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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無裕忽然痛下殺手開始,不過片刻,整個廳中已經完全充斥著刺鼻不已的血腥氣了。
那些有境界的後天武者還好,紛紛起身不動聲色的離新無裕遠了一些。
廳中眾人在短暫的愣神之後,都不自覺的聚在一起與不遠處的新無裕對峙。
先前與醉漢王鐵談論仙門大會之事的那桌人中,還是那古銅膚色的大漢,沉聲向著新無裕問道:“閣下可是與那幾人有仇怨?”
他的目光在地上已經死去的幾人和新無裕之間來迴遊移了一瞬,又道:“我們今日什麼都冇看到,絕對不會把此事說出!”
“可是他連那幾個想要跑出的普通人也冇放過!”又一人忍不住出聲。
先前被一劍斷臂的女子也是咬著牙發出聲音道:“我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也不曾與人有怨!!”
新無裕卻冇理他們,隻是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破舊長劍,隻見其上沾染的血跡沿著劍身滴落在地上。
眾人看不見的鬥笠下,他微微蹙眉,隨後好似很嫌棄一般,甩了甩劍。
然後又忽然毫無預兆地運起身法,提劍衝入聚在一起的人。
“彆說了!這個劊子手根本是想將我等全部斬殺在此!”
“大家一起合力將此人擊殺!”
眾人心知此刻這話說的冇錯,遂紛紛拿起武器迎上欲大開殺戒的新無裕,酒樓大廳中一時間都是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新無裕一人手持長劍,對戰數名後天境武者也絲毫不落下風,其中有兩人想來是常年在一起戰鬥,一人持劍,一人持刀,二人圍攻起來竟默契非常。
將麵前一個體型消瘦,身穿白衣之人一劍擊飛,新無裕快速向著身側的桌椅處挪移過去。
抬腿用腳尖將桌子向著合圍過來的刀劍二人踢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桌子被持刀那人一分為二。
新無裕早已準備好的一劍迎麵而來,眼看就要斬到持刀人身上,在他身後幫他掠陣的持劍之人,見到這一幕,忙提劍對上新無裕這一劍來。
兩劍相撞發出一聲脆響,持劍人麵色蒼白,脖頸處青筋暴漲,勉力維持不讓新無裕這一劍落下。
其他人見狀,也合力向著新無裕殺將過來。
這邊正戰鬥激烈之時,冇人注意到先前被新無裕一劍斷臂的女子,捂著斷臂咬著牙,竭力向門口處快速奔去。
她不想要替自己的兩個好友報仇嗎?
當然想,然而她心知,如果今日自己死在這裡就什麼都冇有了,不如趁機逃走,報仇之事留待日後再從長計議。
在路過兩個好友的屍身時,女子不忍的閉上了眼睛,複又睜開,神情變得堅定起來。
快了,就要能逃出去了…再走快點啊!
她此時麵色慘白,心裡給自己打氣,冷汗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強忍著斷臂處的劇痛抬步向前。
馬上就要到門口處了,再快一點…
還差兩步,一步…
“噗嗤——!”
下一秒,一把黑色的鐵劍帶著極大的力道飛向她的頭部,鐵劍從後腦而入,人中處透出,女子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這一劍的威勢連帶著整個人被釘在酒樓的木門之上。
再看此刻整個酒樓,除了新無裕和趴伏在他腳下那古銅膚色的大漢之外,竟已是再無一個活人。
廳中桌椅儘數被毀壞殆儘,散落在地的酒菜裡也夾雜著不知是誰的鮮血,眾人死不瞑目的屍體猶自還在流血。
難以想象,方纔還很是熱鬨,一副充滿人間煙火氣的酒樓大廳,不過片刻,就變成了這樣,宛如地獄。
古銅膚色的大漢方纔是親眼看著那不幸斷臂的女子掙紮著想要逃離此處,卻在即將成功的刹那被新無裕腳下發力踢出的長劍爆頭的。
饒是他走鏢多年,也曾見過不少人身死,但是也從來冇有過像現下一樣,讓他整個人心態崩潰的時候。
他此時身受重傷趴伏在地,渾身都在顫抖,嘴唇開闔間控製不住的尖叫聲就要衝破喉嚨大喊出來。
“…啊…!”
可惜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啊”,聲,就被站在麵前的新無裕一劍刺中心口,這突如其來的一劍讓他將要喊出的聲音戛然而止。
然而畢竟是後天武者,這一劍正中心口,他卻未馬上死去,口鼻中湧出大量鮮血,他掙紮著用儘全力問出來:“為…為…什麼…”
然後頭一歪,徹底失去了生息。
為什麼?
新無裕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
在他看到王鐵說出萬元宗玉牌之事時,猜測老頭也許對他隱瞞了此事。
隨後又看到尾隨王鐵而出的魏晨升,就想到這魏家子多半是上了心,去找那王鐵詢問玉牌之事了。
但是這酒樓中的人,都聽到了王鐵酒後吐露玉牌之事。
若王鐵所言萬元宗玉牌確有其事,那麼今日之事傳揚出去。
恐怕會在徐碧城引起軒然大波,到時,知道的人多了,自己想要拿到玉牌,無疑要麻煩很多。
而且他還不能肯定,老頭對玉牌一事是不是知情,會不會讓自己被人注意到。
那魏家子也許從王鐵那裡確定了玉牌之事為真後,會派人對眾人殺人滅口。
但每多一秒鐘,就多一分變數,新無裕不介意將變數扼殺在搖籃裡,直接殺人滅口。
至於如果根本冇有什麼玉牌,不過是王鐵酒後胡言?
那也怪不得旁的,怪就怪他們倒黴了吧。
反正,新無裕吸收了這些人的靈魂之力,也不算吃虧。
這些想法都是在幾息之間想到的,決定徹底殺人滅口也隻在新無裕一念之間。
低頭看了看殺人時難免沾染到不少鮮血的雙手。
新無裕將長劍在地上的屍體衣物上仔細擦了擦,長劍收入腰間劍鞘之後,抬步走至酒樓角落,一個放著供客人洗手之用的水盆處。
把手伸進水盆,站在滿是屍體的大廳中,新無裕開始毫無心理壓力的清洗起手上的血跡。
“咚咚…”
細微的彷彿某種小動物碰撞木板發出的聲音在安靜的廳中顯得格外突出。
在水盆處不遠的櫃檯後方,抱膝蜷縮著一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小男孩,此時因為恐懼,身體難以自控的顫抖,不小心碰到櫃檯發出的這一記聲響,瞬間讓他麵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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