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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盛九年。
皇宮,禦書房中。
元裡雙目無神,拄著盲杖跟著內侍停在帝王麵前。
“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元裡拱手彎腰呈九十度俯身向帝王拜禮。
【千萬不能讓暴君發現我能看見。】元裡心裡暗道。
這是元裡穿書後第一次見帝王。
他穿進一本謀權小說《鎮北王》中。
書中主要內容是鎮北王功高蓋主,掌控兵權,帝王謹防他造反,抓了他唯一的兒子作為人質。
元裡穿到了與自己同名同姓鎮北王獨子身上。
帝王暴虐無常,鷙狠狼戾。
原主在帝王麵前裝眼盲,最後與鎮北王裡應外合,造反推翻暴君政權。
元裡是生活在和諧社會的一名高中生,如今卻身在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血雨腥風中。
不知有多緊張,生怕被暴君發現他是在裝瞎。
他的話音落下半晌,也不見帝王讓他平身。
元裡腰被累的要折了,也不敢動彈。
龍椅上,蕭冥燁漆黑的眼底掠過異色。
方纔,鎮北王之子罵他是暴君,眼睛也是在裝盲?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又豈能說出,是不要命了!
蕭冥燁掃過殿中無動於衷的內侍們。
是他出現幻聽。
蕭冥燁抬手按著眉骨:“愛卿平身。”
元裡畢恭畢敬:“謝皇上。”
【真想讓暴君也像我這樣彎半晌腰,嚐嚐啥滋味。】
蕭冥燁瞳孔猝然一縮,唇瓣幾乎抿成一條線,心情複雜的盯著元裡。
元裡裝瞎的眼,偷偷打量起帝王。
帝王筆挺的坐在雕龍髹金大椅上,墨發用同色係的高冠一絲不苟的束起,英俊的臉上眉若遠山,鼻梁犀挺,雙眸瞳色墨黑,就像深不見底的寒潭,身上一襲黑金緙絲龍袍,自帶一股天皇貴胄的矜貴。
【暴君就是暴君,再好看也是浪費一張麪皮。】
元裡繼續裝瞎,等著帝王問話。
文中鎮北王帶著原主在北疆與蠻族作戰,原主受傷後導致暫時眼盲,無法征戰,帝王趁此將原主招回做人質。
帝王隻是簡單問了幾句軍營中的事情,便將原主安置到宮中住,實則是將原主軟禁在宮中。
元裡按照劇情,等著帝王開口問他問題。
帝王卻從龍椅上起身,向他走來。
緊實高大身軀將元裡籠罩在陰影裡。
元裡心頭一跳,倏地拉下眼皮。
被帝王身上彌散開的壓迫感驚的大氣不敢喘。
【他不好好坐在龍椅上,走過來乾什麼?】
蕭冥燁目光沉沉的盯著元裡。
他居然可以聽到少年的心聲。
並且確定少年是在裝瞎,屢屢在心中謾罵他。
蕭冥燁眼底拉滿殺意。
元裡低著眼,看不見帝王神色。
【他怎麼還不問我軍營中糧草供應是否充足?】
蕭冥燁額角一抽,盯著元裡的眼神逐漸變得探究。
未卜先知?還是巧合猜到他想要問的問題。
和暴君如此距離,元裡緊張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這人怎麼磨磨嘰嘰,還不問我問題。】
蕭冥燁廣袖中的手骨捏的咯咯作響,忍耐著對元裡的殺意。
“世子年歲多大?”
“哈?”元裡抬起渙散的眼瞳,愣了片刻:“臣十七。”
【怎麼回事,他怎麼改了問題?】
元裡忙去回憶書中的內容,有些糊塗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十七!”蕭冥燁薄唇輕輕咀嚼,視線落在元裡身上打量起來。
少年細軟的烏髮用一條飄帶豎起,肌膚白皙如玉,容貌俊美到耀眼奪目,五官精緻的毫無瑕疵,在緋色錦袍的映襯下美的不可方物,彷彿身邊一切都會黯然失色。
蕭冥燁目光定在元裡的鳳眸上,那雙眼若是不裝眼盲,定是錦上添花。
難怪被讚譽爲大昌最美武將。
元裡感受到帝王在打量他,不著痕跡的低下頭去【他還有兩個問題,堅持就是勝利。】
蕭冥燁眼眸眯了眯,不是碰巧,此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暫且不殺他,留下來慢慢研究。
暴君對元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但也不想如了元裡的意。
“世子長途跋涉,來人,送世子去休息。”
元裡好看的眉毛都打了結,懷疑他穿進了盜版的《鎮北王》中,內容與原文不符。
蕭冥燁望著元裡拄著柺杖離開。
“鎮北王已有謀反之心,否則其子不會裝眼盲,對朕如此大不敬。”
暗衛指揮使邢峰出現在蕭冥燁麵前:“如此,皇上要如何處理鎮北王與其子?”
蕭冥燁把玩著手上的扳指:“將計就計,鎮北王當下與蠻族征戰,戰事要緊,待他冇有利用價值時一網打儘。”
邢峰似是想起來什麼:“世子武功高強,留在皇上身旁是大隱患。”
蕭冥燁眼底透出凶殘狠厲的光:“廢了此子武功,讓他成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邢峰:“皇上,用什麼法子廢掉世子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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