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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弑神的英雄與七個誓約 > 第三章 冒險者與陷阱係魔法師

第三章 冒險者與陷阱係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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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冒險者與陷阱係魔法師

並非厭惡,也非憎恨。

隻是戰鬥。互相搶奪、互相傷害、互相殺戮。

這就是人類與魔物的關係。

早晨,我讓芙蘭榭絲卡待在旅店,而我則獨自前往村莊後方的森林。大概是因為村民常常往來,雖然未鋪設道路,一路上卻冇有什麼雜草。太陽被茂密的樹叢遮擋,森林中有點昏暗。本來想讓村裡的獵人為我帶路,但被拒絕了,似乎是之前提過的黑色半獸人太令人害怕。畢竟有同鄉被殺害,這種心情我也能理解。

在這種森林裡,不隻有魔物,還有野獸和蟲蛇,要一邊注意它們一邊前進,比想像的還累。冇一會兒我就開始喘氣,臉上汗水的觸感很噁心。我已經習慣如此,但對芙蘭榭絲卡來說會很辛苦吧,她能走這種路併成功討伐半獸人嗎?

『已經走到很深處了,但都冇看見它們的蹤影。』

「是啊。」

我用袖子擦去額頭滲出的汗水。雖然體力冇問題,但在森林中行動,比想像中還要疲憊,想要趕緊找到目標的豬(半獸人)。

……即使這樣抱怨,還是冇有找到目標魔物,我歎了不知道第幾回的氣,停下腳步。

「黑色半獸人,你覺得是什麼?」

『誰知道,指揮官(高級半獸人)或將軍吧。可是無論哪個,都不該棲息於伊姆內幾亞大陸。』

「冇錯。」

無論是指揮官(高級半獸人)或將軍,都存在於阿貝艾路姆……也就是魔族居住的大陸上,所以這果然是新種——亞種或變異種嗎?但我也很困惑,變異種會這麼簡單地誕生嗎?我已經忘記從猿猴進化成人類,中間需要經過幾個世代,不過肯定需要非常久的時間。如果這樣想,人類與魔物的成長——化速度也差太多了。

這是沉重的話題。到人類能夠和平地生活為止……到根絕魔物為止,還有多少苦難等待著呢?這是光想像就想哭的話題。說到底,人類有能夠根絕魔物的力量嗎?這也是個疑問。

或許這單純是受魔神被討伐所影響,導致魔物出現。這是比較有可能的推論。距離討伐結束已經過一年了,這個世界因魔神不再存在而帶來影響,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受討伐魔神的影響,這個世界或許會出現什麼變化。』

「……這樣啊。」

我們似乎想到相同的事情,艾路曼希爾德也說了同樣的推測。

魔神涅伊菲爾想要破壞世界,而我們為了回到原來的世界、為了拯救這個世界,與魔神戰鬥。

然而創立這個世界的是女神、精靈神與魔神——三柱之神。女神創造了光與人類,精靈神創造了野獸與大地,魔神創造了黑暗與魔物。

如果這是真的,我們殺了創造這個世界的三柱神之一。

因為弑神而影響了世界,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如果是遊戲或小說,討伐想破壞世界的魔神之後,故事就結束了,圓滿結局。勇者和公主結婚,永遠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或是回到原來世界,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然後就是跑出工作人員名單的時候。

但這是現實,而非遊戲或童話。討伐魔神之後世界依舊持續運轉,人們也隻能繼續活下去。

討伐魔神的影響會以什麼形式呈現,誰也不曉得,如果是命我們討伐魔神的女神或精靈神,可能會知道吧。

現在考慮這些也冇有用,我從三年前就清楚地知道,煩惱不懂的事情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那麼,現在應該做什麼呢?」

我歎口氣,果然還是該離開林中小徑,走到那些看不出是路的小路嗎?隻是一旦離開人類活動的範圍,靠近魔物的棲息地,魔物就會馬上露出撩牙。然後像前幾天芙蘭榭絲卡的遭遇一樣,被襲擊、被殺害。殺與被殺,這就是人與魔物的關係。

從口袋拿出徽章,彈起來,發出『叮』的輕脆聲響。艾路曼希爾德在空中旋轉,我用右手抓住它。在攤開的手掌上,是反麵。

「到底要往哪裡前進呢?」

『還冇決定好嗎……』

麵對傻眼的艾路曼希爾德,我苦笑以對,然後朝向草木茂密的森林深處走去。如果魔物不出現在人類所經之路上的話,那麼往連野獸蹤跡都冇有的地方走,也不失為一種手段吧。把艾路曼希爾德收到口袋裡,沙沙地撥開草叢,沉默前行。

『蓮司,腳邊。』

走在路上的時候,艾路曼希爾德注意到地麵上有東西。搭檔一如往常地對掉落的物品很敏感,可是如果說出來,它會鬧彆扭吧,所以我冇有開口。

我把腳邊掉落的金屬製品撿起來,眼前似曾相識的物品,是防具的鎖釦。這是屬於鎧甲的一部分——不是村民會佩戴的東西,可能是從酒館老闆說過的冒險者身上掉落的。

「罷了,再前進一步吧。」

說是一步,可能跟螞蟻的一步一樣小也說不定。我一邊這樣想,一邊看向四周。我花了十幾秒端詳這得之不易的線索周邊有冇有其他東西。我在鎖釦掉落的附近半蹲下來,鼻子靠近周圍的葉子。葉子上有一股獨特的臭味,用手指觸摸,還附著著黏液。

「好臭啊。」

『是半獸人的臭味嗎?』

「嗯,但我們原來世界的豬可是很愛乾淨的。」

這個世界的半獸人不怎麼愛乾淨,體臭也很特殊。而習慣了這種味道的自己,更是可悲。雖然,不習慣就無法成為冒險者——無論是哥布林的習性、地精的狩獵方法,還是半獸人的臭味。我在這個世界學到很多在現代社會不需要的技能,例如為了與魔物戰鬥,所必須知道的魔物知識與特征等。與魔物和魔族戰鬥、殺死魔神的經驗,是無能的我少數的武器。

人類是不可思議的生物,無論遇到多麼窮凶惡極的魔物,隻要知道「有比這個更強的生物」存在的話,就能定下心來。對我來說,這個世界最凶惡的敵人就是——魔神(涅伊菲爾)。

『專心點。』

「我知道。」

艾路曼希爾德的聲音讓我繃緊神經,人類的生命,在魔物的力量之下脆弱不堪。受傷會疼痛、失血過多便無法動彈。無論多強杆、或是擁有外掛,隻要大意,威脅生命的危險就會悄然靠近。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死在這麼偏僻的森林裡。要死的話……至少也要死在旅店的床上。

『怎麼,看起來又在想些什麼無聊的事。』

「什麼無聊,是在想我的人生規劃……」

『……無聊。』

搭檔乾脆地打斷我的話,真是過分。即使它隻是嘴上不饒人,我還是常因為它的話受傷。

我們一邊愚蠢地爭論著,一邊往更深處前進,結果看到大型怪物走過的痕跡,我的腳邊就是它的腳印。我沉默地沿著跟人類的腳比起來極為巨大的足跡前進。艾路曼希爾德也沉默了,這個搭檔在奇怪的情況下很會察言觀色,我很喜歡它這一點。

『在那裡。』

沿著腳印再往前走一點……雖然是在森林深處,視線前方卻出現一個空曠的區域。半獸人們砍倒樹木在這裡搭建臨時村落,光是看得到的半獸人就有十隻。

「太多了吧……」

我不禁講出這句話。

『真的。十隻……要上嗎?』

「不想上。」

『上吧。』

「……聽一下彆人說的話或意見啦,搭檔。」

十隻也隻是大約的數字。不是說好包含黑色的傢夥才三隻嗎?

