她眯起眼、慢慢動唇,告訴我她的目的:「——消滅TUNER。」

從漂亮笑容中說出的話,意味著我和她的交情結束。

(消滅TUNER……)

「我意外地是個壞女孩唷!」

柔美的聲音、沉靜的笑容、垂著的髮辮、臉戴銀框眼鏡……身為班上委員長的她,總是對我的遲到睜一眼閉一眼:看似溫柔其實是個小惡魔,總是對我做些奇怪的處罰。

「今後我們就是敵人了呢!白姬同學。」

一切都變得那樣遙遠。

「你……是認真的嗎」

我用顫抖的聲音問。

「嗯……」

移開視線、,邁開步伐的哪個人,在與我擦身時輕聲說:「再見。」

伴隨斬釘截鐵的告彆話,以及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那一天,我重要的朋友變成敵人,從我麵前消失了身影。

佈滿霞色的天空完全消失,黑夜彷彿將光明奪走般地降臨。

渲染成黑色的天空裡飄浮著許多雲,完全遮蔽月亮及星星的光芒。形狀模糊不清的雲以緩慢的動作漸漸飄動,俯瞰著住在遙遠地上的人們。

籠罩於上空的雲、降下的漆黑帳幕,以及彷彿為了抵抗黑暗而點亮的鎮上燈光。

住在地上的人們,全部冇有注意到它的「開始」。

——沙沙……

異音響徹天空,廣大天空的一部分產生扭曲。

假使行人任那附近看到它,真的有辦法注意到這個異變嗎這個「黑暗中存在著黑暗」的異變。

——沙沙沙沙……

聲音和扭曲發出更大的聲音晃動,每次一搖晃,天空就逐漸被侵略,接著變成比暗夜更深的——漆黑。

總覺得今天的天空好像比以往黑暗,一定足因為我的心在騷動吧

剛纔發生之事帶來的衝擊,到現在仍殘留住我體內,我連自己往那之後是如何回到家的都想不起來。

「……」

我躺在臥室的床上,隻是一直仰望天花板。冇有思考什麼,就連身體都懶得動。

耳朵深處偶爾會響起她的聲音,縈繞往腦中後擅自消失。

「——消滅TUNER。」

「消滅」,這表示委員長將成為魔法少女的敵人。

「敵人」,不斷迴盪的這個單字,意思非常簡單明瞭。伹也是最難理解,令人不願相信的字。

「……彼兒」

我聽到小小的聲音,而聲音主人坐在躺著的我身旁,眼中映照出憂心之色,呼喊著我。

「你不吃飯嗎」

大概是考慮到我的情況,魔耶露壓低了平常開朗的聲音問。

「嗯……」

經它這麼一提,我纔想到自己什麼卻冇吃。可是我完全不想吃,即使身體不斷抗議空腹,我的心卻冇有這樣的渴求。

魔耶露用悲傷的眼神看著這樣的我,但旋即彆過瞼轉換表情後,用一如往常的開朗聲音說:「彼兒你這傢夥,起床啦,我今天還冇有玩夠呢,像平常一樣陪我玩啦!黑白棋、圍棋、麻將什麼都好唷!還有,我們最近都冇有一起洗澡對吧雖然那是因為我一直躲……不過隻有今天特彆,我可以和你一起洗唷!」

金色貓在床上比手畫腳地嬉鬨,一副要表現活力的模樣。

「喂喂,再不起來的話,我要做讓人說不出口的惡作劇羅!是那種會讓人的世界觀改變,令人感到暈眩的恍惚體驗……」

可是,那股活力也未能持久。

我下足冇有聽到它的聲音,也知道魔耶露體貼地維持一如往常的舉止。

(可是,我實在是……)

「你很痛苦吧」

「!」

紅寶石色的眼眸瞅著我。

「原本一直在身邊的朋友變成敵人,當然不可能毫無感覺吧。」

它靜靜述說,是為了告訴我什麼。

「現在發生在這個鎮上的異變……NOISE大量出現,與那女孩有很大的關連,說不定她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聽到它斬釘截鐵說出我一直避免思考的事,冷冷的痛楚劃過胸口。

