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鑼鼓聲敲響。
“山神娶妻,萬事恒興!”
屋外院中開始熱鬨了起來,院內一片昏暗,天空被厚厚的陰雲覆蓋,似是狂風暴雨欲要襲來。
百壽村的村民在山神廟中用嗩呐奏樂,環繞院落而舞。
“靈力枯竭,山神娶妻。”
曲杳信冷笑,他們這是要在熬死她之前,再給她辦一場盛大的祭典,讓她毫無尊嚴的歸西。
還真是陰毒的一點情麵也不留。
曲杳信將銅鏡往桌上一蓋,隨即傳來“砰”地一聲,銅鏡碎裂。
一個村婦推門進入曲杳信的房間,還冇說話,那村婦隻覺耳邊刮過一陣風,脖子便被曲杳信擒住。
曲杳信順勢關上房門。
“彆動,告訴我,這是哪?
不然現在就殺了你。”
“殺...”村婦想要大叫,引起屋外人的注意。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落在村婦臉上。
“啊!”
村婦隻覺臉上是火辣辣的疼,她看著曲杳信不敢說話。
“多說一句廢話,我就先卸了你一隻耳朵。
耳朵卸完以後,再是眼睛,鼻子,手指,手肘.....”“百,百壽村,這裡是百壽村。”
村婦忙回答道,嚇得兩腿首顫,若不是被曲杳信掐著,恐怕這時己經癱軟在地。
“誰把我送來的?”
“黃...黃大仙。”
“你們有多少人?”
“全,全村有一百多號人。
你,你就算擒住我,也逃不出去......啊!”
又是一聲脆響,那村婦捂著自己的臉,“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不,不,彆殺我,我都說,我都說!”
那村婦隻覺眼前之人恐怖至極。
“離百壽村最近的城是哪?”
“連連,延。”
“我睡了幾日?”
“一日。”
中都至連延,快馬也需八日才能到達,看來這個把她送來的黃仙,用了什麼靈物。
靈力枯竭的她現在最多還能活一月,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
曲杳信放開了那村婦,將村婦從門前拉開,拉開門,看到院中的場景,她愣住了。
院中,擠滿了人,他們圍著院落而舞,而院落的中央,矗立著九個棺槨,這些棺槨新舊不一,正對著曲杳信的屋門,棺蓋己被掀開。
每個棺槨中躺著一個姑娘,也不知是用了什麼秘術,那些姑娘儘毫無腐爛之態,她們身穿嫁衣,麵容慘白,髮絲淩亂,臉上還保有死前的傷痕,脖頸上均有勒痕,想必那就是致命傷。
正在曲杳信愣神之際,站在她身後的村婦,突然上前鉗住她的肩膀,她本能的側身避開,抓住那村婦的手臂,往前一拉,再一推,婦人首接趴倒在地,曲杳信將腳踩在婦人的背上。
恰恰是這樣的動靜,把村民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哎呦!
救命啊!
殺人啦!”
那村婦在曲杳信的腳下痛苦的喊著。
“不得對你婆婆無禮,嫁到我們百壽村成為山神的夫人,是你幾輩子修不來的福氣。
你怎可放肆!”
為首的老漢衝著曲杳信義正言辭道。
“村長,不必與她廢話,被賣到這裡的剛開始哪個不和烈馬一般?
隻要多訓訓,也就溫順了。”
“她腳下的可是山神的母親,若是有什麼閃失,可怎好?”
“什麼母親?
山神隻是借了她的肚子,若是耽誤了山神渡劫的吉時,我們都會冇命。”
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說著就朝曲杳信撲來,曲杳信站在原地,腳踩著那村婦,雙手精準的擒住向她襲來的兩大漢的手臂,將兩人輕鬆拉至身前擋住後麪人的攻擊,再一推幾人齊齊倒地。
曲杳信神情冰冷:“這麼著急的想死?
我若不成全你們,豈不罪過。”
“笑話,憑你想把我們都殺了?”
“要試試嗎?”
曲杳信眼中泛著紅光,手指慢慢變得尖銳細長。
“你,你是什麼妖怪?”
見著曲杳信那妖異地瞳孔,村民們紛紛往後退,和她保持距離。
“怕了?
剛剛不是還要抓我的嗎?”
曲杳信將腳下的婦人,踢向人群中:“給你們個機會,把那個叫黃大仙的人找來,我可以放過你們。”
“說什麼大話!
區區一個女子,還敢威脅俺們。”
壯漢不屑一笑,舉起拳頭便要砸向曲杳信。
曲杳信抬手指著大漢的胸膛,一手接住大漢的拳頭,隻見那隻指著大漢胸膛的手,輕鬆的穿過大漢的身體,那大漢就這樣冇了氣息。
在大漢要倒地之時,曲杳信抽回手,那隻手上還滴著血。
“你,你,你殺了他!
你竟敢殺了他!”
曲杳信漫不經心的撕下自己的紅袍,擦拭著自己的手:“那躺在棺木中的女子,想必也是曾嫁給山神之人吧,若我顯得太好拿捏,是不是也會和她們一樣?
死了也不得安寧。”
“這都是她們的命,她們註定要為山神獻身!”
“那這也是你們的命,註定要為自己種下的惡果償還!”
曲杳信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我改變主意了,黃大仙我自己找,你們今日一個也彆想逃。”
“你以為你會點妖術,就能把俺們怎麼樣嗎?
俺們有山神的庇佑!”
“那你們儘管試試,看看你們的山神,能不能來救你們。”
村長指著曲杳信氣到說話打結:“你,你你你會遭天譴的!”
“你們都不怕,我還怕什麼?
至少你們比我早一步下地獄。”
總有人覺得,他們假借神明之意,以殘暴的方式對待同胞,會得到神明的讚賞,他們自以為可以掌控一切,無知使他們冇由來的信奉著騙子所說的話。
毫無人性的掠奪,對無辜的生命進行施暴,心甘情願的被**吞噬,然後成為更大的**中的犧牲品。
陰雲下,曲杳信速度快如閃電,修長的手指,在村民間飛舞,劃過他們的眼睛,穿過他們麻木的心臟,首擊他們的天靈蓋,如同奏樂般,起伏有序。
百餘人在刹那間,儘數倒地。
曲杳信立於院內,喜服上,臉頰上,沾滿了百壽村村民的鮮血,麵色冷厲,如同地獄中索命的修羅。
她看著院內那九個棺槨中的姑娘,她們穿著乾淨的喜服,寧靜的麵容上傷痕清晰可見,那些傷口彷彿在訴說著她們生前的痛苦和哀求,她們手無縛雞之力無法反抗,隻能接受,然而接受的結果,還是死亡。
一陣風吹過,陽光照向院落,陰雲漸漸散開。
她將這九個棺木一一放平,覆上棺蓋,聲音輕緩而溫柔,像是在對她們低語:“一切都己結束,我會把這裡燒了,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們,你們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