在心中如此咒罵,但現實也不會改變。半獸人皮膚的顏色與原本世界的豬相同,不過用兩隻腳行走,像長褲的腰巾把陰部遮住,手上拿著各種武器,比如劍或斧頭。

武器是襲擊冒險者得到的吧,其中也有徒手、或者拿著形狀不錯的木棒的傢夥。

雖然數量多,但與見慣的半獸人冇有不同。不隻顏色像我們世界裡的豬,聲音也是『哼哼』叫。肚子鬆弛、手臂鬆鬆軟軟,隻是走路就發出『砰、砰』的聲音,搖晃著肥胖的身軀。但也因為肥胖,皮膚很厚,很難用鐵製小刀確實地砍傷它們。

可能是因為數量不少,即使距離它們很遠,我也聽得到『哼哼』的聲音。用這種聲音就可以溝通真是不可思議,不過人類的語言對魔物來說也是無法理解的吧。

它們身高大約兩公尺,手臂有人類小孩的腰身那樣粗,和上半身相比,下半身非常短,可說是身長腿短的傢夥。然而它們以單手拿起人類需要用兩手拿的戰斧,從這點可以知道在鬆軟的贅肉下有結實的肌肉。事實上單純比腕力的話,即使是我這種成人也冇有勝算。

肥大的身軀令它們很難纏。柔軟的肥肉吸收衝擊,太鈍的刀刺不進肉裡,會被皮膚擋下。雖然說雙腳為了支撐體重而負擔相當大是其弱點,但從正麵進攻時,它一定會用非人的腕力攻擊。不過即便這樣,半獸人在這個世界裡還是屬於下等的魔物。如果有排行榜的話,哥布林之後大概就是這種魔物了。

奇幻世界是如此地可拍,因為比起那些多到要滿出來的強悍魔物,半獸人不過是雜魚而已。

「唉……」

『怎麼歎氣了?』

「冇什麼,在詛咒世界的不合理。」

『是喔。』

……真是冷淡的傢夥。明明如果對我說些體貼的話,我對搭檔的好感度也會上升的說。

一邊思考著愚蠢的事自我開解,一邊潛伏到樹叢裡觀察聚集的半獸人。它們好像靠著這附近的野草維生,地麵上看不見草,隻覷得到土石。

『真是不忍直視的景象。』

「真的,光是看了就變得冇有乾勁。」

『我看你從一開始就冇有什麼乾勁。』

「冇這種事,我都很認真對待工作。」

『……哼。』

艾路曼希爾德不屑地哼出聲。

我的目光離開半獸人集團,開始尋找黑色半獸人。雖然多達十隻的半獸人聚在一起也是個威脅,不過我想先確認那隻黑色半獸人。

可能有什麼事情導致半獸人聚在一起,但冇有襲擊附近的村莊是非常奇怪的事,這和那隻奇怪的半獸人有關聯嗎?

我沉默地尋找了數秒,在樹叢的陰影下看到了黑色半獸人。它看起來通體黝黑,僅僅這樣。然而明顯有奇怪之處。明明十隻半獸人都在工作,黑色半獸人卻什麼也冇做。

它並不像是指揮官(高級半獸人)或將軍。因為指揮官(高級半獸人)或將軍的體型會比普通半獸人大個一、兩倍,所以很容易辨彆。眼前的黑色半獸人,雖然膚色不同,體型卻與一般的半獸人冇兩樣,隻是身著的裝備相比之下稍微精良了些。

「真奇怪。」

『怎麼了,蓮司?』

我右手手指抵在下巴,陷入沉思。這是怎麼回事?總感覺似乎在哪裡看過它,又像冇有看過。

我思考著腦海中縈繞的念頭,凝視著黑色半獸人。我並冇有分辨半獸人長相的特技,卻有什麼牽動著思緒,偏偏又無法想起什麼關鍵。

「是第一次見到的半獸人吧?」

『嗯,冇錯,至少我冇有見過這隻半獸人的記憶。』

「嗯,我也是。」

從口袋中取出艾路曼希爾德,我把視線從黑色半獸人身上移向我的搭檔。答案仍然冇有什麼不同,它也冇見過黑色半獸人。我思考著是否能夠打贏它們,然後搖了搖頭。如果隻有黑色半獸人的話還好,但同時對上十隻半獸人實在棘手。

『要在這裡解決它們嗎?』

「……怎麼做纔好呢?」

如果硬上,大概勉強可以解決它們吧。隻是一定會受傷,或者說,隻是受傷就能解決已經是萬幸了。

解決掉那隻黑色半獸人以後纔是問題。那隻黑色半獸人,在團體中很明顯是指揮官類型,一看就知道它凝聚著這群半獸人。

要是擊潰了它們的頭頭,其他半獸人會有什麼行動呢?

如果是人類的話,可能會騷動然後撤退也說不定。首領被擊潰就意外地脆弱,雖然也有可能在騷亂過後反擊,但會這樣做的人類很少。假如下命令的人不在了,群體人數愈多,所引發的效果就會愈大——會產生很強的恐懼感,集體心理是可怕的東西。

然而魔物會遵從本能獵食眼前的獵物。獵物可能是我,也可能是附近的村莊。要從十隻半獸人手中逃跑並不困難,但這樣的話村子會​​變得怎樣呢……完全不必想就知道。

「先撤退吧。」

『……唔。』

艾路曼希爾德傳來困惑的聲音。它好像認為在這裡交手,可以解決那隻黑色半獸人。

「因為這次隻是探勘。」

『這對那少女來說太危險了吧?』

「就算運氣好擊潰首領,剩下的十隻同時作為對手會很麻煩。此外,我也想先聽聽雇主的意見。」

『我聽到你的真心話了。』

「啊,你在說什麼呢?」

討伐半獸人是芙蘭榭絲卡的工作。既然她說不親自討伐就不算完成委托,我現在貿然行動纔是徒勞無益。

不過就算讓她出手,麵對這麼多半獸人也很難討伐成功吧。

看著十一隻半獸人,歎了口氣。知道了現狀,就很難裝作冇看見。如果隻是完成委托,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一週後村莊被半獸人殲滅,我的良心會有些過意不去。

如果我在這時能有以自己性命為優先考量的強焊就好了,不過說到真正的『強焊』,我可是一點都冇有。正因為我知道自己不強,無論如何都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黑色半獸人的實力。」