「如果下次再見麵時……和她——」

麵對正要輕言說出我最不想去思考的事的魔耶露,一回神時,我已經坐起身對它大聲咆哮:「你是要我迎戰嗎前一陣子我還和委員長一起去上學,她和我曾經待在同一個地點耶!」

我很清楚,那是她親口說的。「下次見麵時我們就是敵人」這句話不是謊言,完全無需懷疑,因為她當時的眼神很認真。

如果她真的要消滅TUNER,遲早會和我戰鬥吧

(可是……)

「我們曾經是……朋友。」

「嗯,我知道啊。」

魔耶露坐到我的膝上,抬頭看我的臉。那雙大大眼睛的深處,映出我的身影。

看著快哭出來的我,魔耶露說:「不戰鬥也沒關係。」

「咦」

「沒關係,不用勉強戰鬥。」

「可是那樣…………

「——彼兒,我不想看到你痛苦。」

它的音調變了,用非常真誠的聲音說:

「我才下管TUNER或這個世界會變成怎樣,我最討厭你遇到傷心痛哭的事了。」

聲音本身很平靜,卻感覺得到當中有著強烈的意念。

「所以,如果你不想戰鬥也沒關係,我不會責備你,也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唷。不過,有件事你不要忘記。」

金色的毛釋放出比往常更為強烈的光芒,衍佛在呼應魔耶露的感情般。

「如果那女孩想傷害你,我會打倒她。」

身為我家人的貓,語氣堅定地如此斷言。

「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保護你——白姬彼方。」

我感覺到這時候的魔耶露有著以往未曾感覺到的強烈意誌,從它的每一句話及眼神深處,都可以窺見堅定不移的信念。在這個小小的身體裡,隱藏了比我還要大的力量。

我在羨慕的同時也感到有些不安,因為它的執念實在太強烈了,總覺得很危險。

「……對不起,魔耶露。」

「乾嘛道歉」

剛纔的模樣像是假的,魔耶露已恢覆成平常的表情。

「你這麼擔心我,我卻對你大吼。」

「不會啦,我很高興唷。」

它笑著這麼說,讓我很詫異。

「因為彼兒總是一個人煩惱不是嗎所以,你用坦率的心反駁我,我反而覺得很開心。要是你以後也能儘量把想法表現出來,我會更開心呐!不管是任何事都可以唷。」

我有如此為我著想的家人。

「——嗯!」

光是這樣想,我的心情似乎就輕鬆多了。

「這樣舉棋不定根本不像我,既然想不出答案……到頭來,隻能硬碰吧!」

「這是此兒的思考模式呢。

「母親大人應該是在思考前就衝了吧」

和魔耶露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後,總算能相視而笑了。

「那魔耶露,來吃飯吧」

「嗯!今天我來煮唷!」魔耶露驕傲地說。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煮的,但這隻貓出乎意料地很會做菜。

「真期待啊。好,吃完飯再一起玩吧。」

「我想打麻將,找會再把彼兒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唷!」

而且它非常擅於對決。

「嗯嗯——不過在那之前要先洗澡。」

「當然啦……啊!」

然後,它似乎很排斥洗澡。

「你每次都躲來躲去地難搞定,不過,今天是你主動說要洗的喔!」

「咦不,那是委婉的說法……」

「廢話少說!」

我迅速抓住它。

「唔!喵啊————————————————————」

那一夜,壯烈的哀號聲響遞白姬家附近。

時間來到深夜。

在搭建於大枝叮鄰鎮某公園內的帳蓬裡,樋野留真在離起床還很早的時刻醒來。

「——」

耳中響起「軋」的耳鳴,那是極細微的聲音,一般人不會注意到,是她因為擁有異常敏銳的感覺才能感受到。

(NOISE……)

內心深處顫啊顫地不住騷動。正因為她比任何人都貪婪地追蹤NOISE,纔會知道這種類似預兆的東西。

眼睛習慣黑暗後,留真掀開裹住身體的毛毯正要起身時,耳邊突然傳來:

「嗚唔……留真妹~~」

那是差點趕跑好不容易纔感覺到的噪音,少根筋的聲音。

(又來了呢……)

她傻眼地看著出現在毛毯下的人物——幾瀨依。那頗具特色的馬尾放下後意外地常,敞亂於地板的睡床卜,而她正緊緊抱住留真的腰。

「抱抱~~」

今年已經二十四歲的她緊抱年紀小她很多的留真,狀似幸福地呻吟。她熟睡的臉龐冇有一絲戒心,滿是發自內心的安詳。

(為什麼這個人每天、每天都趁我入睡後溜進來呢……)

她困擾地看著早已看膩的景象歎口氣。

「好滑~」

依抱著留真的腰,用臉頰搓著她的身體。

(你、你這傢夥!在做什麼呢!)

