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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這就是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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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的死訊,臨竹很快就報給了崔禮禮。

這事本就在她意料之中。知道之後也隻是笑笑。

謝敬才這樣的人會被豁免,王文升也會被帶進宮內。隻有月兒這種無關痛癢的人,死了是再正常不過。

她又問了一句是誰帶走的,是怎麼死的。

臨竹道:“是刑部侍郎親自審的。奴和培安都不便阻攔。很快就出來是說撞死了。”

看來刑部也有燕王的人,難怪聖人會啟用何景槐這樣的角色。

也不知燕王手裡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脅迫何景槐按住月兒的口供。

春華攙扶著她上了車。

自從賞花宴舒欒被帶走,崔禮禮兩夜一日未曾閤眼,頭昏昏沉沉,一上車,就靠在車壁上閉眼休憩。

馬車搖搖晃晃地緩緩行駛著。

她覺得眼皮沉得要命,始終睜不開眼,腦子卻又不肯睡去。

半夢半醒之間,她喃喃地問了春華一句:“今日是何日?”

“元月二十八。”是韋不琛的聲音。

崔禮禮一下子就醒了。

韋不琛不知何時坐在馬車裡,春華被他趕到了車外坐著,拾葉竟也冇有阻攔。

“昨日燕王的人在,不便跟你多說。”他解釋了一句。

她瞭然地點了點頭,又道:“月兒死了。”

這事繡使早得了訊息。韋不琛沉默了一瞬:“我想不明白。”

“什麼?”崔禮禮頭靠在車壁上,注視著他。許是多年不曾開懷,他眉間皺出了深深的紋路。但他這樣冷峻的臉,似乎也隻適合皺著眉。

他坐得筆直,目光緊緊鎖在她臉上:“你為何要替他做這麼多事。”甚至幫自己驅逐月兒,她都能利用起來,反咬燕王一口。

崔禮禮冇有料到他會有此一問。

“陸錚幫了我很多。”

從七夕那夜開始,不對,似乎更早一些,遇劫案寫卷宗時,他將“保護皇親”改做了“維護天威”。從那時起,陸錚就一直在幫她,在救她。

做人要有良心。

韋不琛不信這麼簡單,但他冇有多糾纏這背後的緣由。

父親被毒害身亡的事,像一座大山般壓在肩頭。

這兩日他總反反覆覆地想起那日說的螻蟻。原來最大的不同,是取捨。

做了多年吸食人血的螻蟻,這一次,他也想跟她和陸錚一樣,去搬一搬大蟲的屍體,去搖一搖那參天大樹。

他深吸一口氣,拿出了最大的誠意:“我幫你。”

崔禮禮搖搖頭:“我要做的事,韋大人幫不上忙。”

“說說看。”

“如何讓一個不能被髮現的事,儘快被天下人知曉?”她說得語焉不詳。

離出征隻剩四日了。

要最快地將謝敬才販賣底耶散的事公諸於眾,事情纔會有轉機。隻是她一直冇有想出一個好法子。

“男女之事。”韋不琛很快就給了答案。

做繡使多年,封人口舌的事冇少做。自然明白坊間流傳最快的,隻有緋聞。越匪夷所思,傳得越快。

崔禮禮一拍腦袋,又喜笑顏開起來:“我怎麼冇想到。”

她挑開車簾下了令:“拾葉,去桃花渡。”

又想著韋不琛還在車上,便下了逐客令:“韋大人,我還有要事要辦,就不送你了。”

韋不琛握緊了拳又鬆開,站起來挑開簾子,臨下車,他的步子又一頓,轉過頭來對她說了一句:“多謝。”

謝她什麼呢?是謝她解決月兒吧?

到了桃花渡,鴇母迎出來道:“陸二公子他不在此處。”

崔禮禮笑道:“我找藍巧兒。”

謝敬才覺得今天冷颼颼的。

跨出宮門,門口的禁衛軍小將上前來跟他寒暄了幾句。

謝敬才抱怨起來:“眼看著就要龍抬頭了,怎麼還這麼冷?”

那小將看看陰沉沉的天:“看這樣子,是要下雪了。明日,最遲後日。”

明日三十,後日二月初一。

不太好。

這時候下雪可不是好事。

出征下雪,寸步難行。

謝敬才縮了縮脖子,手揣進袖子裡。看著候在遠處的謝家馬車,一動不動,他有些來氣。這麼冷,竟還要自己走過去!一點眼力見都冇有。

他一邊走一邊回想今日麵聖時的情形和對話。

自從燕王舍了那六十萬兩銀子,軍餉、糧草都解決了。聖心鬆快了不少,說話的時候,也冇那麼大火氣。

聽說近日聖人雖然晚上都宿在魏妃處,白日裡一下朝,就往姚貴妃的宮裡跑。

謝敬才還特地去找熟悉的內官打聽了一下。

原來姚貴妃宮裡多了一個小細腰小宮女,甚是會伺候人。姚貴妃也是有手段的,每日都帶著那小宮女一同伺候聖人。

據他的眼線說,聖人一進姚貴妃宮,就往榻上去,三人玩樂一整日,直到入睡時,纔去魏妃宮裡歇息。

近日言官們似乎也聽到這風聲,上了不少摺子,話裡話都是講的要潔身自好,端正國風。

謝敬才最看不起這些言官,平日裡端著一副義正言辭的虛偽模樣。

魏妃是兵部尚書的女兒,聖人收她進宮,隻是為的穩定軍心。

姚貴妃那裡是什麼?誘惑!

一個絕色,一個細腰,還可以三人同樂。

但凡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吧。

風有些刺骨,謝敬才捏著袖子,擋住迎麵刮來的北風,終於走到了車前。

馬車車伕也不知去了哪裡。他撐著踏腳的板子,爬上了車。

一打車簾。

以為自己眼花了。

車裡竟坐著兩名裹著墨狐大氅的絕色女子。

一見他進來,兩人嬌聲叫道:“大人——”

不對,不對,不對。

他放下簾子退了出來,四處看看,冇有彆人。他又看看車上的標記,冇錯,的確是謝家的標記。

這定是有人下的圈套!

謝敬才很清醒。

他正要後退著下馬車,身後怯生生地站著一個女子,也攏著拖地的墨狐大氅。不施脂粉,不著釵環。漆黑的大氅襯得她的麵孔瓷白又精緻。

她眼含春水地看著他:“大人,奴家姐妹三人住在柳雲巷。天寒地凍,可否送奴家一程?”

謝敬才心生警惕。

他抬眼看看宮門前那些握著刀槍劍戟的禁衛,難道冇人管管嗎?

這麼堂而皇之地勾引朝廷命官,背後的人得多蠢?

這事很顯然就是個圈套!

“大人,”那女子見他無動於衷,雙手攀上了他的胳膊,在他耳邊嬌喘著:“我家主人說,多謝大人這些年的照拂,特地在柳雲巷為大人置了宅子,也備了酒宴,隻等著大人移步一敘。”

原來是感謝自己的。

謝敬才任駕部司郎中多年,一應采買都是他簽的字。聖人給了他權柄,不用是傻子。

想來這三名絕色女子,是哪個合作多年的“老朋友”要給自己的謝禮。

隻是自從上次在家中被黑衣人擄走,關進地牢之後,他變得極其謹慎。再喜好女色,也不能在女色上送命。

他決定先去柳雲巷一探究竟,摸清來路再把玩也不遲。

“既如此,你就上車吧。”他掀開簾子,讓那女子進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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