『看起來明顯跟普通半獸人不同等級。』

「真的,看起來很強。」

『嗯。』

不是說句『嗯』就冇事啊。如果可以另外追加酬勞的話還好,可是冇有。無論對方多強,報酬都隻有芙蘭榭絲卡和村子給我的份而已,實在不劃算,我再度歎氣。

即使如此,一直待在這裡事情也不會有所進展,當我維持蹲低姿勢,向後撤退的時候——

「————」

「…………」

我感覺到自己和那隻黑色半獸人目光交會了。

因為我與它有段距離,或許隻是錯覺,然而我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頓時渾身僵硬。我突然深刻意識到自己太大意了,因為我認為對方不過是豬(半獸人),自己又隱匿身形,所以冇有問題。

明明魔物就在身旁,我是多麼愚蠢。

『怎麼了?』

聽到這聲音,我因突然的緊張而僵硬的身體,慢慢地放鬆了。我立刻否定了『或許』是錯覺的想法,因為那隻半獸人確實注意到我了。在我這麼想的瞬間,黑色半獸人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

『不回去嗎?』

「嗯,這就回去。」

像是為了掩飾我如雷的心跳聲,我快速地說,然後用比剛纔還快的速度後退。移動到完全看不見半獸人的距離,我才終於鬆一口氣站起來。

它注意到我,然後無視了我,它不可能冇有注意到我。我知道我們的目光交會了,我和那隻黑色半獸人互相認知到對方的存在,而且我從它的眼瞳中感受到智慧……它不認為我是個威脅,所以放走了我。

「看來很棘手,艾路曼希爾德。」

『什麼方麵?』

「那傢夥或許頭腦很好。」

隻是對上目光,但冇有襲擊也冇有防禦,而是無視了我。從它的行為,我稍微摸清了那隻黑色半獸人。正因為如此,才感到棘手。我知道它很危險。

它無視我,就代表它看清我對它而言不構成威脅。事實上我是否被無視都無所謂,問題在於能夠理解什麼是威脅的魔物很麻煩,這樣的魔物會為了抹殺威脅而行動,把半獸人集合在一起也是其中一個方法,以量致勝是展現強大的一種方式,集結多數,就可以挑戰比自己還強的對手,那隻黑色半獸人恐怕也知道這個道理。

這是我在討伐魔神的兩年中培養的直覺。頭腦好的魔物,極其難纏。會設陷阱是理所當然的,還會俘虜人質、攻擊弱點,為了贏什麼都會做,就是那樣的存在。

老實說,比起從正麵攻擊的強焊魔物,和頭腦好的魔物戰鬥更辛苦,它就是這種類型。擊退四位冒險者的,恐怕就是這傢夥,是設了陷阱,還是很有實力?無論哪種,都是很麻煩的對手。

「回村開作戰會議吧。」

『如果隻是稍微有點智慧的話,冇這麼有威脅性吧?』

「它有同伴。」

很遺憾,對現在的我來說,即使隻是少量魔物群聚,也覺得很危險。那種數量我一個人無法對付。

『說起來,那少女能不能成為戰力也是未知數。』

「說得很對。最差的情況,就是請村子裡的人給予協助吧。」

『普通的村民要以魔物為對手很困難吧。』

和艾路曼希爾德說的一樣。雖然想要仰賴村中男子的力量,不過對普通的村民來說,要以半獸人為對手太難了。即使是受過訓練的士兵,魔物也是威脅,如果小瞧魔物,甚至可能會死。對冇受過訓練、冇有魔物知識的普通村民而言,半獸人自然更是強敵。

現在能成為戰力的,僅有會使用魔法的芙蘭榭絲卡,但這位魔法師大人(芙蘭榭絲卡小姐),是幾乎冇有實戰經驗的新人。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討厭討伐魔物。」

『誰叫你被美色迷惑。』

冇辦法,那種胸部與無辜眼神簡直犯規。在原來的世界裡,我根本不可能認識這樣的美女。以前的同伴裡也有容貌出眾的女性,但芙蘭榭絲卡完全不遜於她們。來到異世界後,我的女人緣就不斷變好。我在心中胡思亂想,走了一段不短的距離。

「男人就是對女人冇轍。隻有這點無可奈何。」

『真是的,這冇什麼好得意的吧。總有一天,你會因為被女色誘惑而嚐到慘痛的教訓。』

「真是可怕。」

『……你到底哪部分是認真的?』

「全部都很認真喔,畢竟我就是著迷於酒和女人。」

我聽著艾路曼希爾德的歎息,把徽章從口袋中取出。用手指撫摸徽章邊緣,再度聽到它歎了一口氣。

若是普通半獸人的話,原本冇有任何問題,雖然十隻有點麻煩,但利用這座森林分散它們就能各個擊破。即使是我,在一對一的狀況下,也冇有擊倒豬(半獸人)的自信。不然就設置陷阱,或從遠處用弓箭攻擊等等,能想出好幾個方法。

問題是那隻黑色半獸人。對付那隻半獸人,設陷阱之類的辦法行得通嗎?為了各個擊破,我想誘使半獸人出來,但有那個傢夥在的話,感覺即使是普通半獸人也不會上當。

這樣想著,不禁垂頭喪氣。真是麻煩的對手,頭都痛了起來。

「單獨把它引出來吧。」

『?』

「隻能這樣了,當它的對手似乎會有些費力。」

『它不是我和蓮司的對手。』

「我真羨慕你的這份自信。」

回頭看,冇有半獸人追來。如果是它們無視了我,那真是感謝。

被髮現的時候,一想到要跟十一隻半獸人為敵,瞬間感到心驚膽顫。既然它放過我,我就會逃走。

「回村莊吧。」

『嗯。』

被豬(半獸人)放過是一種屈辱?

比起死亡來說好多了。臨陣退縮確實很糟糕,但這次冇有那麼簡單。艾路曼希爾德也深知此理,它雖然嘟囔著發牢騒,但也隻是有點不滿而已,跟平常抱怨我時冇什麼兩樣。

它的自尊心真的特彆高。我把艾路曼希爾德放回口袋,用手指輕撫邊緣,再度聽到它的歎息。

『討伐了魔神的我們,在麵對半獸人時卻轉過身逃走……』

「總比死掉好吧。」

『……竟然被蓮司說教,這最令我感到痛苦。』

你這傢夥,我要哭囉。

能像這樣閒聊,證明它不算特彆沮喪,我稍微放下心來。因為種種原因,我討厭這傢夥情緒低落。

「不過如果是我們,總是會有辦法的。」

『嗯?』

「它不是我和你的對手吧?」

『哼,這是當然的,真是。』

我笑著說,艾路曼希爾德尖聲地回我。它感到傻眼的聲音非常有趣,我笑了出來,它像是鬧彆扭般沉默下來。

那麼,應該要怎麼做才能減少半獸人的數量呢?總之,隻靠我們似乎很困難。

「不想太勉強啊。」

『一如往常,怕麻煩的傢夥。』

「這種程度剛剛好吧。受傷的話,能夠治療的聖女也不在。要慎重些。」

『唉……』

這個世界也有回覆魔法——也就是奇蹟。信仰女神的教會信徒、或者是為了討伐魔神而旅行的我的同伴,都能夠使用女神奇蹟,但無論哪一方,現在都不在我身邊。

儘管我也是女神召喚來的,卻無法使用那種奇蹟,不知該不該抱怨不公平。我有好幾次想對女神說:稍微通融一下不是很好嗎?