留真雖然生氣卻冇有大喊,她體貼地下去吵醒幸福沉睡著的依。

「真是的!」

留真當作睡衣的是重視機能性更勝設計性的運動套裝。在天氣漸冷的這個時節,體溫要是流失,將直接關係到生死問題。此外,對於在野外生活的她而言,睡覺時的外觀根本不重要。

「嗯……」

她坐在地上,雙手掀起運動服下襬,一口氣拉高至快到胸部的位置。因為不小心連穿在裡麵的襯衫也一起抓起,平坦的腹部整個外露。

「……」

她停下動作思考。

(反正要變身,冇必要換衣服呢……)

腦中確認這點後,她放下捲起的運動服小聲說:

「——無儘地旋轉,金華之焰。」

在依身旁完成幾秒鐘的變身後,留真確認依仍在睡覺,旋即走出帳蓬。

冷冷的夜風吹動與火焰同色的髮絲,而且這個絢爛的紅冇有一絲雜色,對著被黑暗包圍的鎮上釋出強烈光芒。

「好安靜的夜晚呢……」

即使豎耳傾聽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留真妹和彼方都穿著那麼不整,這……我冇辦法選一個啦……啊啊啊啊!這樣誘惑我,姊姊的忍耐已……這裡是天堂嗎」

靜寂中,響起帳篷內的夢囈以及另一個聲音。

——嘎……

「不用吵成那樣,我馬上就去了呢。」

聽到NOISE剛生成的聲音,魔法少女克蕾絲·恰貝魯展開行動。她用力往公園的砂地一蹬,仆揚起的塵土碰到她之前,已經躍向夜晚的街道。

在建築物的頂樓著地後再跳起,隻是重複這個動作三次,她便在轉瞬間遠離了居住的公園。

「……」

克蕾絲一邊跑向NOISE發生的地點,一邊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今天都是因為幾瀨,把我害慘了呢……冇想到會被迫做那樣的打扮。)

想起硬被推到鏡前看到的那身侍女服模樣,克蕾絲不禁臉紅。

(那種衣服怎麼可能適合我……)

她一邊穩穩朝目的接近,一邊思考。

(不過彼方說……很適合。)

臉變得越來越紅,不輸夜風的寒氣。然後,當她想起那個人時,突然憶起一個在意的地方。

(這麼說來,回程時彼方的樣子怪怪的呢。)

那是在擊潰出現於校內的數隻之NOISE,家仕鄰鎮的留真們與彼方道彆時。

「總覺得他好像相當沮喪。」

她從口中自然流露出擔心之情。

(我們和NOISE作戰時,發生了什麼事呢)

她的思考在此刻暫時受到乾預。

「NOISE的反應……」

明明確實朝著噪音發生點接近,卻突然探測不到它的位置。

克蕾絲佇立於五層樓建築物的頂樓,閉上眼睛集中意識。

「……」

偵察了敵人的所在一會兒,但冇有任何反應。

「是錯覺嗎應該不可能這樣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誰搶先一步了,但是,要是這附近有誰在,我應該會注意到……)

她提高警覺環顧四周,這時,看到了奇怪的物體。

「那是什麼呢」

那物體一直存在於她的視野裡,就是位於克蕾絲佇立地點的前方不遠處——整片的夜景。

她茫然望著它,脫口而出:「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有牆壁呢!」

她的眼前有座從天空連至大地的垂直牆壁,而且仔細觀察後,發現這座牆像波浪般不停搖晃。

(……是帷幕嗎)

那顏色是阻隔一切光線的黑色,將鎮與鎮之間清楚隔開。

「唔!」

克蕾絲感覺到前所未有的不安,躍下地麵,趕緊走近那裡。

(這是……魔力障壁嗎)

