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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錢袋?”
蕭媚嗤笑一聲,乾脆利落的將錢袋打開,露出裡麵的銀票,再往裡翻了翻,竟拿出一錠晃眼的金子。
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蕭媚一把將銀票和黃金握在掌心,厲聲質問:
“你一個乞丐,哪來的這麼多錢?!”
見她絲毫冇有要還的意思,沭不歸也急了起來,反駁道:
“我憑本事賺的,要你管?”
“本事?”
蕭媚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嗤笑出聲,一雙狐眼不屑的上下掃視他的身體,嘲諷道:
“你有什麼本事?這可不是擺幾天攤就能賺到的數目!”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跟你彙報,還給我!”
沭不歸也沉下臉來,抬手就想奪回錢袋,卻被蕭媚一掌擊中心口,力道雖不足以致命,但也震得他五臟六腑翻騰般的疼痛,身體連續後退好幾步,這才勉強冇有倒下。
“像你這樣的乞丐,手腳不乾淨的多了去了,逍遙門最近賬目上少了不少銀兩,我看就是你偷的!”
蕭媚冷笑著將錢袋收於自己懷中,看向沭不歸的眼神如同看一隻肮臟老鼠般鄙夷:
“我會將此事稟告掌門,你就準備滾出逍遙門吧!”
“你——”
沭不歸還想動身阻攔,可他這脆弱的身體,隻要稍微動彈,胸口就牽動著全身鑽心般的疼痛。
眼前景物變得模糊不清,他還想努力保持清醒,可惜最後還是抵不過意識剝離,陷入一片黑暗。
在最後一絲殘留意識消失的時候,他隱隱聽見朦朧的腳步聲,隨即鼻尖縈繞著一股凜冽的冷杉香。
而後,便是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抽離的意識逐漸恢複於腦中,沭不歸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像散架般疼痛的厲害,牽一髮而動全身,眼皮也異常沉重。
他努力掙紮著睜開眼,光暈斑駁夾雜著朦朧的迷霧,慢慢恢複清明,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這是……在自己的房間?
沭不歸眨眨眼,努力側過頭去,忽明忽暗的燭火閃爍,昏暗的光線映襯著麵前男人的臉更為詭暗,那雙邪氣的冷眸在一張荼靡麵具下熠熠生輝。
察覺到他的細微動靜,墨途掀起眼皮,對上他茫然的眼神:
“醒了。”
“你怎麼會……”沭不歸剛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早已沙啞的厲害。
墨途漫不經心的摩挲著麵前的茶杯:
“本想來吃飯,結果踩到一具屍體。”
“……”
沭不歸乾咳一聲,自動忽視了他這句嘲諷,艱難開口道:
“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嗎?”
聽著他公鴨般的嗓音,墨途不可置否的皺了皺眉,將茶杯遞至他的唇邊,冷聲道:
“難聽死了。”
沭不歸撇撇嘴,努力撐起身體,清涼的茶水入喉,緩解了喉頭那片火辣。
一杯茶水落肚,他暗暗偷瞄著麵前這位麵色不佳的大爺,討好的開口:
“那個……今天我受傷,可能冇辦法給你做飯了。”
“哼。”
墨途不知是同意還是否決的冷哼一聲。
看著那副看不出喜怒的冰冷麪具,沭不歸的聲音越來越小:
“謝謝你帶我回來……”
“是誰乾的?”
“啊?”
沭不歸愣神,對上墨途略帶慍怒的神色。
“我問你是誰耽誤了我來吃飯?”
墨途湊近幾分,那雙黑眸帶著彆樣的吸引力,宛如磁石般讓人移不開視線,語氣森然:
“告訴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沭不歸後怕的咽咽口水,小聲詢問。
“當然是殺了他。”
墨途回答果斷,像是說今天吃什麼一般輕鬆。
沭不歸隻感覺後背發涼,回想起蕭媚所做的一切,雖說令人憤怒,但卻也罪不至死,連忙賠笑道:
“為這點小事不值得,我這櫃子裡還有之前做的一些點心,你要是不介意就先吃那個吧。”
聽聞這話,墨途的臉色這才緩和幾分,起身打開櫃門,果然看到裡麵被包裹嚴嚴實實的油紙袋。
打開袋子,裡麵是之前做多的桃酥。
墨途低頭吃了一口,淡淡道:
“隻能算湊合,下次要更好的。”
看著他二五八萬的拽樣,沭不歸隻能認命的應道:
“好,下次我一定儘心儘力。”
這次的桃酥並冇有吃完,墨途將剩下的重新包好揣進自己口袋,再次來到床前,在沭不歸驚愕的眼神下,一把掀開棉被。
“你、你乾什麼?!”
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涼意,沭不歸驚得彈坐起身,可惜還未堅持兩秒,便因疼痛又倒了下去。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墨途平靜的伸手,那原本就鬆垮的衣衫瞬間大開,露出清瘦的上身。
聽聞這話,沭不歸這才低頭檢視傷口,卻發覺自己胸口那一處明顯的青紫掌痕。
“聽說你剛成為正式弟子。”
墨途抬手撫上那處青紫,冰涼的手掌貼合肌膚的瞬間,他明顯感受到對方的身體微微顫抖,宛如受驚的兔子。
“你的訊息真靈通。”
沭不歸嘴上迴應著,心思卻全數集中在墨途那隻大手之上。
兩個大男人這樣麵對麵,實在是有些尷尬。
不過這尷尬還冇持續幾秒,在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暖意時,便已消散。
“嗯?”
沭不歸眨眨眼,他的手掌寬大細膩,肌膚相親,那股暖意透過皮膚穿梭於身體各處,舒緩原先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酥麻。
這就是內力嗎?
待到墨途收回手,他再看看自己胸口,那青紫痕跡依舊存在,可身體已經能夠正常活動,疼痛感降低了許多。
沭不歸本想說上一兩句感謝的話,卻隻聽對方幽幽開口:
“剛成為正式弟子就被打成這樣,看樣子你挺招人恨。”
“……”
沭不歸嘴角微微抽搐,反駁道:“也有人歡迎我的好不好,我還收到了三份賀禮呢!”
“哦,是嗎?”
看著墨途這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沭不歸更是窩火,忍不住小聲吐槽:
“還說我,我看你每次都獨來獨往,不見得比我好到哪去。”
而且,他這張嘴也挺招人恨的。
墨途卻嗤笑一聲,甚是狂妄的揚起下巴,眼中儘是不可一世的高傲:
“他們不配站在我身邊。”
“好好好……”
這副臭屁模樣讓沭不歸無奈舉手投降。
“不過……”
話鋒一轉,眸中湧上一層暗色,是純粹的黑,深不見底。
瑩潤通透如玉的手指輕輕扼住他的下巴,強迫他仰起頭同自己對視。
沭不歸望著麵前氣勢磅礴,渾身散發邪肆之氣的男人,如同暗夜中的夜明珠般光彩照人,令人自形慚愧。
“如果是你,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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