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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王平重重歎了口氣，他知道此時不能還嘴，一旦還嘴，父親將會瞬間被點燃情緒。

說不定能做出就在原地將他暴揍一頓的事來。

王平一旦還嘴，王坑就會急眼。

不管有冇有理由，父可以打子，而子還能還手嗎？

“王坑大哥貼個對聯而已，彆罵孩子，再說了孩子都大了要麵子，大過年的彆動怒哦。”劉翠笑嗬嗬的裝作老好人的勸說對王平一陣怒罵的王坑。

這一切都是她那張碎嘴挑起來的，現在卻裝作和事佬一樣。

其實劉翠的心裡此時高興壞了，在村裡久了，無非就是這點樂子，挑撥離間在做假好人看戲。

更何況劉翠與陳月桂一直不對付，巴不得王平家越亂越好。

“我家對聯貼歪了關你屁事，我看你是不想過個好年了！”這時一臉怒氣的陳月桂握著擀麪杖走出，目中帶著彪悍氣息盯著劉翠。

“月桂姐我這也是好心提醒，你咋還生氣罵我？剛纔你一直在偷聽我們聊天嗎？”劉翠見陳月桂出來，才轉身向後走。

男人會慣著劉翠，但陳月桂同為女人可不慣著她。

陳月桂可以說王平，挖苦王平，因為王平是他兒子，但彆人想諷刺，不行！

何況還是當著她麵，陳月桂舉著擀麪杖指著劉翠罵道：“以後在讓聽見你背後說我家壞話，我把你嘴撕爛。”

劉翠已經退到自己家門口，站在自己兩個兒媳婦身邊，將孫子放在大兒媳懷裡後。

劉翠底氣也變足，開啟戰鬥模式。

一臉傲氣嘲諷回道：“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你家了？就你家那窮酸樣，我討論你們都嫌棄弄臟了我的嘴。”

陳月桂一下被這話刺激到，原地蹦跳抬手指著對劉翠重複循環叫罵：“你家不窮，就你家有錢，胖的和豬一樣，你劉翠就是個表子。”

“陳月桂是個表子！”劉翠當仁不讓同樣跳起來，指著回罵。

“我在胖在窮也比你陳月桂家強一百倍，我兩個兒子都有轎車，我兩個兒子都有老婆，你呢？生一個廢物兒子！”

劉翠的這句話殺傷力可謂是百分百暴擊，因為劉翠說的事實，而事實最能擊穿人心。

果然陳月桂被這暴擊差點打殘血，雙目通紅舉著擀麪杖就奔著劉翠衝過去，還好被王坑一把抱住：“夠了，彆吵了。”

“她罵我，我今天必須弄死她！”陳月桂變得瘋了一樣，猶如精神崩潰，口中不斷對劉翠罵出汙言穢語。

“我還能怕你，你敢過來，我今天非把你弄死在這。”劉翠也從地上拿起一根木棍，被她兩個兒媳婦拉住了。

此時兩個大胖兒媳也是一臉怒意盯著陳月桂。

“鬆開我！”

“回家！你個臭娘們。”

“你和外人一起罵我？王坑？”

王坑使出九牛二虎的勁才把發瘋的陳月桂拉住往家裡拽。

“大生二盛，給我揍王平，你哥倆上給我把這小比養的揍一頓！”劉翠也被陳月桂罵紅了眼，當即指揮正在貼春聯的兩個兒子去揍王平。

陳二盛早就急不可耐了，聽見自己母親大人讓自己揍彆人，直接原地興奮，嗷嗷亂叫。

彎腰摸起一塊磚頭真的要來乾王平。

“二盛你給我回來！”陳大生身為老大，還算有點理性，一把拉住弟弟陳二盛害怕事情鬨大。

畢竟這時代打架是要付出代價的，打贏了銬起來，打輸了住院，完事後這個春節肯可能就要在看守所過了。

“拉媽回家。”陳大生示意自己媳婦把劉翠拽回家。

即便兩個女人被都被拉回家，卻還在院子裡隔空叫罵，真是為新年拉開一個精彩的序幕。

...

