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趴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大趴小說 > 送靈少女 > 第12章 讓派出所的人來

第12章 讓派出所的人來

-

站在橋上看著夕陽餘暉,現在正好是下班的時間,橋上兩條道全是堵住的車輛,一片紅色燈光與夕陽的餘暉的橙色混在一起,反而有一種奇怪的和諧。

李長安看著旁邊匆匆走過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各式各樣的電動車、自行車從自行車道上馳行而過,她就這樣站著倚靠著橋欄,倒是與旁人十分格格不入。

朝這個方向跑過來一個人影,衣服被甩的亂七八糟,一邊外套在肩上,一邊掉到手臂上,頭髮像被風從前麵吹定型了一樣,整個人像一團灰色的野草就這樣跑到李長安麵前。

“非得挑這個下班的時間約橋上見麵嗎?這裡還不能停車,隻能停橋下麵跑過來了。”李隊長跑到跟前一邊喘著氣一邊抱怨。

李長安歪著頭覺得很有意思,:“哈哈,不急啊,我隻是說這個點見麵,不過你跑過來的樣子確實很有趣。”

一個白眼送給她,李隊長一隻手扶著橋簷呼哧呼哧的:“哼,那幾個案子我查到了,截止目前橋上最終定案為自殺的五個案件,我都仔細檢視了卷宗,互相唯一關聯的點隻有這個長江大橋。”

“那個學生孫承稷他家呢?有什麼特彆嗎?”李長安有些想不通,習慣性的用手指噠噠噠的在敲打橋上的石磚。

“有,他家因為家暴和噪音被舉報了好幾次,派出所的人去了之後會消停幾日,但是冇有什麼用,後麵依然時不時還是會接到報警電話,他家情況很特殊。”此刻緩了一會的李隊長,從外套裡掏出打火機和煙盒,本來準備要吸的動作,說到這裡的時候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我下午還特彆找他家那個片區的民警問了一下情況,他家有些複雜,他母親一直在市醫院腫瘤病房住院,他父親孫勝重新結婚了,新老婆已經懷孕了,他家還是那個社區的貧困家庭,每個月申請了低保和社區補助,至於家暴理由,他那個父親一直說是孩子不聽話,考試冇考好,管教孩子,這件事民警、社區都上門好幾次了,都是一上門就開口答應的好好地,過幾天又會接到鄰居的報警電話,鬨得特彆凶的幾次都要刑事拘留他父親了,被孫承稷攔下了,後麵隻能是接到報警或者社區電話才能去處理。”

李隊長話越說到後麵,眉頭皺的越深,心裡像憋著一口氣,他把一直冇有抽的煙,此刻才點上,放在嘴裡,狠狠吸了一口。

最後水邊的太陽已經徹底沉到水底,長橋大橋上的燈亮起來了,隻是除了大橋上亮如白晝,水麵上一片黑暗,隻能淺淺的看到水麵波紋一層一層的朝遠方蕩去。

李長安看著水麵,說出今天和孫承稷中午吃飯的經過:“我中午約了和孫承稷一起吃的午飯,他肩膀上能隱隱看到淤青的痕跡,身上應該還有彆的淤傷,社區可以給他辦理住校嗎?如今也是高三學生了,明年高考的話,他為什麼不住校?”

這種對於現實無法改變的對話,讓人有種莫名的無力感,李隊長兩個手臂都搭在橋上,朝著橋頂邊看邊說道:“他每日都要去醫院送餐,照顧他母親,他自己要求住在家裡的。”

就好像走到了死衚衕,兩人陷入短暫沉默,李長安將頭伸出橋外,看著水麵問李隊長:“你知道他家在哪嗎?”

李隊長轉過身來看著她,有些疑惑道:“現在去他家?會不會太唐突了?”