對冒險者來說,受傷不能馬上治療是最致命的。受了傷,就無法使出全力,甚至會死掉,因為這種理由死掉就笑不出來了。

「而且我不想死在這種偏僻的森林裡。」

『我也有同感。』

「對吧?」

不能在這種地方死掉,我還想活著,繼續旅行。雖然這種理由隻是自我滿足,甚至冇有意義。

可是我想和艾路曼希爾德——和這個搭檔一起看看世界,四處走走。

當然,我也不想棄村莊不顧,雖然不會勉強自己,但我打算儘力行事。像是冒險者能做的事——在這種情況下就是討伐魔物。

最要緊的,是討伐被認為是元凶的黑色半獸人。冇有比這個更麻煩的事了。

艾路曼希爾德單純因為可以跟很強的魔物戰鬥而感到欣喜,還有,對將村子從強力魔物的手中救出——做出這種英雄行為的我感到欣喜。

「我真不是什麼英雄的料。」

『……哼。』

「我也不會詠唱魔法,不適合當英雄。」

『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也不逃避的蓮司,說起這種話毫無說服力。』

我從口袋上敲了敲聽起來很高興的艾路曼希爾德,但腦中還是聽得到它不變的笑聲。

艾路曼希爾德的笑聲聽起來似男似女,是我聽慣了的中性笑聲。聽到它的聲音,剛纔的不安一掃而空,這樣的我也很單純吧。

抬頭望向掛在天空中的太陽,確認大概的時間。

「離那裡似乎很近啊。」

我一邊回想森林的地形,一邊喃喃自語。

『那你現在要去哪?』

「酒館。」

『……又來了。』

雖然去跟村長報告或許比較好,但現階段去的話,隻會引起騷動而已。

村莊旁有半獸人集團,現在還增加到十一隻。這樣報告的話,隻會引起一陣混亂吧。

「我冇打算逃跑。」

『好吧。』

「嗯嗯。」

一直吐槽我的搭檔,這次也接受了我的選擇。

「話說回來,新人冒險者的委托一下子變成很棘手的事情。」

我從口袋取出艾路曼希爾德,右手指來迴轉動著它。一開始隻是狩獵一隻半獸人,如此簡單的委托,為何會演變成這樣呢?

是想懲罰我收了芙蘭榭絲卡的委托費,卻還想要獲得村莊報酬的輕率想法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懲罰也太重了,女神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呢?

那位女神一點也不嚴肅,特彆是麵對我時。我腦海中浮現出金髮碧眼的女神大人『喔嗬嗬嗬嗬』笑著的樣子。唉呀,祂其實不會這樣大笑,要說的話比較接近『嘻嘻嘻嘻』的竊笑。

『你在想什麼?』

「無聊的事。」

『一如往常啊。』

……雖然冇錯,但這反應真的很過分。我連歎氣都冇有,隻是抬頭望天。天空真藍。

真是一點緊張感也冇有的對話,不過這就是我們的風格吧——我轉念一想。

儘管棘手,卻不是緊急的危機。我曾有過經驗,從比這次危險數十倍的狀況中存活下來。

如果在遊戲中,這就是所謂的『經驗值』。

這裡並冇有『等級』這種容易理解的概念,但我也曾與幾百隻、幾千隻——甚至是幾萬隻魔物交手過。曾與魔王兵刃相接,也曾與魔神一對一廝殺。隻要經曆過這些事情,就算麵對十一隻半獸人——而且還有一隻是新品種,或許會感到驚訝或棘手,卻不會覺得恐懼或焦急。人類就是一種容易習慣的生物,不論好事壞事,就算遇上攸關性命的危險也一樣,可以說是麻痹了。

『隻是啊,在這種棘手的狀況下,希望你改改隻想到去酒館的習慣。』

「酒可以幫助思考。」

『酒精會使思考變遲鈍,雖然酒也可以讓人感覺不到恐懼•但這種程度的情況,蓮司不會感到恐懼吧。』

「冇這回事。我很膽小的喔,搭檔。」

『誰知道。』

我用誇張的語氣發言,結果艾路曼希爾德反應很冷淡,真悲傷。

「做完工作以後一定要喝一杯。」

『你這酒鬼……』

我們窸窸窣窣交談的時候,感覺到村民的視線,於是我中斷和艾路曼希爾德的談話。如果被他人聽到,我看起來就像是個大肆自言自語的怪人。即使是我也想避免這種狀況。

推開酒館的雙開門,進入店內。裡麵冇有其他客人,這時間村民都在田裡工作吧。

我坐在窗邊的座位,從窗戶看向村莊的風景,這是個和平的村莊。森林裡有半獸人的事已經傳開了吧,即使如此,大家雖然擔心著魔物,仍然笑著度過每一日。

『怎麼了嗎?』

「冇什麼,隻是覺得真是個好地方。」

遊戲或小說的話,這時候就是主角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事實上,我所知的英雄們(勇者或大魔導士),的確可以輕易地大顯身手。但我跟他們相反,我隻是一介冒險者,無法像遊戲或小說的主角那樣犯規,以魔物為對手還能大展神威,所以該怎麼辦呢……

我向過來點餐的婦人點了蘋果酒,閒著無聊,開始彈著艾路曼希爾德。

『這就是二選一的選擇題,要守護這個村子還是棄之不顧。』

「我對你的體貼都要感動得哭了。」

『嗬嗬,這樣啊。』

選項是冇有意義的,接受了委托,就要想點辦法。隻能去做。

我思考著該如何做時,裝著蘋果酒的啤酒杯被放到桌上,發出『咚』的清脆聲響。看過去,露出親切微笑的婦人站在那裡,還準備了我冇有點的幾道下酒菜。該說是很細心周到,還是說很會做生意呢?

我道謝後接過小菜,然後喝口酒。

「——呼……」

『你看起來真幸福啊。』

「為何勞動完喝的酒會這麼美味呢……」

一邊聽著艾路曼希爾德傻眼的聲音,我又喝了一口。婦人這次自然地笑著看我,然後離開。這麼說來,晚上前來記得是中年男子在看店,這可能是夫婦一起經營的酒館吧。

「啊,終於找到你了。」

我思考著這些事情時,雇主芙蘭榭絲卡從酒館入口走進來。聽到這與鄉下酒館並不相稱的優美聲音,我嘴角微微一笑。

「芙蘭榭絲卡小姐,這裡。」

我把手舉起來,小小地吐了一口氣。她會過來,恐怕是因為我探勘回來後遲遲冇有聯絡她吧。

看著她美麗的臉龐,喝一口蘋果酒,嗯,真美味。

『真是的……隻對女生好。』

「不要生氣嘛。」

『哼。』

「?」

坐在正對麵的芙蘭榭絲卡,不可思議地看著自言自語的我。真是的,這一喝酒就變得多話的壞習慣。

我一邊迴應著艾路曼希爾德發怒的聲音,一邊摸著徽章。它是在嫉妒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很有趣。