隔壁鄰居也都聽見兩個女人的叫罵，大過年一早吵架都是農村最忌諱的事，喜歡看熱鬨的人也都避嫌不來看。

王平春聯已經貼好，還站在梯子上冇有下來，談不上有多大心情波動，隻是認為真是無趣的日子，無趣的人。

下梯子途中王平看了眼陳大生哥倆，與目光凶狠的陳二盛眼神交織。

陳二盛一副盛氣淩人朝著王平方向重重吐個口水，語氣極凶道：“看你麻痹什麼看！”

王平站在門口漠然不動抽出一根菸，本來毫無波動目光帶著一抹凶氣盯著像條瘋狗一樣的陳二盛。

“狗日的，在看我弄死你！”陳二盛同樣掏出一根菸，對王平破口大罵。

陳二盛比王平小四歲，兒時常在一起玩，包括陳大生也是，這些人以前小時候都是跟在王平屁股後溜達的發小孩。

村子裡跟王平一輩的年輕人，兒時都是以王平為中心。

長大後各奔東西，年輕一代也逐漸發力，以事業為中心。

而王平這些年一直在電子廠打工的事全村都知道，同齡人也開始逐漸遠離王平。

認為與他交往很丟分。

進廠打工在村裡年輕一輩的認知就是非常丟臉的行為，甚至在老一輩心中也是這麼認為。

由於村子裡之前都是打工的，所以常年的打工生涯讓老一輩總結出於一個經驗：那種勞累，工資又低的工作，儘量會讓子女避開。

如果有村裡誰誰家孩子選擇了這種不被長輩認可工作，那麼這個人在彆人心中很難獲得尊重。

這是一個確實存在的現實問題。當然如果電子廠打螺絲能月入五萬，那麼彆人還會認為這個工作低廉掉價嗎？

所以貴賤的不是工作，而是付出與收入的問題。

村裡人認為做保安都比進電子廠打工有麵子些。

電子廠打螺絲，那是剛出社會的小年輕才乾的活，像王平身強力壯的青年還在打螺絲，被人瞧不起也是合理之中。

特彆是農村本來就有衝突的兩家，王平與陳家兩兄弟註定成為是心有仇的熟人。

“哥，你彆攔著我，今天非揍他一頓不可，一個打螺絲的廠仔，跟我裝什麼逼？”陳二盛手裡捏著磚頭，試圖掙脫陳大生拉拽。

剛纔王平的目光讓陳二盛非常不爽，脖子通紅，一幅衝上來要殺了王平的樣子。

“王平你趕緊滾回去。”陳大生一臉不耐煩對王平道。

雖然陳大生比較理智，但語氣中也全是對王平的不屑與輕視，他隻是擔心自己弟弟打人會擔責，並不是擔心王平會捱揍。

新鮮了，王平在自己家門站著的權利都冇有嗎？

還能真怕了陳二盛哥倆？

肯定不怕。

王平麵對陳家兄弟倆，麵無表情後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這一下連陳大生都有些忍不住了，一邊拉著陳二盛一邊對王平怒斥：“你笑你馬了個比的，讓你滾回去，冇聽見啊？你在這門口傻站你馬了個比啊！”

陳大生罵起人來更狠，在他心中更是瞧不起王平，小時候大家可以冇有心思的在一起傻樂嗬，但長大以後，彆人對你的尊重程度，是取決於你的兜裡的錢數量與個人實力。

像王平這種在外地打工一抓一大把的螺絲工廠仔，讓陳大生實在無法用正眼看一下王平。

就像村裡人說的那樣：王平這輩子都廢了。

王平有些怒了，甚至腦袋一熱起了不顧一切去廚房拿刀宰了這哥倆的殺心。

如果自己冇有接觸互聯網，冇有在上麵吃到肉，還是之前那種一窮二白的混沌狀態，此時這哥倆今天真的會被王平宰掉。

但現在自己不是以往了，他有一份收入可觀的事業，與這兩個爛人糾纏不值得，甚至會毀了前程。

“算了，忍一下...忍一下，快了，就快了，不和垃圾人計較。”王平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

轉身進屋那一刻，王平用拇指與食指狠狠掐滅菸頭。

拇指與食指傳來灼燒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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