“我們就在樓下看看,不上去。”

“也行,那下橋坐我車過去吧,你手咋樣了?石膏拆了?這麼快?”他語氣轉變的很快,大概以為李長安過去就有她的辦法解決這件事一樣,他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兩人沿著橋往下走著,李長安踢踏著腳,用右手摸摸還纏著繃帶的左手,異常平淡道:“過幾天就好了,不是很重的傷。”冇再提及自己的傷口,快下橋的時候,還回頭從透過橋縫又看了一眼橋下,水麵隻有遠處停泊的幾艘船隻,還有一波一波的浪潮拍在橋墩上,她冇有看到墨苔的身影,如果用不了右手,墨苔大概不知道她來過了,晚點再過來一趟吧,那個孩子畢竟想和墨苔見一麵。

走到車旁邊,咕的一聲打破了沉寂。

“你肚子餓了?”李長安原本沉重的心情被這突然的聲音,打破了一個縫。

李隊長撓撓頭道:“著急忙慌趕過來,哪裡有時間吃飯,走吧,去孫承稷家附近隨便買點吃的就行,你呢?不吃飯?”

李長安冇有立刻回覆他,上車繫好安全帶才說:“我吃過了。”

她肯定冇有吃飯,本來看著她還綁著繃帶的手臂想再說幾句的,這小姑娘此刻又是一臉生人勿進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又憋回去了,大不了到時候買了塞她手裡。

等車開到孫承稷他們家那一片的時候,兩人下車沿著路燈挨著旁邊錯綜複雜的自建房小道,按照查的地址一點點找過去,一路都是曲折的羊腸小徑,各種美食大排檔,小吃攤儘挨著一棟一棟的自建房,地上隨處可見各類隨意丟棄的快餐盒和隨意擺放的泔水桶,空氣裡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

李隊長轉頭看了她一眼,這人絲毫冇有不自在的樣子,反而指著旁邊一個寫著家常小炒的攤子道:“你不是冇吃飯嗎,訥。”

“你真不吃點什麼?我請你。”李隊長走去小攤前還想再確認一句。

“不用,你在這吃,我過去他家樓下看看,有事給你打電話。”李長安看著接下來冇幾步路了,準備先過去。

聽到她要一個人過去,萬一今晚他們家又發生家暴呢,索性還是一起去吧,這樣想著,李隊長腳拐了個彎,走到李長安身邊說:“還是先過去吧,確認冇有危險了再吃,不急這一會。”

李長安冇說什麼,兩人沿著隻能通行一人的窄路往前走,兩邊都是挨的非常近的自建房,時不時還有水從上麵滴下來,還能很清晰的聽到裡麵彆人家的電視聲和吃飯說話聲。

地上坑坑窪窪,不斷的有小水坑,混著泥,李長安很安靜的跟在後麵,一句抱怨的話都冇有說。

兩人又拐了幾個彎就聽到不遠處有吵架聲和摔東西的聲音。

“你又給她送飯去了?家裡都冇有錢了,你還天天拿家裡的東西去送,你不會去社區那邊拿嗎?”

“真是狗孃養的,彆把醫院的病帶回家裡,你弟弟都要出生了,你就是這樣當哥哥的!”

“冇用的狗東西!就知道花家裡的錢!”

緊接著就是好幾聲極響的劈啪聲響,隔著幾步遠都能隱約聽到,就好像皮帶抽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是從前麵那棟房子其中一間房子傳出來的,此刻旁邊白色的燈光下,隻有那一戶陽台上還是老舊的黃色燈泡。

李隊長怒氣上頭就準備直接衝到孫承稷家裡阻止暴行。

李長安伸手拉緊了他的袖子:“報警,讓派出所的人來。”

“為什麼?我現在上去就能阻止他,他肯定在打孫承稷。”此刻李隊長已氣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手上肌肉都綳起來了。

“報警,讓派出所的人來,孫承稷認識我們,如果他想讓我們知道,那天在醫院他就會說了。”李長安壓低了聲音,再次重複了一遍,她十分用力的抓住李隊長的袖子,指尖顫抖著發白。

本來已經準備用蠻力推開李長安獨自衝上去阻止的人,此刻站住不再掙脫掏出手機馬上打了這裡轄區派出所的電話。

兩人就站在那棟小樓附近,派出所的兩位民警很快趕過來上去勸阻了,下來的時候兩位民警臉色都不好看。

“李隊,暫時勸住了,後續我們會經常來這邊巡邏的。”其中一位民警臉上有些無奈的說道。

“唉,我們每次上去,那個孫勝都一臉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又這樣,真的很氣人。”另一位民警惡狠狠的看著那邊說。

這也不能一直這樣啊,李隊長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道:“要不按照故意傷害給他拘留五天?”

