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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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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兒,走,隨為父…”偌大府中,粗獷聲音迴環於廊道間,將軍四顧幾下,定睛抓住那廊沿處影綽人影。

“咳…咳咳…”

話未說完,便被斷續幾聲咳截斷,遊絲一般的咳聲狀似於無。牆簷上清脆鳥聲輕而遮掩了去。

半迎著旭日陽光的廊沿處側倚著的女子捂著胸口,手中書虛脫般脫手而下。如墨眉眼緩而蹙起,蒼白麪容並未因適才一咳而染上血色。

烏黑髮絲如煙,滑落肩頭,兀自無力飄零幾下。

“女兒怕是…又著了風寒。”宋還辭此言頗輕,虛喘著氣,沁紅眼尾微壓。好在將軍耳力極好,聽得清楚。

“這…小如啊。小如!”粗獷麵容皺在一起,將軍幾步走去攙扶,便喚丫鬟來。

“大人。”小如也不知是從何處竄出,快步跑來。恭敬一番喚。垂首以待指示。

“好些照顧小姐。”將軍將人交遞了過去,撇下一句,後半句話卻是於一裡外傳來“為父且先走了啊,辭辭休息啊…”

“……”二人。

“呼……”眼瞧著那影子自視野中消失,宋還辭收回身子,長舒一口氣,伸展起懶腰。

“小姐日日呆於府中,不覺著悶麼。”小如亦隨之收手,於廊沿另一側坐下,頗有些百無聊賴。

“人多免不了擦碰。”宋還辭右手撐著下巴,慵懶瞧去,眉眼分外靈動哪還有適才那般孱弱。“你想去瞧?”

午後陽光正盛,鋪陳撒落於她延伸出廊簷的半邊身子,直落下暖白色的絨絨光影。

小如未言,投來的直白目光卻是灼灼。

“今日便是放榜日了,現在去,應是還趕得上幾場…”宋還辭一派瞭然,狀似無意得喃喃。

“小姐好生歇息,小如去去就來!”小如一瞬跳竄起,欣喜間口中振振有詞。

待宋還辭抬眼再瞧,隻餘下那鵝黃裙尾殘影。

她含笑低頭,指尖輕動,重翻起適才合起的書。“咳…咳咳。”