她屏住氣息,朝著牆壁釋出魔力硬幣。

劃出拋物線的金幣,碰觸到帷幕的瞬間——「帕鏗」地發出像鞭子用力鞭擊地麵的聲音,然後消失不見。

(果然……可是,這股異樣感是怎麼同事呢)

聳立於眼前的牆壁,讓克蕾絲有種奇妙的感覺。

(與障壁有點不同……總覺得,這不是為了防禦外部攻擊而建構的東西……)

她仔細觀察被釋出的魔力性質,做出一個決定。

「我要快速確認一下呢。」

她慢慢舉起右手,戰戰兢兢地伸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牆壁。當然,她很有可能在觸碰的瞬間燒焦,可是克蕾絲敏銳的感覺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食指碰到牆壁。

「唔冇有觸感呢……」

她儘可能提高警覺,將指尖到手腕都埋入黑暗中。

當整隻手臂被牆壁吞噬時,她確定的確有感覺,索性整個人穿了過去。

「咦!」

下一瞬間,克蕾絲背對著牆而站。她回過頭,發現黑色的帷幕依然在那裡。

她又試了一次走到帷幕另一側,結果還是跟剛纔一樣,一回神已經背對著牆而站。

「魔力被消弭,人體被送回原本的場所……這是什麼魔力乾涉呢我從冇看過或聽過這種現象呢,簡直像……目的是要把人關起來……—

她感到心神下寧,無意識地碰觸垂掛於頸部的硬幣。

「嗬嗬!」

細微的笑聲傅來,就在她注意到笑聲,當場回頭時——

「唔!」

克蕾絲已經失去了意識。

有一個搖籃。

那裡是毫無光芒、清一色黑的空間,不管往哪個方向看去都是同顏色的延伸,是個冇有上下左右概唸的地方。

黑暗裡飄浮著的唯一物體,是白色的搖籃。釋放出周遭對比色的純白色床上,有個大放異彩的存在

「——我回來了。」

聲音在空間裡響起。

麵對眼前的搖籃,少女的聲音有些僵硬。

她的音質其實很柔美,但總覺得刻意壓抑了情感。

「……」

搖能裡冇有傳來回答聲,但是從少女出現的那一刻起,那張睡床便開始微微搖動,發出「軋、軋」的微弱聲響。

少女冇有確認搖籃主人在不在,隻對著黑暗說:

「展開領域時,有三名TUNER被圍在裡麵,其中一名已經無法戰鬥。」

簡單報告後,她調正眼鏡的位置。

她等了一會兒看看是否有迴應,不過看來是無法期待有迴應。於是她下定決心,試著說出某項提案:「我不認為剩下的兩人能構成多大威脅,就算這樣放著不管也……」

「——打倒他們!」

那是非常清透的美麗音質。聲音中帶有重量感,是蘊含黑暗的聲音。

搖籃主人說出的第一句話,足簡短而直率的命令。

「……」

反應一如預期。少女死了心,轉過身哀傷地晃動頭上的辮子,漸漸遠離搖籃。

然後,她在距離搖籃主人很遠的地方停下。

就在這時候,某個聲音像是算準時間似地傳來。

「這樣就好了嗎」

這是不發出聲音、藉由震動對方魔力來傳達話語的技術。有辦法行使這個技術的存在,融入於黑暗之中。

它的全身與該空間同色,因而無法掌握其方位。不過,黑暗中浮現出其唯一的特征——白色眼眸。

「什麼事」

『……你似乎還有話想說。』

「纔沒有呢。」

大概是不想被看到表情背後隱藏的情感,她低著頭說。

『那就好,我無所謂。』

白眼存在直截了當地說,少女馬上介麵:

「我要去剩下的兩人那裡,你也一起來——艾菲特。」

說完,她冇有確認回答便邁開步伐。

『知道了。』

白眼向走在前方的背影說,跟了上去。

DISCORD『義菲特』——擁有意誌的NOISE,並冇有針對任何人,最後在心中喃喃自語:

(不認為剩下的兩人能構成多大威脅……是嗎)

在它的意識深處,看到昔日顛覆絕對性實力差距,將自己打倒的——銀白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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