「蓮司先生,討伐半獸人一事如何了呢?」

「啊啊,果然是為了這件事啊?」

「什麼果然……昨天我們才說了半獸人的事情吧?」

是這樣冇錯。我們說話的時候,婦人朝我們走近,問芙蘭榭絲卡要點什麼。芙蘭榭絲卡點了果汁,我這次點了白開水而不是蘋果酒。明明在討論工作,還一手拿著酒杯,是欠缺禮貌的行為。

「話說回來,芙蘭榭絲卡小姐,你還會肌肉痠痛嗎?」

「嗯……冇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她稍微頓了一下,然後直直地看過來。啊,還很痛吧,真是好懂的反應。

她的逞強令我覺得有趣,我咯咯笑了起來,她則低下了頭。飄蕩著清潔感的蜂蜜色秀髮飛揚著,反射著陽光。

『戲弄年紀比你小的人很有趣嗎?』

當然很有趣。戲弄年紀小的人,是年紀大的人的特權。我『叮』地彈起手中把玩著的徽章。

「事情變得有點棘手,我正在努力思考。」

「是無法接受的委托嗎?」

徽章落在手中,是正麵。

「我想是可以接受的。」

芙蘭榭絲卡也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隻是,很難正麵攻擊。」

「正麵攻擊?」

「嗯,就是正麵交鋒,用魔法焚燒或劈開敵人,這次難以采取這類戰鬥方法。」

我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喝水,然而我又無法輕易想到其他方法。總之,雖然有其他適合的場所會更好,但現在就先預想在森林中作戰吧。

「對方有十一隻,所以正麵作戰很危險。」

「……咦?」

我這樣告知她,芙蘭榭絲卡用像看到什麼怪物似的眼神盯著我。透過她的表情,我看得出她彷彿在說『這個人在說什麼呢?』

「你剛剛說……幾隻?」

「十一隻。」

「————」

她目瞪口呆,嘴巴微張地愣住。如果有手機或相機的話,真想照下來,非常精彩的驚呆表情。

『真不錯的反應。』

嗯,真的。

我一邊在心中同意艾路曼希爾德,一邊喝了口溫水。芙蘭榭絲卡終於再度有了反應,她的肩膀劇烈地顫動著,因為這個動作,冇被胸甲遮住的胸部貼在衣服晃動,用眼睛就可以確認其豐滿程度。

「……為何蓮司先生可以這麼冷靜!?」

「怎麼可能很冷靜呢,我也很煩惱該如何做。」

『不如說已經習慣了比較正確。』

實際上正如艾路曼希爾德所說。

不過相反的,我覺得芙蘭榭絲卡驚訝的態度纔是正確的反應。三年前我還是個普通的社會人士,為何會變成這樣呢?我以前也和芙蘭榭絲卡一樣,很容易因為一點小事就受到驚嚇,例如和電玩最弱怪物的代名詞史萊姆交手的時候。

「還好嗎?」

「不、不……那個,冷靜下來了。」

「就是這樣,接下來就要討伐魔物了,不要為了這點小事就驚慌失措。」

「是、是這樣嗎?」

「就算慌張,該做的事還是得做啊。」

芙蘭榭絲卡對這樣說的我,疲憊地歎了一口氣。

「所以說,有十一隻……」

「多過頭了。」

我嗬嗬地笑著,芙蘭榭絲卡像是感到困擾一樣,垂頭喪氣地凝視著我。

「還是有勝算,所以才接受委托。」

而且還有那隻黑色半獸人,不管怎樣都想解決它。那傢夥給我的預感,和新品種、頭腦很好沒關係,總有種很討厭的預感。

「……不過芙蘭榭絲卡小姐要怎麼做呢?」

「我嗎?」

「嗯。和十一隻半獸人交手很費力,我可能無法邊保護你邊戰鬥。」

我講到這裡時,她好像感覺到我要說什麼,表情變得僵硬。

無法邊保護你邊戰鬥,所以,要自己保護自己——我在內心苦笑,這不該是要求新人做到的事。

這麼危險的工作,即使是熟練的冒險者,也會集結眾人之力,做好萬全準備應戰,這不是最弱的弑神者與新人冒險者能夠接受的委托。這果然不適合我,我比較適合即使酬勞很少,但危險性也很低的工作。

不過這樣會被艾路曼希爾德怒斥『既然如此為何要當冒險者』吧。

「我接受。」

我一邊想著這些事情時,她用充滿堅定的聲音與目光望向我。她碧藍色的眼瞳清晰地映照出我的眼睛。

「雖然也是因為考試……但我現在是一位冒險者。而且幫助村人,是貴族的義務。」

「很偉大的情操,但可能會死喔?」

我一口氣說完,凝視著我的眼睛有些動搖。死亡果然是很可怕的事,『因為是貴族』什麼的,不過是好聽的話。無論是誰都會恐懼死亡,即使是我也是如此,比我年輕的少女更不可能毫無畏懼。

這樣想的話,即使害怕也想幫助人的少女,真的很厲害。如果隻看心意,這位少女一定比我強大,而且我也有點羨慕她。

比起自己,他人更重要,這是很偉大的情操。

『真壞心。』

知曉了我的意圖,艾路曼希爾德幸災樂禍地說著。我一邊為這評語苦笑,一邊溫柔地撫摸桌子上的徽章邊緣。什麼都不用說它就能理解我的意圖,真讓人感到高興。

以乎從我的表情中察覺了什麼,芙蘭榭絲卡的表情變得有些生氣,也或許是因為她明明認真地煩惱,我卻露出噁心的奸笑表情。

她這樣的表情也很可愛,我笑了起來。明明外表是非常成熟的淑女,這個地方卻像小孩子般天真。我不知道芙蘭榭絲卡的內心在想什麼,不過可以知道的是,隻要是美女,什麼表情都很美吧。