卻是真得咳了。連帶著單薄肩膀亦顫動幾下。宋還辭將披風攏緊了些,應是昨傍晚漏風那半個時辰著了寒。

不過,她倒是習慣了。

武都中央,街道皆圍堵得水泄不通。全城百姓手下事務全放,直趕來這占了幾近半城的天台處,隻為一睹武林風貌。

早趕來的人自是坐了上座,瓜子零嘴,眼下又是精彩絕倫比試,好不樂乎。

後來的卻是隻能瞧攢動人頭了,擠著嚷著,也不見位置挪動半分。即便如此,也未有人離開。天台巨大的陰影籠罩於底下人頭頂,人潮因時而泄露於台沿的一招一式而沸。

平日裡深藏於那叢峰密林裡各隱世宗門,終是現了身,各大長老居天台高位一方。

初比之時,他們麵上還能一句無一句的客問候幾番。現下,正是終比如火如荼之時,皆瞧得見那麵上或黑或青,免不得陰得來上幾句。

“現下前十可是出來了。”宋將軍急戳戳趕來,步伐卻走得穩健,大喇喇翻衣於首位坐下,與各長老見過禮,側目向著手記錄的下屬問道。

“回將軍,已然出前五了。”下屬快得瞥過手記,兩指並做一起,點向台上幾人。

高於平地幾十尺的天台如同為天而鑄,如一方造化棋盤,此時,那之上二人正劍拔弩張,飛簷走壁,刀光劍影間不分上下。

“惜哉惜哉,若辭兒並非體弱,定不輸他們一人。”宋將軍深邃眼中流露欣賞又轉而悵然,遙想起當年與夫人便是如此不打不相識。

二人皆驍勇善戰,不想辭兒生下來便孱弱不能武。

思及此,台下卻聽得一片驚呼,他順聲望去,奕奕的眼再度泛起波瀾,良久,滿意點頭。

自武皇命宋家協管武林大會十幾年間,如此青年才俊卻是少之又少,難為一見。

那台上隻一青衣劍客與從頭至尾包得隻剩一雙眼淩厲的灰衣客。

那灰衣眾人眼熟,是個高手,自大會中途赫然出世。

其手下對陣之人,從無超過三招的。而這灰衣人更是點到為止,非但輸者不傷分毫,少許竟還從中悟得劍意,不日,劍術便有了精益。

如此,那灰衣客也算是於武朝名聲大噪,不少宗門青睞求才。卻都不得而終。

而相比於橫生的灰衣客,青衣公子眾人更是早有耳聞,蒼山派親傳弟子,賦驚世之才,年少成名,昔日惜落於魁首三招。

今大會頭名本已是唾手可得板上釘釘之事。

卻不料又出得灰衣客這一人物。

現下二人已然遙遙領先於所有武林人士。角逐一二。

眾人屏息,不敢錯過他二人一絲一毫劍式交錯。

隻聽得淒厲摩擦之聲,二人交纏片刻,又快得分至各處,腳下如鴻毛輕盈,身如穿林打葉之風。

眾人看得眼乾,口燥。卻仍之隻抓得住那殘影。

長老席上,亦是籠罩起緊張氛圍,圍餘一人嗬嗬坐靠著背椅飲茶,一派好整以暇。惹來旁者側目,神色倒是豐富,鄙夷,淡然,不解。

不為其他,便是這長老所在門派百年間從未有出派過一名弟子倒是無所憂心,落得一身輕。

“塔拉。”第三炷香燃儘落於檯麵,憑得散落一片灰燼。

台上仍未分出勝負,那二人身形亦未有一絲不穩。

眾人都未覺時間已然過去半個時辰。

“無妨,再點。”下屬來稟,將軍卻笑得開懷,拂手洋灑。隨性而道。

第四柱香被點燃,嫋嫋煙霧縹緲,於空中溢散。

竹林刷拉而落葉如雨,青蔥竹竿因重量而誇張彎折,人們急往竹林處奔走而看,便見那掩映竹葉間交手身影驟亂如麻。

群鳥驚起,乍飛而環繞徘徊,一時嘈雜不斷。

“刷————”忽得,一道灰影如飛箭自竹林射出,砰一聲重響落於檯麵。

眾人驚作爭相仰頭看去,長老席一陣騷動。

栩栩然,再一道青影現於半空,負劍而立。

人群寂靜無聲,無人搞得清究竟是何狀況,先前竹林掩映下,肉眼亦看不清。

習過武的人卻是心中明澈得。二人原本節奏掌握得都極好,那灰衣客甚至逐漸扭轉趨勢,乘上風之利。

卻不想,眾人屏息靜氣翹首以待之時,他竟犯了極低劣的錯誤。

那本應擋而後移的劍式他竟直接為攻。將空虛展露無遺,內力加持之下,他根本來不及遮掩抵擋。

青眼灰衣客有佳的人大失所望,紛紛搖頭頓首,一時哀歎聲與驚呼聲相生。

誰也無法料得,他竟會出此大漏。

武林大會隨這漫漫雜緒中落了尾聲,眾人心中五味雜糧,拋開偏向一說,如此絕倫之比落得這麼個蛇尾。

實在是可惜,可惜。

而那灰衣客亦隨之銷聲匿跡。仿若從未出世過,如煙火消散。

“隻見嗖…砰!”昏黃燭滿溢的房內,小如正繪聲繪色,手舞足蹈著,眼中搖曳火舌充溢位神采。

宋還辭腿上還擱著一本書,她拄著額側倚於羅漢床上,時而點點頭附和,卻是昏昏欲睡。

小如講得正興頭上,麵上神色變換如雲。卻接近尾聲時,那先前的激動便全然被失望代替,眉眼都隨之低垂黯然了去。

“突然輸了?”宋還辭微闔著的眼終是睜開。她挑眉,唇瓣緩啟,輕而複述一遍,燭光流轉於那淺棕眸子。

小如收勢走來,一派篤定重重點頭。

宋還辭玩味揚唇,眼中卻不見得認真神色,她似是倦了,闔眼將小如辭了去。

清晨,鳥鳴寥寥幾許,天剛吐露青白,百姓家仍大多淺眠。茂然樹冠輕擦。似突生了風。

燥風習習,自半掩的窗拂過床笫之上。

“阿嚏…”宋還辭幾乎是片刻便被冷醒了。她望著窗蹙起眉,輕歎片刻,挪移至床側取下披風將周身裹好,半踩著鞋挪去視窗。

“!”一道青影兀自眼前閃過,下一刻,天旋地轉。身體騰便騰空了。而後以極快得速度被帶離了府。

腦中暈眩緩去,宋還辭心臟狂跳,隻見那流轉的屋簷,樹冠殘影便知自己是被…擄了????

抿緊的唇無意識微啟,她極快得審視起境遇,無論如何都不好輕舉妄動。

最先看出的是這人的身法。她雖未習武,但覽過的群書中卻有所涉及。

這人輕功了得,力氣也不小。若非是倒轉的景象都感覺不出是被扛著。

如此的身形和武功並非熟人所有。

宋還辭手中生出汗,麵色因被扛於肩上而充血泛出淡紅。斂起的眼緩而小幅得往四周建築佈局看去。

城中,西行,他們要去城外!

現下境遇又焦灼了去。郊外,說明並非隻貪圖財權,買凶殺人最是可能。

“………”宋還辭捏緊了指尖,紅潤短甲因用力而泛白。她強忍住咳意,儘量以平緩語氣與之周旋幾刻。

“少俠腳程自是快,可想要出武都,卻至少還需半個時辰,城中各處皆為我府中暗哨,此刻定是已然發覺了,若是…!!”宋還辭話剛及尾聲,便覺著嗓子突兀卡住,論如何發聲都隻餘唇齒比劃。

“聒噪。”隻聽得後方一道清朗青年音極短得不耐吐出幾字。

“…………”完蛋。

宋還辭顧不得無語,眼下是一片惶恐,她開始盤算起在他目及之下暗暗求救的可能性。

實在不行,隻能拚一把書上點穴術之實操了!

但轉圜,她忖然…若是知她有反抗之意,現下他就應打暈了自己又或是令自己不能動彈,怎會什麼都不做。

“我不殺你。”那人似是瞧出了宋還辭的心思,嗤笑調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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