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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再次浸泡藥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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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勢來得迅猛,走得也急。

臨近臘月,天氣愈發乾冷。除了廊下背陰的地方,路上早已見不到未化的積雪。

季明棠在淨善寺待了快一個月,也要開始張羅回侯府參加臘祭的事情。

臘月初一,按舊例要祭祀祖宗,拜神祈福。她身為長房兒媳,這種日子畢竟不能缺席。

玉梅苑內。

白芷站在幾個大箱籠前麵,張羅著為姑娘挑選回府穿的衣裙。

季明棠神色懨懨,想到要與侯府那群人虛與委蛇就心緒煩亂。待點上一支靜心養神的安息香後,終於有心情聽白芷講話。

“姑娘,您明日要穿這身霜色裙子,還是另一身月白色的?畢竟是回家祭祀,我今晚就將衣裳放到薰籠上……”

因為麵盲一症,姑娘平時不願引人注目,衣櫥裡有大半都是極素雅的顏色。姑爺離去之後,倒省去了再添置衣裳。

季明棠努了努嘴,在她心中,回一趟侯府根本不值得如此大費周章,但她不願拂了白芷的心意,索性隨手一指:“就穿這身霜色折枝花羅裙罷。”

今晚無風,主仆二人的話又並無避諱。

更深露重,山間萬籟寂靜。

隔壁院中住著的郎君常年習武,耳聰目明,自然聽到了她們的絮絮私語。

盈盈燈火照耀出宋珩沉靜的目光。他麵前的玉質棋盤上,黑棋白子旗鼓相當,各自占了半壁江山。

然而須臾之間,隨著他落下一子,棋盤上形勢大變。黑棋直搗長龍,將白子欺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一局自奕結束,風姿俊逸的郎君站起身來,帶起的一陣風浮動了棋盤旁的翠竹。

他踱步來到院角,這裡不知何時已經棲了一隻通體潔白、雙翼覆有斑點的白隼。

白隼親昵地衝他撲扇翅膀,宋珩不禁莞爾一笑,伸手解下它右爪上綁著的字條,又摸了摸它額間蓬鬆的羽毛。

這是十四歲那年,阿兄送他的生辰禮。

他當時正在崇文館讀書,最是不服管教的年紀,在博士們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將小隼帶進了宮裡,惹得學館內年齡相仿的少年們都豔羨不已。

回過神來,宋珩飛快地看完了字條上所寫的內容。

夏侯章這幾日勤快了不少,打探到了京城中有人倒賣軍械的蛛絲馬跡。

大夏的兵器修造由軍器監主管,下轄東西兩個作坊。凡是軍中器械,都要從此處經手。

自大夏立國以來,胥吏利用職務之便虧空庫藏的事不在少數,他們盤踞於各處衙門多年,朝廷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若是京城中有人通敵賣國,私賣官物的性質就變得截然不同……

宋珩題筆研墨,在石桌上一氣嗬成地寫完回信。將紙條再次綁在白隼腿上之後,它卻並未離去,一雙黑豆般的眼睛仍炯炯地盯著自己。

他笑著歎了口氣,親自去灶房取出一塊新鮮的豚肉,涮洗過後放在桌上。

白隼不慌不忙地用喙將豚肉撕成一條條的形狀,吃進肚中,這才振翅從窗戶飛了出去。宋珩站在原地,望著它的背影盤旋升高,留下一聲響亮的清嘯後,很快就消失在瞭如墨的夜色中。

季明棠與白芷自然也聽到了高處的這聲鳴叫。

但淨善寺周圍山石叢生,鳥獸的聲音再常見不過。二人並未多想,念及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很快便墜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

翌日一早。

季明棠從淨善寺出發的時候,天邊剛泛起一抹魚肚白。

宋家派來接她回去的車伕姓鄭,是個臉生的麵孔,似是這幾日纔來侯府當差。

馬車在山間小路上緩緩前行,時間尚早,季明棠閉目養神,打算在車上再睡個回籠覺。

還不待她完全睡著,迷迷糊糊之間,馬車竟然狠狠顛簸了一下,猛地停在了半路當中。

“可是出了什麼事?”白芷出聲問道。

車伕跳下車去檢查一番,發現是馬車的車轄掉落了。

他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此刻不由得喃喃自語:“真是奇了怪了……”

“還能繼續趕路嗎?”

夫人的聲音溫和好聽,車伕聽了之後卻苦著臉說:“回夫人的話,繼續趕路怕是不成了。到離此處最近的驛站,恐怕也有幾裡地的路程。”

白芷為季明棠戴上惟帽,扶著她下了馬車。

她們現在已經出了淨善寺所在的孤山,正在去城中的官道上。此處雖然算不得荒郊野嶺,隻是也少有人來。

季明棠抬起頭看了眼天色。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若是放在平時,在路上耽擱個一時半刻也不成問題;然而今天可是臘祭,隻怕會誤了祭祀的時辰。

“再往前走走,看看在官道上能不能碰到進京的馬車,花錢讓他們捎我們一程……”

剛打定主意要走去官道,她的耳邊突然響起了白芷驚喜的聲音。

“小姐你看——有輛馬車從我們後麵過來了!”

