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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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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年輪幾何歸,思君不見來相隨。

外婆家有顆梧桐樹,很多年了,媽媽說,是當年她祖父母結婚時種下的,這麼多年,這棵樹見證了外公外婆結婚,見證了母親的成長,後來也外公就是在這樹下突發疾病,去世的。在外婆看來,梧桐樹就是外公,自從外公冇了後,外婆常常一個人對著梧桐坐著發呆,一坐就是幾小時。小時候我並不理解,一棵樹有什麼好看的,我經常爬到樹上玩樂,外婆就說我是騎到外公的肩膀上去啦,是外公想我啦。我並不懂,隻覺玩的滿足。

後來,那棵樹占用了施工地界,要砍掉,外婆堅決不肯,對方說會賠償,外婆說:“再多的賠償我也不要咳咳…那死老頭走了就留給我這樹,樹是唯一的念想,再砍了這樹咳咳…我怎麼辦?”外婆眼眶中已蓄滿淚水,說話語氣堅決,可讓人聽了心裡不是滋味。施工隊的人那次就這麼走了。

“大娘,真的要砍掉嘞,這樣占這公家的地方我們不好做事的。”施工隊的人又來勸了。“不能砍不能砍啊咳咳咳…!”外婆依舊不讓步,母親給外婆拍拍背順氣,領裡街坊都聚到家裡了,一部分勸外婆砍吧,一部分說不砍,人冇了念想,還怎麼活啊。外婆一聽就哭,媽媽讓她先回裡屋,她說不回,心慌。我雖什麼都不懂,卻是以為這樹砍不得的,這是家裡的傳承,是外婆的念想,外婆這些年身體不怎麼好了,前幾年去醫院查不出什麼,便不願再去,說浪費錢,母親也勸不動。施工隊這次來調和又是失敗告終。

又過了幾天,傍晚,外婆的鄰居發現外婆倒在梧桐樹下了,就趕快給母親去了電話,我和母親趕緊趕慢,夜裡終於到了醫院。說是外婆不太好,初步判定是腦瘤和肺癌中期,要轉去大醫院做手術化療,但外婆年紀大了,身體撐不住,建議保守治療,讓我們多陪陪外婆。母親哭的泣不成聲,我呆呆得望著,為什麼人一定要經曆生老病死,我的外婆。我的淚水不禁流下,打濕了我的衣襟。

外婆醒了,問母親自己得的什麼病,能不能治好了,母親如實說了。外婆微微一笑,說:“回家吧。”外婆選擇放棄治療,她說熬了這麼多年,看著母親人生圓滿,她知足了,想去陪陪外公了。她叫來了施工隊的,說:“我得病了,活不了多久了,等我死了再砍樹吧,我想一直陪著那死老頭。”說著笑了又哭了。

時間就這樣悄悄走了三個月,他帶走了外婆,也帶走了梧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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