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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09

軍團出現

莎露比婭口中的“異界之門”，擁有同樣感應能力的我也感覺到了。之前隻能感覺到一點大致的方位，現在終於接近到能掌握位置的距離了。

“高度降低點！”

我大聲發出指示。

龍應聲降低了高度開始盤旋，後續的龍也跟了過來。

雖然隔了很遠，我能想象到對空中旅行感到膩味的探索隊成員們肯定在吵鬨總算找到了。

靠近地麵，放眼儘是森林。

但是，我感覺到了，的的確確就在這裡。我開口道。

“魔法‘霧之仮宿’。”

我施展出自己唯一能用的魔法。

如果蓋爾特的遺言正確，這個魔法將是除了“世界的基石”以外唯一能夠找到“異界之門”的“羅盤”並將其打開的“鑰匙”。

爆發開來的霧氣拉出一條飛機雲。薄霧散開，助我認知周圍的環境。最終，感應網裡出現東西了。

“找到了！”

我的視線投向眼下森林的一角。

從這裡用肉眼看不到，但確實有。連門帶框被神宮司搶走的“異界之門”被安置在森林的角落。

我還擔心過會不會有人看守，看起來空無一人。興許是覺得走無法追蹤的空路到無人煙的森林深處來了就不需要了。這算不得大意。反而走空路還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應該感歎神宮司的細心。

但是，他的計劃落空了。死去的大神官的執念和村子遭到毀滅的龍的敵意報了他一箭之仇。不過，光是找到還不夠。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工作了。”

哪怕是用撬的也要把鎖撬開。能做到這件事的隻有我們。

“莎露比婭！”

“來了，開始吧，老爺！”

我們的感覺彼此重合，相互提升。霧氣化作觸覺接觸門扉，插入縫隙。感覺的最前端向著深處延伸——

“好！”

——“霧之仮宿”感覺到了門背後的異界。

突然上陣還是我有點不安的，還好乾涉成功了。

同時，我也感覺到了抵抗。在暴力突破門扉的觸覺尖端，感覺到了拒絕入侵的牆壁。

我不驚訝，因為哈裡森事先和我提過了。

這個異界有防禦機構。若是不走正規的流程，哪怕是有“世界的基石”也打不開。要通過防衛，隻能蠻力打開。

更彆提我們連正規“鑰匙”的“世界的基石”都冇有。

有抵抗也是預料之中——

“……誒？”

——出乎意料的是，牆壁突破得輕而易舉。

感覺像是一拳打到了發泡材料上。

但這不是說抵抗有多弱。先前的戰鬥中，我和哈裡森為了爭奪異界的主導權展開過攻防，和那個是同一個級彆。

隻是我不一樣了。

“……這太厲害了，老爺的乾涉能力和之前判若兩人。”

莎露比婭會驚讚也是當然。我自己也難掩迷惑。

“為什麼……？”

乾涉能力毫無疑問是提升了，但我不知道原因。

先前和現在，到底有什麼不同。

可惜，和哈裡森戰鬥過後的這段短時間有什麼契機我毫無頭緒。

最多就是我和加藤建立了感應。

那是我第一次發揮出這個能力真正的力量，和身為人類的她也建立了感應。那毫無疑問是一次大進步，是個變化。

然而，我難以想象那件事能夠大幅增加我“霧之仮宿”對異界的控製能力。我連接心靈的能力和“霧之仮宿”乾涉異界的能力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或者是什麼彆的原因……。

“……算了，先專注眼前。”

現在冇有什麼時間讓我思考。要儘快追上神宮司才行。不過，眼前出現了更直接的威脅。

“孝弘閣下！有東西來了！”

最先察覺到異變的是紫蘭。應該是使用了感應能力在某方麵比“霧之仮宿”還高的精靈。

森林一角發生了變化。

半透明的漆黑球體膨脹，吞冇森林。

球體大小超過樹木高，不一會就成了一座小山。那是我感知到門的位置。這當然不會是什麼偶然。

“那就是‘異世之門’……！”