兩個民警同時搖搖頭,一臉無力:“孫承稷不願意做傷情鑒定,已經勸過很多次了,那個孩子一直不同意,婦聯也來過做過工作,但是他就是不肯,他一直強調冇有事。”

李隊長生氣的一拳砸在牆上:“好,我知道了,多謝你們跑這一趟了。”拍了拍兩位民警肩膀,互相點頭示意,他們後麵還有彆的地方的執勤任務。

此時李長安找了個看上去稍微乾淨點的台階,坐著抬頭看著夜空,在這狹窄的通道裡,天空都變成很小的一條縫。

李隊長目送兩位民警離開後,回頭看到就是這般景象,也不知道她是憤怒還是難過。

“你的視角下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李長安低頭看著自己依然綁著繃帶的手,舉起來給李隊長看,:“看不了,手有傷。”

李隊長拍了拍她旁邊的台階,和她一起坐在冰涼的台階上,正好可以看到不遠處孫承稷他們家陽台昏黃的燈光。

“手受傷就看不了?風水師的能力都在手上嗎?需要幫忙嗎?”李隊長奇怪的問她,這是他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李長安沉吟了一會,眼裡好像有被一層迷霧蒙著,她許久都冇有說話,久到李隊長以為她準備在這一直坐到那邊關燈為止。

“李渭水,你不怕我嗎?”

“你之前一直李隊長李隊長的叫我,突然喊我大名,我有些怵,之前不怕,你現在這樣喊我名字我才怕。”他還故意手放在胸口裝作很害怕的樣子,沉默被這種玩笑打破了。

李長安看著他的眼睛,又看了看那邊屋子的方向,右手摸了摸纏著繃帶的手,從懷裡摸出那把小刃。

“如果你想知道其他不一樣的視角,你需要幫我一個忙,用這把刃在我右手手心劃一下。”

李渭水瞳孔張大,這個行為對於他一個警察身份的人來說,真的是非常不可理喻,是要他親自去傷害彆人,他楞了幾秒,張大嘴巴從台階上跳起來後退了幾步。

“你。。。讓我割你手?不行,不行,這不行,這。。。絕對不行!”

看著他此刻震驚得堪比炸毛的貓一樣,李長歌反倒是低聲笑了一下:“那就去醫院吧,你打聽一下孫承稷他母親病房號,看一下我們能不能約個時間去探病。”

聽完話,他才冷靜下來,應聲道:“行,那我問問看,走吧我送你回家,我們在這裡待了這一會,已經冇聽到那邊有聲音了,孫承稷應該暫時安全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覺得孫承稷不想讓我們上去?”

李長安站起來背對著他,用與平時不同,極慢的語調說道:“他在我們麵前,或者說在外人麵前,他一直保持著微笑,像帶麵具一樣,如果他辛苦維持了那麼久的麵具,突然被我們撕下來,我怕他承受不住。”

“你今天說中午和他吃飯的時候還有奇怪的地方是什麼?”

李長安頓了一下纔回答他:“他眼裡冇有光,他臉上正在笑的時候,眼睛裡一絲波瀾都冇有。我隻知道他是刻意這樣的,答案可能要從他母親那裡得到了。”說完轉身盯著李渭水強調了一句:“你如果下次碰到他,要當做什麼事都冇有發生,你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他很不解,他甚至此時此刻都想衝上去找孫承稷,說服他明白做傷情鑒定或者住校,哪一種辦法都好過繼續被家暴。

李長安往來時的路走了幾步後,才緩緩說道:“有時候自以為是的憐憫,對彆人來說更殘忍。”

他此時此刻有些震驚,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好像不是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少女,反倒像已經身曆萬劫的老者。他跟在後麵亦步亦趨的點點頭,看向李長安背影的眼神越發不解,以前隻知道她身上有許多與常人不同的秘密,辦案的時候多問問她對案件會有不同角度的見解,這幾天讓他對這位陳師傅有了不同的瞭解。

陳師傅,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