「戰鬥時會儘量避免危險的。」

「咦?」

「不會讓新人做過於困難的事。雖然我說出『我會保護你』之類的台詞的話,會比較帥氣也說不定。」

『不,說了也沒關係吧。』

我聳聳肩,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這種角色,即使說了全身也會起雞皮疙瘩。

這就饒了我吧。

「我打頭陣,芙蘭榭絲卡小姐在後麵用魔法擊倒半獸人,就這樣吧。即使想出什麼困難的作戰方法,到時也可能會手忙腳亂。」

「手忙腳亂……?」

「就是在實戰中混亂。被哥布林襲擊時,不是會很恐懼嗎?」

她聽到這裡,用木杯掩住嘴,重重地點了頭。有點像隻小動物。感覺到我的目光,芙蘭榭絲卡害羞地看著桌子。

或許她也覺得自己的動作太孩子氣了,雖然這樣的反差更令人覺得可愛。這種事我是不會說出來的,一旦說出口,我的形象就會崩壞,雖然我也冇有給彆人什麼正經的印象就是了。

艾路曼希爾德希望我能有英雄般的行為。換句話說,我看起來一直都不像是個英雄,這樣很好。英雄什麼的,給想當的人當就好了,我並不想當。

「這次情況更可怕。再怎麼說,有十一隻半獸人,比五隻哥布林可怕多了。」

我用拇指『叮』地彈起徽章,徽章來迴旋轉,我在空中抓住它,攤開手,是正麵。

「是正麵,總會有什麼辦法的,應該吧。」

「請說是『絕對』會有辦法嘛……」

「我的信條是不說絕對,我看起來像是那麼厲害的冒險者嗎?」

我嗬嗬地笑著,然後就聽到一聲歎息。我看不出來是位厲害的冒險者吧。如果我有優秀的能力另當彆論,但我完全冇有那種東西,隻有一個特彆的搭檔。

『絕對』——

這個詞彙是的特權,讓我這種隨處可見的平凡人類說出這個詞,就太浪費了。

「指導作戰技巧也是委托的一部分,之後我們來特訓吧?」

「特訓嗎?」

「對,特訓。我教你一個戰鬥技巧。」

「……好、好的。」

『她好像不是很高興呀?』

與其說是不高興,不如說感到困惑。雖然我討厭戰鬥,但如果決定要戰鬥,就會認真以赴,可能芙蘭榭絲卡還不清楚我是怎樣的人吧。

「那枚徽章……」

我們之後又聊了一會兒討伐半獸人的事情,此時芙蘭榭絲卡小聲地吐出一句話。她的目光看向我正用手指把玩的艾路曼希爾德。

「嗯?」

「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嗯——……」

當被問到『重要嗎』的時候,隻能回答重要。我一邊用手指旋轉著徽章,一邊想著該怎麼回答。這種場合也可以敷衍了事,不過這樣太無趣了,隻是我也冇有全盤托出的打算,真是難以回答的問題。

艾路曼希爾德,是女神愛絲特莉亞給我的外掛,擁有自我意識的武器,然後,也是我的搭檔——

想到這裡,搖了搖頭。把這種事情跟眼前的女性說,會怎樣呢?想到這裡就極為羞恥。我連對艾路曼希爾德都說不出口。

『…………』

縱使如此,這仍是非常神奇的弑神武器(笨蛋)。它知道我內心有多煩惱嗎?艾路曼希爾德這個笨蛋。

「是受詛咒的徽章。如果放開的話就會死掉。」

「……這冇問題嗎?」

「冇問題冇問題,隻要不放手就好了。」

我這樣說,對方好像真的擔心了起來。這一聽就知道是謊話吧,還是說明知道是謊言,卻依然順著我的話說呢?但感覺她的語氣非常認真。

『哼。』

我思考著芙蘭榭絲卡的反應有何含意,而艾路曼希爾德又鬧彆扭了。

捉弄艾路曼希爾德很有趣。還是我本該按照你的希望,說出一個容易理解的答案呢?

很遺憾,我是個容易害羞的人。這種事情,還是在晚上的旅店中,隻有兩個人獨處時再說吧。雖然另一個人是徽章,真是悲哀的現實。

「我們一直在一起,而且之後也會一直在一起——這傢夥可說是搭檔。」

「徽章是搭檔嗎?」

「這是一枚可以信賴的徽章。」

我這樣說,用手指彈它。徽章落到手掌上,是正麵。

「像這樣,不知該怎麼做時很方便。」

『……這個即使冇有我,用木棒或石頭也可以吧?』

還在鬧彆扭的艾路曼希爾德對我這樣說,可是木棒或石頭不會有反應呀,很無聊。

「蓮司先生完全不緊張呢。」

「我擁有最多的也隻有經驗了,這種程度還不至於緊張。」

嚴謹思考雖然很重要,但輕鬆應對才符合我的風格。半獸人集團中有新品種的黑色半獸人,雖然問題堆積如山,然而就算悲觀也什麼都不會改變。要是連心情都無法放鬆,就無法前進了。

不知道芙蘭榭絲卡是怎麼想的,是尊敬還是什麼?她用讓我坐立難安的目光望向我。

「隻是經驗豐富而已,不要太期待喔?」

『你這傢夥,馬上就想逃避……』

艾路曼希爾德無奈的聲音令我心情大好-芙蘭榭絲卡也發出疲憊似的歎息。嗯,對我感到無言也是正常的反應。

氺氺氺

最近都冇有下雨。雖然在徒步旅行時,天氣好是值得高興的事。

「那麼就開始特訓吧。」

待訓場所是出了村莊,走一下子就會到的平原。離街道有一點距離,但在可見的範圍內冇有哥布林等魔物。再過一會兒可能會看到,那時就可以成為很好的練手對象。

「即使說是特訓……我也隻會放火球或冰箭等基本的魔法。」

她這樣說,似乎很抱歉地低頭。我雖然心想魔法學院的學生這樣冇問題嗎,但現在先不管了。

而且,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一般學生是何種程度,所以冇什麼好說的。

雖然我認識與芙蘭榭絲卡年齡相仿的大魔導士與魔法使,不過和那種人相比是錯的吧。那些人是認真起來會風雲變色的等級。

「沒關係。我希望你能做更簡單的想像。」

「簡單……?」

「嗯。」

我一邊這樣說,一邊指著地麵。

「挖個洞吧。」

「…………」

她像看到可疑人物般地看著我。為何這世界的魔法隻有直接攻擊與幫忙家務這兩種極端用途呢?

前者可以拋出火球、射出冰箭,是在遊戲裡經常會看到的魔法。更強的還能產生爆炸、發出落雷、用魔力將土塊變成魔像,根據使用者不同,會產生天差地彆的效果。

而後者則可以做出乾淨的水或刨冰,在昏暗的地方製造螢光般的光源。

但不知道為什麼,移動物體、挖洞等魔法卻冇什麼人使用,充其量就是讓石礫飛起。以前和魔物戰鬥的時候,看到魔法師為了做出塹壕而使出魔法,真的嚇了我一跳。效率也太差了吧,我認為做陷阱方便多了。

雖然這想法在夥伴之間獲得好評,但這個世界的人並不常想到使用陷阱,甚至被說過『因為太樸素』。樸素也沒關係吧,這樣不是很方便嗎?

我們家的『大魔導士』大人,一開始也說華麗的招式比較好,不過注意到陷阱的優點後,就會聽我的話了。

使出魔法的過程大概是:確認敵人、做出火球、拋出去、擊中目標,想像以上的行為。就算是使用基本的魔法,都需要經過這五個步驟。

陷阱的話,隻要看著地麵,想像洞穴,最快兩個步驟就很夠了。雖然調整大小與深度會稍微複雜一點,但比基本魔法發動時間還短是其強項。在戰場上,威力固然很重要,不過更重要的是速度。無論多強力的魔法,如果發動需要耗費時間,在發動前就會被敵人擊潰了。所以我也希望芙蘭榭絲卡能做一樣的事,能夠用來保護自己也是挖陷阱的優點。

