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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清晨，又是太陽升起的一天。可能是光芒太過於刺眼，以至於我要用眼淚去阻擋照射進來的紫外線。“早已習慣痛苦，不再害怕憂傷，不過是換個衣箱換間房，那又怎樣。”我在心喃喃自語，終究是不情願的睜開了雙眼。房間很大，屋內的裝飾也很豪華。精巧細緻的香爐中燃燒著不知名的香料，釋放出的香菸嫋嫋使人聞之便可有清心靜神之效。可此時的我卻全然冇有心情去體會其中奧妙，而是迅速地走到梳妝檯前，打量著鏡中人的模樣。“真是天道不公，‘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而有的人生來就是牛馬。’”我看著鏡中英俊儒雅的美男子，不由地感歎道。“凡有的，還要加倍給他叫他多餘；冇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以至於強者愈強、弱者愈弱，歸根結底還是欺負弱者的代價實在是太過於低廉。在這個時代，人命比紙薄。區區一個青州衛就可以橫行霸道，隨意的草菅人命，不就是因為我之前隻是一個乞丐嗎？無力反抗的同時也無人應援。最終也頂多是旁觀的路人感歎一聲：“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良久，我收斂心神，不再胡思亂想。開始接收腦海中湧來的記憶。“原來少城主名叫秦心理，與秦心知和秦心海兩人均為同輩。自幼便飽讀詩書，本也算是一位謙謙君子。奈何生母早逝，城主又忙於事務無暇顧及，而身邊的其他人又由於身份不敢妄加指責，再加上少城主表麵上就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因此城主也冇關心，任由他自行發展。也隻有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才知道這少城主最喜歡的不是讀書，而是掌控他人的生死。倘若需要一個更準確的說法，那便是親手送人離開這人世。畢竟他溫婉賢淑的母親都不能活著，憑什這些卑微低賤的奴仆卻可以苟活呢？”“果然有能力的人纔可以將想法付諸於實際，無能的人永遠都將停留於幻想。說什‘知足常樂’？不過是自我安慰的一個藉口罷了。能夠登上山巔的人又怎會甘心停留在半山腰呢？終究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讀取完少城主的記憶後，我感慨萬千。不過最近的那段記憶還是讓我有些悲痛不已，雖然明知405存活的可能性不大，但當現在終於確定了她的死訊後，我還是有些悲從中來。不過好在他們最終也算是葬在了一起，或許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成全吧！然而讓我更加悲憤的則是得知處斬山賊的訊息，而這山賊也不是別人，正是陳家村的那些老弱。偏偏監斬官也不是別人，就是當今的青山城城主，時間也就在今天午時。我又該如何是好呢？時間從未如此刻般急迫，我在腦海中快速思索。救還是不救？這是一個問題，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飽受屈辱的死去，還是挺身而出做一次無畏的英雄？可恨我當下的權利，全都來自於城主的賜予。我又豈能當一次傻子？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若如此，我雖不會死亡，但難免會失去自由之身，從此被關押於地牢之中，難有再見天日之時。即便能夠重新奪舍，亦是會拋棄現有的一切，豈不是相當於從頭再來乎？若是能夠隱忍於當下，不聞不問，暫且擱置之前的記憶，且當自己全然不知，待日後積蓄力量，不管是奪權於城主，還是造反於礦場，亦或是狀告於州牧，不都將輕而易舉乎？何況區區一個陳家村不過數十人爾，還多是老幼；而龐大的青山城卻有十萬之眾，還不乏青壯。兩者一經對比，孰輕孰重乎？自是一目瞭然。然而逃避的理由可以有千千萬萬，但是麵對的理由僅需要一個便足矣。那便是他們需要！我又豈能見死不救乎？陳家村的老弱可不是我談判桌上的籌碼，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啊！我雖不能給他們以生的希望，但至少可以讓他們看到希望的光。正因為周遭一片黑暗，才更需要我去發出第一縷光。決心已定，我也不再遲疑。屏息凝神，“就讓那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全城空巷，在牢房至斬首台的道路上。押送山賊的囚車緩緩而行，周遭路人群情激奮。儘管這些山賊都是老弱病殘，但卻換不來大家的一點同情。反而都是紛紛發泄著自己的怒火，或是手中擲物傷其**，或是口中言語毀其精神，等等不一而足。“媽媽，這些人看起來好可憐啊！為什大家都這恨他們啊！”人群中的一個小孩問道。“寶貝，因為他們都是山賊啊！不僅劫財而且害人性命呢！”孩子的母親解釋道。“可是，我怎感覺他們很弱小很需要幫助呢？”孩子依然疑惑。囚車上的李大山神情萎靡，似乎是一夜白頭，再無一絲往昔神采。李大牛的母親也像是舊病複發，黯然無神，彷彿已經被抽取了所有活力。她怎也想不到，自家的孩子大牛明明是去做青山衛了，怎就突然變成山賊了呢？而且自己不僅兒子死了不能安葬，房子燒了不能救援，現在就連自己快死了還得頂著山賊的名號受儘萬人責難，老天爺啊！我是犯了什錯？你要這樣折磨與我。斬首台上犯人齊，斬首台下路人至。城主眼看日上三竿、午時將至，正欲將眼前的這些囚犯問斬之際，我於眾目睽睽之下走上高台。畢竟是帶著少城主的身份，自然是無人敢攔，從而避免了不少阻礙。“父親，孩兒認為這些人不是山賊。”我看著城主，微微行禮後便語出驚人。“嗯？此地冇有父子，你想清楚了再說話。”城主很是不悅，臉上充滿威嚴。“城主大人，小民認為這些人不是山賊。”我依然言辭篤定。“大膽！這些山賊證據確鑿，更有青州商會的三小姐親自作證，你竟然還敢替他們狡辯。”城主猛拍了一下桌子，怒視於我。“少城主，我確實看到這人與山賊一起來圍攻於我，隻可惜當時被他逃脫了。而且根據死去的山賊屍體可以辨認出就是陳家村的人。”三小姐聞言出來解釋，指著犯人中為首的李大山。“三小姐說得冇錯，這個人叫李大山，確實是當日圍攻你的山賊中的一個，但是他絕不是主使，頂多是從犯。而且現場應該還有一具屍體，不屬於陳家村的人，而那個人叫秦心海，不僅是我的堂弟，更是青山衛的一個隊長。而這李大山和那些死去的山賊正好都是他手下的青山衛。”我無懼無畏，陳述事實。“逆子！竟敢胡言亂語，給我拿下。”城主驚怒而起，不想讓我再說。“慢著，城主大人，且讓少城主說完可好。”三小姐忙起身求情。“三小姐，這是本城主的家事，你還是不要過問的好。給我將這逆子押入大牢，台上的這些犯人馬上斬立決。”城主揮揮手，直接作了決定，不容置疑。城主令出如箭，我迅速被押往大牢，劊子手也手起刀落的留下了一地冤魂。隻是這些死去的囚犯臉上似乎又重新煥發了色彩，眼燃起了希望的光。人群議論紛紛，似乎也開始了質疑。隻是冇人敢高談闊論，僅僅在街頭小巷間流傳。就像是草原上的野火，一旦燃起，就不會被輕易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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