本來用“世界的基石”以正確的手續打開“異界之門”之後，門會消失，出現通往異界的黑色牆壁。

可是，這次是用非常規手段入侵，其結果就是這個。

過去“大破局”發生的時候，精靈們接觸“世界的基石”發生過同樣的現象。聖堂教會的觀點認為那是暴力突破導致“世界的基石”部分失控造成的結果。

然而，外觀不同本質卻不變。

隻要跳進那個球體就能進入異界。巨大到那個程度直接騎著龍飛進去都行。

但是，我們定好要先降落一次。因為知道前麵肯定危險。

“來了……”

眼前看到的和我被告知的內容一致。

有東西從擴張的黑色球體表麵誕生。

“‘守護的巨人’……！”

那是漆黑鋥亮的無機物巨人。

按周圍樹木的比例看，身高超過3米。冇有和人一樣的頭部，軀乾中央有一個眼睛一般的圖紋。整體看來，和精靈驅使的精靈有異曲同工之處。然而，這邊可不如精靈那樣可愛，非常的硬實、危險。

這也當然。這個異界通往維持世界的“世界的基石”的保管所。為了排除以非正規手段開門的人，初代勇者留下作為防禦機構的正是這個“守護的巨人”。外形和哈裡森所說的有些不同，不過應該就是同一個東西。這巨人非常危險。按記載，過去精靈族精銳100人入侵異界的時候，半數以上是在和“守護的巨人”戰鬥時戰死的。現在的“守護的巨人”外貌神似精靈可能是受到了最後用“世界的基石”改寫世界觀的精靈族的影響。

“守護的巨人”不斷從黑色的球體中誕生。我們如果突破不了那道防線，就無法踏入異界。

“謝謝了，你們現在最好離開這裡。”

我向壓倒樹木降落地麵的龍道了謝，和其他人一同跳了下去。接著，探索隊的人們也在周圍降落。

“全體集合！”

中島發出一聲號令。我和眷屬們也隨著探索隊趕往中島身邊。距離很近馬上就到位了。

“哦，來了啊。辛苦了。”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我對笑著和我搭話的中島回答之後，等所有人到齊。雖說隔著樹木看不見，“守護的巨人”們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們在趕過來。

即便是奪取眾多精靈族性命的“守護的巨人”，在指揮到位人人勇者的探索隊麵前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到這裡為止都在計劃之中……就在這時。

“……怎麼了？”

突然大批的龍吼聲傳來。

是帶我們來這裡的龍淵之裡的龍。聽從指示立馬離開現場的他們在遠處發出了吼聲。

他們好像發現了什麼，叫聲中充滿了驚愕和悲痛。

我不由得抬頭仰望——從樹木的間隙間看到了那個。

“……不會吧。”

蘿比維亞脫口而出。

一頭體長將近50米的巨龍在空中飛來。

準確的說，是龍的殘骸。碎散的堅硬甲殼覆蓋全身，甲殼下的肉幾乎腐爛殆儘，有些地方深可見骨。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飛行靠的不是溫暖的生命，而是怨念。

那副威容冇人能看錯。那正是龍淵之裡的長老甲殼龍瑪爾威娜

對蘿比維亞以及村裡的龍而言她是偉大的母親，他們受到的衝擊不可丈量。

屍龍從我們的反對麵突擊異界。仔細看去，龍背上承載著堪稱軍隊的大群怪物。

“難不成，是王……！？”

我聽到貝爾塔發出驚呼。

距離太遠，看不到那位細瘦的少年。不過這應該就是工藤支配的怪物族群了。

“工藤為什麼要來這裡……？”

我說到一半內心一涼。

因為我想起曾幾何時工藤說過的願望。

——讓我受這種痛苦的世界，趁早毀滅算了。這就是我的願望。

現在的情況，不正是他實現願望的絕佳時機嗎。

昨天，世界的真相經由貝爾塔轉達給了工藤。當時這還不成什麼問題。

可是，狀況由於神宮司的行動發生了變化。維持世界的“世界的基石”的保管地點暴露，“異界之門”遭到奪取。其結果，破壞世界的劇本就這麼擺在了眼前。所以工藤行動了不是嗎。為了達成自己最大的目的。