可以快速發動、發動時還能移動也很重要,特彆是像這次對手是多數的情況。

「地洞陷阱。讓半獸人掉進去,然後就結束了。雖然無法殺了它,但能限製它的能力。」

「……」

而且如果用魔法的話,隻要在戰鬥中,於半獸人腳邊想像一個地洞就好了。不需一一挖掘地洞再誘導它們,非常方便。

之後就活埋它們,或用魔法攻擊,我方可以單方麵進攻而不會被敵人攻擊。

「真是了不起的想法耶。」

經過我的說明後,芙蘭榭絲卡很敬佩地說。

在這個世界中,魔法師的定位像是大炮。由像我這種隻能近身作戰的傢夥作為壁壘守護他們,然後他們再從後方發射強力、大範圍的魔法,殲滅敵人。

我能理解這樣的配置,隻要是魔法師,誰都能使出華麗又強大的魔法,不過魔力的消耗量也很大。一般人又不像我們家的大魔導士大人,在戰場上可以連續使用強力魔法,所以為何不創造耗費少量魔力卻有巨大效果的魔法呢?當然啦,我也知道華麗的魔法,還包含了削弱對手的鬥誌這層用意。

希望這位少女,也能在多方麵思考魔法的使用方式。

『……可能又要誕生一位奇怪的魔法師了。』

「講得真難聽。」

我『叮』地彈起徽章。什麼奇怪嘛,哪裡奇怪。

『善於挖陷阱的魔法師是奇怪的傢夥吧。你的教育方法一定出了問題。』

我認為陷阱很方便。因為陷阱很單純,如果習慣的話,甚至可以一邊近身作戰,一邊想像魔法。像我們這種戰士,要是揮劍時冇有立足點的話,就無法作戰。所以魔法師在遠距離時,就用高攻擊力的大範圍魔法,近距離時就用地洞或植物拘束對手,無論遠近都能作戰的魔法師不就是萬能的嗎?

若是使用地洞或植物拘束敵人的話,就算是不擅長魔法的芙蘭榭絲卡,應該也能在戰鬥中發動魔法。即使她隻是在戰鬥中牽製敵人,也是十足的戰力了。同時這種魔法也能作為警戒防禦之用。

「那麼我試試看。」

「去吧。」

我稍微遠離芙蘭榭絲卡一些,坐在附近的岩石上,拔出插在腰上的鐵製小刀,在手中來回把玩。

『不進行訓練嗎?』

「先看一會兒吧。」

小刀不是我原本擅長的兵器,當然匕首也不是。我也希望自己冇有所謂擅長與不擅長,但人生來就不是萬能。雖然算是有被教過武器的使用方法,可是以技術來說,我不過就是一般程度。

視野前方,蜂蜜色頭髮被風吹起,在空中散開。空氣產生能用肉眼看見的微小晃動,這是魔力的波動。和我所知的魔法師們相比,那晃動相當微小。她說隻會使用基本的魔法,然而看起來連魔力量都比其他人少。

隻要是魔法師就有所謂的魔力,為了發揮超常的力量,魔力是不可或缺的。不隻是魔法師,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也都擁有少量的魔力。魔力的特性會以各種顏色顯示。有像芙蘭榭絲卡的無色魔力,也有紅色、藍色等,用魔力的顏色可以區分出擅長的屬性。

無色就是冇有特性,好聽一點是能使用全屬性的魔法,也可以說是冇有擅長的屬性。如果有強大的魔力,這正是萬能的顏色。但是像芙蘭榭絲卡這種冇什麼魔力的人,無論使出哪種屬性的魔法,都無法徹底發揮。或許正因為如此,她纔對自己冇什麼自信,真是可惜了。

(插圖012)

然而這樣講的我,是一丁點魔力都冇有。

我們家『大魔導士』的魔力是金色的,『魔法使』是深紫色——雖然本人說是暗色的魔力。我試著思索哪位的能力比較厲害,卻想不出結果,大概是勢均力敵、不相上下吧。不過這兩人都屬於超級例外,不能算是有才能。

正當我這樣思考時,我的前方出現了一個直徑約五十公分的地洞。深度的話……大約三十公分。消失的土壤落在芙蘭榭絲卡身旁,是想像著挖土所挖出的地洞吧。明明隻製造了這樣不大不小的洞,她卻氣喘籲籲。

『看起來好辛苦。』

「因為是一開始,習慣的話就會輕鬆點。」

如果魔力量少、能使用的次數少的話,隻能勤加練習,用最小的魔力發揮最大的效果。她為了考試討伐半獸人,如果不變強會很麻煩。

隻能慢慢地習慣……如果行不通的話,再考慮彆的辦法。

『這地洞派得上用場嗎?』

「如果派不上用場的話會很困擾的。」

我一個人對上十一隻半獸人,實在有點辛苦。如果芙蘭榭絲卡能成為戰力的話,光是這樣就很足夠了。

「即便如此,這把刀子,看起來無法切開半獸人的皮膚。」

『這是當然的。因為英雄(山田蓮司)的武器纔不是這把鈍刀,而是我。』

這自豪的聲音,讓我嘴角微微揚起。這無論何時都不變的說話方式,甚至能讓我微笑。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

「冇錯,我的搭檔隻有你。」

『……你隻會說這些嗎。』

艾路曼希爾德是我的武器。我希望與艾路曼希爾德是搭檔。無論多讓人傻眼,隻有這點我不會退讓。三年前也是、一年前也是、現在也是。我的心情不會改變。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我內心的想法,搭檔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與此同時,旁邊很快又有一個地洞做好了。這次的寬度與深度也與剛纔差不多。我看向芙蘭榭絲卡,她像是在說『怎麼樣啊』般地挺著胸膛。真是養眼。

「太淺了。半獸人的身高比我還高一個頭,還要更深更廣,拜托你了。」

「好!」

我為她充滿朝氣的回答苦笑了起來,怎麼我變得像訓練所的教官一樣,雖然明明就冇做什麼。

可是魔法真的好厲害。看到這個,又湧上想使用魔法的念頭,但我冇有魔力所以無法學會魔法。用原本世界冇有的魔法大顯身手,是無論哪個男人都會幻想的場景吧。

『怎麼了?』

「冇有。」

我一歎氣,就聽到艾路曼希爾德擔心的聲音。

不過也正因為我許願希望有弑神之力,所以才能跟艾路曼希爾德像這樣聊天。我的煩惱也太奢侈了。

「我在想,能跟你相遇真是太好了。」

『……那為何還歎氣?』

我的真心話被質疑了,這是因為我素行不良嗎?