小丫頭興奮地朝不遠處的一輛馬車揮了揮手。

駕車之人看著身形眼熟,不正是李家郎君身邊跟著的小廝嗎?

片刻後,外表有些樸素的馬車緩緩停在路旁,一張清雋的麵孔掀開簾子,出現在了車窗當中。

“季家娘子?”

經過借傘那日,明棠已將這道清潤好聽的嗓音記在了心中。

她仰起頭打了個招呼。

“李郎君。”

因帶著惟帽,宋珩看不清她的麵容,隻能從薄紗下窺見女郎尖尖的下巴。

季明棠衝著他抿唇一笑,儀態上露不出半點錯處。內心卻不禁泛起嘀咕,好像她每一回遇到李家郎君,都會叫他瞧見自己陷入窘境的樣子。

白芷知道自家姑娘不喜交際,搶先問道:“李公子,我家夫人的馬車壞在了半路。前麵幾裡就有驛站,不知您是否願意將我們主仆二人送到那裡?我家夫人必有重謝。”

還不待主人答話,駕車的宵練就踟躕道:“這位小娘子,實在不是我們郎君不願幫忙。隻是馬車狹小,怕是坐不下三人。”

一時之間,白芷有些動搖。

“不知您要去何處,我家夫人要去城北的崇明坊……”

若是順路的話,夫人可以跟著李公子的馬車先回府祭祀,她和那臉生的車伕再另想法子回去。

“正好與我同路。季娘子,請上車吧。”

李郎君已然發了話,季明棠衝白芷使個眼色,起身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的條件自是不能跟原來的馬車相比。除去正中間幾案上的書簡外,便再無其他飾物。即便隻坐了她和李郎君兩個人,也顯得有些逼仄。

季明棠掃視一遭便收回目光,心道不愧是住在淨善寺的學子,連馬車都如此清貧,說不定這輛車還是從鋪子裡麵賃回來的。

她本有心與宋珩寒暄幾句,卻因為倦意濃重,很快便墜入了夢鄉。

馬車路過一段泥濘坑窪的小道時,女郎頭一歪,原本就冇戴牢的惟帽竟滑落下來。

宋珩低頭看去,少女的臉蛋陷在一團柔軟細膩的絨毛裡,似是困極了,鴉羽般的睫毛隨著馬車的顛簸微微顫抖。

因為身在孝中,她鬢邊隻彆了一朵雪白的絹花,但女郎容顏姝麗,不用珠釵點綴,隻靠自身的容貌亦攝人心魄。

等季明棠清醒過來的時候,耳畔已經響起了熙熙攘攘的叫賣之聲。

她挑起簾子向外張望,發現自己現下已置身於京城的鬨市之中,距離定北侯府不過幾條街遠。

原來她沉沉地睡了一路,想到此處,季明棠白瓷般的肌膚上升起一抹紅暈。

在她對麵,坐姿挺拔的郎君正在溫書,聽到動靜後抬起頭來,露出一雙顏色比常人略深的眸子。

季明棠衝他一笑,正欲收拾東西下車,卻發現她的惟帽不知掉在了何處。

馬車之外,長街上的叫賣聲與喧嘩聲愈演愈烈,無形的聲浪似乎要將她裹挾其中。

霎那間,女郎臉色發白,心跳聲如擂鼓。

“季娘子可是在尋此物?”

不遠處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季明棠定睛瞧去,惟帽正好好地被李郎君收在懷中。

她鬆了一口氣,伸手接過惟帽,心中總算安定不少。

宋珩看向她伸過來的纖細腕子,雙眸微凝。

——大夏的女子並無不能拋頭露麵的陋習。

他這位夫人出門一定要把惟帽戴上,到底是家中管教太嚴,還是她因故不願見人?若是不願在鬨市中見到旁人,是否與她那可疑的麵盲症有關……

此時,他們已經到了崇明坊的坊門處。

這處地界西麵毗鄰京城西市,向東緊挨皇城,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定北侯府的宅院便建在這處繁花錦繡的富貴鄉。不用進到坊內,隻消在坊門處搭眼一瞧,就能看到侯府恢弘的大門和蜿蜒氣派的院牆。

百餘年前,宋家的先祖隨著開國皇帝戎馬一生,掙下了這份偌大的基業。

此後宋家代代都有將纔出世。到了先侯爺這一輩,更是傳出了父子二人一齊上陣殺敵的佳話。可惜在五年前那場朝野震動的定陽關之役中,侯爺宋延與大兒子宋瑛雙雙戰死沙場,眾人都以為定北侯府會就此落敗,冇想到承爵的小兒子宋珩亦有將才。

五年時間裡,他不僅數次破狄人大軍,報了父兄被殺之仇,還將從前朝起便落入北狄之手的關南幾州奪了回來。在大夏北境,定北侯的名字令狄人聞風喪膽。

父子三人皆為國捐軀,因此,哪怕是在勳貴遍地走的京城,定北侯府也有獨一份的煊赫榮耀。

然而這份無上榮寵的象征,在季明棠眼中卻像極了龍潭虎穴。

想起裡麵住著的諸多姻親,太陽穴便忍不住一陣陣發疼。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踏入了侯府大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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