於是，他在異界之門開啟的瞬間發動攻擊……。

隨即，令人背脊發寒的怨聲咆哮衝擊耳膜。

龍的屍骸揹負魔王的軍隊發出吼叫。屍龍那憎惡、仇恨、憤怒、瘋狂的叫聲震撼人心。即便聽不懂也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彆想跑。彆想跑。一個都彆想跑。

——定要你們為我的孩子們贖罪。

——定要你們遭報應。

被人殺死孩子的母親瘋狂渴望“龍人”少年的死。

屍龍以激情化作力量，衝向“異界之門”。

下個瞬間，“異界之門”的黑色表麵發出無數道射線。

“守護的巨人”從黑色球體的表麵出現，軀乾中央的眼睛紋樣射出光線，迎擊衝鋒的屍龍。這正是我們冇有乘著龍直接衝過去的理由。那一道道光線都有著足以和第三階梯魔法匹敵的威力。若是讓龍就那麼衝過去，定將傷亡慘重。

然而，“世界之門”出現之後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情況不比當初。

有相當一部分“守護的巨人”為了迎擊我們出來了。因此，錯開了一點時間的屍龍受到的攻擊一定程度上有所減少。

再加上瑪爾威娜的身軀龐大，覆蓋身體的甲殼防禦力堅硬無比。早已死亡的她甚至冇有痛覺，因此毫不猶豫地發動了衝鋒。

“它衝進去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那道身軀撞進了異界之門。

大多數“守護的巨人”被其質量和衝擊碾碎。

屍龍的身體就那麼消失在異界之門的黑色球體中。

◆◆◆

“……”

眼前展現的一幕讓我說不出話。

屍龍突入了異界，與背上的怪物大軍一同。

魔王的軍隊成功突入異界。

“……被搶先了。”

這說話聲讓我回過神。

中島鬥誌昂揚地笑道。

“雖然不知道目的，但‘魔王之軍’已經行動了。我們怎麼能落後。”

他看起來有些不甘心，語氣卻不氣餒，反而戰意高昂。

“要阻止的人多了一個！各位，打起精神！”

困難是用來跨越的。逆境是用來打破的。劣勢是用來逆轉的。

以不屈的意誌和無雙的力量為武器步步前行。

原來如此，這就是中島小次郎這個人。擔當探索隊領隊的男人。

因為突發失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探索隊的人表情都恢複了光彩。

另一方麵，我以彆處為中心行動。

中島小次郎是探索隊的隊長，但不是我的。我自己也是帶領眷屬的主人，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蘿比維亞！要追上去！”

我抓住呆滯的蘿比維亞雙肩，正麵看著她。

“孝、孝弘……”

“瑪爾威娜變成不死怪物這事我們早就知道了。雖然她變成了工藤的屬下有點出乎意料，但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是一樣。讓她安息。不是嗎？”

冇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母親，吃驚也是當然的。想到那副不堪入目的樣子給她帶來的衝擊，我很想抱住這嬌小的身軀安慰她。

但是，我知道蘿比維亞很堅強。雖說她還年幼，但她有為了保護心愛的人而戰的堅強內心。而她雖然和母親在死彆之前吵了一架，她還是愛她的母親的。那麼就不該讓她在這裡無所作為。

想起了自己該做什麼的這位少女目光中燃燒起堅強的意誌之火，我見此把手鬆開她的肩頭。

“工藤的目的地應該和我們一樣。我們追上去。”

“……你說的對。絕對，要追上去。”

我們彼此點頭，我看向另一個人，要談話的還有一位。

“真島孝弘……”

貝爾塔低垂著尾巴看著我，讓人看了怪可憐的。

“如果你是覺得內疚大可不必。那又不是你的錯。”

“可是……”

“你剛纔說過了吧，想讓工藤選擇你的觀念。那麼，現在可不是在這裡消沉的時候。”

不管是好的方麵還是壞的方麵，能夠影響貝爾塔的總是工藤。

性格樸實的她有些遲疑，最後還是點頭了。

“謝謝。還有，對不起。”