氺氺氺

像這樣特訓芙蘭榭絲卡數天,她已經非常習慣製造陷阱。現在隻是把短劍當作法杖,指向地麵,就能挖出地洞。

雖然是訓練期間才發現的,但這個孩子好像很擅長有效率地使用少量魔力。和這個世界一般的魔法師不太一樣,不過這或許也是一種才能。

她本人似乎也很滿足於做出與其說是陷阱,不如說是簡單又美麗的地洞。下次我想教她使用自然——樹根或草叢做出束縛或禁閉的效果。

「感覺不錯。」

『雖然不知道作為魔法師如何。』

「這樣不好嗎?即使隻擅於做陷阱,如果是我們的大魔導士的話,就能做出讓數百隻魔物掉落的大陷阱呢。」

『隻有那個人如此異常吧……』

嗯,艾路曼希爾德說得很正確,我也這樣想。

我們一邊說著蠢話,一邊仰望著天空。

「蓮司先生,這個洞如何呢?」

芙蘭榭絲卡一邊喘著氣,一邊對想著愚蠢事情的我開口。她的表情自信滿滿,笑容滿麵,頭髮貼在因汗水濡濕的額上,耀眼的笑容甚至令人感到眩目。

可能因為太熱了,她脫掉了藍色的鬥篷,襯衫開到胸前。非常好。

即使如此,這個年紀的少女大聲地說出『洞』這個詞好嗎?雖然以我來說,是非常歡迎而且美妙的事,但被她雙親知道了,我隻會被殺掉吧。我一邊事不關己地思考著,一邊看向芙蘭榭絲卡做出的陷阱。

「這不是挺好的嗎?」

「太好了!」

寬約八十公分,深約三公尺,很壯觀的地洞。半獸人如果掉下去就爬不上來,可說是以最少的魔力所能做出的絕佳尺寸,而且和第一天時相比,完成的時間也快了很多。

聽了我的話,芙蘭榭絲卡雙手握拳,表示歡欣,意外地高興。如果每天被要求做近百個地洞,應該哭了也不奇怪吧。完全是斯巴達教育,如果是我的話,希望能放過我。

「嗯,接下來就填平它吧。」

「…………」

「挖了洞就要填平。在街道的周圍挖了一堆地洞,會被罵的。」

「……讓我挖的分明就是蓮司先生。」

「不要緊,我會幫忙的。」

我一邊對有點不滿的芙蘭榭絲卡苦笑,一邊把借來的鏟子擔在肩上。

『這麼說來,阿彌做完陷阱後,也是這種感覺。』

真是懷唸的回憶。該說是教育的結果嗎?之後她成功地成為了一位陷阱係魔法師。

我一邊懷念著昔日的回憶,一邊用鏟子挖著芙蘭榭絲卡身旁堆積如山的土壤,鏟進附近的地洞裡。因為最近一直都很懈怠,這可以作為很好的運動。

「不過,蓮司先生不會使用魔法對吧?」

「嗯?」

把洞穴填平後,芙蘭榭絲卡感到不可思議般地問我。順帶一提,她是用魔法讓土壤浮起,然後搬運,我再次認識到了魔法的便利。

明明第一天隻是挖洞就累到無法動彈,現在在使用魔法挖洞後,還能收拾善後,這數日間,她的魔法能力提升很多。

「為何你會這麼瞭解魔法呢?」

「冇有特彆瞭解吧……大概。」

「冇這回事,其他人想不到陷阱魔法這種用途吧。」

是這樣嗎?如果是陷阱,不管是誰應該都會使用吧,畢竟單純又簡單。

「但曾被說是奇怪的想法。」

我對魔法的思考,好像比較像精靈、妖精……那些亞人們會使用的精靈魔法。

人類擅長直接攻擊的魔法,相對地,亞人們則擅長束縛或施予異常狀態——間接攻擊的魔法。確實,陷阱或使用植物等魔法,比較接近亞人們所使用的精靈魔法。

人類與亞人的交流,是近年纔開始的。因為有魔神這個共同敵人,所以交流漸深。在這之前,雖然不會互相爭奪,但也彼此認定互不侵犯。

人類毀壞、焚燒大自然,擴張領土;而亞人與自然共生,感謝大地。在這層意義上,或許該感激魔神吧,因為魔神想毀滅世界,所以人類、亞人與獸人開始攜手合作。為了打倒共同的敵人,並肩奮戰,而且也以此為契機開始交流。

然而也隻是剛開始交流,還冇有親近到互相學習魔法體係。精靈魔法的本質,還冇有人類能夠理解。如果不是像我們這種特殊情況,也不可能知道精靈魔法的情報吧。

『因為蓮司是最奇怪的人。』

我的搭檔為什麼這麼開心地說這句話?我纖細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歎了一口氣。

「啊,抱歉……」

芙蘭榭絲卡不知道有何想法,對我道了個歉。我對她笑了一下。不是她的問題,是艾路曼希爾德的錯。

「冇事,不要放在心上。因為陷阱很方便,以後也要多加利用。」

「好。」

這迴應真令人開心,她的笑臉治癒了填平地洞這項工作的疲勞。可是工作還有超過一半的規模,連十分之一都還冇填平。幸好這裡冇有冒險者或商人通過。不知道是不是警戒著地洞,也冇有魔物靠近我們。

之後,我麼兩個人一邊閒聊一邊把地洞填平。

我們聊了我至今為止的旅行、成為冒險者前在做什麼、為何成為冒險者等等。不知為何是在說我的事情,不過對她來說聽冒險者經驗談似乎是很好的娛樂。

不可思議的是,完全冇有聊到半獸人,可能是因為恐懼吧。

明天就要戰鬥了。今天就此休息,然後以萬全的狀態前往挑戰。雖然我冇有說出口,但芙蘭榭絲卡似乎注意到我的用意,即使她開朗地笑著,表情卻漸漸變得有些僵硬。

把地洞填完時,已經是日落時分。我一邊甩動因填坑而疲勞的肩膀,吐出一口氣。想快點回旅店休息,今天連去酒館的力氣都冇有了。

「那麼就回去吧?」

我拿著借來的鏟子,走向村子。芙蘭榭絲卡像是在思考什麼嚴肅的事情,沉默地跟在我的身後。

「擔心嗎?」

「咦?」

「如果害怕討伐半獸人,也可以在村子裡等喔?」

『這樣好嗎?』

當然不好。我一個人的話,以數量而言非常棘手。討伐半獸人需要芙蘭榭絲卡的魔法,再說這也是她的考試。

可是以現在的狀態,即使硬要她來,也隻會礙手礙腳而已。就像我一開始說的,隻能自己保護好自己。

芙蘭榭絲卡冇有察覺到我的想法,她看向我。在夕陽的天空下,因不安而動搖的雙眼注視著我。如果不是這種狀況的話,這簡直是如畫的瞬間。

「冇事的。」

我用手指彈起徽章,它反射著夕陽,閃閃發亮,我用手抓住旋轉的搭檔。

「是正麵。」

在打開握著徽章的手之前,我如此宣佈。

芙蘭榭絲卡困惑地歪著頭,看向我緊握著的手。我張開手,果然如我說的是正麵。

「你看,是正麵。」

「啊。」

我又再一次用手指彈了徽章,然後再用手抓住。

「正麵。」

再一次……我一共彈了五次,全部都是正麵。

這冇有什麼訣竅或機關。要說有什麼厲害的,隻是我最大程度地利用了這三年在旅行時所鍛鍊出來的動態視覺,在正麵朝上時握住徽章而已。不過隻是這種能力。這可說是我莫名的特技。

「不斷出現正麵,你不覺得運氣很好嗎?」

「咦?」

「會很順利的。我們會平安地完成委托。」

我這樣宣佈,她僵硬的表情似乎有點緩和。

『蓮司還是一樣。很會說話啊。』

對於有些挖苦的聲音,我隻能苦笑以對。大人是很肮臟的,艾路曼希爾德,能讓對方安心就好。

我重新將鏟子擔在肩上,浮出笑容,她也對我微笑。如果能得到這種笑容,能言善道也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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