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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鈔衚衕
曹衛國一手拎著兩條魚一個拎著雞蛋,走進大院就引起關注。
就這點兒東西,在這個時代絕對算是大禮。
自家平日捨不得買的好東西。
“衛國又來看你師父來了!”
“那兩條魚的個頭可真不小!”
“雞蛋得有五六斤吧!”
“陳老頭真是收了個好徒弟!”
“這曹衛國可真闊!”
“聽說已經當上軋鋼廠的主任了。”
“衛國有時間來家裡坐坐。”
院子裡的住戶可是羨慕,不少人眼熱的嘀咕起來。
“陳大娘氣色越來越好了。”
“謝大娘。”
“我先去看看師父。”
曹衛國熟絡的打著招呼,拎著東西大步走進後院。
“師父!”
到了後院,曹衛國直接開喊。
即便知道家裡有人,也不能推門就進。
“衛國來了啊。”
聽到喊聲,陳寶樹的大兒媳孫丹趕忙的走出來迎接。
“衛國,快進屋!”
“你說來就來,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
孫丹是知識分子,師範大學的美術老師,身上自然帶著書卷氣。
“衛國來了。”
手裡拿著抹布,帶著眼鏡的陳彬滿臉笑容。
“師父!”
“陳大哥!”
陳寶樹掃了一眼孫丹手裡的魚和雞蛋:“你都是成家的人了,要改改大手大腳的壞習慣。”
曹衛國笑道:“師父,這是徒弟的一點心意,再說了魚是我從北海釣的,又不花錢。”
陳寶樹道:“我又不缺你這口吃的,你留著給你媳婦兒補身子。”
曹衛國連忙笑道:“我聽師父的,下不為例,您老可就彆批評我。”
到了屋裡,孫丹熱情的端茶倒水。
陳寶樹關心的詢問曹衛國近期的情況。
陳彬獻寶似的從屋裡拿出一副他最新完成的水墨畫。
然後被陳寶樹一通的嫌棄和訓斥。
大兒子冇有繼承他引以為傲的廚藝,反倒去學什麼畫畫。
這讓陳寶樹的心裡可是一直不痛快。
“師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曹衛國道:“水墨畫可是咱們的國畫,陳大哥畫的這麼好,未來一定能成為大師。”
陳寶樹不屑的冷哼:“不能吃不能喝的,有什麼用。”
陳彬不敢和父親頂嘴,隻得蔫頭耷腦的忍受。
看到這種情況,曹衛國也是無奈。
家家都有難唸的經。
“陳大哥,你和嫂子都在書畫界,知不知道哪裡能弄到白石大師、悲鴻大師……等大師的畫作。”
曹衛國對書畫不感興趣,但對錢感興趣。
現在要是能賣到這些大師的作品,幾十年後定然價值不菲。
陳彬好奇道:“你要買畫兒?”
曹衛國道:“有一位領導喜歡收藏字畫,我也是投其所好。”
陳彬想了想說:“我倒是有幾個朋友手裡有些畫作,我們去書房聊。”
曹衛國欣喜道:“那可是太好了。”
陳彬受過高等教育,熱愛繪畫,積極參加各種書畫界的活動。
雖然到現在也冇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作品,但卻交了不少誌同道合的朋友。
正所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圈子。
想到陳彬所在的圈子,曹衛國忽然發現一個光明的錢途。
現在書畫市場冷淡,是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買入時機。
低價買進,高價賣出!
這中間蘊含的利潤非常大。
現在他的手裡不缺錢,也冇有太多的的花銷。
與其攥在手裡不斷貶值,不如買進大量的書畫古董。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
隨著經濟發展和人民收入水平、生活水平不斷提高,那些古董字畫也會越來越值錢。
陳彬道:“我那幾個朋友有意出手家中的字畫,但都需要現錢,而且要價不低。”
曹衛國道:“隻要是真跡,價錢好商量。”
曹衛國雖然已經把工資上交,但小金庫依舊厚實。
陳彬調侃道:“衛國是真的發達了,這麼財大氣粗。”
曹衛國道:“哎,我也是身不由己,為了討上麵開心,不下本錢可不行。”
陳彬感歎道:“這麼說來,你也不容易啊。”
曹衛國道:“陳大哥先說說那些字畫的情況。”
陳彬介紹道:“白石大師的《萍蝦圖》、悲鴻先生的《駿馬踏河圖》、書旗先生的《鬆雲雙鶴》……”
“陳大哥你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
曹衛國驚喜道:“這些畫作一定能讓那位領導愛不釋手!”
陳彬道:“你可彆高興太早,這些畫的要價可不低。”
曹衛國問:“萍蝦和駿馬踏河圖需要多少?”
陳彬道:“萍蝦圖要價80塊,駿馬踏河要價100塊。”
放在當代這些個價格可是不低。
許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二三十塊。
曹衛國略微考慮一下,然後對著陳彬低聲道:
“這個價格我倒是能接受,但我想先看看是不是真跡。”
陳彬想了想說:“那一會兒我帶你過去,你們當麵交易。”
曹衛國謹慎道:“你可不能透露我的姓名身份。”
陳彬道:“放心吧!我冇那麼傻!”
出了書房,曹衛國陪著師父聊了一會兒。
然後兩人一起出了大雜院。
穿過幾條大街,到了一處位置相較偏僻破舊的四合院。
陳彬帶著曹衛國找到那個朋友。
一個文質彬彬,麵容清瘦的中年男人。
清瘦男人詫異道:“你能接受我開出的價格?”
曹衛國點頭道:“隻要是真跡,我一口價不還。”
清瘦男人神色不捨的從大衣櫃裡取出兩個長方形木盒。
“你看看吧!”
曹衛國打開兩個木盒,仔細檢查了兩幅畫。
蝦的形態活潑靈敏,富有有生命力。
馬的形態昂揚奔放,蓬勃,富有視覺衝擊力。
兩幅畫確實都是真跡。
曹衛國高興道:“這兩幅畫兒我要了,你們等我一會兒,我立刻回家拿錢。”
半個多小時後,曹衛國將一個鼓囊囊的檔案袋交給清瘦男人。
清瘦男人心情複雜的接過檔案袋,當著麵一張張的點錢
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陳彬的內心遭受到巨大的衝擊。
嘴裡說的和親眼看到的感覺截然不同。
“哎!”
清瘦男人將畫交給曹衛國,滿臉不捨的歎息:
“哎!“
“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到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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