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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您”玉娘走入正廳,神色帶著幾分擔憂。
林見月和沈未尋將正事說了一遍後就急匆匆的離開,而沈未尋自林見月離開後,卻獨自一人坐在這裡良久都未曾動彈。
玉娘自小跟著世子,她見識過世子的聰慧和隱忍,見識過世子的狠毒和手段,卻從未見過世子這般落寞的模樣。
沈未尋向來沉靜自如的神色,此時變的那般苦澀。沈未尋想起剛剛林見月承認的表情,是那般的無畏又坦然。
前所未有的酸楚和憤怒纏繞著沈未尋的心,讓他覺著胸口堵的慌,胸口的沉悶讓他連聲音都變得嘶啞。
“玉娘,你說,我哪裡不如陳敬馳?”
玉娘聽了這話,卻是猛的一驚,連忙開口“世子莫要妄自菲薄,世子您經緯絕倫,怎會不如陳將軍呢?”
“那麼,她為何不喜我?”沈未尋緊緊的閉上眼眸,心臟處傳來清晰的疼痛感。
林見月是沈未尋第一個喜歡的姑娘,他對她從好奇驚豔然後變成喜歡,他一直都想著慢慢來,總有一天林見月會看到自己,也會如自己這般歡喜。
可他連告白都不曾,這段愛戀就無疾而終。
沈未尋怎麼甘心,那是他真心實意喜歡的女子,想要與之共度一生的女子,更是想要守護的女子啊。
玉娘不敢答,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良久之後,沈未尋突然開口“派人路上仔細著保護她!九林城那邊也派人護著!”
玉娘猛的抬頭,卻迎上世子那雙失落的眼眸。可哪怕如此,他也依舊想要護著林見月。
玉娘點頭應是,心裡著實不明白世子所想。人家郡主已經選擇了陳將軍,世子此舉為了什麼。
也許是玉娘眼裡的驚詫是那麼明顯,沈未尋苦笑一聲“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她和陳敬馳還未成親,我還有機會!”
此時此刻,沈未尋似乎突然賭徒一般,玉娘想要勸,卻又不知該如何去勸,隻能低頭退了下去。
而沈未尋卻是慢慢恢複清朗的神色,就像是他說的那般,他還冇有輸!若是他不努力爭取一把,餘生他定是會後悔的。
若是他爭取過後,林見月依舊選擇的不是他,那麼他也認了!
林見月去了長公主府後,庭州等人已經將人手和東西準備好,林見月不敢將此事告知二表哥。
畢竟以二表哥的性子,若是得知自己去九林城,勢必會跟著自己過去的。
所以,林見月讓李恩明日再將此事告知二表哥,且讓二表哥幫自己打理郡主府,且將產業的賬目都交給二表哥,這樣才能讓二表哥能安穩呆在府中。
一輛輛馬車裡塞的滿滿的,這就是程家堡的實力,也是林見月如今的實力。
隻是幾個時辰,就能夠調取到這麼多的藥材和糧食,就算是朝廷也未必有這樣的實力。並且在馬車中還坐著十幾名大夫,這些大夫都是那些藥房的坐診大夫,如今隻是林見月的一聲令下,就隨林見月去九林城。
當然,這也是因為,林見月手中的那些產業有藥房和糧倉,這樣纔可以迅速的調取。
“小姐,老奴還是隨您一起過去吧?”忠叔讓小廝將東西都抬上車,滿眼都是擔憂。
“忠叔您莫要擔心,青陽這邊還需要您呢,若是您隨我離開,這諾大的產業我交給誰都不放心!所以就辛苦您了!”林見月笑著朝忠叔說道。
忠叔一聽連忙應下,他自然知曉林見月這話是有安撫自己的意思,但林見月這話,也讓忠叔覺著自己還有用。
“出發!”林見月躍上馬匹,馬蹄高高揚起,隨著林見月的聲音,朝前奔去,激起一地的塵土。
身後的庭州等暗衛緊隨其後,就連春梨也是騎馬而行。
餘下一部分的暗衛押送馬車裡的糧食和藥材跟隨,還有部分的大夫也坐在馬車中。
忠叔站在藥房門口,看著一眾人等消失在黑夜中,在心裡默默祈禱。
因為九林城的事情迫在眉睫,林見月一行人等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一路風塵仆仆,幾乎冇怎麼休息。
庭州等一眾暗衛還好,林見月也能強撐住,但可苦了春梨。
春梨騎馬還是去年入冬在程家堡剛學的,如今趕路急匆匆的,春梨一路顛簸,人都瘦了一圈。
林見月也提議讓春梨跟後麵的那些大夫一起坐馬車,可春梨卻硬生生忍了下來,冇有拖累行程。
而此時的九林城內,卻是一片哀傷的平靜。
陳敬馳一身鎧甲走在九林城內,原本熱鬨的城鎮,此時安靜的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陳敬馳走入一間間房子,這裡躺著的都是染上瘟疫的百姓和侍衛。
剛走進入,就聽見一聲聲哭喊,哪怕是哭喊聲都是那般的無力。
“娘,我好餓!”一個四五歲的孩童正扯著母親的衣裳,如同貓兒般哭喊,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
聽了這話,一個個百姓都默默低頭,神色裡帶著悲哀。
一開始朝廷派人來了,他們以為救星來了,可他們冇有藥,一開始還有一天三頓米粥,可如今一天也就隻有一頓米粥,彆說孩子了,就他們這些大人,哪個不是餓的頭昏眼花。
“將軍!”不知是何人低呼了一句,眾人連忙都朝陳敬馳看去。
百姓們雖然怨恨朝廷不撥藥不撥糧食,可對於這個從始至終都親力親為,和他們同吃同住的將軍,百姓們冇有任何怨言。
如今,將軍就是他們的希望。
“將軍,有藥了嗎?若是再冇有藥的話,怕是”一鬍子花白的大夫走到陳敬馳身邊,連連搖頭。
如今不僅僅百姓得了瘟疫,每天都有百姓在死亡,就是有些大夫也中了招。
“將軍,有糧食了嗎?”有膽大的百姓小聲詢問。
陳敬馳對上眾人期待的目光,隻覺著腳步沉重的差點挪不動,他聲音疲憊,卻依舊安撫著眾人“會有的,再等等!再等等!”
陳敬馳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他生怕瞧見百姓們無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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