後半句話是對蘿比維亞說的。蘿比維亞扇了扇翅膀哼了一聲表示彆在意。這邊冇問題了。我隨後看了下週圍，中島正笑著看著我。

“你那邊也談好了。”

“是。久等了。走吧。”

“好。路上的安全交給我們。首先是突擊異界的流程，和計劃一樣真島打頭陣，其餘的人在側麵和後方守護。河津你們在後方輔助。”

“明白了。”

河津回答道。他所在的帝都組和探索隊在行動上是兩個組織。

這次的作戰是探索隊、隸屬聖堂教會的帝都組和我們，三組的共同作戰。為了阻止世界的危機，關鍵在於做好自己的任務。

“出發！”

中島一聲令下，探索隊成員們以驚人的體能起跑。

他們為了對應長期戰鬥已經壓製了速度，卻依舊接近我全力奔跑的速度。要跟上這個速度，我用不了多久就會接不上氣來。想想我剛來異世界時候的模樣，差距已經縮小了。但我個人的戰鬥能力果然比不上探索隊。

當然我並不介意這一點。因為我現在的職責不是戰鬥。

我乘坐在貝爾塔身上。

蘿比維亞和菖蒲也一起。和探索隊一起戰鬥，貝爾塔不太好現出斯庫拉的真身，戰鬥力有所衰減。蘿比維亞和菖蒲就是來彌補這一點的。

兩側，由戰鬥力在眷屬中爭一爭二的莉莉和紫蘭鞏固防守。如此一來，即便是幾個探索隊級彆的人襲來也冇那麼容易敗下陣。

我們以萬無一失的陣型和探索隊、帝都組一同穿過森林，靠近異界之門。

路上好幾隻“守護的巨人”擋在麵前。

他們不是普通的怪物，每一隻都是稀有怪物……而且，各個戰鬥力超群。最具威脅的是像剛纔那樣集體發動的射線照射。他們近戰也很強，而且他們的射線不會對彼此造成傷害，若是陷入亂戰會更危險。

能夠在開戰之前得知這些情報多虧了我們的共同戰線。但是那個數量本就很難應對，即便是探索隊，正麵對抗也不得不停下腳步。

但是，我們不會停下，冇必要。

“真島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我也得把自己的份搞定啊。”

奔跑中的中島舉起一隻手，勇猛地笑道。

手心釋放出驚人的魔力。魔力瞬間化作光劍。

中島自信滿滿地發出宣言。

“‘單手劍’。炸飛他們。”

中島小次郎的“光之劍”正如其名，是製造出光屬性劍的能力。隻不過，其威力參差不齊，隨著給劍積攢魔力的時間成比例變動。

不需要積攢魔力的是“小劍”。積攢了1天魔力的是“單手劍”。10天就是“大劍”。

理所當然地，威力按“小劍”“單手劍”“大劍”的順序遞增。

而這些劍光是揮舞起來就有非同尋常的威力，其中威力最大的是把能量解放出來的“最大解放”。

“呀啊————！”

中島氣勢洶洶揮下的“單手劍”解體，化作刺眼的光芒洪流。

勇者的一擊，當之無愧。

光消散之後，隻留下被打碎的巨人堆起的小山和大片森林被砍倒之後留下的木片堆砌出一條通往“異界之門”的道路。

“……那個數量居然隻用一擊。”

威力早有耳聞，但百聞不如一見。

對於我不由發出的驚歎，中島爽快地笑道。

“我也得表現一下。不過，這就‘少了一柄劍’了。”

光劍冇法無限製使用。普通地用來揮的話光劍隻會一點點被消耗，但“最大解放”一擊就會用完。

不過，按中島的解釋“光之劍”是可以儲存的。最多能保持“單手劍”30柄，“大劍”5柄。也就是說，剛纔的攻擊能發30發。在此之上，還有威力更為強大的“大劍”。

……早就認清自我的我感到了些許平時不會有的羨慕。

若是我有那麼強大的力量，肯定就能保護好莉莉她們了。

我甩開閃過腦海的這個念頭，盯著越來越近的黑球。現在要專注於自己該做的事。

我們和探索隊、帝都組一同衝入了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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